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手中天策青光猛然暴漲,就像是狂暴的風雨一樣,帶着顫抖之力絞殺向了他的長槍。泡*書*吧()天策瞬間跟鐵槍碰撞了六下,因爲速度太快,聲音落入到人們的耳中,卻只發出叮的一聲。
南鬥只覺得一股顫抖的力量,不斷的從槍身上傳來。
他的手臂,瞬間便被那股力量所充滿,針扎似得痛覺,讓他禁不住悶哼一聲,五指不由自主的鬆開。
韓雨的身子,瞬間出現在他的一側。一記鞭腿,朝着他的腦後砸了過來。
南鬥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踢的悶哼一聲,身子像是皮球一樣滾了出去。
可是沒等他在地上爬起來,身子便已經騰空。
韓雨像是拎着小雞一樣,拎着南鬥退了回來,墨風和李歸宗兩人,則相互交叉遊走了一圈,七八名試圖前衝的北寨勇士,慘叫着向後拋飛了出去。
這兩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自然不會跟他們客氣。
兩個人隨即護在韓雨的身後,重新退了回來。
場中,一片鴉雀無聲。
韓雨將南鬥丟在了地上,冷冷的掃着四周的北寨武士:“死亡或者生存,你們自己選擇!”
罌粟徹底的理解了眼前這個男人的霸道和強悍,她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上前一步,大聲用苗語將韓雨的話大聲翻譯了一遍。
一干北寨的勇士,頓時站在了那裡,不敢動彈。南鬥是他們的領頭鳥,現在領頭鳥都被抓了,其他的人,自然不敢再出頭。
“問問他們,爲什麼要選擇做一個叛徒?”韓雨淡淡的道。
罌粟臉色一變,她早在這些人出現之前,便猜到了什麼,此時聽韓雨這麼一說,就更加確定了。她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抹僥倖,北寨的形勢,遠比他想象中的要複雜的多。得虧是將韓雨叫了來,不然只憑她自己前來,或許此時已經落在了烏克拉的手中。
當然,心中雖然這樣想,可是臉上她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她依照韓雨的吩咐,上前一步,冷冷的問了一句。
很快,她便古怪的掃了南鬥一眼:“他們說,咱們殺了大祭祀!”
韓雨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揚聲道:“老爺子,您要是再不出來的話,我可真要大開殺戒了。到時候,您老可別心疼!”
“哎!”一聲悠長的嘆息,從韓雨身後的門中傳了出來。
南斗的身子禁不住一顫,頭迅速的擡起頭來,又馬上低了下去。()
大祭司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大祭祀!”
“大祭祀!”也不知道是誰先行禮,接着,外面的武士,都按照一種古老的禮儀,朝着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者,躬身致敬。
“你等可知道,烏克拉已經死了?”大祭司目光靜靜的從那些北寨武士的臉上掃過,正當中有一些人,是烏克拉的那兩百親信中,逃出去的。
“非是我不知道忠義,實在是他出賣我北寨的利益,已經不配爲北寨之主!罌粟和黑衣是我請來的貴賓,你等竟然如此粗魯冒犯,讓我北寨顏面何在?”大祭司掃了一眼衆人,剛纔還氣勢洶洶的衆人,紛紛將頭低了下去。
韓雨禁不住暗自嘀咕,這大祭司在北寨中的威望,還真不是蓋的!
“更何況,我已經決定了,讓北寨併入南寨之中。從此,我們北寨的子民,享受跟南寨之人同等的待遇。而我,依然是大祭祀,至於兩寨之主,我已經跟南寨之主商議過了,我們決定,共同輔佐罌粟。從現在開始,她就是我們苗族的族長!”
下面的人,頓時一片譁然,不過,看他們的情形,似乎是興奮多過擔憂。不過,原本屬於烏克拉的嫡系,則是面帶憂色。有的人禁不住高聲抗議。
罌粟上前一步,用苗語大聲道:“我可以向大家保證,兩寨並立之後,便是一家,咱們本就是一族,南北兩寨,也只不過是因爲交通不便,才一分爲二。若是重新合併,北寨族人所享有的一切權利和利益,南寨族人一樣不少!”
“南北兩寨,各推出三名長者爲長老,組成長老會,直接對族長負責。至於在這之前,所有的紛爭和仇恨,也可以由雙方向長老會提起仲裁,長老會只有輔助權,不具備決定權!而對長老會的裁決不滿意者,可自行離開。寨子絕不阻撓!”
大祭司沉聲道:“行了,族長已經表明了態度,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們將我的決定,宣傳下去。若是有人不同意,可以自行離開。可是,再有煽動鬧事者,則以叛族罪論處!”
衆人高聲應命,可是,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望向南鬥。他們不知道,大祭司會如何處理他。
大祭司手握法杖,輕嘆道:“縱是權勢滔天,也不過是過眼煙雲。一世沉浮,何苦來哉?本來我想故作不知,給你一次機會的。卻不想,你終究還是沒能戰勝的了,自己心中的慾望!貪之一字,害人如斯!”
“起來吧!”大祭司伸手。
南鬥讓他拉了起來,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猛然擡起頭來,盯着大祭祀哈哈大笑:“貪婪?你還好意思說我貪婪?當年,若不是你貪圖我父親救命的藥草,用來自救,他如何會死?今日,我便要爲他報仇……”
說着,南鬥手腕一翻,一把尖刀猛的刺了出去。
“小心……”
韓雨低喝一聲,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兩人站的實在太近了。
尖刀十分的鋒利,足以一尺多長的刀刃,全部沒入到了大祭司的心口。
鮮血,一下溼透了他的衣服。
南鬥狠狠的握着他的肩膀,眼中,滿是猙獰之色。
“你,你早就知道了?”大祭司目光僵直,慢慢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南鬥嘴角勾起一抹陰寒的笑容:“你不應該有寫日記的習慣!我本來想要毀掉整個北寨,毀掉整個苗族的,可惜,讓他們破壞了我的計劃。烏克拉那蠢貨,根本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你這個王八小子!”韓雨一下竄到了南鬥身邊,擡手就是一巴掌,將他抽趴下在了地上。
這突然的一幕,讓其餘的人都禁不住愣了。
這時才猛然醒悟過來,叫嚷着就衝了過來。
“都他媽的別動!派幾個代表過來。”罌粟此時,忽然爆發了。她拿出了一個族長該有的威嚴,雖然從她上任到現在,總共也不超過十分鐘。
而且,還只是大祭司口頭宣傳的。
韓雨根本不管外面是什麼動靜,因爲剛剛南鬥跟大祭司是用的漢語交流的,他們的族人,根本就聽不懂。
當然,他現在也根本顧不上這個。
他一腳踩在了南斗的胸口上,指着大祭司,狠狠道:“你知道他是誰嗎?啊?你知道你剛纔殺的人是誰嗎?他是你爺爺,是你的爺爺!你個王八小子,王八小子。”
韓雨實在是氣急了,整個人都禁不住顫抖起來。
他都想一腳,踩死這個衝動又自以爲是的策劃着這一切的傢伙。
“胡說,你胡說!”南鬥忽然狠狠的推開了他的腳,像是瘋了似得猛然跳了起來。
韓雨已經扶住了大祭司的肩膀,他握着大祭司的手,將易筋經的內力,通過他的手臂傳送了過去。大祭司既然說過,這是能量,那或許對他有幫助。
這一下,刺的太深了。
大祭司又已經是垂暮老人,所以,已然沒有了被救活的可能。韓雨有些憐憫的掃了南鬥一眼,南鬥臉色發白,他朝着大祭祀望去,老人也正用一種平靜的眼神望着他。
韓雨沉聲道:“當年,大祭司年過四十,本意終身不娶的,卻在那一年遇到了一個心愛的女子,也就是你的奶奶。兩人相愛,只是,你的奶奶身有婚約,身爲大祭祀,他不能奪走自己族人的婚姻,所以,便將一切都忍了下來。”
“可不想,你的奶奶有了他的孩子,而且將孩子生了下來,這就是你的父親。因爲懷孕的時候,心情抑鬱,營養不良,你父親先天不足,體質孱弱。你奶奶更是不久便去世了,大祭司將他養大!”
“後來,在祭祀的調養下,你的父親娶妻生子,便是你混小子。可是,在你六歲那年,大祭司生了一場重病,你父親上山爲他採藥,結果,傷口感染。大祭司並不知情,你父親將自己的藥都留給了他,結果……這也就是你小子說的,大祭司奪走了你父親的藥!”
“他一直以爲,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兒子,纔會在日記裡寫下。可哪兒裡想到你這臭小子,自作聰明……”
“不可能,這不可能……”南鬥連連搖頭。
罌粟也是滿臉震驚之色,這應該算是大祭司的秘密了,連她都沒有半點察覺,黑衣纔不過來了一會,他有如何會知道的?
韓雨冷冷的掃了南鬥一眼:“因爲我跟他說,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我便殺了你!”
“我不相信,你騙我!”南鬥依舊搖頭:“對,你是想騙我,想騙我,你想掌控整個北寨,又不想我成爲絆腳石,跟你做對,所以才編出這謊話來騙我!我是不會相信的,哈哈,我纔不會相信你的鬼話,你別想騙我,我是爲我父親報仇,我是要殺了這個僞君子,我纔沒有錯!”
南鬥兩眼呆滯,嘴裡喃喃自語,已經有些不清醒了。
大祭司見狀不由得一急,張嘴便吐出一口鮮血,手,顫顫巍巍的伸了出來。
韓雨知道他想說什麼,他握住他的手:“您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的!老李,給他兩巴掌,他要失心瘋了!”
李歸宗身子一晃,擡手就給了南鬥兩耳光,啪啪巨響,十分清脆!
南鬥這才身子一轉,倒在了地上。淚水,已經佈滿了他的臉龐:“怎麼會是這樣,爲什麼會是這樣?爺爺,爺爺我……”
他迅速的爬了過來,想要伸出手,卻又不敢。此時的他,再也沒有了那份冷酷,就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只是,有的事情錯了,還可以改正,而有的事情,一旦錯了,便再也沒有了回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