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爲什麼混沌邊緣就只是混沌邊緣，沒有名字。虛無邊緣也是虛無邊緣，同樣沒有名字。唯獨永恆粒子邊緣，卻被稱爲不滅圓環麼？”岩石始祖帶着一絲微微的顫抖問道。
“不知道，願聞其詳。”路勝盯着神像退後數步。
“那是因爲......”
嗡....
教堂緩緩顫動起來。
無數的白毛浮起，一片片的化爲白光消散在半空中。
一聲低沉的嘆息從虛空中迴盪散開。伴隨着嘆息，那個長滿白毛的老人全身急速融化。
不到數秒鐘，老人便徹底化爲一灘白蠟，和地面漸漸融爲一體。
大地的顫動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神像緩緩浮起，散發朦朧的銀芒。
“那是因爲，不滅圓環最初的建立，就是爲了封印我啊！！！”
剎那間一圈透明波紋從神像水晶上炸開。
路勝面色一變，擡手護住面部，體內海量的宇宙源力和灰液之力瘋狂鼓盪流轉，在身前凝聚出一面堅硬透明圓盾。
轟隆！！！
一片刺目璀璨的白光炸開，伴隨着一陣猖狂而沉悶的大笑。
宏觀空間中，白球狀的不滅圓環如同炸開的冰球，從內往外，轟然破碎，化爲無數白色碎片，席捲向周圍一切。
白色碎片迅速細化，化爲無數光點。
光點急速收縮，再度形成一點白金色光團。
嘶....
光團緩緩被一隻金色手臂捏住。
手臂的主人從後方慢慢步出，輕輕拿起光團，按進胸膛。
“我已經快要忘記，時空的味道了.....”
岩石始祖深深陶醉的呼吸着，周圍的宏觀空間也在隨着他的氣息微微波動。
路勝在不遠處的後方漂浮着，眼神微眯的盯着前方的岩石始祖。
他倒是沒料到，所謂的岩石始祖居然是女性。
不過很多神話傳說都有母系崇拜，母體孕育一切繁殖一切。作爲始祖，形象是母體倒也正常。
他仔細打量前方的岩石始祖。
遠遠看去就像一個身穿金色鎧甲的妖冶女子，一頭代表着深沉和孕育的血色長髮高高盤起。雙胸高聳，細腰長腿，無一處不是最完美的比例。
除開那雙暗金色的狹長眼睛晃花人眼外，就是其身後懸浮着的巨大金色水晶三角花紋最惹眼。
那個足足比岩石始祖身體大出數倍的巨大金水晶三角，正朝着周圍不斷擴散着一圈圈金色花紋光暈。
金水晶三角中心有着密密麻麻的黃金，水晶，鑽石，寶石等等七彩色的各種礦藏凝結成無數複雜的怪物，植物，花朵，巨人，火焰，神祗等。
岩石始祖輕輕將白色光團按進自己高聳的胸口後，整個人慵懶的往後靠坐在三角框架上。水晶三角框架微微一轉，變成面朝路勝。
“重新認識一下。吾爲石之起源，你可以稱呼我爲，石母。”
路勝面無表情。擡手露出自己手掌，掌心的混沌綵線還在隱隱閃爍。
“我放你出來了，可這東西還沒消完。”他確實是按照對方傳授的基礎循環公式修習了，混沌綵線也確實有了衰弱減小，但不管他怎麼催動循環公式。手掌裡依舊還留了一絲混沌綵線沒法祛除。
“你在質疑我？”石母挑眉道。
“不，我只是想知道，爲什麼會這樣？還需要多久才能徹底祛除？”路勝平靜道。
石母很強，非常強，站在她面前，有種面對當初的混沌邊緣感覺。
但路勝是個堅持原則的人，對方再強又關他什麼事？反正只要三大機關的威脅祛除後，他就帶老婆孩子回去隱居了。對方又不是他的敵人。
“很簡單。”石母嘴角微勾，“混沌氣息的祛除，不光需要永恆粒子氣息，還需要虛無的消亡真印一絲真意。”
“所以我還要去一趟虛無核心？”路勝無語道。
“你明白就好。”石母張開雙臂，“不過正好我也要去虛無深處，找幾個老朋友敘敘舊，你可以隨我一道。”
路勝沉吟了下。
“好！”
他點頭。
石母回過頭，看向原來的不滅圓環位置，那裡正有一個白點急速膨脹，那是永恆粒子正在通過通道出口，釋放永恆氣息固化周圍接觸到的一切。
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重新出現一個新的白色圓球。
“走吧，我還有很多舊情要算呢。”石母閉上眼。再度緩緩睜開。
睜眼的一瞬間，她彷彿斬斷了什麼東西。
“我們怎麼去虛無核心？”路勝在一旁問。
“很簡單。”
石母擡起右臂。
“沒有什麼比我更堅硬。”
“沒有什麼，比我更璀璨。”
“沒有什麼，比我更美麗！”
她輕輕跳下三角水晶，腳尖觸碰的虛空自然浮現一道金色岩石道路。
那道路往前延伸，一路急速延長，末端隱約探入了某片不可測度的漆黑陰影裡。
石母輕輕一握手掌，掌心炸開一團金色光輝。
“走吧。我想去的地方，沒有誰能阻攔。”她率先沿着黃金道路往前走去。
路勝連忙跟上。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在宏觀空間弄出這麼大的排場。
要知道就算是他和西寧等頂尖強者，很多時候都過得小心翼翼。力量不能亂放，否則很容易被虛無之力或者母河潮汐吞噬消化。
哪像眼前這傢伙一樣，只是隨隨便便就弄出一條長到看不見盡頭的黃金之路。
走在黃金路上，路勝感覺就像走在堅硬的大理石板上，沒有半點浮空感。
“我一共有三條道路。其中白銀之路能讓我走向任何維度次元的宇宙世界。”
“黃金之路，能夠在宏觀空間隨意前往任何一處。”
“最好的寶石之路，可以通往弱於我的一切時空。當然，如你等這般的凝聚所有時空的自我，修行大成的強者。自然不在其中。你只存在於現在，過去和未來都不會有你，最多隻有你留下的印記。”
石母邊走邊解釋。
路勝明白她的意思，如天魔最終的境界，是需要融合無數時空中的自己，超越一切。成就唯一真我。
而其他道路其實大多大同小異。
真正的最強者，沒有人能通過干擾時空動搖他。
“現在的虛無核心，是誰在掌權？？”石母低聲問。
“不知道。我只和虛靈界王接觸過。”路勝搖頭。
“虛靈界王？已經不是虛無神族統治了麼？”石母微微一頓。
“我沒聽過什麼虛無神族，現在統治虛無外圍的，是四大虛靈界王。他們擁有能引動消亡真印的力量。”路勝回答。
“你要找的存在，或許早就不在了。”他平靜道。
畢竟，被囚禁在永恆粒子外圍，除開沒有自由外，最大的一點好處，就是自身的時間被極大的減慢了。
這世上，無論任何事物，都是有極限壽元的。就算是宇宙，宏觀空間等，都不是徹底永恆的。
只有永恆粒子。亙古存在，長久不變。
石母神色沉默下來。
良久，她才緩緩出聲。
“不會，我瞭解那些老傢伙，他們想要捱過大循環是件很簡單的事。三大究極機關邊緣很容易就能提升自己存活率。”
路勝默然不語。和這些老傢伙比起來，他這種小年輕連什麼是循環都沒見過。哪像前面這個老女人，聽語氣好像連大循環都不止經歷一次。嘖嘖....
“走吧，不管如何，去看看就知道了。”石母不再多想，大步往前走去。
路勝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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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遠遠望去，就是一團朦朧的黑霧。
黑霧中不斷浮現出奇形怪狀的各種形態。彷彿有手指在內裡不斷揮舞，攪動霧氣。
周圍虛無邊緣，遊弋着一頭頭體型巨大的虛靈獸。
這是一種類似巨大鯨魚的生物。它們的壽命很短，從出生到消失，只有幾個小時。最長不會超過五小時。
它們會在虛無之力盪漾翻滾時出生，又在虛無浪潮低落時消亡。走到生命的盡頭。
虛靈獸伴隨虛無之力浪潮而生，它們遊弋在虛無邊緣，再外圍，則是一片紫黑色電弧密佈的雷雲一樣的區域。
其中有着大量形態不定的虛無魔物存在。這裡的虛無魔物大多是野生的，沒有靈智的。
但實力也是最強大的。
這裡，被外界稱爲，內虛靈界。曾經的四大虛靈界王，就是出身自這裡。
此時內虛靈界中，雲層一樣凝聚的大地上，無數外表猙獰的毀滅生物不斷廝殺着，狂奔着，追逐着。
天空翻滾着大片紫黑閃電。無數黑霧如同烏雲壓頂般，籠罩在所有生靈頭頂。
這裡唯一的光源，就是半空中緩緩遊動的紫色光點。
此時內虛靈界一角處，一道黃金階梯緩緩穿透黑霧，延伸顯露出來。
兩道周身盪漾着無形龐大波動的強橫身影，緩緩沿着黃金階梯一步步走進來。
“這裡還是沒變啊....”
石母伸手輕輕捏住飄過來的一點紫色熒光。
那是一團如同雪花一樣的東西。剛一觸碰到她手心，便自然融化消失。
“這是什麼？”路勝走到她身側，落後一步的位置，
“這是雪。”石母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你能想象，在內虛靈界，只有下雪時，纔是很多生命一生唯一擁有光亮和色彩的時候嗎？”
“很奇妙。”路勝讚歎道。
“是的.....這就是造化。宏觀空間，我們曾經稱之爲元空間。這裡是孕育一切的根源。但你可知道，元空間，其實並不是一切。”石母淡淡道。
“元空間之外是什麼？”路勝微微好奇道。估計也就是石母這個等級的強者，纔有資格談及這個問題。以前包括西寧和存在聯盟等等，都被限定在了這個宏觀空間裡，還沒人有資格觸及更外層的地方。
“之外....是更大的混沌。那裡我們稱爲原生海。”石母平靜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