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在旦夕間
韓孟海正想飛到地面,又以土遁符遁土躲避。
遊江河卻咄咄逼人,看破了玄機,道:“韓家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休想土遁逃走。”
爲了以防萬一。
遊江河又一次祭出赤炎蛛網,飛落在韓孟海之下。
火蛟龍靈術、赤炎蛛網上下夾擊,合力絞殺韓孟海,料他猛虎插翅也難逃。
就在遊江河自鳴得意,以爲韓孟海這一次必定屍骨無存之時。
韓孟海果斷從儲物袋飛出紫金水盂。
紫金水盂懸於空中。
韓孟海默唸咒語。
但見紫金濯耀,靈光一現。
水汽漫涌。
一時間。
滔滔不絕的江河水瞬息從水盂中煉化,噴涌而出。
千花雪浪從四面八方不斷包裹在韓孟海周身,立時化作一面巨大水盾壁球,徹底阻隔煊赫的火焰。
這水靈術連韓孟海自己都驚歎不已。
他雖然知道紫金水盂來歷不凡,但是決然沒有想到如此厲害。
水盾球飛快又分化凝練成八條威風凜凜的九丈巨水龍。
八條湛藍大水龍,脫離水盾球,仰天長嘯,氣勢非凡,帶着無可睥睨的氣勢,壓迫得遊江河幾乎窒息。
方纔還殺氣騰騰,不可一世的遊江河此刻面色駭然,驚恐萬分,道:
“八部水龍術?這不是陳國秘傳的水靈術?你小子到底是陳國的什麼人……”
和青木術是韓家祖傳木靈術一樣,八部水龍術則是陳國皇族代代相傳的秘傳靈術。
煉化靈氣,化作水靈龍。
如果是陳國煉氣期巔峰的高手就可以同時以水靈氣煉化八條水靈龍,故而稱八部水龍術。
紫金水盂是陳國掌教至尊陳夢璃,當年在煉氣期九層巔峰煉製的上品靈器,她將八部水龍術煉化刻祭其中。
這種品質的上品靈器極其接近法器,相當於準法器,厲害非凡。
水靈術向來剋制火靈術。
八部水龍術更是強橫無可匹敵。
即便火蛟龍靈術火勢驚人,依舊不得不敗下陣。
八條大水龍沖天而起,合力將遊江河的火蛟龍靈術,絞殺得火星四濺,支離破碎。
空中蒸騰起無數氤氳熱汽。
轉眼間,
那火蛟龍被澆滅得只剩下些許殘星火點。
赤炎蛛網也不能倖免,可憐這件火屬性中品靈器,被八部水龍術完全剋制,幾乎瞬息間就失去靈光,黯淡破損,從空墜落。
在沒有水的地方能使出這麼強大的水靈術,除非是煉氣期後期的至高強者,否則只有這件強橫的水屬性上品靈器。
“不愧是一代天之嬌女陳夢璃煉製的靈器,如此厲害,這八部水龍術幾乎不亞於築基期的法術。”韓孟海暗暗驚歎。
他使出這一靈器後,形勢瞬息逆轉。
遊江河靈根帶火,他從小便修煉火靈術。
面對這樣強橫的水屬性上品靈器,他深知被剋制,處於下風,不得不心虛逃避。
“哪裡逃?”這一次情況逆轉,韓孟海由不得遊江河喘息,運轉紫金水盂,再次釋放出八條水巨龍擊向他。
韓孟海施展水龍術的同時,心中暗想“爲保萬全,凡事得留個後手。”
韓孟海御乘八條水龍,從四面八方合圍而來,遊江河在空中根本避無可避,只能放出靈氣盾,可惜還是功虧一簣。
一條水巨龍不費吹灰之力衝破他的靈氣盾,正面擊中游江河的丹田。
水波盪漾,殺伐的水靈氣不斷撕裂入體。
遊江河只覺得丹田劇痛,極其難耐,渾身靈氣潰散。
遊江河不敢再有所保留,就算死也要拿韓孟海墊背,他袖袍一甩,祭出最後的大殺手鐗。
一根粗如拇指的紫色尖針從他指尖騰空飛出,直擊韓孟海。
這枚紫雷針雖小,卻是遊江河最強殺手鐗。
紫雷針是上品靈器,以雷光石磨礪煉製,飽含雷靈力。
電光一閃間,此靈器就能殺人無無形。
不過紫雷針每使用一次,都要祭煉許久,而且祭煉十分困難,不到萬不得已,遊江河絕對不會使用。
今日被韓孟海逼到如此田地,遊江河也顧不上許多。
韓孟海意識到危險,聚集更多水盾加持在周身。
然則,這些都是徒勞的。
紫雷針尖銳無比,可穿射百物,即便水盾很密集堅固,還是無法抵擋。
紫雷針穿透水盾減速後,還是擊中了韓孟海的右胸口。
好在水盾削弱了紫雷針的大部分雷靈力,否則韓孟海必定命喪當場。
饒是如此。
雷靈力在體內遊躥,還是將韓孟海重傷。
韓孟海嘴角流出絲絲鮮血,他竭力壓制潰散的靈力,拿出止血符,貼在傷口止血。
看到韓孟海口吐鮮血,無比狼狽,遊江河只覺得渾身暢快,可是他高興不過兩個呼吸,笑意就在臉上凝固了。
一隻水龍已然騰飛到了他的面前。
這條水龍龍口大張,口中含着一顆火藍色珠子。
火藍色珠子閃動一赤一藍兩道靈光,散發極其危險的信號。
“火雷珠……”遊江河駭然失色,驚恐萬分,他丹田受損,根本來不及加持靈氣盾。
剎那間。
火雷珠凌空爆裂。
一道赤火焰和紫雷電形成一個巨大的火雷球,將遊江河緊緊捲入其中。
方纔韓孟海留了後手,使出八部水龍術之時,他將這顆火雷珠藏在龍口,如今看來是對的。
這枚火雷珠是韓孟海花了七個靈石,從青楓坊崔老道手上購買的。
在這關鍵一刻,給了遊江河致命一擊。
遊江河正中火雷珠,慘叫一聲,身體靈力盡數潰散,再也無法維持懸浮符,他從高空墜落桃林中。
畢竟凡體之軀,這一摔他的七經八脈全部碎裂,加上剛纔丹田受損,已不得活。
韓孟海捂着胸口從空中緩緩飛下,落在遊江河面前:“你煉製藥屍,害了這麼多人,如今也算是死有餘辜。”
遊江河強忍劇痛,面如死灰,嗤笑道:“修仙界有什麼對與錯,什麼正義,我呸……還不是殺人奪寶。
小子,你知道嗎,勞資以前也想做好人。”
面對將死之人,韓孟海也懶得動手,只等着他氣絕而亡。
遊江河沒有求饒,自顧自慢慢道“我是吳國人,從小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淪落街頭,受盡無數嘲諷目光,只能靠撿別人吃剩下的殘羹剩飯填飽肚子。
我想要變強,我不想被人欺凌,可是我資質差,只是五靈根,吳國修仙門派不要我這樣的累贅廢物。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散修看我可憐,便收我爲徒。
我拜入他門下,感激涕零,一直本分跟隨他修煉,希望一日也能成仙報答師父的大恩大德。
我傻乎乎一心一意爲我師父試藥,完成各種任務。
可到頭來,我師父卻想拿我煉藥屍增長修爲。
你真心對待的人,卻反過來要至你於死地。
你說這可不可笑。”
遊江河眼中閃動淚光,狂笑不止,繼續惡狠狠道:“哈哈哈哈,最後是我偷了那個老不死的丹方,還把它煉成了藥屍,讓他自食惡果。
從此老子看透了,不成仙便成魔,修仙界不是今天你殺我,就是明天我殺你。
什麼狗屁修仙規則,那都是給弱者框定的。
老子……不吃那一套。小子,你很強,今日死在你手中,老子心服……口服,認栽了……哈哈……哈哈……”
苦笑一聲,遊江河連咳幾聲,口冒鮮血,生機全無,一命嗚呼。
哪怕遊江河心狠手辣,亂殺無辜,不過他的話卻饒有意味。
對與錯,正與義很多時候都是站在自身利益角度去看。
又有什麼規則可言。
修仙者爲提升自身修爲,無時不刻不是爾虞我詐。
這修仙界殺人奪寶遠比凡塵朝堂權利爭鬥激烈。
只是心再冷再苦,拿無辜百姓的血暖自己,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泯滅人性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