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李牧的平板電腦之上,調出了三個名字同樣爲錢武的戶籍檔案。
三個錢武都是中海市人,只不過戶籍所在地,有兩個在偏遠的山村,一個則是在中海市市區。
“查一下這個錢武。”
江帆指了指最後一份檔案。
這份檔案上羅列着一些基本的信息,姓名、性別、年紀、出生年月等等。
這些都不是江帆需要的東西。
江帆需要的,是錢武是幹什麼的。
爲什麼五爺會讓玫瑰去錢武的身上拿鑰匙和通行卡。
李牧默不作聲的快速操作着平板電腦,不多時,一份更加詳細的檔案資料出現在江帆的面前。
錢武,男,三十七歲,畢業於中海市警察學院,現就職中海市公安局證物科。
江帆的視線,一眼便看到了最關鍵的信息。
中海市公安局證物科。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中海市所有案件所涉及到的證物都會被集中在那裡存放。
證物科,證物室,五爺,這些信息先後進入江帆的腦海。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江帆眼底厲芒一閃而逝,口中下意識的輕喃道:“難道五爺要拿回那幾把手槍?”
說實話,江帆真的沒有想到五爺的膽子居然這麼大。
進了警局證物室的證物,他居然都想要再弄出來。
先不說竊取證物所違反的法律條款,單是這種想法,就讓人不得不佩服其瘋狂程度。
江帆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之後,馬上拿出手機撥通了洛子梵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江帆便直截了當的說道:“五爺準備把那幾把手槍從證物室裡弄出去,你最好讓人盯得緊點。”
江帆這話音一落地,洛子梵頓時就來了精神。
她正在局裡開會,會議的內容也正是有關近期針對崔五行動的一些切實有效的證據的彙總。
洛子梵本能的便提高了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消息來源可不可靠?”
洛子梵的聲音令會議室內的氣氛瞬間一滯,坐在主位的劉局長眼底閃爍着些許的不滿。
“小洛,你這是什麼工作態度?開會時間接電話不說,居然還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坐在劉局長身邊的教導員寇剛臉一沉,出聲訓斥道。
洛子梵根本沒理會拿着拿着雞毛當令箭的寇剛,她確認完消息可靠之後馬上掛斷了電話,
“劉局,有新線索,可靠消息,崔五打算從證物室內把那批手槍弄出去!”
洛子梵話音一落,劉局眼底的不滿立馬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清了清嗓子,而後對洛子梵說道:“具體什麼情況,你和大家好好說說。”
洛子梵點點頭,利落的接過話茬,說道:“崔五準備通過獲取證物室同事的鑰匙和通行證進入證物室,然後將那批手槍取走,而且,以我們對崔五的瞭解,他一旦決定的事情,行動起來會很快!”
“證物室的同事有好幾個,你怎麼知道是哪一個?”寇剛馬上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洛子梵卻毫不在意的冷笑着說道:“錢武,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恐怕已經出事了。”
洛子梵說完,直接拿起了會議室的電話,撥通了證物科的值班電話。
“聯繫一下錢武,看看他在什麼地方,讓他馬上到局裡來一趟!”
洛子梵的話音一落,對方便當場給出
了回答。
“對不起,錢武食物中毒已經住院了,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安排其他的同事過去。”
“那就不用了,錢武在哪家醫院?”洛子梵又問。
“武警醫院,住院部,十一樓七號病房。”對方回答的很詳細。
洛子梵放下電話之後,轉身就往會議室外面走。
“你幹什麼去?”寇剛問道。
“去醫院!”洛子梵聲音落地,人已經消失在會議室門外。
“好了,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散會做事。”
劉局見狀也不打算繼續下去了,該說的都說差不多了,有新情況,還是先抓緊眼前的事情。
當洛子梵趕到醫院的時候,錢武依舊陷入重度昏迷狀態。
經過詢問,錢武至少需要四十八小時之後才能夠醒過來,而對於洛子梵而言,她沒有四十八小時的時間來等待錢武醒來。
洛子梵當即便聯絡了同事,開始着手安排加強證物室警戒的事情。
在洛子梵忙的手腳不停的時候,江帆卻是愜意的很。
一米陽光之內,輕柔淡雅的背景音樂舒緩的飄蕩着,江帆坐在卡座之內,喝着濃香四溢的咖啡,吃着簡單卻不失豐富的晚餐。
李牧已經帶着裝備離開一米陽光,坐在江帆對面的人,是林默。
二人好像已經有幾天沒有一起安靜的吃頓晚飯,聊聊天了。
自從小布丁上了學之後,江帆與林默之間的交流,就明顯變的少了許多。
林默捧着一杯咖啡,慢條斯理的喝着,身上,已經將江帆送給她的戰術背心穿上。
“江帆,聽說莉莎升職了?”林默輕聲打開了話題。
“嗯。”江帆點點頭,接着說道:“華麗的逆襲。”
“莉莎最近變了許多,我能夠感覺到她的變化,而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嘴裡,很多時候都在提到你。”林默的聲音依舊平靜,不過這絲平靜中卻透着些許的醋意。
江帆聞言笑着放下了手裡的咖啡,目光淡然的看着林默,輕聲說道:“她對我感興趣,她對你也感興趣,這樣的女人,我不感興趣。”
江帆的回答乾脆而坦白,而且直說出了結果,並沒有做任何的解釋。
這一點一直都是林默最喜歡江帆的地方。
自從上次沙湖的事件之後,林默的心,早已經徹底的對江帆敞開。
否則的話,她也不會主動去強吻江帆。
氣氛在這一刻,變的有些曖昧。
林默腮邊緋紅,捧起咖啡喝了一口,接着換了一個話題:“今天,劉思吉又來找我了。”
“劉思吉?那個律師?”
江帆聞言一愣,馬上便關心的追問道:“他又來做什麼?是不是還想着收購一米陽光?”
“嗯。”
林默點點頭,接着輕聲說道:“這一次他出的價格更高,而且,似乎對一米陽光志在必得,我不知道他哪來的信心,因爲我肯定是不會賣掉一米陽光的。”
“放心吧。”
江帆笑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接着便繼續道:“不管他想玩什麼,我都會奉陪到底。”
江帆的話讓林默心頭一暖,笑着接過了話茬,柔聲道:“該打烊了,我去關門。”
林默關了店門之後,二人不再言語,先後上樓去休息了。
夜色,濃的墨一樣無法化開。
一米陽光的門口,一直都很安
靜。
直到凌晨三點鐘左右,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卡宴突然間由遠處疾馳而來。
吱!!
卡宴的車頭一頭撞在了路邊的一根燈杆之上,隨即便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滿身鮮血的身影從車裡踉蹌而出。
黑色的緊身皮裝,凌亂的酒紅色長髮,蒼白的臉上疲憊不堪。
砰砰砰!
一米陽光的門,被敲的很響。
江帆第一時間從牀上起來,赤裸着上身打開了門。
旁邊,林默的房門也打開了,林默正滿臉疑惑的看着江帆。
“你去休息,我去看看。”
江帆說着徑直下了樓。
當江帆看清楚趴在一米陽光門外的身影居然是玫瑰之後,頓時就是一愣。
接着,江帆快速打開了門。
不等江帆開口詢問,玫瑰已經直直的撲進了江帆的懷裡,身上的鮮血,乾脆染在了江帆赤裸的胸膛之上。
“什麼人?她怎麼了?”
林默此時也已經從樓上下來,看着倒在江帆懷裡的女人,頓時便走過來詢問道。
江帆搖了搖頭,示意林默把門關上,同時說道:“她叫玫瑰,她受傷了,原因不明。”
林默聞言,馬上快速進入她的工作室,從工作室裡拿出了一個醫藥箱。
江帆把玫瑰放在吧檯前的桌子上,接着轉身來到了門前。
透過門上的窗戶,江帆看到了一道身影正站在玫瑰的車前。
那身影帶着兜帽,陰冷的目光注視着江帆,最後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大拇指,輕輕從自己的脖子左側移動到了右側。
赤裸裸的挑釁讓江帆的眼中閃出道道厲芒,而那身影在挑釁完畢之後,緩緩的退入了黑暗之中,接着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轉過身,林默已經將玫瑰的緊身皮衣拉鍊拉開,在玫瑰的腰間,幾道血流不止的傷口猙獰的外翻着。
林默看着玫瑰的傷勢,擡頭衝着江帆搖了搖頭,輕聲道:“我處理不了這麼嚴重的傷口,必須要馬上送她去醫院。”
“來不及了。”
江帆看着玫瑰傷口失血的速度,隨後馬上吩咐道:“林默,去幫我找一把鑷子,一根針,時間緊急,只能就地取材了。”
林默聞言,很快便把江帆需要的東西找來。
江帆則是在醫藥箱裡找出了縫合線,將針掰彎之後將縫合線穿進去,接着便說道:“幫我按住她。”
林默聞言馬上照做。
江帆第一時間開始爲玫瑰處理傷口。
雖然工具簡單,設備簡陋,但是江帆的效率卻很高。
很快玫瑰的傷口淤血、雜物都被清理乾淨,接下來江帆用鑷子夾住了穿好縫合線的針,快速的開始縫合傷口。
玫瑰的傷勢真的很重,江帆爲她縫合傷口的時候,她只是本能的悶哼幾聲,甚至都沒有清醒過來。
林默站在一邊,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江帆。
江帆手法熟練的處理傷口,縫合傷口,接着爲玫瑰上止血消炎的藥粉和噴劑,最後包紮起來。
整個過程江帆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安靜的在做。
當江帆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之後,一直在昏迷之中的玫瑰卻是毫無徵兆的陡然間醒過來。
她死死抓着江帆的胳膊,目光中閃爍着不甘。
幾番張嘴,最終卻只說出了兩個字:“…五…五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