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赫然從來都不信,商道上有什麼真“聖人”!
爲朋友?
商道里的朋友,那都是身份對等,我能幫你,你能幫我的存在!
說白了就是能互利!
就算雙方十幾年的朋友,爲了個“利”字,相互傾扎,那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那樣才正常。
老祖宗不說了,“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趙北青說什麼不圖職場晉升,不圖好處,萍水相逢,就爲了幫他,幫張家。
在張赫然看來,純屬扯淡!
眼下,趙北青話鋒一轉,提出“有點事”要跟他聊聊。
張赫然神思一凝。
恐怕接下來的,纔是這位趙北青事務官,真正的目的。
“您客氣了!”張赫然不動聲色,笑容滿面對趙北青道,“有什麼吩咐,您就儘管說!朋友嘛,就喜歡個直爽,沒什麼不能說的!”
“我們張家,現在遇到這麼個大麻煩,資金也被套了,這生意上的夥伴呢,也都疏遠了。承蒙您看得起,屈尊交我這個朋友,那我自然得傾力合您的意!”
“只要我們張家目前能做得到的,不會比眼下更糟的,我張赫然一定全力爲您——這位好朋友盡犬馬之力!”
張赫然混跡職場十幾二十年,那口才不是蓋的,這番話聽着熱忱赤城,但是也向趙北青傳遞了幾點信息。
而且張赫然認爲,趙北青一定能聽懂!
張赫然開場那些話,是讓趙北青別兜圈子,有什麼要求就直說!
中間那些話,告知他張家的現況,讓趙北青別獅子大開口。既然朋友,那以後還有個長久。
最後說的,更是告訴趙北青,無論什麼要求都可以,但是不能讓張家比眼下局面更糟。不然,請他調停就沒意思了。
趙北青笑意盈盈,深深看了張赫然一眼。
跟聰明人談話,就是輕鬆。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說了。”趙北青笑容滿面道。
“我趙某人雖然是事務官,但是河西省的陸知心,人家也是省域產業負責人,我們是平級,沒有制約關係。”
“雖然我有個監察職能,但是有個行使的前提——就是他違規了!這我才能監察!”
“但是在這件事上,張總你也清楚,是你們先對我們集團企業下手的,陸知心先生做出反擊,那都是合情合理的!便是我們大中華區總裁夏侯啓先生,也無話可說。”
“我憑什麼上嘴脣一碰下嘴脣,就讓人家收手?我趙北青就這麼大的面子?”
“再者,插手一位省域產業負責人的管轄工作,我這算是僭越啊!”
這話不假。
張赫然情不自禁點頭。
“你不是疑惑,我爲什麼要請第四方不相干企業來嗎?”趙北青道,“那我可以告訴你,我這個調停人,就指望他們來成事!”
張赫然一愣,有幾分不解看向趙北青。
“這些企業,纔是真正的砝碼。他們那些人,要是願意與河西省集團企業合作,這就是對集團的利好,對陸知心工作的支持。那陸知心看在他們的面子上,自然會感念你張總這牽橋搭線的好意,也就不會對張家窮追猛打,雙方握手言和。”
“陸知心拿了功績,對集團也有交代。你張家,也避免被拖死在商戰裡,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趙北青把他如何運作,告知給了張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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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赫然頓時恍然大悟。
不過,方法是這個方法,趙北青的作用亦是不小,如果沒有他,人家省域產業負責人陸知心來都不會來。
這是個沒有趙北青,組不起來局。
“這事多虧您幫忙,我張赫然明白了!”張赫然感激道,“那您要對我說的,究竟是……”
趙北青可一直沒有往下說,只是先擺明這裡面的道道。
張赫然如此一問,趙北青笑了,終於開口道,“我說了,都是爲了朋友。”
“你張總是我的朋友!”
“來的那些企業,同樣是我的朋友!”
“我趙北青可以不需要任何的報酬,爲朋友,爲一個‘義’字,甘願跑這一趟!”
“但是那些企業,他們可就未必肯爲張總如此出力了!畢竟大家還不熟,幫忙不提報酬,也是不可能的。”
趙北青言辭懇切,終於是說重點了!
張赫然心中恍然大悟。
這趙北青,或許是不收自己的好處,但是他可以去跟那些企業來拿啊!
自己畢竟是第一次跟他打交道,他不放心!
張赫然有些服氣了。
這麼一來,自己就算想留什麼證據,想着以後防備趙北青,那都不可能!
“我張赫然縱橫商道二十年,終究還是稚嫩,跟這些老奸巨猾的比,真是差得遠……”張赫然都情不自禁感慨。
“這赫然理解,不知道,那些朋友,他們要什麼!”張赫然問。
趙北青笑了笑,“張家的青北集團,那在全國都是能排的上號的。這一次,更是讓人大開眼界,與我們集團一省十家企業對抗,都能持久不敗,令人欽佩。”
張赫然苦澀一笑。
張家積蓄,在這場對耗之中,消耗巨大。
張赫然眼下只求青北集團不死,再談其它。
趙北青繼續道,“青北集團在臨深有一座影視城,這座影視城在全國也是能排的上號的,這座影視城,佔你們集團資產得有四成吧。”
張赫然聽到這句話,瞳孔微縮。
“那些企業朋友們啊,看中了你家那座影視城,想着合資拿下。當然,價格是不會讓你老弟太過吃虧的。這件事可以考慮啊!”趙北青笑道,“用部分產業,換張家度過危機,還能套現大筆資金東山再起。嗯,划得來喲!”
原來,他們的目標,是張家那座最重要的產業——青北影視城!
張赫然喉嚨發乾,表情極不自然,“趙先生,那座影視城……”
“它的分量,在我張家集團資產佔比過半!是我張家根基!”
“若是,若是被兌出去!我張家十年不起啊!”
張赫然一萬個不願意。
“這樣啊。”
趙北青一臉爲難,沉吟片刻,面無表情站起身,“既然張總爲難。那我也不強人所難了,只不過這麼一來,那些朋友們不高興不幫忙,我也束手無策!”
“這麻煩,你們自家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