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猶豫了一下搜,伸出手,點了一下視線當中的‘是’。
下一刻,一道流光涌現,在唐安手掌上凝成一個手冊,暗紅色的封皮,上面寫着新手指引四個字。
這一幕很神奇,手裡的冊子就彷彿是憑空出現的。
沒來得及看,唐安就感覺腳下一陣搖晃,險些摔倒,這讓唐安確定了一件事,他此刻很可能是在一艘船上。
這不是胡亂猜測,除了鼻子裡可以聞到的海水味,外面還能聽到海浪聲,再加上這這種只有在船上纔會有的搖晃,幾乎可以斷定這一點。
與此同時,那個女聲再次響起:“新手場景‘幽靈船’瑪麗塞勒斯特號開啓,分配玩家12名,任務時限10小時,時限結束會自動傳送至數據存儲地,計時開始。”
聲音剛落,唐安就看到視線之內右上角的一個倒計時9小時59分55秒。
秒數在減少,平白給人一種壓迫感。
唐安站在原地沒動,他知道,自己還在人造空間內,只不過不是在灰色大廳,因爲現實當中,不可能有這種古怪的聲音,視線當中,也不可能有這種數字倒計時和剛纔的‘是’‘否’選項。
這更像是一個沉浸式的遊戲。
不過要比唐安知道的VR什麼的,更加先進,更加的真實。比在灰色大廳那種破地方要強得多,因爲唐安能聞到海水的味道,說明他至少有了嗅覺。
現在唐安所在的船艙不大,前面小窗射進來的陽光說明外面是白天,這裡有固定在地板上的桌子,上面擺放着一些東西。
唐安掃了一眼,上面有一堆航海圖、信件、有鵝毛筆和標尺,樣式極爲古老。牆上掛着一盞油燈,不過是熄滅的,還有,桌子上還放着一個盒子。
這盒子黑色木質,小孩拳頭大小,質地十分精美。
唐安走過去將那盒子剛拿在手裡,視線之內,立刻是跳出了一行小字,不過唐安還沒來得及細看,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隨後木質艙門嘭的一下被推開,一個穿着灰色衣褲的人闖了進來。
一看,就知道是同樣來自灰色大廳的人,對方右手抓着一把匕首,估摸是沒想到這屋子裡有人,看到唐安立刻眉頭一皺,一臉的戒備。
記得之前唐安聽到的女聲提示說,這裡是場景‘幽靈船’瑪麗塞勒斯特號,分配了12個玩家,唐安想來,自己和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玩家’。
兩人就這麼站着,互相提防,唐安注意的是對方手裡的匕首,看刀刃,很鋒利。
一連串腳步聲打亂了這種‘尷尬’的對峙,隨後,外面傳來叫罵聲,拿着匕首的那人立刻是藉機退了出去,唐安也是鬆了口氣,不過很快,他就聽到外面有楊保光的聲音。
唐安立刻是邁步出去,這個時候他掃了一眼視線中剛纔跳出來的那一行小字。
“航海羅盤,屬性未知!”
門外是走廊,再向前就是甲板。
此刻甲板上,幾個人正在動手打架,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夕陽掛在天邊,映射的雲彩一片赤紅,這景色和吹在臉上的新鮮海風,對於被困灰色大廳裡一年多的唐安來說,簡直就是天堂。
不過現在唐安無暇欣賞這賞心悅目的美景。
唐安一眼就看到了甲板上打架的人裡,其中一個是楊保光,不過顯然以楊保光的塊頭,根本不會吃虧,他一巴掌就將一個人打翻在地上,然後瞪着眼吼道:“我看你們誰還敢上來!”
唐安立刻上前站在楊保光旁邊,楊保光見到唐安,也是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對面是三個人,此刻鼻青臉腫,雖然一臉猙獰,但知道不是楊保光的對手,真就不敢上前。
唐安很快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這些人,包括楊保光在內,都是和自己一樣突然出現在這一艘船上,然後就發現,他們在這裡擁有了灰色大廳裡沒有的感覺,嗅覺,味覺,就彷彿‘活’了一樣。
那種感覺十分奇妙。
至於衝突的原因,是楊保光手裡的一塊麪包。
有了味覺嗅覺,自然就有飢餓的感覺,所以說他們是爲了爭搶這一塊麪包而打起來的,當然,肯定伴隨着言語衝突。
那三個人本就打不過楊保光,現在多了一個唐安,除非楊保光和唐安主動要動手,否則,這架是打不起來了。
有人跳出來做和事佬。
“大家都是從灰色大廳裡出來的,雖然不認識,但平日裡也多少見過,算是臉熟,現在最當緊的是弄清楚這裡的情況,沒必要因爲一些小事大打出手,傷了和氣。”說話的是一箇中年人,一看就是那種會來事,曾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人。
那三個人和楊保光還真就是一言不合纔打起來,說起來沒什麼仇怨,此刻有臺階,也就下來了。
這個時候唐安掃了一眼,甲板上又來了幾個人,有男有女,數了數,剛好12個。
也就是說,‘玩家’到齊了。
此外,唐安注意到大部分人手裡,都有一個新手指引的手冊。
“聯合政府的人在搞什麼?不讓我們出去,弄出來一個劇情世界幹什麼,真當我們閒着沒事兒幹,跟你這兒玩遊戲呢?”有人忍不住罵道。
可無論再怎麼抱怨,怎麼叫罵,也沒有聯合政府的人出來解答他們的疑惑,他們只能帶着疑惑四處亂轉,當然,活動範圍也只能限於這一條船上,周圍都是海,根本沒地方去。
瑪麗塞勒斯特號是一艘雙軌帆船,破損的帆掛在桁端,唐安手裡有羅盤和固定羅盤的盒子,船長室內有地圖,上面有一條航線,至於這一艘船的船員卻是消失無蹤。在船艙底部,數百桶朗姆酒看似完好無損,船員的衣物和個人用品全在船上,舵輪沒有繫緊。
花費了半個小時,唐安和楊保光將這一艘船走了個遍。
不光是他們,另外幾個人也是一樣,不過是分頭行動,各自形成小圈子,雖然都是來自一個灰色大廳,但互相之間還是不信任的。
到目前爲止唐安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極爲真實的,簡直和現實沒什麼區別,就是因爲太真實了,所以楊保光之前搶麪包就好理解了。
他想要給老婆孩子帶一些吃的回去。
一個男人應該做的。
唐安想,若是自己的女兒還在自己身邊,自己多半也會這麼做。
“唐安,那幫傢伙鑿開了一個酒桶,裡面的酒,真的能喝。”楊保光這個時候從外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