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遠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他沒有答話,而是看向了蘇雯婧。
看到嶽遠那求助和羞憤的目光,蘇雯婧頓時就怒了,她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手指着柳澤剛說道:“姑奶奶讓他走的,怎麼着?你有意見呀?”
柳澤剛什麼時候被女人指着鼻子罵過,哪怕是美女也不行,直接懟道:“看你長得挺漂亮的,沒想到說話這麼粗俗,真是白瞎了這一張我見猶憐的臉蛋兒,小爺本來對你挺有興趣的,結果你這一張嘴,還真是有點倒胃口。”
“貓嫌狗厭的混賬玩意兒,有一個副區長的爹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你也不打聽打聽姑奶奶我是誰,在我面前稱小爺,你夠資格嗎?”蘇雯婧心中很惱怒,但也不會一味的撒潑,話語當中還是點了點自己的身份。
她這樣一說,還真的把柳澤剛給鎮住了,他一直都覺得對面這一桌人挺傲氣,難道不是因爲這幾個男的,而是這個說話粗俗的美女有厲害的背景不成?
“夠不夠資格不是你說了算,報個名字吧,這麼豪橫,我也想知道你是哪方的神聖。”柳澤剛還是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態度。
“姑奶奶我叫蘇雯婧,你可以找個夠資格的人打聽打聽,像你這種上不了檯面的狗皮膏藥肯定不認識我。”說這種話的時候,蘇雯婧那傲氣範兒還真的挺能唬人。
柳澤剛還真就沒聽說這個名字,正在發愁該找誰打聽一下,他身後的一個小弟拉了拉他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我說她怎麼這麼面熟呢,原來還是我小學校友,小的時候我家和她一個大院兒的,他爸爸前幾年調到金陵去了,職務比柳叔叔還高半個格呢ꓹ 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
難怪這個辣妞說話這麼豪橫ꓹ 果然是有背景的,柳澤剛心裡的那些打算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偃旗息鼓。
蘇雯婧的老子畢竟比他老子還高了半個格ꓹ 就算前幾年已經調走了ꓹ 但在當地肯定還有一些門生故舊,足以讓他忌憚了。再說今天這件事,他本來就不佔理ꓹ 既然碰到了硬茬,他也只能無奈退讓。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息事寧人的打算ꓹ 但他嘴上卻不能認輸,至少也要保留下幾分面子才行。
他指着嶽遠說道:“看在蘇小姐的面子上ꓹ 我可以不和他計較,我今天可是給他捧場,在他身上怎麼說也花了6萬塊錢讓,他陪喝一杯酒ꓹ 不過分吧?”
“他不是已經陪着你們喝了一杯酒了嗎?你還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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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可不是敬酒ꓹ 分明是羞辱我們ꓹ 根本就不把我們這些人當回事。我們喝的是酒ꓹ 他可倒好,就喝了一口飲料,他又不是個娘們兒ꓹ 這分明就是瞧不起我們。我也沒有別的要求,只要他實實在在的陪我們喝一杯酒ꓹ 不管是紅酒也好還是啤酒也好,事情就算過去了ꓹ 我們今天花錢捧他也不算冤枉。”
蘇雯婧眉頭微蹙,“按說你這要求也不過分ꓹ 但嶽遠酒精過敏,總不能因爲陪你們喝一杯酒ꓹ 就讓人家送醫院吧?欺負人也沒有這麼欺負的。”
“這不過就是他推酒的一個說辭罷了,你還真信呀?”劉澤剛心裡明知道這一點,但他此時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這可不是他胡編亂造的,藝人都有自己的粉絲羣,這一點就在他的個人簡歷上寫着呢,他的粉絲們都知道,這是事實,並不是臨時瞎編的理由。”
蘇雯婧看得出來,柳澤剛雖然還緊抓着這一點不放,但態度已經緩和了下來,對方仍然不依不饒,無非就是要一個臺階下。
“我不相信他,但我相信蘇小姐,既然這不是他瞎編的理由,那這件事情就算了。”既然有了臺階下,柳澤剛不再不依不饒,這件事情就算了結了。
嶽遠的經紀人聽到事情已經圓滿解決,頓時恢復了長袖善舞的本色,“你看這事情鬧的,都是事先沒溝通好。要是事先溝通好了,也就不會有這些誤會了。這也算是好事多磨吧,再次感謝蘇小姐和柳先生的支持和捧場,希望咱們以後還有機會見面。”
“確實是沒有溝通好。”柳澤剛說完這句話,一眼就看到了當時受他委託和嶽遠經紀人溝通的那位服務生,頓時揚起手來給了他一個巴掌,“你說你能幹點什麼,這麼一點事兒你都辦不好!你要是明明白白告訴我嶽遠的粉絲都知道他酒精過敏,哪還有後面這麼多誤會。”
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不但讓圍觀的衆人吃了一驚,更把那個服務生給打懵了。
他捂着腫脹起來的左臉,眼中露出憤怒不甘的神色,但他最終還是強壓着心中的怒氣,忍氣吞聲的說道:“柳少教訓的對,確實是我沒做好工作。”
柳澤剛剛想要說點什麼,酒吧老闆劉文哲已經聽到消息趕了過來,他正好看到服務生被打的這一幕,趕緊問道:“這是怎麼了?柳少你消消氣,裘峰這個人平時還是挺機靈的,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您多包涵一下,回頭我扣他工資,給他長個教訓。他就是一個小服務生,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他一般見識。”
看來這個服務生平時應該比較會做人,柳文哲還對他挺維護的。
“今天就因爲他,鬧出了這麼大的誤會,看在你的面子上,事情就這麼算了,回頭你可得好好教教他做人做事。”柳澤剛頤指氣使的說道。
“一定一定,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他。雖然說今天是裘峰的責任,但同樣也是我管理不到位,今天柳少這一桌就免單了。我知道柳少不缺這點錢,也就是聊表歉意,還請柳少務必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劉文哲一連聲地賠禮道歉。
肖遙突然插話問道:“你叫裘峰是吧,是不是裘千仞的裘?”
裘峰不知道肖遙爲什麼要這樣問,迷茫的答道:“對,就是裘千仞的裘,山峰的峰。”
“那你家是不是從漢州搬過來的?你父親應該是叫裘國富吧?”肖遙接着問話。
肖遙突然間對這個服務生來了興趣,是因爲他聽到酒吧老闆喊服務生的名字之後,終於通過裘峰這個名字聯想到了和他有關的那些信息。
肖遙第1次見到裘峰的時候就覺得他有點面熟,但記憶中又沒有見過這個人,這讓他有些疑惑。
通過裘峰這個名字,他纔想起來,原來他雖然沒有見過裘峰本人,卻看到過他的照片,所以有熟悉感。
裘峰算是他的表哥,雖然關係不是很近,但也不算遠。裘峰的媽媽是肖遙父親的表妹,他們表兄妹二人的媽媽是親姐倆。
肖遙剛出生那幾年,裘峰的父母一直都在漢州居住,後來裘峰的父親因爲工作關係調到了魔都,他們一家才舉家搬遷到了這裡。
肖遙父親和他這位表妹的關係雖然有點遠,但表兄妹二人一直都走的很近,肖振山夫婦對這位表妹一直都有感恩之心,可惜前幾年因爲種種原因失去了聯繫,雙方之間畢竟離得太遠,肖振山夫婦也沒有刻意的去找回聯繫方式。
兩家走得這麼近是有原因的,肖遙剛出生的那兩年,是肖振山夫妻最爲困難的一段日子。
因爲二胎超生,夫妻二人都失去了原本很好的正式工作。肖振山的情況還好一些,在老同學的幫助下進了國企,雖然是從頭髮展,但工資還算穩定。白玉珍的情況就不那麼樂觀了,工作不好找,時斷時續的,而且工資也不高。
兩個人負擔着兩個孩子的生活費,還要補交超生罰款,又趕上家裡的老人生病,原有的那一點積蓄很快就花光了。偏偏老人治病的錢又不能拖,就在最困難的那個時候,肖振山從裘峰家借出了5萬塊錢。
九幾年那會兒這可真是一筆大錢,都可以買到一套小面積的房子了。
這筆錢,肖振山一直還了5年才還清。
兩家住在同一個城市,本來就走的比較近,因爲這件事情關係就更加親近了。
關於這段最困難時期的往事,肖振山經常在肖遙姐弟倆的面前回憶往昔,所以肖遙記得很深刻。
知道這是自己的表弟,肖遙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我叫肖遙,我父親是肖振山,你媽媽是我表姑,我是你表弟。”
“你是肖遙表弟,你不是在漢州嗎,怎麼來魔都了?我表舅他們還好嗎?”裘峰顯然知道兩家的關係,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我爸媽他們都挺好,我來魔都有點工作上的事情。咱們倆的私事等會兒再說,先把眼前這件事處理完。”
肖遙說完這句話之後,扭頭看向柳澤剛,臉上的笑容再也不見,“手挺欠的,不知道你打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捱打會是一個什麼滋味?”
柳澤剛始終都不知道肖遙到底有什麼樣的身份背景,但他一直都覺得這個人應該不簡單。
拋開他的身份背景不說,就憑他是蘇雯婧的朋友,他也得給幾分面子。
這會兒突然得知被他打了一巴掌的那個服務生,竟然是這個年輕人的表哥,柳澤剛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事事不順,本來事情已經過去了,突然間又出了岔子。看對方的態度似乎有點不依不饒,今天這點破事又有的煩了。
雖然心裡很煩躁,但他也只能耐着性子說道:“確實是我魯莽了,沒壓住火,醫療費我出,你看10萬怎麼樣?”
“這麼便宜嗎?這樣吧,我給你100萬,你自己扇自己10個耳光,我喜歡聽這個聲音。”肖遙冷冷的說道。
“朋友,我已經夠給你面子了,你別不識擡舉!”柳澤剛也有點惱了。
“我用得着你給我面子?你還沒這個資格!痛痛快快的扇自己10個耳光,然後咱們再說賠償的事兒,否則後悔就晚了。”肖遙的語氣中已經帶了一絲冷厲和不耐煩。
這個時候,蘇雯婧插話道:“我勸你還是按照他說的做,不然的話,你肯定會後悔的。當然了,現在坑爹的二貨挺多的,你要是也想成爲其中之一,那就當我沒說。”
蘇雯婧這句話還是很有分量的,柳澤剛頓時躊躇起來。
肖遙的要求太過無禮,原本他是不打算接受的,無非就是因爲這件事情結仇,以後的日子長了,他也未必就怕了眼前這個年輕人。
但蘇雯婧也這樣說,顯然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份背景應該很不簡單,如果對方真的是他惹不起的人,就因爲這麼一件小事給他父親帶去麻煩,那他肯定會被他父親打斷腿的。
但要真的在衆目睽睽之下自己扇自己十個耳光,這種丟人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做不來。
就在柳澤剛舉棋不定的時候,趙博文說道:“蘇小姐,這位先生,正所謂冤家易解不易結,今天這件事情頗多巧合,造成這樣的結果,咱們誰都不想看到。二位看這樣行不行?改天咱們請澤剛的表哥袁振作陪,讓澤剛擺上一桌,再多約請幾位朋友,正式給這位先生道個歉,這位先生有什麼要求,到時候儘管提,一切都好商量。今天這個場合不對,這麼多人看着,要是鬧的大了,咱們臉上都不好看,您說對不對?”
聽了趙博文這番話,柳澤剛頓時如釋重負。
只要能把事情拖過今天,那一切都好說,等他查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份背景,該怎麼辦,也就不難做決斷了。
趙博文在說話的過程當中,很巧妙的提到了柳澤剛表哥袁振的名字,只要肖遙的身份地位夠高,知道袁振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自然會給這個面子。。
“看來在你們心目當中這個袁振很了不起呀,可惜我不認識他,更不會給他面子。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拖延,今日事,今日畢,當場解決完,我也就不追究了,你要是拖下去,最後後悔的那個人肯定還是你。”
蘇雯婧倒是知道袁振的背景,小聲說道:“袁振的父親是魔都市的副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