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小升他們開慶功會的同時,董天秀、陳飛魚所乘飛機,降落在與臨深同樣屬於直轄市的天滬市。
來接董天秀、陳飛魚的,是包括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兩輛奔馳車在內,由三輛車組成的車隊。
前來的,有管家、女傭、保鏢在內,共計十二人。
這陣勢,可比白小升氣派的多,路人還皆以爲是哪位大明星降臨而不知。
董天秀、陳飛魚坐上那輛勞斯萊斯。
那位臉頰圓潤、慈眉善目,滿頭銀灰的老管家,笑眯眯先捧過一盅蔘湯給董天秀。
“少爺,小姐知道你旅途勞頓,肯定吃沒吃好,睡沒睡好。這可是小姐親自燉的,您先喝一點,補補。”老管家笑道。
大小姐最疼愛她這個弟弟。
不過,少爺一直都有點難爲情,有點牴觸情緒,一般會先拒絕,還是當着他們這些下人的面拒絕。
老管家可說是看着董天秀長大的,知道有時候他姐呵護他太周全嚴密,讓他感覺難爲情,所以才總是故意唱反調,耍點小情緒,這兩年這種情況不少見。
小到這一碗湯,也能映射出這種心情。
姐弟倆更因爲對商道理解不同,而有過多番爭執,董天秀也一直扭着勁兒,不願進入家族產業。
所以,老管家做好了心裡準備,準備一番再度勸說一番。
只要多勸勸,多說小姐熬湯的時候多麼用心,多麼費神,少爺也最終會“勉爲其難”嘗一嘗的。
這就算是,他完成了小姐的交代。
“好,我來嚐嚐我姐的手藝,變好了沒有。”
結果,出乎老管家意外。
董天秀大大方方,痛快答應了!
董天秀拿過那盅湯,打開蓋子,神情陶醉地聞了聞,稱讚道,“很不錯啊!陳飛魚,你要不要嚐嚐?”
陳飛魚意外地看着他,神情同老管家一樣。
這一次,面對來自親姐的溫暖呵護,董天秀是首度沒有墨跡,而是欣然領受。
怎麼搞的,出去了一遭,這傢伙有這麼大變化,自己竟不知?陳飛魚也好奇。
“不用。你……趁熱喝。”陳飛魚回答道。
平穩行駛的勞斯萊斯里,董天秀把那一盅湯喝的一滴不剩,又稱讚不已。
老管家古怪看看董天秀,目光詢問看看陳飛魚。
陳飛魚對老管家聳了聳肩,那意思,“別問我,我不清楚”。
雖然陳飛魚是僱來的,但是跟董天秀的姐姐可算是半個朋友,所以老管家不敢真拿她當下人,頓時一笑,不再多說。
“我姐呢?”董天秀放下湯罐,問老管家。
“大小姐在家裡等您呢,原本她是想親自接您的,結果家裡來了一位貴客,是咱董家重要的商業夥伴,我們出來的時候,大小姐正跟他談事情。”老管家如實回答。
陳飛魚目光一奇。
以董天秀在他姐心中的分量,尋常的生意夥伴,顯然很難讓那位大小姐留在家裡談事情。
況且,能跟董天秀他姐坐在一起談事的,那都不是尋常角色!
“誰呀,這麼厲害!”董天秀忍不住奇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管家陪笑道,“關於生意上的事,大小姐也不喜歡我們做下人亂打聽,亂說的。”
老管家能在董家當差這麼多年,憑藉的,就是“本分”二字,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其實就算他知道一些事情,也不願意在這方面跟董天秀多聊。
董天秀在生意上的想法,跟他親姐大大不同,真要是聽到什麼,一時來了反對情緒,直接去找他姐姐爭執,那少不了會麻煩極大。
老管家不願徒生是非,他在董家這麼多年,早已經把董家當成自家,自然希望董家人和美和睦。
“連你都不知道啊。”董天秀忍不住越發感興趣,喃喃道,“那我回去,得見見。還有,這一次,我會跟我姐商量,讓她給我安排一番,我也該去家裡企業幫忙了!”
董天秀這番話,一下讓老管家愣了。
連陳飛魚都不可思議看着他。
往常,董天秀他姐姐提到這個事,董天秀都是滿口拒絕,怎麼都不願意,怎麼眼下,他竟然要主動進家族企業?
“少爺,您沒事吧!”那名老管家終於忍不住,問道。
“董天秀董少爺,你該不會是吃錯藥了吧!”陳飛魚也按捺不住問道。
她都懷疑,董天秀剛剛喝下的,是“迷幻湯”。
董天秀看看倆人,忽然笑了,“你們放心,我好得很,這回回來也不會在跟我姐再做沒有意義的爭執,畢竟我們是親姐弟!就算有分歧,也得擱置,用事實來證明,誰的理念更好!”
陳飛魚跟老管家更吃驚看着董天秀。
“一位朋友教會我的。”董天秀笑着補充一句。
一位朋友嗎?
陳飛魚微微皺眉,忽然想到白小升,心中驚異,“不能吧,他纔跟董天秀待了多長時間,就能如此影響他?!”
可這次出行,倆人也沒有遇到其他朋友啊。
陳飛魚滿心費解,卻又不好當管家的面發問。
董家車隊一路進入天滬市內環,最終駛入臨江地段的一片別墅區裡。
其實整片別墅區,就是董家產業。
天滬市的房價是有名的高,寸土寸金,但那是指旁邊的大高層而言。
這別墅區,根本就是常人想都不敢去想的天價,而且有價無市!
這裡,最好的幾棟別墅,有着堪比莊園的綠地附屬,是董家人居住之地。
等董天秀他們乘車過去,在一棟氣派恢宏,狀如城堡的別墅前停了下來。
這會兒,老爺跟夫人因爲回了老家,所以都不在。
董天秀屏退旁人,只帶着陳飛魚、老管家去見他姐。
據老管家說,他姐正在二樓客廳跟客人談事情。
“出去這麼久,還是家裡最舒服。”董天秀一路走過去,滿滿感嘆。
等到了會客廳外,眼見門口站着好些保鏢,有的是董家人,有的不是。
董天秀忍不住驚奇,“來的是誰啊,這麼大陣仗!”
“少爺!”旁邊,有人恭聲跟董天秀打招呼。
董天秀一見,是個端着酒水的下人。
董天秀頓時一樂,直接從那下人手裡拿過托盤,“給我,我去給我姐他們送去。”
“您去送,這不合適。”老管家忙勸阻。
堂堂董家少爺,怎麼能幹這種下人的活。
“以後就不能這麼行事荒誕了,這最後一次,算是跟以前的我告別吧。”董天秀笑着堅持。
老管家也不好說什麼了。
陳飛魚壓根就沒說話。
董天秀端着托盤一路過去,那些保鏢們認識的頓時躬身肅立,不認識的也不會攔。
董天秀伸手一推門,邁步往裡走,恰好裡面有人要出來,董天秀手裡的托盤剛轉過去,就猝不及防跟那人撞了個滿懷。
倆人同時驚呼了一聲。
不同的是,董天秀沒事兒,那人可就沒那好運了,被酒水潑灑了一身。
董天秀手忙腳亂之時,就聽到對方怒斥他。
“怎麼搞的,你走路難道不長眼睛的嗎!”
董天秀看過去。
對方跟他年齡相仿,那張臉帥氣、桀驁。
似乎,是管家說的貴賓。
若是白小升見了那人,定然驚訝。
不是旁人,正是白小升揍過的傢伙——
馬天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