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琴和空冥笛世人皆知,是聞名遐邇的名器。
空冥笛太過神秘,不爲人所知。
對於含光琴,韓孟海卻早有耳聞。
這把琴的琴身用的是生長三千九百年的二階上品黑蕉梧桐木削制,這種靈木一千年前早已滅絕枯萎,世上在難以尋覓蹤跡。
它的七根琴絃也是根根來源不凡,都是先天靈寶古冰仙蠶的冰蠶絲所制。
這種古冰仙蠶乃是先天靈物,因爲空冥仙桑滅絕後,缺少食物,也早在一千年前就滅絕了,所以一旦含光琴的琴絃斷裂,就不可再續絃修補。
這把含光琴因爲用到古冰仙蠶絲,算是先天靈寶,不是一般人能夠撥彈的。
如果本身靈根不足,天賦不夠,琴技不佳,會受到含光琴靈力的強力反噬,輕則重傷,重則斃命當場。
據傳即便是現如今的藍家族長藍祈白,他是築基期修爲,都無法使用這把琴。
其餘修士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用含光琴參加考覈,會不會有失公平,勝之不武。”
“什麼公平不公平,規則言明,只要不是法器及以上品階的法寶都不算違規。再說,這含光琴可不是人人都能彈奏的。”
閣樓看臺修士正在談論中。
藍霄河右手五指嫺熟撥動含光琴,他每一次撥動琴絃,立刻靈光盪漾,連帶這衣袍都飄逸飛舞起來。
琴絃狂舞,音波震盪。
連綿不絕的琴音化作一道道纏綿不絕靈力衝擊波。
這些衝擊波帶有藍霄河修行的靈力,凌空中變化爲狂風烈火,居然演化作一隻火鳳凰。
隨着藍霄河手指輕攏慢捻。
那隻鳳凰在震盪的琴音中,浴火重生。
狂火烈火中,鳳凰展翅,凌空而舞,氣勢傲人,鳳鳴九天,叱吒風雲。
風火音波,相輔雙殺,焚天灼焰,威嚇無敵。
那些赤炎蛛和小赤炎蛛被驚天鳳鳴之音,震盪得根本無法動彈,眼看鳳凰火焰逼近,將它們盡數吞盡。
赤炎蛛妖獸甚至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連帶懸空的巨大蛛網,一齊頃刻間便燒爲灰燼。
無邊飛灰,隨風飄零。
藍霄河一出招,就引來無數人爲之狂賀。
“這就是風火鳳舞九天術,居然將風靈術和火靈術結合起來,組成強大的風火大靈術,太厲害了。”
“不愧是藍霄河,實力太強了。”
在空中看了一場精彩絕倫考覈的溫逸辰,清冷的臉龐,也微微露出一絲喜色。
‘考覈五人總算有一個合格者。這場考覈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方纔藍霄河被赤炎蛛包裹成蛛繭時,他差點就要出手中止這場考覈。
所幸,沒有出手,否則就錯過了這場精彩的考覈。
溫逸辰飛入結界法陣,落在南漓廣場上,鄭重宣佈道:“藍霄河,合格。”
空中正襟危坐的藍祈白雖未露聲色,但是從他嘴角微微一揚可以看出,頗爲欣慰。
另外三大族長則是眉頭微皺。
尤其張蒼溟的臉色非常不好看,前面已經有兩個族人敗北,在這麼下去,張家的臉面算是丟盡了。
韓豐禹心裡也暗暗嘆道:“沒想到我閉關六載,藍家居然出了這種天才人物。如若我韓家能出此絕世之才,那族長之位也就後續有人了。”
南漓廣場中
合格後的藍霄河,眉目冷清,他運轉懸浮符飛上閣樓看臺,溫逸辰繼續宣讀下一位考覈者:“第六位,韓家修士,韓延旭。”
第一個考覈的韓家修士出現,各家修士都聚精矚目韓家修士的表現。
韓延旭緩緩飛落南漓廣場,他右掌心接觸巨靈石後,現字:水二
水屬性二號卷軸封印的是水晶蟾蜍。
這蟾蜍全身青綠糙皮,足有八尺高,一蹦跳可以輕易跳到三四丈高。
韓孟海查閱《修仙界諸國大典》才知曉。
水晶蟾蜍的攻擊、防禦、速度都屬中等,但是它的靈力卻是非常渾厚的,最擅長通過水霧術隱匿蹤跡,然後發動突然襲擊。
那水晶蟾蜍一出場後,就從口中噴出大量水霧。
瞬息間,水霧縈繞,不斷凝結成片,整個南漓廣場瀰漫氤氳茫茫白霧中。
除非是築基期修士神識強大,纔可以在茫茫白霧中鎖定水晶蟾蜍的下落。
或者用風靈術吹散,或者以火靈術汽化,化解水霧術。
奈何韓延旭只修行金屬性靈術,在這種環境下,他根本難以鎖定水晶蟾蜍真身。
雖然韓延旭拼死一戰,不過他常年在靈山修行,鮮少參加家族任務,經驗不足。
面對水霧術,他猶如盲人摸象,心有餘而力不足,運轉靈劍不斷胡亂砍斬,根本無法在茫茫霧氣中擊中水晶蟾蜍。
幾十個回合下來,韓延旭身上的靈力已經完全耗盡。
但是他不願意輕易言棄,還要做殊死搏鬥。
這非常危險。
重重白霧中,那隻水晶蟾蜍雙眼凝視,它巨口一張,吐出舌頭,延伸三四丈,飛射向韓延旭,一把粘卷着他。
靈力耗盡的韓延旭根本無力反抗。
水晶蟾蜍旋即舌頭一回縮,眼看就要將韓延旭吞入口中。
千鈞一髮。
一把下品法器靈劍撥霧飛削,垂落直下,重傷水晶蟾蜍,救下危在旦夕的韓延旭。
施展靈劍的正是溫逸辰,他在空中早已看透戰況,韓延旭靈氣耗盡,考覈繼續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溫逸辰宣佈道:“考覈失敗。”
韓延旭從水晶蟾蜍口中脫險後,雙膝跪地,幾乎要累得暈厥過去。
韓延旭被韓家修士扶持下臺,溫逸辰封印水晶蟾蜍後,不拖泥帶水,繼續宣讀名字:“第七位,韓家修士,韓宗瑞”
對於這個幾乎同齡的小叔,韓孟海算不上熟悉,僅僅見過幾次面。
只是聽族裡的前輩說宗瑞小叔天賦異稟,也是家族未來最有希望築基成功的族人。
韓宗瑞運轉懸浮符,飛落廣場後,十分自信以手接觸巨靈石。
巨靈石現字‘金一’
溫逸辰以法器秘鑰開啓‘金一’卷軸。
金屬性一號卷軸封印的是玄金龜。
玄金龜的防禦力極高,它的玄金龜甲金光粼粼。
面對這種級別的防禦,除非下品法器都不一定能真正傷害它。
對戰中,饒是韓宗瑞絞盡腦汁,費盡一切方法,奈何根本無法徹底擊敗玄金龜。
雙方處於膠着戰態。
這一膠着,一炷香時間,稍縱即逝。
沒在規定有限內擊敗玄金龜,韓宗瑞也考覈惜敗,他連連捶胸嘆息,也是無可奈何。
韓孟海看了幾場考覈後,頗有所悟。
第一場考覈考覈修士的綜合素質,比如觀察力、分析力,以及臨機應變能力。
修士要根據對戰的妖獸屬性不同,快速分析,並找到它的弱點,在一炷香時間,將它擊敗。
如果完全靠意志力硬拼,一股腦兒的胡亂攻擊,幾乎不可能通過這場考覈。
韓家接連兩個族人考覈失敗,韓家閣樓看臺的韓其蒼面如土灰,只是默不做聲。
接連落敗兩人,這打擊無疑是如同晴天霹靂。
空中本來正襟危坐的韓豐禹,面色淡然,然則心裡也起了無數波瀾。
閣樓看臺的各家修士已經交頭接耳,在看韓家的笑話。
“真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啊。你想啊,當年的韓家可是南漓四郡最強的修仙家族,現在太沒落了。”
“搞不好今年的南漓考覈,韓家又是全軍覆沒,連以往墊底的江家都比不上,哈哈。”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深入骨髓,韓家修士格外團結,眼看族人在考覈中接連落敗,又受其餘各家修士冷嘲熱諷。
閣樓看臺的韓家修士,感同身受,個個垂頭喪氣,如同鬥敗公雞一般。
“今年一樣慘不忍睹,南漓考覈太慘烈了,我看不下去,我想靜靜回山門了。”
“唉,我們韓家就只剩下孟海族弟一人了,希望他能給咱們韓家好好爭一口氣,讓另外三大家族族長看看,讓那些瞧不起我們韓家的各家修士,不要再小瞧我們。”
溫逸辰掃了一眼廣場,繼續宣讀名字道:“第八位,韓家修士,韓孟海。”
終於還是輪到自己了。
韓孟海運轉懸浮符,輕輕飛落到南漓廣場中央。
看着古樸森森的南漓試煉場,韓孟海不禁肅然起敬,也燃起了了熊熊的戰鬥意志。
南漓試煉場的三場考覈,說是玄清門選內門弟子的考覈,實際上也是南漓四大家族一場沒有硝煙的比試,更是四大家族族人實力的綜合展現。
通過這三場考覈,足以窺探四大家族的實力。
方纔藍霄河可謂是出盡風頭,他通過考覈後,連帶着藍家族人也臉上有光。
韓孟海面色淺然,看不出喜怒哀樂,立於南漓廣場中央。
然則。
全場焦點匯聚於韓孟海身上。
閣樓看臺掀起了狂熱的非議聲。
“連着三個都是韓家修士,這下又有戲看了。”
“南漓考覈韓家就剩下這一根獨苗了,我估摸着他也會被淘汰。”
“那可不一定,這個僅剩下的韓孟海實力不容小覷。他可是韓孟瑤的親弟弟。我可聽說,此人十分冷血無情,四年前在積雷山火雲谷連殺葉、藍兩家的修士,這其中還包括了葉家、藍家兩個族長之子呢。”
“那又怎麼樣,殺那兩個草包算不得厲害。如果他今天能戰勝妖獸,老子就真心服他,否則他屁都不是。”
韓孟海按照規則,以右手掌緊貼巨靈石。
很快,巨靈石就現字:木三
看到現字後,韓孟海不由心裡一緊,一想到自己修煉的正是木屬性靈術,就隱約覺得不妙。
木屬性三號妖獸究竟是什麼?
溫逸辰拿出封印的木屬性三號卷軸,卷軸還未全然開啓。
一股惡臭已經彌散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