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的雲淺雙眸緊閉,臉色煞白,額頭之上還纏着一層厚厚的紗布。
“雲淺!”
林默見雲淺被推出來馬上便跑了過去,雙手抓着病牀的邊緣,低聲呼喚着雲淺的名字。
“阿木。”
江帆跟在病牀邊朝着病房內走去,同時在心中呼喚了一下阿木。
阿木當即明白了江帆的意思,對雲淺的身體進行了細緻而深入的掃描。
一分鐘後,阿木的聲音在江帆的腦海裡響起。
“帆哥,雲淺的情況不容樂觀,她的大腦受創很嚴重,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卻也已經與活死人無疑。”
阿木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
“活死人?”
江帆聽到阿木這種描述,當即便追問了一句:“是不是我們所說的植物人?”
“是,這種基因破損的方式,以再生基因現在的中級修復模式很難完全的修復。”阿木接過江帆的話茬,道出了一個江帆之前從未想過的事情。
“再生基因無法修復?”江帆對此十分的意外。
“帆哥,不是無法修復,是很難。”
阿木沒有欺騙江帆的權限設定,所以,在江帆的追問中,有些不情願的道出了緣由。
“再生基因是可以修復的,但是,對宿主的損傷十分巨大,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既然能修復就好。”
江帆卻對阿木口中所說的對宿主的傷害很大這個事情並不在意,只要能救醒雲淺,他受點傷又能算的了什麼。
“帆哥,阿木再一次鄭重的提醒你,不建議你這麼做,否則,對你的身體會帶來巨大的傷害。”阿木的提醒再次出口。
江帆卻在心裡直接搖頭,笑着說道:“阿木,沒關係的,只要不是以我的小命做代價,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帆哥,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保留我不贊成的意見。”
阿木勸說無效,最終智能放棄。
這時,雲淺也已經被推進了一間單獨的高級病房。
“你們多陪病人說說話,多跟她交流,也許病人會自己醒來的。”
護士簡單交代了幾句,接着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林默坐在病牀前,緊緊握着雲淺的手,眼底泛着淚光,輕聲說道:“雲淺,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江帆站在林默身邊,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兩名身着交警制服的年輕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請問你們二位,哪一位是雲淺的家屬?”一名交警問道。
江帆一下子就聽出了說話的交警的聲音正是接自己電話的那個武濤。
“武警官,我們都不是雲淺的家屬,她的家屬我們也聯繫不上,所以,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和我說就行了。”江帆來到武濤近前,接過話茬後淡淡迴應道。
“也好,我們出去聊幾句吧。”
武濤點點頭,目光看了看病牀上昏迷不醒的雲淺,又看了看坐在牀邊輕聲抽泣的林默,最終還是轉身出了病房。
江帆跟着武濤一起走出病房,在病房門口,江帆直接開口問道:“武警官,雲淺的事情應該不是單純的交通意外吧?”
江帆這麼直白的詢問,讓武濤和他的同事都略感意外。
“爲什麼這麼說?”
武濤接過江帆的話茬,而後淡淡補充道:“你怎麼知道雲淺的事情,不單純的這是一起交通意外?”
江帆一聽武濤這句話,頓時對自己的判斷確信無疑。
他沉思了片刻,這纔出聲道:“雲淺是一個律師,而且,還是一個十分大牌的律師。
”
江帆一開口,便率先將雲淺的職業和身份道了出來,在武濤二人精神全部集中之後,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今天,原本雲淺是要去法庭上打一場必贏的官司,但是,有人不想讓她出現在法庭上,所以,纔有了現在的交通意外。”
江帆沒有指名道姓的說出是什麼人乾的,但是,這樣的陳述,卻無疑更有說服力。
“武警官,我說的,對嗎?”江帆看着武濤,鷹眸之中閃爍着些許寒意。
武濤下意識的點點頭,而後接過了江帆的話茬,沉聲說道:“你說的沒錯,這次交通意外,的確不是單純的交通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爲之。”
武濤這句話一出口,江帆頓時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不太屬於交警的凌厲和較真。
與其說武濤是一個交警,倒不如說他是一個刑警。
因爲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一言一行,完全都與一個經驗豐富的刑警一般無二。
只不過,他缺少了刑警對於案件信息的保密習慣。
如果是刑警的話,他之前所說的那句話,就不會出口。
“武警官,那你想和我瞭解什麼?”江帆問道。
“關於雲淺的那個案子,以及她的社會關係,你知道什麼,我就想問什麼。”
武濤的話說的很籠統,但是,江帆卻已經十分確認,他想要調查這個案子的真相。
但是,爲什麼?
江帆可不認爲武濤作爲一個交通警察,會有調查刑事案件的權利。
所以,江帆看着武濤,而後淡淡問道:“武警官,能問問爲什麼嗎?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不是一個單純的交通意外,那,是不是應該屬於刑警所管轄的範疇?”
“我就是一個刑警!”
武濤直接搶下了江帆的話茬,而後語氣略緩,補充了一句:“只不過暫時被調到了交警隊而已。”
武濤的回答算是直接解開了江帆心中的疑問,江帆也就笑着配合起了他的工作。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江帆說到這裡,武濤已經從兜裡拿出了一個記事本,並且快速進入了記錄狀態。
江帆則是把他知道的關於雲淺正在打的那個官司的事情盡數告訴了武濤。
當武濤聽完江帆所說的事情之後,眼底,顯而易見的露出了幾分興奮。
如果這件事情江帆所說的屬實,那他迴歸刑警隊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謝謝你的配合,有需要,我們隨時在聯絡。”
武濤說着,與江帆呼喚了電話號碼,同時沒忘記將雲淺的手機歸還,做完這些之後這才轉身帶着自己的同事離開了。
武濤離開之後,江帆轉身重回病房之內。
林默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雖然面有憂慮,但是眼底的淚水卻不在肆意流淌。
見江帆折返回來,林默馬上輕聲問道:“那兩個警官走了?”
“嗯。”
江帆點點頭,接着拿出了雲淺的手機,翻看起了雲淺的通話記錄。
很快,一個頻繁聯絡的號碼被江帆翻了出來,並且毫不遲疑的打了過去。
電話迅速被接通,一個聲音不等江帆說話,便急匆匆的傳進了江帆的耳朵。
“雲律師,你在搞什麼?爲什麼不來法庭?你可知道我今天受了多大的氣嗎?我告訴你…”
電話聽筒裡,傳來了一個喋喋不休的聲音,這聲音,是一個女人的。
江帆瞬間便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
杜紅光的老婆,雲淺的當事人,蘇雪梅。
“雲淺被人撞成了植物人,現
在在醫院裡!”
江帆不在給蘇雪梅抱怨的機會,直接冷冷說道。
“什麼?雲律師被人撞了?!”
蘇雪梅聽到這個消息,抱怨聲瞬間戛然而止,沉默了幾秒之後,蘇雪梅竟然直接掛斷了電話。
江帆一愣,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戾氣。
但沒等他發泄出來的時候,雲淺的手機卻是突然間又響了起來,只不過,這次電話號碼換成了另外一個。
江帆馬上接起了電話,冷冷問道:“哪位?!”
“是我,蘇雪梅。”
電話裡,傳來了一個謹慎而且低沉的聲音。
不等江帆發問,蘇雪梅便已經繼續說了下去:“我的手機被我老公監聽了,我也是剛剛纔知道。”
“雲律師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就趕過去。”蘇雪梅問道。
“康復醫院,住院部九樓一號VIP病房。”江帆沒遲疑,直接報出了雲淺隔壁的病房號。
這倒不是江帆想要故意欺騙蘇雪梅,而是他不得不謹慎一些。
雲淺現在的身體狀況十分糟糕,他不想再出什麼節外生枝的事情。
整整兩小時後,蘇雪梅的身影這纔出現在了九樓的電梯口。
蘇雪梅穿着一身黑色的運動服,頭上還帶着一頂寬大的遮陽帽,臉上帶着一副大號太陽鏡,手裡還拎着一個運動包,絲毫看不出身上有任何的貴婦氣質。
蘇雪梅在電梯口東張西望了一會,這才直奔一號VIP病房的門口走來。
當蘇雪梅推開一號VIP病房門走進去之後,江帆的視線卻是落在了樓梯間的方向。
樓梯間內,並無異常,也就是說,蘇雪梅這次沒被人跟蹤。
江帆確定了這一點,這才推開房門,到了隔壁將蘇雪梅拉到了二號VIP病房之中。
“你是誰?雲律師呢?”
蘇雪梅看着江帆,擡手摘下了自己的太陽鏡,接着略顯緊張的問道。
“我是雲淺的朋友,她在那邊。”
江帆說着,帶着蘇雪梅來到了雲淺的病牀之前。
蘇雪梅看着雲淺蒼白如雪的臉色,眉宇之間不由閃過了幾分驚恐之色。
“是杜紅光,一定是他乾的!他就是個瘋子!!”
蘇雪梅口中不斷的重複着,而江帆這時候伸出手輕輕握住了蘇雪梅的胳膊,微微用力握了一下。
蘇雪梅這才從失神中回過神來,她擡頭剛好對上了江帆的視線,江帆那淡然堅毅的目光,讓她心頭沒來由的突然覺得十分的安心。
那是一種她很久都未曾有過的安全感。
蘇雪梅有些無法相信,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能夠帶給人這樣的溫暖與安全,這樣的男人,真的是她心中一直都在等待的那個!
一時間,蘇雪梅盯着江帆的眼神裡,便很直接的多出了幾分異樣的情愫。
這讓江帆心底多少有些意外,當然,也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雲淺已經掌握了這個案子的所有證據,這個案子,原本是穩贏不會輸的。”
江帆下意識鬆開了蘇雪梅的胳膊,而後言歸正傳:“但是,現在雲淺出事了,她所掌握的那些證據,也都不知去向,所以,這個案子,恐怕又得重歸於起點了。”
江帆並不知道雲淺在這個案子上所下的心思,他只知道,這次交通意外的最主要目的並不僅僅是阻止雲淺進入法庭。
更重要的一個目的,恐怕就是雲淺手中的那份足以讓杜紅光萬劫不復的證據!
江帆的話音剛一落地,蘇雪梅就突然間抓住了江帆的手,眼神直直的凝視着江帆,柔聲問道:“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