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週心蝶在外面仔細勘探地形斟酌佈陣之法,周純帶着那些封印天霜寒蜂的玉盒獨自走進了山縫洞窟內。
他一路深入,很快就抵達了寒泉冰窟所在地。
此前周純將十條雪晶蟲放入了這寒泉冰窟豢養,發現它們在此地一樣能夠生活的很好。
這讓他對於在此地豢養天霜寒蜂有着很強的信心。
此時抵達冰窟後,周純將其它玉盒都先放到一邊,然後從中挑了一個拿到手中,輕輕打開了盒蓋。
只見玉盒剛一打開,裡面的妖蜂感知到外界濃郁寒氣後,便開始震動雙翅想要起飛。
但貼在它身上的封禁法符卻散發微弱白光將它鎮壓在了盒內,任它如何震動雙翅也飛不起來。
像天霜寒蜂這種天地奇蟲,其一身本事都在體內的“天霜寒氣”上面,單論體質的話,它無論牙口還是體力,都不一定有“玄甲金羽”強。
而這些天霜寒蜂此前在和周純的戰鬥中已經被【月蟾寶珠】吸光了體內寒氣,又一直被封印着無法吸收外界寒氣恢復,自然是無法掙脫封禁法符的鎮壓。
當然更重要的是,周純手裡的天霜寒蜂並非成熟期妖蟲,甚至連成年期都不到,只是成長期的妖蟲罷了。
周純將手一伸,便將那隻妖蜂捉起放到了手中查看。
他手掌上金光隱現,任憑妖蜂怎麼張嘴撕咬,也難咬破那層薄薄金光。
而他在仔細觀察了一番妖蜂后,頓時眉頭一皺,不禁喃喃自語道:“有些不對勁,奇蟲榜上面記載的天霜寒蜂,身上藍色條紋是十八道,翅膀上面也沒有黑點,這妖蜂身上的藍色條紋怎麼只有十六道,翅膀上還有着黑點?”
難道是奇蟲榜上面記載錯了?
周純眉頭緊皺,心中疑惑頓生。
這並非沒有可能,畢竟那《天地奇蟲榜》上面的奇蟲,都只是千靈門修士蒐集資料整理出來的,並非他們親眼見過。
倘若外形上面有一些細微差別,也是有可能的。
但周純知道,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些妖蜂的確並非天霜寒蜂,而是天霜寒蜂與其它妖蜂結合產下的混血妖蜂。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千靈門的修士當初就找到過一些具備天地奇蟲血脈的妖蟲,其實力雖然比不上奇蟲榜上面那些妖蟲,但也確實要強出普通妖蟲許多。
不過據周純所知,冰屬性的妖蜂種類本就非常稀少,起碼煬國境內他沒有聽說過還有誰發現其它冰屬性妖蜂。
所以這種可能性似乎也不高。
“對了,再看看那隻蜂王!”
周純忽然想到了什麼,當即將手中的妖蜂放回玉盒裡面蓋好,把那個封印着蜂王的玉盒拿了出來。
蜂王實力強大,未免其掙脫封禁,周純給它貼了幾張二階封禁法符。
此時他將蜂王取出來後,便細數起了其身上的藍色條紋。
“是十八道藍色條紋,沒有錯,蜂王確實是天霜寒蜂無疑!”
這個結果讓周純鬆了口氣。
既然蜂王是正宗的天霜寒蜂,那麼由它所產下的後代,肯定也是天霜寒蜂。
至於爲什麼那些妖蜂背上的藍色條紋會少兩道,翅膀上還多出了一些黑色斑點,周純估計原因不外乎兩點。
要麼是等它們進入成年期或者成熟期後,纔會再生出那兩道藍色條紋。
要麼就是它們血脈略有退化。
不管是哪一種,問題都不是很大。
妖蟲血脈退化並不是什麼大事,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多數是爲了適應環境的不得已行爲。
只要給予其良好的生存環境,血脈還是能夠再度純化返祖的。
如果只讓這羣天霜寒蜂在野外環境下自然發展,可能那些血脈退化的妖蜂很難再將血脈純化成功。
但周純只要將它們收服了,肯定會蒐集各種冰屬性靈材餵養它們,助它們將血脈純化晉升爲真正的天霜寒蜂。
所以在弄清楚情況後,周純也是鬆了口氣。
只見他當即親自動手,用堅冰在寒泉上方搭建了一個架子,然後將那塊巨型千年寒玉取了出來,安放在了那個架子上面,剛好讓蜂巢將寒泉罩住。
隨後他便先將那些幼蜂取出,放到了蜂巢裡面。
這些幼蜂一共有三十四隻,都還不會飛行。
由此可見天霜寒蜂這種奇蟲的繁衍難度。
要知道普通馬蜂羣的蜂王,一天是可以產卵數百枚的。
這樣觀察了一番幼蜂在蜂巢裡面的活動狀況,確定它們對於這裡的新環境沒有不適後,周純纔開始刻畫契約法陣,對這些幼蜂進行契約認主。
任何妖獸和妖蟲的幼年期,都是最好契約認主的階段。
這階段的妖獸和妖蟲,就像那二三歲孩童一樣,如同一張白紙,根本沒有什麼反抗意識。
周純用一些食物爲誘餌,便很容易和這三十四隻幼蜂達成了契約。
只是幼蜂想要成長到成年,所需的時間太長了,無法滿足周純的短期需求。
因此他契約完幼蜂后,又把目標瞄準了那隻蜂王。
蜂王乃是蜂羣的大腦和主宰,只要收服了蜂王,整個蜂羣便能爲周純所用。
但蜂王作爲一隻成熟期的天霜寒蜂,三階妖蟲,要想收服它,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周純也只能盡力一試。
只見他將蜂王放到地上,揮手間就將其身上貼着的封禁法符全部摘去了。
封禁法符一摘,那地上原本死物一般的蜂王當即便翅膀一振,瞬間化作一道白影撲向了蜂巢。
顯然在其意識裡面,蜂巢始終是最安全的地方。
周純對此也並未阻攔,任由其落到了蜂巢上面。
而蜂王歸巢後,便開始吸收起了此地的寒氣,似乎想要先恢復力量。
周純見此,當即又取出一大塊妖獸肉切碎,一塊塊的扔到了那蜂巢上面。
那蜂王倒也一點不客氣,嗅到食物的香味後,很快就飛出來進食了。
並且它自己在進食了幾口後,還開始承擔起工蜂的活計,把食物切碎投餵給了那些幼蜂。
周純知道,這一切其實都是蜂王的本能在支配。
平常時候,守衛蜂羣安全的都是那些工蜂和雄蜂,蜂王只要躲在巢穴裡面繁衍後代就行了。
但現在工蜂和雄蜂都不在了,蜂王就要自己帶孩子和尋找食物,乃至於承擔保衛幼蜂和蜂巢的任務。
對於蜂王而言,自身沒有生命威脅的情況下,優先要做的事情就是餵養好幼蜂,讓它們儘快成長爲可以爲自己捕食、護衛的工蜂。
而周純正是要利用這一點來提升自己收服蜂王的成功率。
他先是又給蜂王食物,又給其恢復元氣的時間。
等到蜂王體內凝鍊出一些“天霜寒氣”後,他就做出威脅蜂巢的舉動,迫使蜂王與他發生戰鬥。
戰鬥的結果自然不必多說,只恢復不到一半力量的蜂王,很輕易就被周純擊敗了。
擊敗蜂王后,周純便嘗試與之締結契約。
結果自然是失敗了。
而作爲“懲罰”,周純從蜂巢裡面帶走了兩隻幼蜂,安排到了另外一處地方單獨飼養。
又過去一些天后,等蜂王再度恢復了一些力量,周純再度刺激它與自己戰鬥,並再度戰而勝之。
然後他又重複之前的舉動,先是和蜂王契約,契約不成就帶走兩隻幼蜂。
如此這樣反覆的拉扯,一次次擊敗蜂王,奪走幼蜂,使得蜂王對他產生了強烈的畏懼之意。
到後面甚至嗅到他的氣息後,就會開始不安的躲進蜂巢深處。
這種情況的出現,讓得周純精神爲之一振,心知自己的計劃快要成功了。
於是他稍微改變了一下規則,一直等了兩個多月時間,等蜂王體內差不多蓄滿“天霜寒氣”後,纔再度刺激其與自己戰鬥。
這場戰鬥因爲蜂王實力太強,成功激發了【月蟾寶珠】的自動護主。
蜂王不僅被寶珠吸光了體內辛苦凝鍊的寒氣,還被那似牛吼似蛙鳴的怪異吼叫聲給震昏了過去。
等到它醒來後,周純順勢再與它締結契約,果然是一舉功成,成功將之收服成爲了自己的靈寵。
收服了蜂王后,事情就簡單了。
周純有蜂王在手,挾蜂王以令諸蜂,很快就將其它妖蜂也全部締結了契約。
在蜂王的命令壓制下,縱使是蜂羣裡面三隻同樣達到成熟期的雄蜂,也沒法反抗周純的契約。
而通過對比蜂羣裡面成熟期、成年期、成長期三個階段的妖蜂,周純很快就確定了一件事情。
那種身上只有十六道藍色條紋的妖蜂,其實是血脈退化的妖蜂。
只要有妖蜂能夠邁入成熟期,就會純化血脈,蛻變成爲真正的天霜寒蜂。
並且讓周純高興的是,他在和蜂王溝通後,蜂王明確表示,現在的環境,比之先前的環境更讓它和族羣感到舒適喜歡,寒泉散發的寒氣對它們凝鍊“天霜寒氣”也有很大幫助。
這良好的環境,很可能讓蜂羣血脈退化的情況得以改善,乃至完全停止。
於是周純便先將蜂羣留在了冰窟內,並讓它們自己外出覓食。
以蜂羣的實力,哪怕是遇到三階妖獸,勝算也非常大。
是以周純並不擔心它們的安全問題。
今後他要用到蜂羣的時候,再過來將蜂羣收走就是了。
這樣既不耽誤蜂羣的成長,又讓他多出了一張旁人不知的底牌。
而就在周純收服了蜂羣后沒多久,周家便收到了陸燃去世的消息。
“這兩件法器是大祭司臨終前囑託烏庫魯轉交給周道友的,他說周道友是一個信人,希望周道友能夠將他的遺體葬送到他出生之地!”
鱗蛙異族黑矛部落的駐地內,當週純代表周家趕來此地爲去世的陸燃弔喪之時,部落大長老烏庫魯卻是拿出了陸燃留下的兩件遺物交給了他。
這兩件遺物他倒是很熟悉,一件便是當初他和陸燃初次相見之時,陸燃用來擊殺化龍教金龍堂護法的“赤龍匕”法器,另一件赤色寶珠法器也是陸燃生前所用的法器。
這種修仙者的法器,鱗蛙異族術士無法御使,看起來陸燃也沒有那種將它們帶入墓裡面的想法。
如今贈送給周純,也算是爲二人之間的一段緣分做個了結。
至於說陸燃最後的請託,周純當然也會幫他完成。
此事陸燃生前便已經說過了,其事後不想葬在鱗蛙異族部落,想要葬在原化龍教赤龍堂遺址下方的某個山城裡面。
僅從這一點上面便可以看出,陸燃心中一直都是將自己當做人族的,對於鱗蛙異族並無多大歸屬感。
“烏庫魯道友放心吧,周某會將陸前輩遺體妥善安葬的。”
周純接過兩件法器,面色鄭重的對烏庫魯做出了保證。
當下二人又交流了一下日後兩族貿易相關的信息,周純就帶上陸燃的遺體離開了黑矛部落。
數日後,周純的身影出現在了原先赤龍堂遺址附近。
雖已時隔數十年,這處遺址化龍教卻依舊沒有半點要重新啓用的意思,山上也來了一頭四階妖獸。
未免驚動那頭四階妖獸,周純也不敢弄出多大動靜,在找到陸燃當初說過的那座山城遺址後,就將其遺體埋葬在了裡面。
“陸前輩,您的遺願晚輩已經爲您完成了,祝您下輩子還能夠轉世爲人,重新踏上仙途!”
青石徹成的新墳前,周純將幾杯靈酒潑灑在墳前,完成了對裡面主人的祭拜。
這很可能是墳墓主人入土後能夠享受的最後一次祭拜了。
祭拜完陸燃後,周純便返回了家族。
不想他剛一回到九峰嶺山門內,便忽的生出了某種強烈感應。
於是本來打算先去山頂洞府和周明德見面的他,當即改變主意先去了自己住處。
當他打開住處的院門後,一顆碩大的銀白色蛇頭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哦,白白你醒了麼?”
周純面上微微一笑,就要伸手去摸面前的蛇頭。
可他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樣,目光陡然一凝,望向了蛇頭的頭頂。
只見蛇頭頭頂原先那個鼓包,不知何時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尺許長銀色獨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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