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子文從兜裡摸出一根劣質的香菸,剛想點上,忽然想起了馬文泉此時正在吸氧,忙朝外間走去。卓不凡和火影則留在了這兒裡。
到了外間,穀子文輕聲道:“你,真的懷疑胡來?”
韓雨坐在那裡,忽然嘆了口氣,一直緊繃繃的表情頓時耷拉了下來,露出了難言的疲憊。他淡淡的道:“不是我懷疑他,而是有人讓我懷疑他。”
穀子文不解的道:“什麼意思?”
“社團中有內奸,這是肯定的,而且這人的身份絕不會低。然如今這兒麼多的線索,都若隱若現的指向他。我也只有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這一次,我們的敵人,除了東海幫還有劍門,倭國人,這兒將是事關我遮天生死只事,一點也不能馬虎!”韓雨說着,將自己在白馬山遭遇倭國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穀子文皺眉道:“這些倭國人,真是陰魂不散。”
韓雨眯着兩眼,輕聲道:“還有那個葉隨風,居中策應,出謀劃策,對付鐵手的這環環相扣,殺機四起的局,十有**便是出自這兒人之手。據破曉調查,這兒人還是劍門情報組織,隨風的主事之人。”
“葉隨風?”穀子文抽着低劣的香菸,忽然沉聲道:“給我這兒個人的資料,我去殺了他!”
這兒樣的人能設計馬文泉,便能設計他穀子文,設計韓雨。他們所有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罩門,而這個人最大的本事就在於不動聲色的點中你的死穴,這樣的人留着太危險,必須除去。
韓雨搖搖頭道:“這個人既然是劍門中的高層,又豈是那麼好殺的?”
頓了一下,韓雨忽然輕聲道:“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內奸?”
“若說作案的時間,老莫,胡來,黑狼,炮彈,還有那個劉澤宇,都有作案時間。可若說動機,他們誰也犯不上啊!”穀子文皺着眉道。
墨跡等人一直在訓練場,跟他們一起來的,自然被排除在外。
韓雨擺手道:“老莫也沒有那個時間,陳蛟剛剛向我彙報了,說老莫晚上的時候還給他打過電話,並帶人教訓了一夥小混混。此事,有不少人都看見了。”
此事,韓雨對莫太橫也有過懷疑的。
畢竟以黑狼,炮彈等人的身手,想要重傷馬文泉,是不太可能的。而除了他們之外,也就胡來和老莫兩人不再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只是,經過調查,九點多鐘的時候,老莫正在RZ的場子裡,狠狠的教訓了一個去場子裡鬧事的不入流的公子哥。當時,數百雙眼睛都盯着他。
這兒也是爲什麼韓雨如此雷厲風行的對付胡來的原因,一方面是將計就計,另一方面也是因爲,胡來的嫌疑的確是最大的。
穀子文聞言卻是眉頭微微一皺,當時有人在鬧事?這兒事也太湊巧了吧?他想了半天也不得其所,不由恨恨的敲了敲腦袋,他畢竟不是什麼智慧型的人才,對於陰謀詭計並不擅長。
“哎,鐵手重傷,和尚等衆兄弟有嫌疑,社團的三大主力堂口,暗鐵堂,血斧堂,黃泉堂,一下便等於是倒下了兩個。而且兩個堂口的精銳小弟損失嚴重,內部互相猜忌,遮天已然是元氣大傷。若這一切都出自這個葉隨風的算計,那這人未免太可怕了!”穀子文輕嘆道。
韓雨微微眯着兩眼,冷聲道:“不僅是他,他身後的那個劍門也有古怪。上一次,馬奎不是說劉文龍將天策遺失,可能是被現場的倭國人給拿去了,可是,它又在劍門的人手中出現了。這事,我一定要調查清楚。”
“你的意思是,他們跟倭國人也有勾結?”穀子文眉頭一挑,沉聲道。
韓雨想起了自己在天水的時候,遇到的那兩個號稱是血鷹會的倭國人,四處販賣毒品,望着夜外輕嘆一聲道:“不僅是他,只怕別的幫派也有不少和倭國人走的很近。”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自以爲拿着一把天策便能夠縱橫四海的年輕人了。隨着在這條黑色的路上越走越深,也漸漸的明白了實力這兒個東西,意味着什麼。
穀子文哪知道他此時複雜的心情?只是恨恨的皺眉道:“狗日的小鬼子不好好的在他們的老家裡呆着,來咱們這折騰什麼?”
韓雨冷冷一笑:“還能幹什麼?掠奪資源,培養內奸,消耗實力,離間人心。好爲了他們重登大陸做準備。小鬼子島國那麼擠,侵略是必定國策。而我們與他們離的最近,聯繫最深。早晚還會有一場宿命之爭。”
韓雨想起了東方之怒的宣言,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喃喃道:“若起戰,我必請先鋒!”
“只可惜現在有許多人崇洋媚外,說什麼鬼子素質高,文明好,這兒夥傻蛋就不他媽的用屁股想想,那小鬼子過來是幹嗎的?是搶資源的,還真以爲是帶領他們進入現代化呢!”穀子文也恨恨的罵了一聲。
“哎,一旦打起來,最終苦的還是老百姓啊,若是有什麼方法,讓他們死了這條野心就好了!”穀子文搖搖頭,站起身道:“老大,我出去看看。”
說完,便走了出去。
韓雨卻瞪着一雙眼睛,暗自咂摸着他最後的一句話,是啊,有沒有什麼方法,將小鬼子的這兒個野心給他閹割掉呢?
經濟戰,核戰,特種作戰,心理戰?韓雨眼睛越眯越緊,卻是越來越興奮。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這兒是他爲人的原則,可他怎麼就沒想到將這方法用到一個國家的身上呢?
可憐的小鬼子還不知道,日後一個足以讓他們顫抖,下跪的身影,此時正在慢慢的萌芽,壯大,並且,倭國的歷史會因爲他,而走向一個前所未有的深淵……
穀子文走了出去,四處看了一遍,又叫過武柏,讓他在門口的凳子上睡會。
武柏搖頭道:“沒事,俺以前的時候巡山,便是三天三夜不合眼也不打緊。大哥既然將這要緊的事務託付給俺,俺總得辦的穩穩的。”
穀子文還能說什麼?只得讓人給他抱了一牀被子,就讓他抱着輩子在門口坐着。這麼冷的天,在地上坐一宿非凍壞不可。
葉隨風靜靜的躺在牀上,眯着眼睛發出了熟睡的鼾聲。忽然,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葉隨風便彷彿靈貓似得,以一種他的身體絕不能有的靈敏猛的翻到了創下,一雙眼睛四下張望。
等他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之後,才重新坐回牀上。拿起了旁邊的手機,翻看了兩眼,眉頭便皺了起來。
只見手機上寫着:明天,遮天將會進行反擊,小心爲上。
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也不知道對方是從哪兒裡找到他的號的,難道,是那個叛徒?
葉隨風微微皺眉,他相信這上面的提醒是真的。只是,用不用提醒一下孫白毛呢?
正想着,外面忽然咚咚咚的響起了敲門聲。葉隨風躺回牀上,彷彿一個被驚醒了好夢似得含糊不清的道:“誰啊?敲敲敲,敲鬼啊?”
“葉先生,好消息!”孫平天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葉隨風出了房門,見到孫平天正站在他臥室的門口,立即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哼哼道:“什麼好消息,讓你半夜三更的也不讓人睡覺?”
“當然是好消息了,”孫平天興奮的搓着手道:“黑衣當衆撤銷了胡來的職務,將血斧堂全部遣返回了天水市,並且,差點引起下面人的暴動。如今,整個WF,只剩下了黃泉堂一家,而且沒有了堂主。”
葉隨風眉頭微微一擰:“那就說明他想要報復了,你必須讓下面的小弟做好準備。”
“放心吧,堂主已經從總部派來了一千名小弟,明天就能到達白馬山。若是那個黑衣敢有異動,這兒些人便會從後出擊,將他們一網打盡!”孫平天嘿嘿笑道。
葉隨風也笑了:“想不到,你現在也懂得用謀略了?”
“這兒還不都是您薰陶的好嗎?”孫平天發自肺腑的笑道。
“行了,別拍馬屁了,你呀能讓我多睡一會,我便阿彌他嗎的陀佛了!”葉隨風哼哼着道……
第二天,天還未亮,只是微微露出一絲淡淡的灰色,東方便是一片陰雲,飄飄渺渺的落起了細雨。
醫院兩端的路都已經被封住了,只有醫院門口的廣場上,站滿了一個個精神矍鑠,身穿黑衣的小弟。人數足有數百,卻沒有人打傘,也沒有人出聲。
沉默中,透出一股沖霄的肅殺!
而在最前面,則是四十九口棺材,整整齊齊的排在那裡!
韓雨就站在臺階上,一身黑衣,目光落在那些棺材上,半晌才道:“知道爲什麼他們會躺在這兒裡嗎?”
衆人默然無語。韓雨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在這兒黎明前最爲黑暗的時間裡,依然清晰的落入了衆人的耳中。
“因爲我們弱小!如果我們不弱,就不會讓東海幫像惦記着個沒穿衣服的騷娘們一樣,對我們虎視眈眈!如果我們不弱,便是我們惦記他們,而不是他連我們的堂主都敢殺!”
“不要告訴我說,你們愛好和平。老子從來都不是吃素的,我們走上這兒條路,就是因爲喜歡廝殺,喜歡征服敵人,喜歡這種刀頭舔血的生活!你們若誰說自己那不是抱着這種目的來的,那便給老子滾出遮天去!”
下面的衆人紛紛挺起了自己的胸膛,握緊了手裡的站刀!
“在這兒裡,躺着的是你們的兄弟,在裡面,生死未卜的是你們的堂主,黃泉堂的兄弟們,告訴我,你們該怎麼辦?”
“報仇!”
“報仇!”
衆人齊聲怒吼。
韓雨大喝一聲:“說的好!有仇不報,枉爲遮天男兒!黑狼!”
韓雨眉頭挑起,目光含煞,開始了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