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辦理到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胖子有些疲憊的走了出來,而我也和那位副鎮長告了別,兩人回到車裡,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起來,我問道:“咋樣,沒什麼問題吧”
胖子“嘿嘿”一樂,對我說道:“有什麼問題,那個辦理手續的什麼主任,還客氣的問我買不買他家房子,說他家有倆,準備賣一個出來”
“你咋說的?”
“當然是買了,我還能說不要麼,好歹也是個官不是,這種小官不能得罪,得罪了這辦理手續還不找點小麻煩啊”胖子一撇嘴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反正也是收,收誰的都一樣,我要的是地皮,房子什麼,我還能去住咋的,說好了明天在多帶點錢出來,胖子問道:“不是說一天就帶一百萬嗎”
我把那個副鎮長手裡的廠子事情跟他說了一下,胖子聽完直接笑道:“我看咱也別收一些小房子了,就挑大的得了,省的麻煩,地皮也大”
我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收小房子不但麻煩,還對當地老百姓心裡多少有些愧疚感,便點點頭,也道:“你說的對,明天逛逛這鎮子裡一些大點的地方,估計只要價錢合適,都能賣”
正準備啓動車子離開的時候,鎮**大門口走出來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剛剛跟我閒聊的常遠,邊上還跟着幾個中年男人,一個個挺着啤酒肚,一看就是鎮裡的領導,那個常遠還衝我擺手,示意等一下。
我趕緊下了車,怎麼說人家也是當官的,多少也給點面子不是,胖子也跟着下了車,對面幾個人都微笑着衝我走來,其中領頭的是一個禿頂的男人,伸出右手衝我走了過來,先不管他是誰,總是要握手的。
握完手後,常遠在一旁介紹說道:“陳總,這位是我們興華鎮趙鎮長,聽說您要在這裡搞建設,我們趙鎮長說什麼也要見見您”
常遠更說完話,一旁的這位趙鎮長也笑着說道:“是啊,我聽老常說了,陳總可是金州的大企業家啊,今晚說什麼我也要盡下地主之誼,晚上一起吃個飯吧,也算是爲了我們興華鎮招商引資了”
我急忙說了句:“應該的”,聽他說完話,我臉都有些紅了,還好現在剛開春,天色暗的早,他們都看不出我的臉色,不過這番話說的我真是有些尷尬,什麼招商引資,什麼搞建設,有沒搞錯,我就是想倒賣點房子,換點拆遷費,要是他們知道我的想法,估計這些人肯定要露胳膊挽袖子的跟我幹一架了
不過看他們這麼熱情,我也不好走了,轉頭看了一眼胖子,見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我就笑着道:“那就麻煩趙鎮長了,真是打擾了”
這位趙鎮長熱情的領着幾個得力屬下,帶着我和胖子進了一家看着還不錯的飯店,進了包間後,便點了一些在市裡面很少能吃到的野味,什麼小雞毒蘑菇,木耳炒肉,還有一些山上的野兔肉啊什麼的,都是城市裡很少能吃到的。
我一邊和這幫子當官的推杯換盞,一邊寒暄,一旁的胖子那是倒酒就喝,一點都用不人勸酒,吃起菜來那叫一個嗨,還舔着臉對那位禿頂的趙鎮長鬍侃着。
胖子還用手隨便比劃着方位,手一指說什麼要在那裡建個游泳館,在一指說要在那蓋個五星級飯店,更絕的是說什麼要在鎮中心弄一個亞洲第一高鐵塔,當成標誌性建築物。
這頓胡侃讓這幫喝多了的鎮領導們都瞪大了眼珠子,酒精的麻痹已經讓他們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竟然都當真了,還一個勁的說着“我的天吶”“唉呀媽呀”之類的話,簡直就把胖子當成了神一樣的人。
那一雙雙帶着期盼,掛着着小星星的小眼睛,看着我都不好意思了,直在一旁咳嗽着,讓胖子別瞎他麼吹了,吹過頭了在被人當成帶有精神病的詐騙犯送進局子裡。
不過這一頓飯吃的還算是高興,尤其是那一桌子山野味道,更是讓我有些流連忘返,席間,我也知道了這位趙鎮長叫做趙海,是從村長一步步提拔上來的,沒什麼文化,舉手投足間都是一些老做派,不過很有主見,就是有些迂腐。
其他的都是一些鎮裡的主要幹部,不過我沒看見他們的書記,就隨口一問,結果被趙海告訴我,他們的喬書記去了省城看病,估計一半會回不來。
當然,這頓飯的中間,少不了他們對我出售自己的一些家底,什麼店鋪門市啊,小廠子啊什麼的,沒想到這幫子領導幹部各個手裡都有一些家底,手裡都有點小生意,不過都不掙錢,不然也不能要賣掉。
我自然而然的都一口答應了下來,而且價錢什麼的也讓他們非常滿意,吃完飯,我和胖子喝的都有些多,天色也挺晚了,趙海就給我們安排了鎮裡招待所住一晚上。
我也沒有拒絕,跟着那個常副鎮長就走進了鎮裡的招待所,挺乾淨的一個地方,一人給我們安排了一個房間。
夜裡,躺在牀上的我,久久睡不着,想着要能大發一筆,就有些興奮,人生的際遇還真是變幻莫測,要不是當初聽老蔫的去了光輝歲月,就不能得罪黑鬼,也不會認識邱國樑,更不會知道這麼個消息。
想了想,自己有笑了一下,管他呢,該是自己的機遇總會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機遇怎麼抓也是抓不住的。
我也不擔心這幫子鎮領導最後知道實情後會怎麼樣,我一個生意人正當買賣房屋,不管是換拆遷費還是轉手在賣,都是合法取得的利益,難不成這幫鎮上的領導還能去市裡找我麻煩麼。
想着想着,我就帶着微笑睡了過去,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九點鐘,起牀後去隔壁房間看了一眼胖子,還在那死睡着,招待所的一個小姑娘端着熱乎乎的早點走了上來,讓我吃點東西。
我笑着問道:“小姑娘你多大了啊”
那小姑娘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有些害羞的說道:“十八啦,老闆你快趁熱吃吧,豆漿一會涼了不好喝”
我見她有點害羞,也就不打算在逗她了,端起了豆漿“咕咚咕咚”的開始喝了起來,不一會的功夫,胖子也起牀了,我們兩人開始吃起了早餐,炸的酥脆酥脆的油條,吃的我滿嘴流油,雖然一早上起來就吃這麼油膩的不太舒服,但是依然很喜歡這個味道。
吃完飯後,我給洪鑫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工程那邊的事情讓袁軍盯一下,又讓他帶着剩下的現金來興華鎮,把三子和樂樂也一起帶上,這麼多錢一個人帶着我不放心,而洪鑫辦事非常穩當,人也很成熟穩重,我比較放心。
至於袁軍現在已經是一個工程隊的隊長了,人挺穩當的,跟洪鑫很像,我也有意去培養他,很多事情也讓他去獨擋一面。
剛掛完電話,我和胖子就走出了招待所,準備在出去看看,等洪鑫他們一到,把錢一給,也省的麻煩了,畢竟公司那邊的事情也要打理。
剛走出招待所的時候,那個常副鎮長就打來了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去看看他們那幫人的地方,我說不急,一會錢到了就去,我先隨便逛逛。
走到了我的奧迪車旁,剛要打開車門,準備在鎮裡面逛逛的時候,邊上“翁翁”的竄出了好幾輛老款捷達和一輛老款桑塔納,快速的行駛到了我和胖子的身邊,多年的生活經歷讓我養成了一種下意識的習慣,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去進行自我保護,其實這也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我幾乎想都沒想就拉開車門,右手伸進門扣裡握住了裡面藏着的一把三菱軍刺,掏出後反手握住,這把軍刺還是前段日子在舊貨市場看到的,只是出於喜歡,但不適合防身,因爲這軍刺一旦扎到人就很難縫合傷口,是殺人的東西,並不適合防身。
但當我擡頭的時候卻看見胖子衝我搖着頭,我這才反應過來,可能自己想多了,這裡是興華鎮,又不是金州,我也沒什麼仇人,怎麼可能會忽然衝出來要對付我呢,在轉頭看過去三輛捷達和一輛桑塔納上面都下來了人。
我一看之下這幫人都不認識,但明顯是衝我過來的,不由的有些疑惑。
不過我還是將三菱軍刺揣進了兜裡,甭管認不認識,防備一下總沒錯,對方十幾個人,穿着都很普通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剃着板寸的年輕人,三十多歲左右,穿着黑色皮夾克,脖子處還有一道紋身,此刻,正笑着衝我走了過來還伸出了右手。
邊走還邊說道:“陳總是吧,哎呀,我這才知道您要來這裡搞投資建設,失敬失敬”
我也不管認不認識,但人家要握手,總不好不握,於是也微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和他握了一下。
“您是?”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嘿嘿”一樂,掏出兜裡的煙,很社會般的遞給了我一支,並幫我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