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的兩扇精裝烏楠木房門緩緩打開,走出了兩個年輕的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有餘,皆是頭戴淡藍色的半尺發冠,華服加身。
兩人的相貌都是極爲俊秀,面如刀削,菱角分明,成熟的氣息盡顯無疑,漆黑的眸子看向了葉寒衆人。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真的是天闕初境強者,身上散發着淡淡的天闕威壓,睥睨酒店中的所有人。
衆人的心神凝重起來,這兩人雖然神識不及葉寒,但戰力卻強大無匹,能夠睥睨在場的所有年輕俊傑。
這樣的氣息無人能纓鋒,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注視着這兩個男子,這件事明顯不可能簡單收場了。
兩個人負手而立,寬大的長袖略顯奇異的道韻,像是兩個皇者在俯視着大地,其中一人緩緩張了張口。
“南王不能讓你出手,聽說你也是天闕之境,不過是壓制了境界,可敢放手與我一戰?”他雙目如電,激射向了何遠林,沉聲說道。
何遠林的雙眉微微一挑,這人無疑是在針對他,更是看不上其他人,鐵了心的想要羞辱天衍的“天王”。
葉寒的神識達到了天闕三境,但戰力卻是在九階巔峰戰王,還讓他們兩人看不上眼,天闕之境是一道分水嶺,不認爲葉寒有越階一戰的實力。
兩個人最初始的想法並沒有改變,依然是那般,想要羞辱天衍外院的最強者“天王”,這樣的稱謂同樣讓他們極爲不屑,覺得何遠林不配以這兩個字自封。
“想要本天王出手?你以爲你們是誰?本天王的手比墨晶神石還要值價,與你們動手豈不是髒了?”何遠林嗤笑一聲,譏諷向兩人。
兩個人頓時都是眼皮猛跳,若何遠林不是天衍的學子,他們兩人早就撲殺了上去,哪裡還會給對方逞口舌之利的時間。
然而葉寒他們就是捏準了這一點,對方的作風可謂是極爲的噁心,他們的輩分至少比葉寒他們大上一個輩分,即便是天衍的天字級學子都比這兩人年輕。
“以大欺小,晚輩被教訓了讓長輩來出氣,你們好得意!好有面子!好大的理由!”東隍鉞伸手一拍酒桌,驟然間站了起來,向着兩人怒喝到。
東隍鉞出生於皇族,他自然說不出粗話來,卻是鍼芒畢露,每一個字都是極爲有力的攻擊,敲在衆人的心上。
“東隍兄所得對!他們真不是東西!不知道來自於哪一族,都將臉丟到姥姥家了!”東隍鉞的追隨者不少,頓時有人亦然站了起來,對着兩人喝道。
東隍鉞的話直擊本心,讓很多人都憤憤然,即便是很多南臨的學子都感覺丟臉,埋頭不語,卻依然在注意着針鋒相對的雙方。
兩個男子稍稍有些詫異,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均是看向了東隍鉞,東隍這樣的姓氏只有一脈,那便是皇族,這樣的大族他們根本不能招惹。
他們沒有想到與這天衍天王走在一起的還有皇子,心中有些驚異,臉上的神色頓時有些猶豫了起來。
“這位皇子請不要攙和我們與這天王之事,我們也僅僅是想要見識下罷了,並無它意。”其中一名男子微笑着看向了東隍鉞,抱着拳輕聲說道。
這個男子的舉動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鄙夷,對方明顯是懼怕皇族這樣恐怖的一脈,居然對與他們對立的東隍鉞以笑臉相迎。
何遠林等人都是對着兩人癟了癟嘴,鄙夷的神色毫不掩飾,就差張口譏諷了。
然而兩個人卻是毫無所覺,沒有感覺到一般,對着何遠林再次開口了,輕聲道:“天王大人,我們不過也只是想長長見識,想要體會天王大人的無上風姿而已。”
天衍的學子們都是無比的鄙視兩人,但卻毫無辦法,他們知曉何遠林這個“天王”不過是一時誇口罷了,哪有什麼天闕之境的修爲,此時卻遇到了這樣的禍事。
“我是天王的追隨者,若是你想要天王出手,擊敗了我再說吧!”葉寒輕聲微笑道,謙和斯文的容貌像是能融化堅冰,看向了這兩人。
“我也是天王的追隨者,想要天王出手,那請也擊敗我再說!”王辰同樣微微一笑,一步邁出,看向了站在雅間門口的兩名男子。
天衍的學子們都是微微一震,王辰都沒有那般淡然,如今要出手了,居然也說是何遠林的追隨者讓他們心中激動不已。
這明顯是與兩個天闕強者完全對上了,雙方不能簡單收場,必然要有一戰!葉寒與王辰都是絲毫不懼!
兩人的心神也都只是有些凝重而已,這雖然很危險,但無疑也是一種磨礪,葉寒他更是渴望這樣一戰!
既然無法避免,退讓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那何不勇往直前!葉寒與王辰兩個人皆是雙目中有着一絲挑釁,看着這兩個天闕強者。
“既然如此……,那可就不要到時候說我們以大欺小了!”其中一個男子輕聲一笑,淡然地說道。
這男子的話一出,頓時讓酒樓中的人羣沸騰了起來,這無疑是在以大欺小,他們這與強迫約戰沒什麼區別,卻說得大義凌然。
“僞君子!你們算什麼天闕強者,都不知道你們怎麼修煉到的天闕之境!”天衍學院的一些女子都忍不住嗔聲道,眸子中鄙夷之色閃現。
“那便戰吧!想要天王出手,你們不行!”葉寒與王辰表情不變,臉上都是淡然的微笑着,幾乎同時異口同聲的說道。
兩個男子的心中都是暗笑不已,這次來南臨的是外院,而不是內院,他們不認爲這兩人都有着越階而戰的實力,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葉寒他們的話說的很狂傲,無疑刺痛到了他們的強者心,身爲天闕之境的強者卻被戰王之境的弱者看不起,難免有些怒意。
四個人似乎很默契,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同時飛出了酒樓,直到飛上了數百米的高空,不過那兩名男子卻是踏空而立,葉寒與王辰是漂浮在空中。
天衍學院與南臨學院的學子們也紛紛付了酒錢,都是跟着飛上了高空,這樣的一戰無疑讓所有人的心中大震動。
酒樓中其他的雅間中的人也均是走了出來,更是有人踏空而來,是天闕強者!更是不在少數,足足有十三人!
這些人有人皺眉,有人微笑,依然有相互認識的,在談論這一戰的結果,這樣的境界懸殊的一戰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
即便是酒樓之外的很多人都圍聚了過來,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卻沒有影響到人們心中的激動。
天衍的學子們有人擔憂,也有人激動,葉寒曾封死過天闕初境的海族強者,那場極度激烈的戰鬥,如今在他們的腦海中回憶起來也都無比清晰。
紅枼的左手與她自己的右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心中難免有些擔心,雖然葉寒曾越階大戰過,但依然讓她感覺心神難以平靜下來。
唰!
幾乎是在同時,四個人都動了!化作了四道殘影,帶起微弱的音爆之聲,在周圍掀起了狂躁的風。
王辰出手便是殺招!他沒有保留體內澎湃的戰力,直接便是潑墨般的戰力痕跡在虛空飄灑,手上飛速結印,一頭猛虎驟然間形成!
他的身體與龐大的猛虎相比差距太多,他只是猛虎的虎爪,右手五指微曲,狂暴的衝向了與他所戰的男子!
那天闕之境的男子同樣不凡,天闕初境的威壓恐怖駭人,深綠色的戰芒沖天,化作一個又一個蒼鷹撲擊而下!
刺啦!
虎爪上無形的霸氣蕩動天雲,驟然間的探出,王辰猛然的將微曲的五指劃下,空間劇烈扭曲!爆發出刺耳的轟鳴聲!
五道宛若空間裂縫的奇異戰力讓空間轟鳴!綠色的蒼鷹一隻只的崩碎,威勢無匹!力破天闕之境強者的戰技!
葉寒雙手握拳,炙熱的氣息瀰漫,純金色的雙拳像是天與地,每一次輪動都是動盪了九天,雲層都要驟然崩開!
純金色的戰芒在雙拳閃耀,葉寒同樣是毫無保留,純金色的戰芒幾乎將葉寒所掩沒,衆人看到了是一輪綻放炙芒的真陽!
與葉寒戰在一起的男子驚駭無比,葉寒的攻伐讓他一退再退,心中震撼到了極點,每一次他們的交擊都會讓他的雙拳感覺快要爆開了。
炙陽的溫度更是讓男子的雙拳火辣辣的疼,感覺雙拳似乎快要被靠熟了,不斷的後退,想要與葉寒拉開距離。
他的體質不凡,強大到了極點,卻根本無法忍受雙拳上傳來的劇痛,面前看上去斯文儒雅的男子卻像是個瘋子,不斷的在逼近。
“你纔是天王?!這是什麼戰技!什麼體質!”與葉寒大戰的男子驚叫,心中有了一絲恐懼,飛速遠遁。
然而葉寒像是未有聽到一半,再次逼了上去,衝上去便是揮拳!
這個人的體質比之暗濤的還要強大,他的極限造陽拳卻未有讓對方的肌體被灼傷,這卻讓他的血脈更加的沸騰!
這個男子見到葉寒不語,臉上的神色變得猙獰起來,身爲天闕之境的強者卻被戰王之境的弱者打得節節敗退。
紅枼的俏臉上閃現出激動之色,葉寒太過強勢了,一雙長袖不斷甩動,與此時狂暴的攻伐有些不符。
觀戰的人們無不是震驚到了極點,南臨的學子爲最,他們幾乎感覺是不可思議,超出了他們的思維範疇。
最外圍的幾名南臨學子心中狂震,原本預料到的一幕沒有出現,沒有出現葉寒與王辰被羞辱,而是看到了兩個天闕強者都在被壓制着!
那些觀看的天闕強者心神複雜,靜靜的看着虛空大戰着的四人,他們也都知曉葉寒與王辰是天衍學子,這樣的資質與體質讓他們心顛。
“混賬小子!你不要逼我!”與葉寒大戰的那名男子臉色猙獰,厲聲向着葉寒大喝,他已然怒極,雙拳的指骨都被葉寒砸碎了很多根。
王辰那邊的情況依然無比激烈,他像是在潑墨揮灑,雙掌漆黑無比,每次舞動都像是破開了一道道空間裂縫!逼得那名男子不停後退!
這是與造陽拳一般不過卻是漆黑之色,但似乎有所缺陷,還未有大成,與他激戰的男子模樣並不狼狽,但卻被壓制着。
再次的一拳砸出,化腐朽爲神奇,極爲普通的揮動雙拳卻讓對方不得不招架,葉寒有着極速,逃遁等若是直接捱打。
轟隆隆……
深綠色的戰芒光柱衝破蒼穹,宛如擎天一柱,破開了萬重天!被葉寒打得狼狽敗退的男子身上突然爆發恐怖無比的氣勢!
“他吃了半命丹?!”遠觀的天闕強者們心神狂震,看着這般極速攀升的氣勢,皆是忍不住驚呼。
葉寒微微一愣,對方恐怖的氣勢讓他感覺有些難以承受,止住了衝過去的身勢,遠遠的退開了,心中駭然。
王辰那邊的兩人都是被這男子極速攀升的氣機所吸引,皆是停了下來,驚駭的看了過去,滿臉的不可置信。
綠芒破開了萬重天,像是要擊落天上的真陽,威勢恐怖無邊!讓看到的人無不驚懼,遠處看到的人都是瞪大了雙眼。
“敢問前輩,什麼是半命丹?”葉寒的目光稍稍有些遲疑,但還是抱拳鞠躬,問向了不遠處的一名天闕強者。
他的年紀看上去不過二十有餘,男子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苦澀的要了搖頭,輕聲道:“半命丹,是以毒花“半命”所練,燃燒人體一半的本源,換來一個時辰的雙倍戰力。”
輕聲的話語卻讓葉寒心神狂震,雙倍戰力,這意味着什麼,這個人此時最少也是天闕二境!體內短暫的有了兩座天闕!
“西門嵐!這個傻子!不知道天衍的那老賊和長老在嗎!”與王辰對立的男子看着沖天綠芒咬牙,想到了老院長與天衍長老,覺得他的這個族弟瘋了。
在綠芒沖天的同時,伴隨着的還有那名爲西門嵐的慘叫聲,宛如厲鬼在咆哮,他渾身的毛孔都在溢血!片刻間便成了血人,他如今體質無法承受那般恐怖的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