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聲暴戾的龍吟聲響徹戰場,體型連綿如山嶽的黑龍敖興眸中殺意驚人,心念一動。
“轟隆!”
浩蕩雄渾的水系靈力被它調動,它張口一吐,一顆渾圓璀璨的水藍色龍珠被吐出。
龍珠剛一出現,立刻綻放出耀眼璀璨的光芒,隨後在敖興的驅使下瘋狂盤旋震盪,此方天地之間的靈氣頓時化爲一道浩蕩洶涌的黑色長河。
轟!
龍珠驅動的威勢滔天的黑色洪流衝殺向陸涯,所過之處空氣震盪不休。
威能之強令在場的修士心驚肉跳。
“戾!”
金翅大鵬金羽化作一道金光出現在陸涯上方,如黃金鑄成的一對翅膀如垂天之翼,一連九根如利劍般的黃金羽毛朝着陸涯射來。
黃金羽毛在射出的剎那,便聯合在一處,化爲一道高約百丈的大鵬虛影,發出驚天鳴嘯,呼嘯着自頭頂朝着陸涯墜落而來。
血狼王發出一聲狼嚎,妖力如海,磅礴的妖力化作一隻張着血盆大口的狼首,自下方朝陸涯噬咬而來。
三大巔峰神血妖王,在陸涯出手的下一瞬間,同時爆發出手殺向陸涯,聯合攻擊形成的恐怖威壓輻散開來。
令不少離陸涯比較近的修士面色劇變,紛紛擔憂的看向陸涯。
“三大神血妖王合擊,還是抓住了陸真人方纔斬殺插翅虎王后法力空虛的空隙!”
“這就是巔峰神血妖王!感覺任何一頭都可以輕易將我滅殺!”
樑凌距離陸涯所在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也能夠感受到三大妖王的攻勢之中對於陸涯的必殺信念。
“陸真人能擋下來嗎?”
這個疑問出現在所有修士的心中。
他們心中都在擔憂着,但是卻沒有絲毫辦法。
因爲,除了幾位神通真人,其他人根本沒有資格和這種巔峰神血妖王交手。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像吳道然這樣的陣法大家還可以佈置陣法,憑藉陣法之力,擋住巔峰神血妖王一時半刻。
但是,時間並不允許。
現在,他們只能祈禱陸涯能夠擋住三大妖王的攻擊了。
三大妖王聯手合擊,陸涯所在的位置已經被徹底鎖死,周邊的空間甚至如堅硬的岩石一般,將陸涯死死的限制在原地。
儘管如今的陸涯能夠無視岩石之類的阻礙,但是速度終究會受到影響,此時面對三大妖王的合力一擊,這種影響足以堪稱致命。
“陸涯,你的戰力雖然超過巔峰的神血妖王,甚至能夠生擒白山君,趁着插翅虎王心神大亂之時一刀將其斬殺,但是你終究是一個金丹,實力再強難道還能比肩化神?”黑龍敖興的龍目中殺意沸騰。
如果沒有陸涯當着所有人面在破陣的瞬間將白山君直接斬殺的話,敖興對陸涯的殺意還沒有那麼強烈。
但是陸涯偏偏這麼做了,這導致了敖興將要承受一位妖神的怒火。
即便它是黑魂海黑龍皇之子,地位尊崇無比,但是一位妖神的怒火,別說是它,就連它的父親黑龍皇都無法輕易承受。
所以,敖興只有將陸涯徹底擊殺當場,才能夠稍稍平息妖神白虎的怒火。
否則,即便它帶領妖族全滅的人族,徹底掌控了這片戰區,回到妖族後方之後,依舊會面臨極爲嚴酷的懲罰。
“縱使你戰力再強,肉身媲美踏天青牛,殺力超過白山君,法力雄渾。
但我們三大妖王聯手,殺招齊出之下,爆發出來的戰力直逼妖帥,你區區一個金丹,拿什麼擋!”
三大妖王都充滿了信心,堅信在它們三位妖王的合力之下,陸涯不會有半點生機。
“爲了殺我,甚至連一頭巔峰神血戰力的虎王都能見死不救,時機竟然能抓的如此之好,還真是好手段啊!”
陸涯眼神冰冷,遙望着呼嘯而來的黑色洪水、金鵬虛影以及擇人而噬的巨大狼首。
“一出手就是三道血脈傳承的大殺招,這種程度的殺招,就算是元嬰圓滿的大修士來也有極大可能身隕當場。”
陸涯的黑袍在勁風中獵獵作響。
“不過,你們終究還是低估了我的實力。”
“生擒白山君之時,我已經消耗頗大,但是依舊沒有費太多力氣。”
“一刀斬滅插翅虎王,也僅僅動用了一道積存在心中的刀意罷了。”
“我陸涯,自從成就神通道人以來,已經過去了二十五年。二十五年的光陰,接近一萬個日日夜夜,對於自身神通的領悟又豈是爾等可以揣測的!”
“這次戰爭,其實於我來說,目的已經全部達到,不過身爲人族,將爾等畜生斬滅,也是我應有之義。”
陸涯雙目之中溢出如水一般的太陽真火,他的右掌豎在身前,一顆金紅光點出現在他的掌前,隨後他輕輕朝上擡起。
呼~呼~
一點血芒乍現,隨後是森白,幽藍,炫紫,土黃,以及象徵着肉身精氣的純白,代表神識的湛藍。
每一道顏色,都是陸涯神通的外顯。
七種色彩化作流光,環繞陸涯周身急速旋轉。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領域!開!”
陸涯的領域雛形早就誕生了,不過剛剛誕生的領域雛形對於陸涯來說形同雞肋,故而陸涯也一直未曾施展過。
而隨着他神通的逐漸增加,陸涯對於自身的領域也在逐步的添加完善。
直到參與萬妖門之戰的前夕,他的領域總算是被他整合完善成功。
之前一直沒有真正施展過,是因爲從來沒有對手值得他去施展。
而今日,陸涯望着這些如蝗蟲一般的妖獸,以及殺機瀰漫的妖王,終於不再保留。
轟!
陸涯周身的七彩光芒旋轉到最後轟然撞在一處,彷彿天地初開之時爆發的混沌之音,一點混沌之色在撞擊點形成。
形成的剎那,瞬間引動了方圓百里的天地靈氣,狂風呼嘯,天地色變!
以陸涯爲中心,方圓十里之內,一切都變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混沌色所充斥,不論是黑水洪流亦或是金鵬虛影,在陸涯的混沌領域之中盡皆消散。
此方天地,在此時此刻,只有唯一的主宰者!
便是陸涯!
“什麼!”
“怎麼可能!”
敖興充滿殺意的眼睛中此刻被震驚取代,面色劇變間幾乎不敢相信在它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這怎麼可能!
一個才金丹的人族,竟然能夠顯化出連一般化神修士都無法顯化的完整領域!
而且是如此強大如此霸道的領域!
“起!”
陸涯單手上擡!
這一切說起來慢,但實際上,從三大妖王聯手攻擊到陸涯爆發,僅僅過去了一息罷了。 在衆人的視線中。
只見陸涯擡手間就形成了無比可怕無比霸道的完整領域,隨後,一輪璀璨金陽散發着滔天威能呼嘯着升上蒼穹。
“落!”
一瞬間,所有的妖族都感覺到熱。
無比炙烈,無比霸道的熱。
這熱的感覺是突然出現的,一瞬間就佔據了它們所有的感官。
感覺上的熱,嗅覺上的熱,視覺上的熱,聽覺上的熱。
整片天地彷彿被這種熱融化了一般,連大地都如黃油一般開始咕嘟嘟泛起了泡泡。
敖興驚恐的看着頭頂上方的烈日,它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下方大地衝去。
它原本黑色的龍鱗此刻早已發紅,滾燙的血液在它的身軀之內瘋狂咆哮,它隱約間似乎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肉香。
它不顧一切的朝大地衝去,希望如一條蚯蚓般鑽入深深的泥土之中,如果不能鑽到大地極深處,縱使它是掌管大海的真龍,也會被活活燒死。
但是,原本眨眼便到的距離,此刻卻無比的漫長。
就在這個時候,敖興迷茫的擡頭。
透過扭曲的空氣,他看到了一輪烈日。
一輪越來越大、越來越炙熱的烈日!
此方天地內的一切,都在被炙熱霸道的金紅色浸染。
太陽在往大地上墜落!
“這纔是日落嗎?”
敖興愣愣地看着越來越近的烈日,曾經習以爲常的日落,等到它真正面臨的時候,才恍然發現,竟然是如此的壯闊、如此的浩浩蕩蕩、如此的無情。
那高懸於空的烈日,以一種無可挽回且堅定不移的姿態墜落人間,墜向大地,也墜向大地之上的一切生靈。
這彷彿末日終焉的一幕,是如此的令妖絕望。
陸涯高懸於空,目光之中似乎囊括了整片天地。
“這是我最先掌握的神通,我一直認爲,人生當如火焰一般,盡情地燃燒自己、釋放自己,以熊熊烈焰的姿態,給予所有攔住之物以安眠。
於是,便有了這一式——慈悲落日。”
陸涯的低語無人能夠知曉,或許說所有能夠聽到他低語的存在,也將在不久的將來統統滅亡。
就在此時!
太陽徹底落山了!
恐怖的金焰眨眼間吞沒了此方領域中的一切存在。
敖興如山嶽般的身軀眨眼間化作焦炭,在火焰的炙烤下寸寸碎裂。
金羽扯出一道極細的金線,幾乎瞬間便逃到了領域邊緣,不過它的速度再快也無法逃過陽光的照射。
在陽光下,它的身軀自尾部一寸寸迅速化作飛灰,只有一聲不甘的戾鳴響徹在天地間。
無數的妖獸在這落日間化作飛灰,消失無蹤。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極致的光亮之後,是極致的黑暗。
正如代表光明的烈日落山之後,永夜也隨之降臨人間。
落日的慈悲,給於了每一個被領域囊括的生靈,賜予了它們相同的結局。
所有的人族在陸涯施展領域的瞬間,便被磅礴的領域之力排擠到領域之外。
因而,他們有幸見證了一場近在咫尺的落日。
他們看見烈日墜落人間,他們看見無數的妖獸化作飛灰,他們看見永夜的降臨。
“咕咚!”
艱難的吞嚥聲在寂靜的戰場上響起,竟如驚雷一般。
衆人呆呆的看着陷入永夜的領域,一時間竟然連近在咫尺的妖族都忘記了攻擊。
領域擴張十里,卻是有數百隻妖族幸運的沒有被囊括在內,故而撿回了一條性命。
“這這是一位金丹真人能夠做到的嗎?”
“陸真人難道是某位隱世真仙不成!”
“我的祖師爺,這這.”
所有人無比震驚的仰望着高懸於天,宛如仙神般的陸涯。
衆人本以爲這將會是一場絕命的血戰,結果竟然被陸涯一人就將妖族滅殺了個七七八八。
更爲恐怖的是,陸涯僅僅只是一招,便將囊括範圍內的一切妖族滅殺了個乾淨。
無論是血脈尊貴強大的神血妖王,還是普通的妖王,在落日之下,衆生平等!
“我們好像贏了!”
“何止是贏了,簡直就是.就是碾壓。”有修士艱難的說道。
姜道影持劍靜靜地站在領域邊緣,他擡起已經焦黑的手臂,眼神中頗爲複雜。
“陸兄,原來你已經走到了這種境地了嗎?”
姜道影原本以爲他與陸涯的差距隨着時間的流逝,只會越來越小。
卻未曾想到,只是幾年不見,二者之間的差距已經大到幾乎令人絕望的地步。
“這真是火焰能夠達到的程度嗎!”夏侯傑雙目之中爆發出炙熱的精光,他能夠感知到陸涯這一式使用的乃是最爲純粹的火焰。
而他,同樣掌握了一門強大的火焰神通。
同樣是天才,既然陸涯已經向他親身示範了,那麼夏侯傑便自然而然的將這一式,當成了他的目標。
“還真是恐怖的存在啊。”計心湖看着面前的永夜,苦笑着搖了搖頭。
人與人的差距,竟然能夠大到這種地步嗎?
永夜只是維持了短短一瞬,下一刻混沌驟消,將一襲黑袍的陸涯暴露在衆人視線中。
陸涯緩緩收回手掌,輕輕咳嗽了一聲,聲音不大,卻彷彿黑洞一般將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過來。
“將剩下的妖族都殺了吧。”
輕飄飄的話語落下,衆人才反應過來,在他們的身邊,竟然還有數百頭妖王的存在。
喊殺聲驟然響起,持續了短短時間後,又迅速恢復平靜。
陸涯看着站在幾米開外的人羣,不由的露出苦笑,輕聲道:“怎麼,我有那麼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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