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急敗壞之下,蘇曉曉一口咬住了展煜凌的手腕,狠狠地瞪着他,示意他鬆手。
一陣鑽心的痛襲來,展煜凌眉頭跳動了一下,他沒想到蘇曉曉會真的咬自己,而且還這麼用力。
蘇曉曉的鼻腔灌進了眼淚,這個死心眼的傢伙,爲什麼就那麼執拗呢,自己說什麼都相信,難道這麼多日子的朝夕相處他都感覺不到?
眼淚掉了下來,牙齒繼續用力,她怨恨,她難受,她要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記,假如某一天他們分開了,讓他能夠永遠記得,她咬過他。
是因爲憤怒和怨恨他的不理解。
“你們這是幹什麼?”聞聲趕來的蘇曉菲驚訝地叫道,一眼看見了蘇曉曉光溜溜的半截身子,不禁目瞪口呆。
整個畫面很像是展煜凌去強迫蘇曉曉滾牀單,遭到了蘇曉曉打反對,然後倆人就開始了劇烈的搏鬥。
事情不是這樣的!蘇曉曉鬆開嘴巴,氣喘吁吁地看着蘇曉菲,“姐,你帶他出去吧!”
蘇曉菲衝過來捧着展煜凌印着深深牙印的手腕,生氣地吼道,“曉曉,你太過分了!你是狗嗎,怎麼能咬人呢?阿凌,你一定很痛吧?走,我給你擦藥去,別理這個瘋子!”
展煜凌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蘇曉菲拖拽了幾下,依舊拿他沒辦法。
他就這麼站着,用同樣的目光看着蘇曉曉,一言不發,卻勝似說了千言萬語。
蘇曉曉死死地咬着嘴脣,眼淚洶涌地滾下來,因爲用力,她已經嚐到了口腔裡的血腥味。
“走啦,快去擦藥,人牙比蛇牙還毒,趕緊去處理一下傷口,否則會感染的。”蘇曉菲一把抱住展煜凌的腰,奮力地要將他拖出去。
蘇曉曉迅速背過身去,抓起浴袍披在身上,她不願看到那樣曖昧的畫面,說的是她和歐陽之間的事情,那他們呢?爲什麼總是讓自己覺得像一個可惡的小三,夾在他們中間?
終於,展煜凌被蘇曉菲拖了出去,他不死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倔強的背影,一股酸澀刺入了鼻腔和心臟。
“這個曉曉太不像話了,不是夫妻嘛,那點事是很正常的啊,她還要裝什麼貞潔烈女呢,可笑!”蘇曉菲搖頭說着,蹲下身給展煜凌擦藥。
展煜凌搖頭,“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曉菲擡起頭,“你不是要跟曉曉那個啊?”
展煜凌哭笑不得,蘇曉菲是真的把他當做一個*上腦的慾望狂魔了。
“不是。”展煜涼淡淡地說了一句,低頭看着手腕上清晰的齒痕,疼痛依舊,齒痕會留在上面很久很久,就如同他心裡的痛一樣。
“那是爲什麼啊?”蘇曉菲疑惑地問道,“我就不明白了,什麼事情能讓她那麼下狠心地咬你,天,我都不忍心看你的傷口了,一定痛得不行吧!”
展煜凌緊緊抿着嘴脣,這點痛,跟心裡的痛怎麼比得了?
蘇曉菲認真地給他擦着藥,棉棒在傷口上輕輕地遊走着,動作很輕柔。
“阿凌,你也別太生氣了,曉曉就是這樣很任性,你多理解理解就好。”蘇曉菲柔聲說道。
展煜凌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蘇曉曉淚流滿面咬着自己手腕的畫面,耳畔迴響的依舊是她那一句,她愛的是歐陽傾,不是他。
第二天,蘇曉菲剛到辦公室,桌上就放了一份文件,打開一看,竟然是歐陽傾發來的“判決書”,那個方案他還是毫無商量餘地地給斃掉了。
“什麼意思?”蘇曉菲將文件摔在桌上,怒吼道,“昨天還說了要麼修改要麼重新做,怎麼也不問問我的意思,直接就弄出了這樣的幺蛾子?歐陽傾真當這裡是他家後院呢!”
衆人面面相覷,不敢回答任何詞句,生怕引火燒身。
“好,你們都不說,那我就直接去找他好了,我要親口問問他,到底是什麼貓膩。”蘇曉菲抓起文件,氣呼呼地摔門出了辦公室,直奔歐陽傾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歐陽傾正在喝着早茶,一股很濃郁的香味將整間辦公室充滿,陽光正好灑在他優雅的側臉上,給人一種很溫馨的感覺。
“咚咚咚”一陣犀利的高跟鞋聲在門口響起,歐陽傾挑了挑眉毛,繼續喝着早茶。
“歐陽傾,你給我解釋一下,你什麼意思?不問青紅皁白就將我的方案斃掉,你也太缺德了吧,展氏可不是你開的,你少在這作威作福!”蘇曉菲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劈頭蓋臉地將歐陽傾罵了一頓。
歐陽傾緩緩地擡起頭,看着蘇曉菲盛怒的臉,笑道,“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喝杯早茶?看你火挺大的,喝一杯消消火吧!”
“少來!我就是想問你,幹嘛要這麼做,你看我不爽就直接說,用不着在背後做小動作。”蘇曉菲抱着胳膊,一屁股坐到了歐陽傾的桌面上。
歐陽傾不高興地咳嗽一聲,低頭喝着早茶,悶聲說道,“我不喜歡別人坐在我的桌上,這是一種對我的人格的褻瀆。”
“褻瀆?”蘇曉菲冷笑道,“那你呢,你這樣做算不算褻瀆我的尊嚴?”
歐陽傾頭也不擡地說道,“昨天我就已經說過了,你這份方案我不贊同,你如果不重新修改的話,就扔垃圾桶,我給你這個決定不爲過吧?”
“是啊,你只是問問我要怎麼選擇而已,我還沒說出我的決定,你就擅自做了判決,你真的很牛逼,展氏不是你開的,我再說一次。”蘇曉菲怒道。
歐陽傾將杯子放下,挑眉看着蘇曉菲,說道,“昨天你提前離開了,這就是你的選擇,我最討厭你這樣對工作帶着情緒的人,你開心也好,難過也罷,用不着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
“我……啊……”
蘇曉菲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跌倒在了地上。
就在剛纔,歐陽傾猛地一踹辦公桌,活動的桌腳立刻向後滑動,蘇曉菲一下就從上面摔了下來,重重地落在地上,疼得哀嚎不止。
“你……你這個無恥的混蛋……居然這樣對一個女人,你好下流!”蘇曉菲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揉着尾椎,齜牙咧嘴地吼道。
歐陽傾站起身,雙手插袋,面露慍色的看着她,冷冷地說道,“我不喜歡說話說兩次,沒有教養的人,就不值得尊重,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歐陽傾!”
“出去。”歐陽傾左手指着門,冷冰冰地說道。
帥氣的臉上陰冷得讓人恐懼,之前還面帶微笑的他,此刻完全由一個紳士變成了魔鬼,兇巴巴的樣子讓蘇曉菲感覺到了窒息。
尾椎的痛讓她明白了,現在跟他僵持下去不是好事,眼前虧是不能吃的。
“好,歐陽傾,我們走着瞧。”蘇曉菲說着,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門口,拉開門的一瞬間,她回頭看着歐陽傾,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其實早就見過了,對不對?”
歐陽傾淡定地說道,“無所謂第幾次見,重要的是現在我不想看到你,請你出去。”
“嘭——”門被重重地摔上了,辦公室恢復了安靜。
歐陽傾走到窗前,拉了拉領帶,看着天邊的晨光,心情煩躁起來。
跟蘇曉菲的這一場撕,只是一個開始,後面會更激烈,也會波及到蘇曉曉身上去。
有些矛盾是必須要爆發的,沒有戰鬥就沒有和平,不管是爲了誰,他都要堅持走下去,哪怕這一路上會有多大的困難。
蘇曉菲徑直來到了蘇曉曉的辦公室,看到劉萌萌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劉萌萌你先出去,我跟蘇總有事情要說。”
劉萌萌有些疑惑地看了蘇曉曉一眼,蘇曉曉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她出去。
見劉萌萌一臉的狐疑,蘇曉菲一下子就怒了,“給老孃滾出去啊,你聾了?”
“曉菲!”蘇曉曉一把拉住蘇曉菲,回頭對劉萌萌說道,“萌萌,不好意思啊,請你先出去一下。”
劉萌萌白了蘇曉菲一眼,很不爽地出去了。
“死丫頭,一個小小的文員也要跟我較勁,真的是嫌命大啊!這他媽什麼鬼地方,一個個的裝大頭蛇,裝逼遭雷劈!”蘇曉菲一連串地罵個不停,活脫脫一個潑婦形象。
“曉菲,到底怎麼了,那麼大的火氣,你先別激動了。”蘇曉曉將蘇曉菲拉到沙發上坐下來,皺眉問道,“要不你在家休息幾天吧,等心情好了再來上班,你這個狀態很不好。”
“我幹嘛不來上班?我現在正在跟我那個方案,正是緊張的時刻,我不來上班,你是故意的吧?這樣的話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我的方案撤掉了,也免得你和歐陽傾爲難,是不是?”
面對蘇曉菲的咄咄逼人之勢,蘇曉曉氣得直哆嗦,她一個勁地搖頭,“你想太多了,不要把每件事都牽扯到無關的人和事上面,好嗎?”
蘇曉菲冷笑一聲,伸手指着歐陽傾辦公室的方向吼道,“好啊,那你現在就去跟姓歐的說一聲,讓他把我的方案提上去,我就可以不多想心平氣和地跟每個人說話,行不行?”
蘇曉曉輕輕咬了咬嘴脣,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位,那份很糟糕的方案蘇曉菲一直捨不得放,到底是因爲捨不得放棄,還是爲了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