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勝看了眼兩人,對周勇譚禮貌的笑了笑,算是對他剛纔提醒自己的善意回應。然後又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拍賣臺上。
臺上的胖子此時已經在拍賣第四件神兵了。
是一個沙漏,暗紅色的細沙在其中緩緩滴落下,卻彷彿永遠落不完一般,上邊的沙子一直都保持極多的狀態,而下面一直保持空空蕩蕩的狀態。
“平等沙漏,這算是這趟我們拍賣行最吃虧的一件神兵,能力是能將比自身真氣總量多兩倍以下的對手,拉到和自己一樣真氣總量的程度。持續時間足足有三個呼吸。
這件神兵是我們從外界找到的寶物,爲此還損失了不少的精貴材料和高手,最終花費三年多時間,才堪堪修補完成。起拍價三十九萬魔金!”臺上的胖子大聲叫起來。
“請問這個平等沙漏的限制,應該有個上限吧?難不成對掌兵使大人們也有效?”一個清瘦女子起身問道。
次等神兵威能遠遠弱於真正神兵,它們就算是徹底發揮全部威力,也遠遠不如最低的金葉層次掌兵使來的厲害。
所以女子這個問題剛一出口,頓時引得下面的人鬨笑起來。
臺上的胖子也不着惱,只是捂着嘴誇張的笑了笑。
“這位貴客說得有理,這點是小的剛纔說漏了,這平等沙漏,最高可以限制七紋高手....而且只要真氣足夠,暫時沒發現有數量上限....”
胖子話音未落,馬上一個個出價聲音轟然響起。
“四十萬!”
“四十五萬!”
“五十萬!”
“六十萬!”
“七十!黃家小兒,你敢和我爭??!”
“老不死的還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九十萬!”
一個個誇張的價格瞬間衝到連路勝都瞠目結舌的地步,他幾乎是眼睜睜的看着在場的衆人大部分都紅了眼,一副要拼盡家財似的想拿下平等沙漏。
“都是爲自己子侄輩準備啊...如果用在魔軍交戰上,這神兵價值就大了...”周勇譚在一旁嘆氣。
路勝頓時明白過來。
魔界戰場上,除開掌兵使級別的交手,其實更多的還是小兵小卒和拘級之間的廝殺,一旦利用好平等沙漏,完全可以精心培育出一隻針對魔軍精銳的精英獵殺小隊。
而且還可以運用在大規模弓弩秘法打擊上,幾乎不計數量,就代表着可以一對多使用。
在戰場上這件神兵能起到的作用太多了。
終於,一炷香功夫後,一個帶着面紗的胖子喜滋滋的起身離場,他花了足足一百萬魔金,終於拿下了這件神兵。
這也讓路勝見識了莫凌府真正土豪們的強大財力。
“那是鍾家的家主,不愧是有着一個獨立小外界的鐘家,財力之驚人,常人根本無法想象。”周勇譚在一旁搖頭嘆息。
“與其羨慕,不如自己也去申請開拓外界。你要行你也去啊。”胖女人又開口了。
“這不是廢話?我要是家裡能多一位掌兵使老祖宗坐鎮,還用得着羨慕他?”周勇譚沒好氣道。
此時拍賣行的氣氛也被烘托到了最高,接下來一件件神兵過去,極少流拍,都被人以稍高的價格吃了下來。很快便到了路勝看重的濰河劍。
和他競爭的只有一兩人,不過都因爲前面的競價消耗太多,所以加到二十萬便閉口不提。
路勝只花了比起拍價高一點的價位,便拿到了濰河劍。
他總共的身價也才七十萬魔金,這些錢在一般人眼裡,或許是個天文數字。但在真正的大家族大世家眼裡,也只是尋常。
真正拍到濰河劍,路勝才微微鬆了口氣,這趟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後面的東西他也不想再看了,神兵有一把就足夠,多了他也用不了。
起身從拍賣師胖子手裡接過特製銘牌,路勝和周勇譚打了聲招呼,便離開拍賣廳,前往專門神兵庫,領取濰河劍。
很快,順利的付了金票,路勝拿到一個長條形的紫色錦盒,他當着拍賣行人員的面,打開錦盒,裡面橫放着一把通體白色的修長劍刃。
劍鞘的正中央,刻着‘濰河’二字。劍穗也是純白色,上邊的花紋也都是純白。通體上下沒有一絲雜色,看起來賣相極佳。
路勝合上錦盒,快步離開拍賣行,在走出大門時,遠遠的他碰巧看到,剛纔和他搭話過的周勇譚也出來了,正站在大門側面的一個牆角里,和一俊秀青年說着話。
兩人似乎很熟絡,周勇譚滔滔不絕的站在青年身側說着,不時配着誇張的手勢和表情。他本就容貌不俗,身姿也頗有氣質,此時手裡拋着一把黑色短刀,正興高采烈的說着什麼。
那青年則是很沉默,身上掩飾不住的貴氣,面容有些模糊,顯然是經過遮掩過的。
兩人組合很奇怪,明明青年看起來年紀更小,周勇譚更大,但此時的情況看上去,更像是周勇譚是小輩,貴氣青年是長輩。
路勝掃了眼兩人,便提着劍盒迅速離開了。
回到千陽宗內院,他關上房門,馬上要到參加總爭奪戰的時間了,他打算先嚐試一下濰河劍,這種按照實地存在的地名所生的神兵,應該都會凝聚不少的聲名聲望,按照路勝分析,有寄神力的可能性極高。
這也是他挑選濰河劍的關鍵原因之一。
關上房門,路勝左右查看了下,放出自身真氣,徹底將整個房間籠罩起來,不時的吸收一絲上方落下的金色精氣,做出一副正在修煉的假象。
在徹底檢查房間沒有異常後,他從錦盒中輕輕將濰河劍取出。
盒子內還放着一張小紙片,上邊仔細的寫了如何繼承濰河劍的方式和過程。
路勝拿起紙片看了眼。
‘血祭,拜祭,神祭,一共三個步驟。之後您便可徹底擁有這把七星神兵。’下面是三種祭祀的方式和過程。
雖然次等神兵不如金葉神兵那麼霸道,但也是要求繼承者要將自己的精神,血液,和真氣,大部分注入濰河劍,形成一種以神兵爲主的特殊契約關係。
‘神兵有靈,因爲是濰河而生,河流中孕育,所以神兵本性變幻多端,極其不穩。繼承者需要以極其穩定的意志,溝通神兵,才能獲得認可。’
這是紙片上的內容。
路勝將濰河劍輕輕舉起,握住劍柄,緩緩抽出。
嘶....
劍刃泛着清冷的銀色寒光,金屬表面盪漾着無數水波般的波紋。顯得有些虛幻而不真實。
“殺殺殺殺!淹沒一切!毀滅一切!窒息一切!!!”一道強橫的意念猛然在房間內擴散激盪起來。
彷彿有真實的吼聲在路勝耳邊不斷迴響。空氣如同被收緊的袋子,一下幾乎被抽成真空。
大量的白色水汽從濰河劍上蒸騰起來,將路勝周圍緩緩包圍。形成類似薄霧一般的環境。
濰河劍上寒光四溢,彷彿劍身上的光芒如水一般,都朝着四周流散開。
“老夫濰河,字別離,小子,想要借用老夫的力量嗎?這股力量足以讓你脫胎換骨,讓你擺脫曾經一切無法反抗的命運。
但這,需要你付出足夠多的代價。”
“代價我已經瞭解了。”路勝回答道,“按照具體過程....第一步....血祭。”他認認真真的將濰河劍放置在自己膝蓋上,然後伸出食指,控制着肉身,逼出一滴血液。
黑紅色的血滴,啪的一下滴落在濰河劍正中。
“看來你已經有了很好的覺悟,也好,濰河的力量已經變得不完整,我需要你幫我集齊全部的濰河劍碎片,作爲交換,我只需要你一半的精血和真.....喔!!!!臥槽你他麼這是血!!!”
路勝看着膝蓋上正冒着白煙的濰河劍一臉愕然。
嘶.....
那滴血如同張開觸鬚的章魚,正瘋狂的在劍身上發出類似吮吸一樣的腐蝕聲。路勝眼睜睜的看着劍刃原本平滑的表面,被血滴腐蝕得往下凹陷下去。
“救...救我!!快!快.....”濰河劍的聲音正以一個極度誇張的速度衰弱下去。幾個呼吸就從中氣十足的老者音線,變成半死不活隨時可能昇天的半殘老人音色。
路勝趕緊將劍身上的那滴血撥掉,任由其重新滲透鑽回自己皮膚消失不見。然後他皺眉盯着濰河劍中間的那個黑色小坑,哭笑不得。
“呼.....”
濰河劍劍身顫抖了幾下,將殘留的血跡迅速蒸發,這才猛然一挺,一下不動了,隨後傳來老者如釋重負的喘氣聲。
“我這個算血祭完成了?”路勝通過意念詢問。
濰河劍沉默了一陣。
“算...算你完成了吧....”老者語氣裡滿是無奈。不過人類怎麼可能和神兵比,這或許是纔開始他對這人血液裡的血脈不適應,等到後面慢慢輻射讓其轉變過來,或許就好多了。
“接下來是拜祭,你只需要以真氣注入我劍身即可。一半的真氣就足夠了。”濰河劍提醒道。
“好。”路勝想着終歸要弄把神兵僞裝下,這濰河劍年紀似乎很大,閱歷應該也很豐富,對自己也能有不少幫助。所以他也真心實意的想確認兩者之間的關係。
反正他如今是聖主層次,和神兵魔刃屬於同級存在,也不怕對方佔主導。
路勝握住劍柄,緩緩將自己真氣注入其中,這趟他也很注意,生怕一不小心把這濰河劍弄壞了。畢竟是他花了二十萬魔金買到的,真要壞了就損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