“譁.....”
中森明香就這樣緊緊的盯着蘇牧。
臺下瞬間一片喧鬧。
“什麼情況？有人作弊了？”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人那麼恐怖！他居然每一題都提前搶答了。”
“真的作弊了？？”
“我看他的模樣也不像是那種人呀，這種活動而已，至於作弊嗎？...”
“你還別說，我好像記起來了，他之前跟那個主持人悄悄講過什麼話！！”
臺下傳來了一些憤慨之意。
倒是真有不少人，覺得蘇牧的回答之間有貓膩。
畢竟，那種速度和正確率，的確太恐怖了些。
本來正在進行的比賽，也不得因此不中斷下來。
“哦？我怎麼就作弊了？”
面對這些質疑，蘇牧只是揚了揚眉，絲毫不畏懼中森明香的眼神。
他本來就是想要挫一挫她的銳氣，沒想到這個女孩居然懷疑自己作弊。
不是蘇牧自誇。
除了平時抄抄作業，偶爾看看顏小珂的答案之外。
他從來...
好吧。
這句話他收回，他偶爾也會借鑑一下別人的答案。
反正不管如何。
今天他底氣很足！！
“你.....”
中森明香本來也是義正言辭，但是看到蘇牧的底氣如此的足，不由得有些心虛起來。
“你怎麼可能每一道題都搶答，你明明連題目都沒有背完。“中森明香皺着眉頭。
“無他，唯手熟爾。”蘇牧撇了撇嘴。
“這句話你應該懂是什麼意思吧？”
“我懂，但是我不信！”中森明香搖了搖頭。
”就算你對這些詩文很熟練，那上一局爲什麼你一道題目都沒有回答，這局卻跟他們說要繼續參加一場。”
“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我懷疑你提前知道題目。”
中森明香一直用懷疑的眼神看着蘇牧。
又以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看向了主持人。
主持人表情有些尷尬。
他很想說真的跟自己沒有關係。
但是卻開不了這個口。
畢竟，蘇牧先前的表現實在是太妖孽了些。
就連他都懷疑，蘇牧是不是和負責人有過交流，提前拿到了題目。
中森明香的質問，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臺下的觀衆們也都看着蘇牧，希望他能夠給出一個解釋。
如果真是作弊。
那簡直就是把臉面丟出國外了！
“你只是懷疑而已，請拿出證據來？”
“否則，我也可以懷疑先前的幾場都是你作弊。”蘇牧沉默了一會，纔不卑不亢的開口說道。“而且，我每一道題都給出瞭解釋。”
“你...所以我才覺得你是提前背了答案。”
中森明香越說，底氣越發有些不足。
畢竟，她的確沒有什麼實際性的證據。
但是她看向蘇牧懷疑的眼神更加濃烈了些。
這個男生怎麼可能強的這麼離譜！！
“那你想怎麼辦？”蘇牧開口問道。
“我....”中森明香愣了愣神，咬咬牙才繼續說道：“我想要出一些題目，親自考一考你。”
“否則，我還是對你保持懷疑...”
“行啊。”蘇牧點了點頭，很輕易的答應了下來。“只要是唐詩宋詞裡面的東西，基本上都可以考。”
現在他的語文等級已經達到了四級，底氣在這裡。
他毫無畏懼！
“你....”
中森明香也沒想到，蘇牧居然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自己的邀請。
輕輕的香哼了一下。
“那我問你，看似尋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卻艱辛，是哪位詩人中的哪首詩？”
“王安石，題張司業詩。”
蘇牧瞬間就回答了出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題目中的張司業指的是唐朝的張籍先生。”
“這首詩的上一句是蘇州司業詩名老，樂府皆言妙入神。”
他不僅僅給出了答案。
甚至還補充了許許多多的細節。
“不行，這個太簡單了...我換一個..”
中森明香有些慌亂。
王安石的詩句在中國並不算多傳名，她原本以爲蘇牧應該答不上來。
沒想到，面前這個男孩居然還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上國隨緣住，來途若夢行，我想問這一首。”
“這首詩的全文是什麼？”
中森明香的額頭露出了一絲冷汗。
這首詩已經是很小衆的詩句了。
這首詩。
他應該答不上來吧....
如果蘇牧還能答的上來，她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你倒是有意思。”蘇牧嘴角一咧，沒有直接回答。
“如果我回答上來了呢？你不會又說太簡單了吧？”
“你....”中森明香臉色羞紅。“你先回答上來再說。”
這首詩是一首送別詩，也是一首佛教詩。
中森明香之所以對華夏文化感興趣。
最初學到的，就是家族裡面流傳下來的這些佛學詩。
就連一些古詩文的老師都不一定清楚。
“行吧。”蘇牧鬆了鬆手。
“這首詩是唐朝的錢起先生所作，詩名是《送僧歸曰本》”
“上國隨緣住，來途若夢行，浮天滄海遠，去世法舟輕。”
蘇牧輕輕唸完，嘴角已經露出了笑意。
“水月通禪寂，魚龍聽梵聲。“
”惟憐一燈影，萬里眼中明。”
環視一週，蘇牧用清晰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回答了全詩。
全詩前半部分寫僧人來華，後半部分寫僧人回國。
“所以，你還是哪裡來回哪裡去吧。”蘇牧淡淡的說道。
“這人外，終究是有人的。
“這天外，也終究還有天。”
......
靜。
偌大的展臺，很少有這麼安靜的時候。
但是，所有人的思緒全部都被蘇牧給吸引住了。
中森明香眼神呆滯，身體有些發軟。
她從小就喜歡華夏文化，幾乎所有她遇見過的華夏的老師們都說，她的古詩文水平的造詣很高很高。
甚至比一些大學生還要優秀。
但是現在遇見蘇牧之後，她開始有所懷疑了。
居然真的這麼厲害？？
能夠迅速答出所有的答案。
看着蘇牧平靜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
中森明香若有所思
她突然回想起先前的比賽場景，還有上局蘇牧的一言不發。
眼裡閃過一絲驚愕。
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突然覺得有些羞恥。
她一開始以爲，那是蘇牧的呆愣。
現在看來，那是蘇牧不屑於與自己去爭！！
可是自己卻還自以爲是的，在這麼多人面前嘲諷他們無人出戰。
這才惹得人家出手，連答十幾道題目！！
而且，蘇牧每答一道題目，都會給出自己的解釋...
原本。
她以爲蘇牧只是在裝逼而已。
但是現在看來，人家明顯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妄自尊大！
要追尋知識的本源！
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