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路勝對李順溪的感官頗有些複雜,一開始他是抱着投資的想法和其結交,之後是同仇敵愾下,對無憂府極其不滿,又順手幫了他一把。
就算是這次,也是機緣巧合。要不是無憂府的主祭老頭莫名其妙殺了他一個幫衆手下,他也沒打算回去殺人。
接連幾次巧合,都莫名的,很奇怪的剛好救下李順溪。
現在此人又身懷玄機玉,有預知之力,誓要覆滅無憂府。這讓路勝對其的感官,就完全和之前的普通人不同了。
“我要去中原,無憂府要找的另一個巨靈血之人,就在那裡。”李順溪正色道。
“李兄出行,在中原可有相識之人?”路勝又問。
“沒.....現在到處都是我的通緝令,哪有什麼相熟之人敢收留。”李順溪苦笑。
路勝思索片刻。
“如此,你可以前往這個地方,如有需要可暫住一二,等熟悉地方後,再決定如何行動。”他口中說出一個地名,正是之前他派去中原的飛鷹堂成員建立分點的地方。
然後他細細將聯絡方式一一說清楚,並說明一定要換張容貌前往。
李順溪感激不已,接下來的幾天裡,路勝安排幫中這方面的易容高手,對其仔細指點講解,同時也包了一大包金葉子給他。
因爲距離遙遠,中原的銀莊可不會一定通用這邊的銀票。雖然同是一個朝廷,但真正的權勢還是掌握在各地的世家手上。中央銀莊的銀票大部分地方都不怎麼通用,還是實際的金銀更實在。
數日後。
江面停靠着一艘通體漆黑的帆船。
路勝將李順溪白秋玲兩人送上碼頭,站在船板前,算是最後的送別。
“路兄,大恩不言謝,日後必有所報!”李順溪正色朝路勝拱手。
“李兄說什麼話!你我兄弟,說這些就太見外了!”路勝大義凜然,其實當初他在雙鷹城時已經打算走了的,沒想到還是意外救下了李順溪。
說實話,若是他早知道李順溪在那兒,也早知道邪玉這麻煩事,還真不一定回頭去救。
當然這話是不可能說出口。人情既然都做到了這個份上,那就將錯就錯。
“路叔叔.....救命之恩,秋玲定不敢忘!”白秋玲此時憔悴了許多,雙眼黯然無神,但起碼比之前多了一份希望,復仇的希望。
“秋玲,我相信你會成功的。”路勝點頭拍拍她肩膀。
“對了,這個東西是我連夜趕製出來的,希望對路勝有用。”忽然李順溪從袖口裡取出一張淡黃色的油布,捲成卷軸狀遞給路勝。
“務必回去再打開!”他鄭重交代。
爲了弄出這東西,他操作玄機玉起碼損失了近一半的柳琴犧牲精血。自己也貢獻出了不少血液,元氣大傷,壽數減少,但終歸能回報了點路勝。
路勝疑惑的接過來,聞言也沒當面打開,衝李順溪點點頭,悄悄收起。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路兄,後會有期!”李順溪最後朝着路勝抱拳。
“後會有期!”路勝也抱拳正色道。
兩人上了船,船帆解開,隨風鼓盪,大風帶着船隻緩緩朝遠處駛去。
路勝站在碼頭一直望着船隻遠去,知道視野徹底看不見,才緩緩轉身。
他身後是徐吹寧三,還有一票飛鷹堂的高手,都在等候他的命令。
“幫主,下面的來信急報。”徐吹上前,將手中的一封信件交給路勝。
路勝撕開封蠟,展開信封看了看。
“對決?”
信中的內容是關於上陽家的,上陽九禮的弟弟,上陽冊要在北地和人決鬥,分出生死。
此時九禮閉關不出,這上陽冊的決鬥一事,就落在了路勝身上。
“不過,我一個三紋層次的幫主,就算被人認爲有點世家血脈,也早已沒落。上陽冊兩年前就是四紋層面,現在恐怕已經有五紋實力,這樣的層次,不是我表面的身份能插手的。此事送信給上陽家就行。”路勝心中定下決斷。
“傳令下去,半葉城附近的山林,如果聽到有動靜,封鎖普通人進出,等過了雙火節後再解除。”路勝低沉安排。
“是!”
徐吹領命前去轉達。
路勝也馬上讓寧三安排回程之路。
路上馬車裡,他等到隊伍上路,馬車穩定了,纔將李順溪給的那個布卷軸取出來,放在桌面上。
“能讓他如此鄭重的東西,必定不一般。”路勝緩緩抓住卷軸一角,慢慢展開。
隨着卷軸的慢慢舒展,路勝的眼睛微微睜大,口鼻的呼吸也慢慢粗重起來。
“這.....居然是.....?”
只見布匹上清晰的寫着一排字跡。
‘八曲如意花,服食其花蕊,能滋潤五臟,調和極陽,極大程度的增強內氣精純和渾厚程度。’
‘千年龍鉤藤,熬煮服食湯汁,有延年益壽,滋養筋骨奇效。’
‘白玉參王,生食火搭配藥方,能補本命元氣,延年益壽,通達經絡。’
......
一個個天材地寶的具體地點,在整個布捲上全部都粗略標記出來了,布卷便是一整副北地地圖,一旁還用蚊蚋小字仔細寫了各個不同寶物藥材的生長特徵和具體地點特徵。
路勝粗略數下來,居然有十來個不同樣不同種類的天材地寶。
“這些如果都是真的,那就真不得了了。”
因爲赤鯨幫也有自己的藥材產業,他一直以來經常往藥房丹房跑,所以對其中的一些藥材也有一定認識。
這些藥材都是有價無市,根本買不到的好東西,對他修行內氣有極大幫助。
這是份大禮,其中幾位藥甚至傳聞中是和朱果一個層面的頂級寶藥。
如果能拿到後服食,或許能對內力有極大助益!
回到幫中,路勝便立刻着人查探布匹上記錄的字跡地點,先確認大概位置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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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無憂王府。
深夜裡,陣陣絲竹樂聲從紅漆高牆的王府內飄出,隱隱有男女大笑聲響起。
府內燈火通明,正廳處。
一位相貌堂堂,五官端正的英武男子,正坐在主位,同身邊的賓客欣賞下面舞姬翩翩起舞。
幾名急色的大臣甚至已經伸手偷偷摸進身邊女子的裙中,表面卻還面不改色和人交談。
無憂王已年過七旬,面色還如中年人一般,青春常駐。此時他正開展的無憂會,便是他籠絡他人重臣的手段之一。
無憂會無憂會,當然是沒有憂愁,只有快樂。
這些和重臣們尋歡的女子,除了舞姬外,大部分是他手下從全國各地暗中抓來的凡人女子,其中有大家小姐,有小家碧玉,有貴婦人,也有村野麗質。
而另外的部分,還有不少是某些大臣自家的族女,女兒,侄女,表親堂親,不少大臣便是在他這裡牽上線,逐漸相互之間形成一個牢固的利益關係網。
無憂王滿意的看着下面的**景象,心情不錯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視線挪動,很快從一個大臣身上,落到另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大臣身上,這位是他的新目標。
不過此人口味有些重,別的都不喜歡,就喜歡玩自己家族裡的異性。他自己的妹妹都玩過了,然後是女兒,堂妹表妹,孫女外孫女都不放過。全家族裡有點姿色的都被他玩了個遍。
偏偏此人身後的家族完完全全都依靠着他一人做靠山,很多時候王府給他牽了線後,這人原本道貌岸然的外表便徹底撕裂了。將整個家族都變成他作樂之所。
因爲其職務重要,無憂王還特地給他提供了大量保養身體的藥物,爲其延緩青春體力。
當然,得到的自然也更多,不少政敵都被此人幫着一一解決。
正心情舒暢之時,忽然一個粉裙少女悄悄進來,從側面走到無憂王邊上,附耳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無憂王原本微笑的面色,頓時微變,然後迅速恢復正常。
“諸位,小王有事先行離開一會兒,大家不必拘束,這裡的所有一切,都可盡情享用。”他起身朗聲道。
“王爺有事自去,不必理會我等。”
“不錯不錯,承蒙招待,王爺不用因爲我等誤了大事。”
“只要之後多送來一些好藥就行。”
衆人一陣大笑。
笑聲中,無憂王面帶微笑,緩步走出正廳。
出了大廳,來到側面的圓柱迴廊,陰暗的迴廊上掛着一個個碩大的紅燈籠。紅光照耀下來,映襯得他面色有些猙獰。
走廊上已經有兩名人影等着。兩人分別是一男一女。
男的一副富家翁打扮,身上珠光寶氣,金銀玉石一樣不缺,年紀約莫六七十,鬚髮花白。
女的身姿妖嬈,胸前波濤洶涌,腰細腿長,容貌嬌媚。一身貼身紅裙,將胸前一抹雪白露了大半,除了兩點外,幾乎都能看到輪廓。大半截的玉腿也從裙襬的分叉裡若隱若現。
“昭容,凌墨,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無憂王面色陰沉的盯着兩人。
紅裙女子昭容面色肅然,往前一步道:“回王爺,白僵在北地已經許久沒有音訊傳回來了。還有邪玉那邊,出了岔子,鬼發也....”
“你不會告訴我,兩個主祭的魂鈴都沒了吧...”無憂王寒聲道。
昭容低頭不語。
邊上的葉凌墨沉聲道:“王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是什麼人在針對我無憂府。兩位主祭失蹤,甚至極可能身隕,這樣的損失,在近十年來已經是極少了。主祭沒了我們可以再招,但耽誤了法祭,就問題極大了。”
“不錯,現在正是關鍵時期...”昭容也贊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