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升特意地問了孫亦然一句。
十倍市價,這玉料,你要?
衆目睽睽之下,孫亦然臉皮抽搐,只覺得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燒在了他的臉上!
九十萬的料子,十倍市價就是九百萬!這價格,便是他也有些咋舌!
最重要的是,這還不是錢的事兒。
這料子好,是真好,但只值九十萬,說破天,也就九十萬,花九百萬買,就是燒包到極點,白癡到極點!但凡大腦正常一些,都不會這麼幹!
不過,自己剛纔可說了,要買,而且十倍市價!
面子啊!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買是缺心眼,不買,臉都沒了。
他孫亦然,然爺,衆目睽睽下要是食言,以後還怎麼在這圈裡混!
眼看着白小升,半笑不笑,似帶嘲弄的神情,孫亦然只感覺腦袋瓜子充血。
“這玉料,我要了!”孫亦然兇狠地看着白小升,近乎咬牙切齒道。
白小升呵呵一笑。
“我不賣!”
你不是然爺嗎,你不誇下海口,十倍市價收嗎,但你沒問過我願不願意賣,現在,我、不、願、意!
孫亦然愣了,心中一分僥倖,一分鬆口氣,但有八分心火上涌!
這個白小升不賣還問,分明是當衆調侃他。
孫亦然眼眸帶着血絲,看着白小升捧着玉料,走到發呆的韓疏影面前。
“我說過,替你玩一把賭石。現在,它是你的了。”白小升把價值九十萬的冰種帝王綠翡翠,隨意往韓疏影懷裡一塞。
韓疏影無比緊張的抱住,不顧上面的石屑粉塵。
這可是九十萬的東西,萬一分神掉地上,碎的可是真金白銀!
韓疏影俏臉上,盡是緊張神色。
“你你,真給我?”
她有點不信,白小升也忒大方了點,這麼貴重的東西說送就送?
周圍看熱鬧的小姑娘們,那眼神恨不得紮在這玉料裡,對韓疏影更是羨慕嫉妒恨。
“我說過就會做到,尤其不騙女人。還有,這也不是白給,回去,你得把那二十萬塊的本錢還給我。”白小升很財迷地,認真強調一遍。
四周衆人齊刷刷翻了個白眼。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送出九十萬翡翠,惦記他那二十萬的本錢。
韓疏影已經說不出話來,她深深看了白小升一眼,乖巧站到一邊。
“這位姑娘!”旁邊,忽然有人呼喚一聲。
韓疏影望過去。
謝有薪不知什麼時候站到那兒,笑眯眯,眼睛不住往那快料子上瞟。
好東西啊,尤其這麼一塊整的,這要是找精工巧匠乃至大師雕琢一番,再運作一番,這價格……
謝有薪只覺得心裡一陣熾熱。
“你什麼事兒?”韓疏影狐疑地看着他,問道。
“這塊料子,你賣不賣?”謝有薪按捺住心中躁動,豎起一根手指,“我願意出一百萬!”
方纔的報價,是九十萬,老謝加十萬,對於他這樣精明的商人來講,往上加價的事兒可罕見。
怪就怪這料子太好了!
其實,在這裡賭石,存在着貓膩。
開出來的玉石“按慣例”,報價只會往低裡說,就是爲了方便這時候收。
這玉料絕對不止九十萬!
“不賣!”老謝熱切注視下,韓疏影就倆字。
“我可多加了十萬,你不賣?”謝有薪覺得不可思議。
“這料子,按着老謝的價,我再往上加五萬,姑娘你賣不賣!”旁邊又有人問道。
謝有薪看過去,是自己的“宿敵”周老闆!
“老周,可是我先來的!”謝有薪怒道。
“人家姑娘可沒答應你,我不算撬生意,我這是公平競爭!”周老闆冷哼一聲,陪着笑臉看向韓疏影,“怎麼樣,姑娘?”
“我,我再加兩萬!”謝有薪急眼了。
“我再加一萬!”
“我再再加一萬。”
一會兒的工夫,倆人吵得臉紅脖子粗。
玉料價格一度飆升,到了一百二十萬!
旁邊人都看傻眼了。
“姑娘,你什麼意思,你倒是說句話啊!”謝有薪急了。
“我還是不想賣。”韓疏影嘟囔道,“看你們的意思,這料子不錯,我想做成玉鐲,自用。”
做成玉鐲,自用?
謝有薪、周老闆,聽傻了。
奢侈,太奢侈了!
“把這塊整料,切割做成玉鐲?”謝有薪臉都扭曲了,“姑娘,你要鐲子、墜子,我那有啊,也是這成色,我按進價賣給你!這塊整料子,你可別禍禍了!”
“是啊,這料子大不了我們兩家合着拿,你要什麼首飾,我們進價給你!”周老闆也顫聲道。
做生意的沒死敵,兩家合作要是能拿得下來,謝有薪認!
韓疏影心動了,扯扯白小升。
白小升回頭,聽韓疏影簡單說明了情況,隨意一擺手,“這是我替你賭的,但現在是你的了。後邊你想怎麼着,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定,怎麼都成。”
最終,韓疏影同意了。
倆老闆歡天喜地,領她到一邊辦手續。
張敏、敏姐在旁邊,驚得合不攏嘴,看白小升的眼神透着怪異,這傢伙得多大的定力,視錢財如糞土。
遠處,孫天利眯着眼,凝視白小升。
方纔,是蒙的,還是真的相石!
一個人隨隨便便,就能挑中冰種帝王綠?
要說是相石之能,孫天利不信,他幾十年都沒這種功力!
你去試試他!
遠遠的,孫天利給孫亦然使眼色。
孫亦然咬了咬牙,走到白小升跟前。
“白先生,我再跟你玩一把!可好!”孫亦然嗓音有些沙啞,眼球出了血絲,凌厲地盯着白小升,“這一次,我們就比一比,誰挑中的玉石單位價格最貴!”
“你贏了,我孫亦然不在這個圈子混了,並且我選的玉石也歸你,你輸了,一樣!如何!”
孫亦然最後一聲,幾乎是吼出來的。
全場一靜。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着他,這哪是賭石,已經上升到了“搏命”地步。
連孫天利都是一驚,眼神複雜地看着自己的孫子。
被一個籍籍無名之輩,當衆贏了,亦然傲性入骨,自然忍不了。
賭!
難道我孫家的天才,還能輸?孫天利陰沉着一張臉,看着白小升。
白小升默不作聲,冷漠瞧了孫亦然一眼。
衆目睽睽下,他終於開口了,就倆字。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