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川狐疑的看向了那個小和尚,這和尚長的眉清目秀的,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只是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來的也太突然了。
更加詭異的是,和尚怎麼也來酒吧,最近和尚都開始流行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了麼?這小和尚看起來那麼單純,倒不像是一個這樣的和尚。
“小師傅,你是在跟我說麼?”白依蘇紅脣微啓,她的皮膚很白淨這襯的她的嘴脣紅的鮮豔,豔麗的如同沾染了血一樣。
小和尚眼神開始變的飄忽了起來,他沒有再繼續看白依蘇,也沒有說話,視線忽然落到了旁邊的地獄花上面,朝着地獄花走了過去,呆呆的看着地獄花,伸出一隻手溫柔的輕撫過地獄花,如同是在撫摸一個內心珍愛的女子一般。
“你在哪裡?”小和尚喃喃的聲音傳來。
唐一川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這小和尚好生古怪,就在唐一川眨了一下眼睛的瞬間,那個小和尚就那樣突然消失不見了。
和尚不見了!唐一川一驚,太突然了,突然的他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這和尚是什麼東西,怎麼會消失的那樣快,難道是鬼魅,可身上沒有很明顯的陰氣。
白依蘇也明顯發現了這一點,她的臉色變的煞白,直愣愣的看着和尚消失的那個角落。
是她看錯了麼,剛纔分明有個小和尚的。
白依蘇扭過頭看向了唐一川,明眸似乎是在詢問這是怎麼回事,她的臉上明顯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這已經不是她今天第一次碰見的詭異事情了。
“剛纔是不是有個小和尚在我身邊說話了?”白依蘇問道。
“沒有,你是不是酒喝的有些多了?”唐一川道,“酒喝多了傷身,適可而止。”
聽見唐一川的話,白依蘇鬆了一口氣,看來真的是她酒喝多了,什麼小和尚可能是自己的幻覺吧,唐三千都沒看見。
時間很快到了兩點了,酒吧裡的人漸漸的都散去了,白依蘇依然坐在吧檯的位置,她沒有離開,直到酒吧裡面只有她一個顧客了,她都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
唐一川說:“酒吧快要關門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稍微等我一會兒,等我收拾完了,我跟一起回去,正好順路。”
白依蘇微微的點了點頭,柔聲說了一聲謝謝。
唐一川跟酒吧裡的服務員開始收拾一團亂的酒吧,一羣人都是訓練有素的,加上酒吧畢竟不是很大,所以沒多久的時間,酒吧就被收拾的乾乾淨淨了。
三木等人依然是收拾好了就直接走了,唐一川一直都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負責關門。
只是今天唐一川正準備走的時候,蘇青衣忽然出現了,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蘇青衣跟拓跋卻從外面走了進來,標誌性的玫瑰花光頭,標誌性的絕世美人,即便是在沒有人的深夜突然出場,也給人一種氣場強大的感覺。
“姐,你怎麼來了?”唐一川有些意外的看着蘇青衣,第一次直接用姐這麼熟絡的稱呼。
蘇青衣倒是沒有在意唐一川怎麼稱呼自己,想來是接受姐這個稱呼的,她朝着唐一川走過來,扭頭看了一眼白依蘇,上下打量了兩眼,卻沒有說話,她是看出了一些問題,不過蘇青衣從來不是會輕易的將自己看到的東西說出來的人,她給別人看相的時候,一字千金都不只,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做爛好人。
“有點事情要跟你說。”蘇青衣道,“從明天開始,酒吧兩點以後繼續營業,直到凌晨八點。”
“晚上兩點以後?”唐一川狐疑的看着蘇青衣,他有沒有聽錯,晚上兩點以後還能有什麼人,大街上都沒有幾個鬼影子了,酒吧就算是營業的話,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客人的吧。
但是蘇青衣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可能會做這麼離譜的決定呢,唐一川試探性的問道,“是做人的生意,還是做——”
沒等唐一川將‘鬼的生意’四個字說出來,蘇青衣就點頭說道:“都是特殊客人,什麼都有。都是需要好生招待的,以後你就做晚上兩點以後這一班,這些客人都由你來照顧,除了你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會過來幫你一起招呼這些客人。”
“誰?”做特殊客人的生意,那麼就是說來的應該是跟他一樣有陰陽眼的人,這個世界上,除了幾個陰陽世家之外,擁有陰陽眼的人可不多。
“明天見了你就知道了。”蘇青衣說,“這段時間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三千,以後你做酒吧的經理吧,各方面的待遇我都會給你提一下的,你好好照看這個酒吧,特別是兩點過後的那段時間。”
唐一川沒說什麼華麗的話,只是點了點頭,他在蘇青衣這邊做的時間也不短了,蘇青衣待他不薄,他自然是會盡心盡力的。雖然對於以後要晚上兩點工作,以及面對的將都是鬼客人這些情況有些頭疼,不過既然蘇青衣提拔他做了經理,還給他加薪的話,他也無話可說了。
人活着的時候,錢纔是王道。唐一川如今是真的很缺錢,多了一個帝王骨浮生不說,現在家裡又來了一隻蹭飯吃的狐狸精,一個人養那麼大一家子着實是有些費力的。
“她是你朋友?”蘇青衣準備走的時候看了一眼白依蘇問唐一川道。
“算是吧。“唐一川道,“怎麼了?”
“沒什麼……人各有命。”蘇青衣轉身走了,沒有多說什麼,她向來對於不必要的話都是言簡意賅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唐一川滿腦子的疑問,不過他也是非常的清楚蘇青衣的脾氣的,她話從來不多說,就像是他老子唐江世一樣,因爲知道的太多了,所以話就少了很多。
他們這種人,一開口就是在泄露天機,如果話說的太多了的話,極有可能會受到天譴的,所以能不說的時候,他們都會選擇閉口不言。這也算是一種保命的方法。
當然唐江世跟蘇青衣兩人也有另外一個共同的特點,話多的時候,往往就是在替別人算命的時候,特別是那些有錢人,他們對於錢肯定會給面子的。
唐一川沒有什麼錢,也知道白依蘇同樣好不到哪裡去,要讓蘇青衣說出個所以然來,沒有個千百萬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蘇菩薩的名號可不是空穴來風的,她出一次活十萬是打底的,往上去,百萬千萬也多的很。
蘇青衣對錢從來都是來者不拒,唐一川一開始不知道蘇青衣賺那麼多錢都花哪裡去了,後來才知道,她賺錢很多的時候都在幫助一些窮苦的地方的人,建立一些希望小學,捐助物資,搞一些可能的開放,解決一些生活都困難的地方的一些根源性問題。這個女人其實遠比表面上的冷漠更加的善良。
幾人一同走出了酒吧,外面不知道何時下起了雨,有些大。
蘇青衣朝着雨中走了去,拓跋舉起一把紅色的油紙傘撐在了蘇青衣的頭頂,兩人漸漸的走遠。唐一川不由的想到了那日看到的冥主跟那個光頭花花,太像了,背影簡直是一模一樣。
如果蘇青衣換上一身紅衣的話,那簡直就是冥主跟光頭花花的翻版。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他會覺得冥主跟蘇青衣如此的相似,那兩個光頭又是怎麼回事,玫瑰花的圖案代表了什麼,深入透骨的紋身,那麼一堆的枯骨,到底以前發生過什麼?
唐一川自然是想不明白這麼多的謎團的,他索性也沒讓自己費腦想那麼多,反正百里萬方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他也犯不着多管閒事。
轉身進屋拿了兩把雨傘出來,唐一川鎖上了酒吧的門,他依然會下意識的看一看腳邊,好似那個時常會出現的乞丐還會出現一樣,只是自從百鬼夜行夜過後,他就再也沒有遇見過。
他始終都沒想明白那個乞丐到底是什麼身份,他知道那個乞丐肯定不簡單,知道百鬼夜行,還給他噴了牛眼淚,而他的一切際遇似乎都不是偶然的,無論是陰陽眼,還是意識裡面的那棵小苗跟少年,都是這個乞丐以一種看似偶然的方法讓他得到的,可是他得到了這些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個乞丐了。
帶着白依蘇進入了雨中,兩人緩緩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雨下的越發的大了起來,兩人的腳步也加快了。
很快就到了白依蘇的家門口了,唐一川道:“到了,你進去吧,我就住在對面小區。”
白依蘇站在自己的家門口,有些猶豫,她似乎想要開門,但是似乎又有些緊張的樣子,她扭頭看着唐一川,直到唐一川走到看不見的地方,她都沒有鼓起勇氣跟唐一川求助。
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是否還是那個樣子,那些紙人還在動麼?
白依蘇沒有那個勇氣打開門,她朝着虛掩的門往裡面看去,什麼都沒有看見,只是看到裡面有微弱的光芒透了出來,她走的很急,所以沒有關燈。
一隻白皙的手伸了出去,輕輕的碰了一下門,門吱呀的一聲打開了,無數道目光同時落在了白依蘇的身上,那些紙人就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明顯都扭過了腦袋,紙做的腦袋,幾乎要被折斷了,他們同樣看着白依蘇。
白依蘇從來都沒有感覺過這樣驚悚過,她如果是隻貓的話,此時渾身毛髮肯定都是豎立起來的。
手中的雨傘落在了地上,白依蘇腦袋一片空白,本能的扭頭就跑,就好像是遇見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