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
正當無數修士議論時,飛仙峰上的雲霧散去少許,現出了一條通往山頂的小路。
山上傳來一道雄渾的聲音:
“下界修士秦耕耘、莫小蘭、徐彩禾身具仙緣,可登飛仙峰。”
無數修士紛紛驚呼:
“這就是登上飛仙閣的路嗎?”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飛仙峰上的仙霧散去!”
“果然是仙人氣派啊!”
“路既然開了,那我們也可以跟着上去啊!”
倏地,數十道流光飛起,竟有人朝着那條登上飛仙峰的小路衝了上去。
但下一瞬,這些人便全都被彈了回來,個個口吐鮮血,臉色慘白。
“臥槽!天隕宗掌門許空明、赤雲山掌門嶽離!”
“還有北荒天女山、玉冰山、靈獸山的人!”
“全都是元嬰境的修士啊!”
“連他們都不能上不去嗎?”
在修士們震驚的喊聲中,許空明臉色蒼白,鬱悶地吐出一口血:
“媽的,不就是一座山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嶽離默默地爬起來,走到秋知荷的面前,單膝跪下:
“拜見聖女,赤雲山願守在山下,爲秦掌門掠陣。”
“臥槽!姓岳的!”許空明目瞪口呆,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一個滑鏟過去,很熟練地跪在秋知荷面前:
“天隕宗願追隨聖女,爲秦掌門掠陣!”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隨即才明白過來。
“他們這是看到自己上山無望,便及時投誠,要是秦耕耘三人在飛仙峰上得到了什麼寶物,隨便賞一點給他們,那也是天大的仙緣啊!”
“媽的,我現在過去跪還來得及嗎?”
“喂喂,鎮陽宗還沒來呢,這麼快就站隊,萬一最後的贏家是鎮陽宗呢?”
四周議論紛紛,秋知荷神情清冷,沒理會許空明和嶽離,緩緩邁步走向通往飛仙峰的那條小路。
“聖女要做什麼?”
“她也想強行闖山嗎?”
“沒必要啊,她的夫君和朋友本就要上山的啊!”
在無數震驚不解的目光中,秋知荷已經走到了那條小路前,她擡頭看了看仙霧籠罩中的飛仙峰,冷笑一聲,一步踏出。
霎時,四周鴉雀無聲。
剛纔數十個元嬰境修士便是在此處被阻擋,身受重傷。
秋知荷呢?
下一瞬,秋知荷那穿着雲紋繡鞋的小腳已經踩在了山路上。
倏地,周圍劇烈的震動,發出波浪一般的紋路。
“這是.七品法陣?!”
“原來竟是一座七品法陣,難怪沒人能上得去!”
“胡說,夏聖女不是上去了嗎?”
“那可是夏聖女!”
秋知荷又邁出一步,周圍的震動愈發強烈,波紋變成了巨浪一般,發出尖銳的呼嘯。
但秋知荷神情平靜,又邁出十餘步。
“夏聖女,請止步,飛仙閣數百年來只送仙緣,不理世間紛爭,登閣之人今日亥時便可下山。”
秋知荷這才停下了腳步,淡淡地道:“那我便等到亥時。” “原來聖女是擔心自己的夫君在飛仙峰上的安全嗎?”
“不至於吧,沒聽說那一次登閣的人出事啊?”
“爲了夫君的安全,獨闖七品大陣,逼得飛仙峰當衆保證,這就是寵夫狂魔嗎?!”
“上仙啊,賜我一個這樣的娘子吧!”
在無數修士驚豔羨慕的聲音中,秋知荷站在山路上,轉身看向秦耕耘:
“夫君,上山吧。”
秦耕耘和莫小蘭、徐彩禾三人這才手持登仙令走上了山路,走到秋知荷身邊,秦耕耘擔心地低聲道:
“娘子,你沒事吧?”
剛纔秋知荷力抗七品大陣,表面看來很淡然,但其實也耗費了不少靈力。
秋知荷臉上現出溫柔的笑意:“夫君放心,我比夏青蓮強。”
秦耕耘有些無奈,都這時候了娘子還自己吃自己的醋呢,他叮囑道:
“娘子,你在山下也要小心。”
隨即又轉頭看向守在山路前的方雪、司明蘭、衛婉等人:
“山下的事,就拜託你們了。”
方雪點點頭:“秦叔叔伱放心吧,我會保護秋姐姐的!”
雲舞大聲道:“秦哥哥,要是亥時你們還不下來,我就把飛仙峰的靈氣都呑了!”
秦耕耘三人這才轉身沿着山路往上走去。
秦耕耘和莫小蘭還算淡定,徐彩禾則畏畏縮縮,全身發抖:
“秦師兄、小蘭姐,我們真的不會死吧?”
莫小蘭安慰道:“不會的,就算打起來,我們也會護着你的。”
徐彩禾弱弱地道:“那選寶物的時候我選什麼啊?”
秦耕耘道:“彩禾,你選聖冥水,小蘭,你選補魂印,多謝了。”
聖冥水是爲了修復夏靜蓮的彩骨,補魂印則是爲了補全納蘭煙的殘魂。
徐彩禾含淚點頭,莫小蘭微笑道:“你我之間何需言謝?”
秦耕耘與她相視一笑,並肩走在山路上,行到山腰時,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雪。
“小蘭,我想起在雲陵鎮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雪也像現在這般大。”
秦耕耘微笑說道。
“你記錯了。”
莫小蘭搖搖頭:“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你剛剛搬到窄雨巷的時候,我還幫你搬東西呢,那是白天,沒下雪。”
秦耕耘想了想,啞然失笑:“對,我只記得那晚我們在麪攤上喝酒,卻忘了第一次見面是在窄雨巷裡。”
莫小蘭也笑了:“其實每個人對同一件事的感受都不一樣。”
秦耕耘沉默片刻,忽然道:“小蘭,對不起。”
莫小蘭不解:“爲何要說對不起?”
秦耕耘還想說話,莫小蘭臉上笑靨燦爛:
“我的心願是求道飛昇,如今我已是元嬰後期,飛昇有望,心中滿足,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
秦耕耘點點頭,兩人並肩,聽雪而行。
“秦師兄、小蘭姐,你們真的很溫馨,很感人!”
徐彩禾跟在後面,可憐兮兮地喊道:
“但你們能不能等等我啊!”
三人往上行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了山頂。
周圍仙霧瀰漫,古樹參天,白鶴成羣,溪水潺潺,端的是一處仙家聖地。
一株從崖壁斜斜長出的巨大入雲鬆上,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正立於樹枝間,朝三人微笑道:
“秦道友、莫道友、徐道友,老朽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