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玩了!三千,你也應該去玩玩的”納蘭檸幾人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一個個還在討論在外面玩的情況,似乎玩的非常的開心。
唐一川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這幾個人笑的這樣的開心了,看着他們開心,自己的心情似乎也舒適了不少。
“玩什麼了?”唐一川問道。
“騎馬,射擊,很多玩的。”納蘭檸想了想之後說道,她是極少會露出孩子一樣的表情的,平日裡不怎麼說話,每次開口都是解決一些關鍵的問題,所以很少讓人感覺她其實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年紀也不大。
慕容清殊等納蘭檸跟唐一川講了一會兒,纔開口問道:“去見那羣半神了?”
“見了常倩倩。”唐一川道,“安排在了緣來客棧。”
“她也來這裡了?”楚顏有些意外,“她會願意住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
“不知道她是什麼目的,也許也有跟我示好的目的,現在就住在緣來客棧。”唐一川說,“林想身邊那個女人白沙,是神使,現在那羣半神都在追白沙。按照常倩倩的話來說就是白沙手中有一道神諭,那應該跟半神有很大的關係的。也許可以除去所有的半神,所以這羣半神很緊張這道神諭。”
幾人沉默的看着唐一川,靜了一會兒之後,楚顏問道:“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麼?我們不是不應該去招惹半神麼?”
“不,有很大關係,如果神諭可以解決半神這羣麻煩的話,我們應該拿到神諭,應該可以用來對付胖子。”狐狸嚴肅的說道。
“我想,胖子可能也會出現。”唐一川靜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他們應該也會動手搶白沙手中的神諭,但是最關鍵的問題還是白沙已經失憶了,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更加不可能知道神諭這個東西。所以想要拿到神諭不太容易。還有,林想身邊的那個人,鄭修禪恐怕不會那麼輕易的讓我們拿走白沙手裡的神諭的。”
幾人坐在一起討論了一會兒。都沒有得出什麼結果。
一個人失憶了可以帶她去比較熟悉的地方慢慢的找回自己的記憶。
但是一個神失憶了,又該如何找回她的記憶呢?
沒有人知道如何找回神的記憶,神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這裡沒有她所熟悉的東西。
而且神是怎麼失憶的他們都不知道,一般的神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失憶,神本來就是非常強大的存在,幾乎不會有病痛的折磨。
所以白沙的失憶是有一些蹊蹺的。
夜色已經暗了下來了,幾人各自散去了,唯獨唐一川跟楚顏兩人坐在院子裡面。泡茶有一杯沒一杯的喝着。
楚顏跟唐一川講了這個世界的神史,說着說着,門口又進來了一位熟人。
牡丹穿着一身民族風的長裙走了進來,高挑的身材讓她將長裙駕馭的很好,民族風的裙子,駕馭不好看起來就是一個村姑,駕馭好了,就是一個時尚大王。牡丹氣質好,長的又好。所以一進門就驚豔了人的眼球。
“又來了一位熟人,看來這段時間這裡要熱鬧了。”楚顏回頭看了一眼,對牡丹也是有一點印象的。
牡丹提着一個行李箱,緩步走進來,經過唐一川跟楚顏身邊的時候眉眼一挑,“真是哪裡都有你呢。又跟常倩倩廝混在一起了?看來你還是對誅神局深信不疑?嘖嘖嘖,愚昧的人類。”
一會兒牡丹就已經進去辦理入住手續了。
唐一川:“……”
晚上,吃過晚飯,唐一川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也再也沒有看見牡丹過,後來就回房去睡覺了。
等到睡到一半的時候。唐一川總感覺有些不安,好幾次都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最後索性不睡了,直接爬起來了。
從窗口往下看了看,發現軒轅白大半夜的還在院子裡發呆,就拽了一件外套下樓去了院子裡面。
軒轅白擡頭看了一眼唐一川。
唐一川坐下,“大半夜不睡覺?”
他幾乎都沒有看見過軒轅白半夜回去睡覺過,幾乎白天晚上一直都坐在這個院子裡面的鞦韆架上,除了吃飯很少會離開,晚上白天都始終坐在這裡。
而奇怪的是,軒轅白就算是好像從來不睡覺,他也沒有什麼睡不醒的時候,一直都是很清醒的樣子。
“你在想什麼?”唐一川見軒轅白不理自己又問道,“有什麼事情可以說出來。”
“說出來你也解決不了。”軒轅白看了一眼唐一川,“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通俗點來講,你現在印堂發黑,馬上就要發生不太好的事情了。”
唐一川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也有種不太好的感覺,聽見軒轅白這樣說,心裡咯噔了一下。
唐一川拿出手機照了照自己的額頭,果然看見自己的面相不是很好,完全就是那種黴運將要來臨的情況。
這是否意味着胖子要出現了?
軒轅白沒有多透露什麼,唐一川也並不是很清楚自己的黴運會是什麼,唯一感覺得到的是,自己好像真的面臨一種不太好的狀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丟命。因爲自己這樣的面相他也在別人身上看見過,每次對方都是就這樣死了的。
“好自爲之。”軒轅白站了起來,“別把你身上的黴運傳染給我了。”
說話的時候,軒轅白站起來,轉身就走了。
唐一川:“……”果然夠不講義氣的,這種時候,一般來說不應該是告訴一下解決方案麼?
等軒轅白走了以後,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很輕很輕的敲門聲音,沒有按門鈴,而是一下一下很有節奏的敲擊着摺扇大門。
唐一川的心隨着那漆黑的夜裡的敲門聲而一下一下的緊縮,越來越感覺不安了。
前臺美眉顯然已經在打瞌睡了。過了午夜了,沒有人在下面,也沒有人會聽見這麼輕的敲門聲音的。那敲門聲好像就是爲了讓他聽見的一樣。
坐在鞦韆上,唐一川感覺自己莫名的緊張,手心裡都有汗了。
照理說他不該緊張的,就算是有鬼。他也不會怕的,可是他就是有那種普通人遇見鬼之後的緊張感,怕門口有什麼東西進來。
也許是因爲軒轅白的話,自己才這樣疑神疑鬼的,唐一川安慰自己。
啪啪啪——
敲門聲音的節奏加快了,而且越來越重,激的唐一川顫抖了一下。
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強烈了的起來,唐一川終於還是站起來朝着門口走了過去。
夜色很深很濃,不好的預感變的越來越強烈。但是好奇心無法讓唐一川止住腳步,他依然還是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門口。
院子裡不知道何時已經起了一層濃霧了。
唐一川絲毫都沒有察覺到院子裡有任何的改變。
黑貓原本是呆在唐一川的衣兜裡的,但是忽然之間炸毛了從唐一川的口袋裡探出了腦袋,兩隻耳朵在不斷的轉悠着。
忽然之間,黑貓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嚎叫,聽起來格外的瘮人,唐一川渾身的毛髮都豎立了起來了。
“亡,你是不是也感覺到了什麼了?”唐一川伸手摸了摸亡的腦袋。
亡忽然一爪子爪在了唐一川的手臂上。唐一川的手臂上頓時就出現了一排血痕。
倒抽了一口冷氣,唐一川看着亡。亡從來都沒有這樣傷害過自己,亡很多的時候都是在保護自己,但是這個時候卻突然襲擊自己了,而且它看起來非常的緊張。
從唐一川的兜裡面跳了出去之後,亡面對着唐一川,攔住了唐一川的去路。
黑貓的身體只有巴掌大。是一隻小黑貓,但是黑貓的背後卻有一個巨大的身影,黑貓跟這個巨大的身影攔住了唐一川的去路。
黑貓伏低着腦袋,撅着屁股,用一種攻擊的姿態攔住了唐一川的去路。似乎只要唐一川往前一步,黑貓就會一躍而起然後開始對唐一川發動攻擊。
“亡,讓我過去。”唐一川對亡說道,因爲敲門聲變的越來越緊迫的原因,唐一川心裡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緊迫感,好像是緊繃着一根弦,如果自己再不去開門,那根弦好像會崩斷一樣。
但是動物的直覺始終比人都還要敏銳很多,亡顯然是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了,所以死活不肯讓開,甚至於還發出貓那種警惕的噗呲噗呲的聲音。
“亡,沒事的。”唐一川緩緩的朝着亡走過去,亡在驟然之間一躍而起,它竟然再次攻擊了唐一川。
沒有給唐一川致命的攻擊,但是看的出來,亡是在阻止他靠近那扇門。
可敲門的聲音讓唐一川無法不急切的想要靠近那一扇門。
亡的攻擊並沒有阻止唐一川走到門口,而亡也不敢再繼續攻擊唐一川,亡不敢讓唐一川再受傷,也不敢用太過的攻擊。
門外似乎有什麼東西非常的強大,讓亡不敢往前靠近,只是扭頭看着唐一川非常的緊張。
終於站在門口了,唐一川的手觸碰在了門鎖之上。
外面的敲門聲音忽然安靜了,它似乎感應到了唐一川就要開門了,所以沒有必要再繼續拍門了。
唐一川的手微微動了一下,他可以感覺到外面是有東西在的,就算是沒有再繼續拍門,外面那個東西明顯是停留在自己的面前的。
伸手開門的時候不由的有些緊張,手微微的顫抖了兩下。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唐一川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門打開了。
就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唐一川看見一隻巨大的東西朝着前方飛躥了出去,唐一川幾乎是下意識的追了出去,是什麼東西唐一川壓根就沒有看清楚,他看見的只是幾個鱗片的光芒閃爍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就追了出去。
不過片刻的時間,唐一川好像是追到了什麼東西,看到了一條巨大的如同蛇尾巴一般的尾巴。但是前面的人的身體分明就好像是一個人,只是一個長滿了鱗片的人而已。
“你是誰?”唐一川一邊跑一邊追問道。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跑的更加的快了,唐一川有種不祥的感覺。
“你到底是誰,你是要找我麼,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唐一川一邊跑一邊喊道。“如果你想要找我有什麼事情的話,請你停下來跟我聊聊,你這樣跑是沒有用的,我根本就是追不上去的。”
陰陽樹藤已經被唐一川給召喚出來了,但是即便是有陰陽樹藤,唐一川也無法追上前面那速度極快的人蛇尾的怪物。
唐一川瘋狂的追,前面的東西瘋狂跑。
不知道多久之後,唐一川忽然止住了腳步,前面的東西也猛然止住了腳步。他們已經跑到古城外面的那一座山上了。
那怪物通體都是鱗片,他忽然轉過身來,體型巨大如同是一隻蜥蜴,唐一川覺得自己看到的是一隻蜥蜴人。
這樣詭異的生物,唐一川從來都沒有見過。
忽然那個蜥蜴人張開了嘴巴一臉驚恐,他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唐一川感覺到背後有一股似有若無的氣勢靠近過來,還沒有轉過頭。有什麼東西就直接朝着他發動了攻擊,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唐一川就轟然倒地。
意識幾乎是在一瞬間被抽離的,唐一川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蜥蜴人驚恐的叫了一聲,快速的躥入了叢林之中。
唐一川的後方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只是一陣風吹去,世界恢復了安靜。只餘下一個倒在地上的人,連生死都不知。
亡叫了一聲,從後面跳了出來,推着地上的身體淒厲的叫了幾聲,見地上的人沒有動靜。亡轉身朝着反方向跑去了。
回到了織夢,亡慘烈的叫聲驚醒了前臺的小美女。
小美女睡眼朦朧的擡起頭看了好幾眼都沒有發現什麼人,等到低頭一看,才察覺到一個黑影忽然朝着前面一閃而過。
“黑貓?不是唐大師的黑貓麼?”小美女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門外,也沒有什麼冷,只是一陣風吹來讓她感覺到有些寒意,小美女拿起了一件外套披上了又走到門口看了看,門口沒有什麼人。
亡已經快速的衝到了樓上了。
楚顏,納蘭檸,狐狸幾人都是很警覺的,一聽見亡的聲音就全部都驚醒了,幾乎是同時從房間裡面推門出來的。
“嗷嗚喵——”亡叫的更加淒厲了,聲音很刺耳。
“亡怎麼了?”狐狸看着亡,它忽然感覺到了什麼,身上的力量竟然漸漸的開始抽離了起來。
看着自己的身體在驟然之間變的透明瞭起來,狐狸知道一定是唐一川出事了。
“三千,三千出事了!”納蘭檸驚叫道,“三千呢,亡?”
黑貓轉過頭開始瘋跑了起來。
狐狸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狐狸的消失意味着唐一川很有可能也消失也出事了,納蘭檸幾人的臉色瞬間變的非常的不好看,甚至於都沒有換下身上的睡衣跟拖鞋,直接就追着亡朝着樓下衝去。
到了樓下的時候,軒轅白已經站在大廳裡面了,他擡頭看了一眼,訥訥道:“真的是出事了。還是沒躲開麼?”
“狐狸消失了,是不是意味着——”納蘭檸不敢說下去,唐一川是他們的主心骨,他們可以失去任何人,但是絕對不能失去唐一川。
“呸,別胡說。”楚顏也是心急如焚,“唐大哥不會有事情的。”
黑貓飛躥了出去,跟着軒轅白的那隻白貓也跟着白貓跑了出去。
小美女朦朧之中忽然之間瞪大了眼睛,“出什麼事情了,你們要跑哪裡去,怎麼了?”
站在前臺,小美女驚慌失措,也從前臺出來了,“上面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這樣急切的從樓上衝下來,讓小美女想到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可能是發生什麼火災之類的事情了,如果是真的有事情的話,一定要讓所有人儘快疏散纔是。
慕容清殊幾人都沒有回答前臺,他們非常急切的追着黑貓。根本就沒有任何回答問題的想法,甚至於壓根就沒有聽見小美女的問話。
“???”小美女迷茫的看着眼前瘋狂的跑走的人,她看了看樓上,樓梯口也沒有其他人下來,如果樓上出什麼事情了的話,應該會有人下來纔對。不可能只有慕容清殊幾人下來了。
“怎麼回事?”
軒轅白看了一眼前臺說道:“沒什麼事情,他們集體抽風了,你不用管他們。”
說完之後,軒轅白也跟着慕容清殊幾人追了出去。不過軒轅白的速度比慕容清殊他們慢了很多,他是屬於慢條斯理的跟着前面的人走的,雖然已經看不見前面的人的蹤影了,但是軒轅白的路卻是沒有走錯的,他彷彿是完全知道前面的人是朝着什麼方向走去的一樣。
納蘭檸非常的擔心,她整顆心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了。她獨自跑在最前面,緊緊的跟着前頭小黑貓,生怕前面的小黑貓會將自己給甩脫了。
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納蘭檸不斷的在心裡告訴自己,唐一川是不會有任何的事情的,她相信唐一川是不會有任何的事情的。
三千是他們當中最厲害的一個,誰有事都不能他有事情,任何事情都不會有的。
終於。黑貓帶着他們進入了一個地方,他們到了山腳下。前面有一條上山的路,納蘭檸藉着月色看去,看到路上似乎躺着一個人,從身形看跟唐一川是非常的相似的。
“三千!”納蘭檸看着地上一動都不動的唐一川心裡撲騰撲騰的不斷的跳着,她非常的緊張,非常的擔心唐一川會有任何的事情。
亡已經衝了過去了。跳在了唐一川的身上不斷的叫着,它的聲音聽起來如同是失去了母親的小獸,非常的悽慘,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恐怖。
可納蘭檸已經沒有毛骨悚然的那種感覺了,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心裡有一口氣提了起來。心口悶的厲害。
想到狐狸忽然之間消失了,納蘭檸就只想到了一種結果,那就是唐一川已經死了。
可是唐一川會死麼?他不是不會死的麼?
也許他也是會死的,因爲他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他只有一個靈魂,身體死了,靈魂就消失了。
一步一步走的慢了起來,每一步都變的非常的沉重。
納蘭檸看着前面的亡,亡低着頭彷彿在哭泣,讓她更加的害怕了起來。
地上的那個身體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彷彿已經死去了。
“三千……”納蘭檸的聲音變的很低,她彷彿怕叫的太響了,唐一川聽不見,就真正證明了唐一川已經死了一般。
慕容清殊跟楚顏也追了上來,兩人也是跟納蘭檸一樣的感覺,甚至於李娜呼吸都屏住了,非常擔心唐一川的生死。
四周一邊死寂,就連黑貓都沒有再發出一點的聲響來了。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黑貓跟地上的那個身影,每一次步伐都彷彿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想要靠近,又擔心靠近之後看見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納蘭檸終於靠近唐一川了,一靠近,納蘭檸幾乎是撲通一聲直接跪下去的,膝蓋磕到了臺階都彷彿沒有感覺到一般。
一靠近,她就感覺到了一片死寂,她知道,唐一川八成已經死了。
納蘭檸可以體會到那樣的感覺,她清晰的感覺到了唐一川的死亡。
沒有一丁點兒的生命氣息,完完全全的死亡,而這個人就是唐一川,不會錯。
跪下之後,納蘭檸伸手去拉開了唐一川的手,毫無溫度的手,冰冷的彷彿可以滲透進人的心裡面。
“三千。”沒有聲嘶力竭的嘶吼,出口的只是嘶啞的不能再嘶啞的聲音。
慕容清殊整個人都恍惚了,他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屍體,竟然連一點反應都做不出來。
“少爺!”楚顏撲通一聲跪下。
不遠處,軒轅白緩緩的出現,看到了前面那一幕,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到底還是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