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身在天河!

紀英笑道:“遵命!”

她暗自決定,老祖不再追究,我就忘卻以前。

無名並未多問,多說。

紀英效率極高,很快在覈心弟子,內門弟子中挑出多名強者。

宛月和君如嵐行動起來。

她們將核心弟子等分成多個小組,兩人各領數隊,潛入同人陸地。

身在閉關地,想起往昔,無名總有異樣之感。

紀英爲他提供靈株秘藥,奇花異草,天材地寶等。

他通過一年時間,煉製出多種丹藥。

期間,不少優秀弟子向他學習,討教。

弟子們的修爲和煉丹能力提升很快。

後來,多名弟子可以爲他分憂。

有段時間裡,他研讀多部荒域典籍。

他廢寢忘食,時常心分兩用,手握山玉,以靈魂力閱讀,一目十行。

弟子會提醒他,“老祖,快收丹。”

等他回過神,丹藥已經報廢。

後來,弟子們自主接手,都不打擾他。

石室裡封存着很多典籍,他異常重視。前人留下不少心得,感悟等,他認真學習。

他發現古依依涉獵極廣,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他還找到幾幅畫作——自畫像,正合心意。

畫中人身着輕紗,眉目靈動,美若天仙,或舞蹈、或練劍、或撫琴、或沉思……

他將畫像收進葫蘆。

他讀書少,自覺淺陋,對知識萬分渴求。

典籍消化,領悟等,由血色虛影完成。

魂海深處,虛影盤坐在地蓮上,手持骨朵,參悟天地,不眠不休。

紀英每過一段時間就來彙報相關事宜。

宛月,君如嵐時不時來看他,每次到來,兩人都會皺眉。

她們不爲外事發愁。身在古依依閉關地,腦海總會想到奇妙畫面。

比如溫泉,周圍空蕩,不加以遮掩,池中人一覽無餘。

古依依倒是“大方”!君如嵐念及自身,總想找無名麻煩。

有次,宛月發現自畫像,面容紅得像花一樣。

畫像活靈活現,關鍵是,輕紗很薄……

無名被趕出來,只能住在丹室旁邊。

每天,他專注於煉丹,煉器,餘下時間用於修煉。

煉丹煉器之術先由《主》之道進行千百次演練,最後再實踐檢驗。

有時候,他會有憂慮,虛影領悟速度極快。

部分典籍可能需要幾十年才能通透,比如飛舟煉製。

不過,虛影幾個月就能領會本質。

各方面相互促進,相輔相成。第二年,他終於突破《主》之道第三境界,見海第六層,遊空。

突破遊空,相當於他人達到三魂渡——重聚三魂,可選六道,覺無有道。

遊空境界,靈魂可脫離肉身。

只要三魂不被徹底磨滅,都可以由任意一魂重新凝聚魂海,再塑肉身。

命元耗盡,靈魂不滅,強者可自由選擇六道輪迴。

人皇一百多萬年壽元,十萬年輪迴,無法保留記憶。

人帝五百多萬年壽元,一百萬年輪迴。

無名心有感慨,人帝只要不隕落,壽命相當於無限。

當然,也有前提,重生後還能順利突破至人帝境界。

如此長生,更像折磨。

由此出發,他終於理解強者爲何長年閉關,尋求突破。

只是,走火入魔者多。這個世界,皇者不少,人帝屈指可數。

幾百萬年光陰,親人、朋友等早已湮滅,如此,誰不孤獨?

諸多問題,困擾很久。

三個月時間,他冥思苦想。

若是親人都逝去,自身擁有幾百萬年壽命,有何意義?

永恆不滅,只剩一人存活,有何樂趣?獲得毀天滅地之能,有什麼用?

自己突破,身旁之人會強大嗎?身旁之人強大,自己能突破嗎?

如此,最終只剩孤獨。

迴歸初心,我要守護親人,守護家園。當親人老死,我還能守護什麼?

他念破空間,人魂離體,在世界各地遊歷。

他以旁觀之眼觀察塵世,領悟天地,找尋真相。

謎題太多,始終得不到解答。

天地瞬息萬變,則律不變,變和不變同存。

人世幾年,物是人非。所有人都在生老病死裡輪迴。

悲歡離合,崛起沉淪,時時都在上演。

不變者,誰都無法超脫時間的束縛。不變者,生命依然在繁衍……

時間河流中,人人都在演繹,有的人活得真實,有的人活得虛妄。

他枯坐於石牀,一時歡喜,一時悲傷。

有時候,生命意志昂揚,有時候,心念就如死水。

有枯有榮,有起有滅,他窺見老人死亡,預見嬰兒誕生。

可是,他的心境並非越來越澄澈,而是愈來愈淡漠,看破紅塵般,無慾無求。

人魂徘徊在空曠之地,他忽然覺得無望,無趣,一切毫無意義。

思念親人,百靈、古依依等人。他身心無力,靈魂絕望。

他想着放棄,放下所有負擔,如此,世界清寂,再無憂慮。

天魂和地魂有混沌珠守護,兩魂卻掙脫出來,天魂遊天路不歸,地魂入地獄不回。

血色虛影漸漸消散,只剩兩道黑白之氣順旋共生。

肉身枯萎,白髮逐漸掉落,容顏蒼老,雙眼深陷。

若非肉身有大地源氣和地蓮之效,他的生機會消散殆盡。

弟子萬分焦急,快速報於門主。

紀英守在洞窟外,憂慮滿懷,卻不敢進入。

她覺察到,老祖的生機正在流逝。

宛月和君如嵐歸來後,都衝進洞窟。

只見無名身形消瘦,面容枯槁,頭髮、眉毛、指甲都掉光了。

“無名!”君如嵐雙眼悽楚,搖晃着靠近無名,想要喚醒對方。

宛月將她攔住,急道,“如嵐不可。”“無名只能自行覺醒。”

“若是不覺醒,他會化道。”

“我們,無法阻止。”她頹然坐在無名身旁,眼淚滴落在地。

君如嵐雙肩微抖,無聲哭泣。

時間悄然流逝,宛月看着無名,容顏蒼白,“他,地魂熄滅了。”

君如嵐身上有冰棱滴落,“人魂,也散了。”

轟!無名肉身崩碎,化作光芒流散。

“無名!”君如嵐和宛月萬般苦痛,一人脣邊溢血,一人泣不成聲。

她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都想抓住光芒。

這時,宛月撈到寶塔和天星石乾坤葫蘆,君如嵐抓到九彩之珠。

無名身處之地,六柄黃綠之劍環形飛旋。

一團黑白之氣順旋共生,避水珠繞着黑白之氣緩緩自轉。

避水珠發出莫名波動,葫蘆裡的源火珠也有波動傳出。

兩顆珠子同時引動水火之力,想着爲無名重塑肉身。

可是,它們嘗試無數次,最終還是失敗。

君如嵐呆呆看着黑白之氣,寒霜凍住身軀。

宛月擁住她,“如嵐,天魂還在,還有希望。”

“你,要愛惜自己。”說着,她的眼淚成串。

君如嵐語音低微,“我不信!”“我在這裡等他,一直等下去。”

天魂遊離,無名心無憂慮,早已忘卻所有。

他不知身在何地,來自何處,要歸向何方。

他徘徊在璀璨裡,那光芒五顏六色,潺潺流淌。萬分美好,澄澈,絢爛。

光芒將他包裹起來,拖進絢爛深處,就像拖進無邊天河。

他記不起仇恨,記不得愛戀。

天魂開始溶解,萬般不甘隨之潮落,生之意志化作微光,沒入河底。

那微光將要徹底沉淪時,破碎意志忽然看見,河底有朦朧身影浮起。

那是一名女子,她身形暗淡,容顏模糊,無法看清楚。

可是,破碎意志爲之心顫,那是世間最美麗者。

“母親……”

意志開始掙扎,全力掙脫。微光漸漸明亮,就像星辰閃爍。

意志之光浮上天河表面,呔、喏、啫三音唱響,經久不息。

呼啦!天魂再次凝結,無名隨之覺醒。

他飛身而上,遙看無邊光芒,當看向璀璨河底時,靈魂萬般牽念,“母親,我想你!”

“很想你.....”

呔、喏、啫……他燃燒靈魂,“我寧願消亡,或者永遠孤寂。”

“母親,我一定要找回你!”

咻!他揮手點指,道道劍氣飛掠,沒入無邊光芒裡,可是,那道身影緩緩下沉。

“燃燒百萬年,千萬年壽元!”他發瘋般驅動劍氣,朝河底斬下。

然而,璀璨光芒涌動時,劍氣隨之潰滅,消散。

無邊之河潺潺流淌。

“我將你抽乾!”他揮手牽引,河面有萬千彩光朝自身匯聚,轟!

耀眼光芒將他淹沒。

“可惡!”“是誰在吸收天河的力量?”

忽然間,河面有無盡彩光涌動,有無數浪花捲起。

一條魚形生物浮現,它赤紅如火,雙眼只如血色湖泊,身軀就像萬里山巒。

它扭身朝無名游來,眼裡全是怒意,“小子該死!”“你沒有化道,竟敢吸收天河之力。”

“現在,我把你吞了!”它張開大嘴,牙齒大如山峰,森寒如劍。

無名渾然不覺,身心舒暢,就像沐浴着冬天的陽光,萬般溫暖。

“不好!”怪魚剛要咬合,光團裡忽然有兩道黑白之氣閃爍。

它張着大口朝後遊走,眼瞳裡既有疑惑,也有驚恐。

“不,可能。”它遠遠逃離,靈魂震撼未休,“不是混沌胎,不是!”

“我肯定看錯了。”

“不行,我得儘快回報恆明殿。”它身化流光,沉入無盡光芒裡。

大宇深處,神秘地域,深夜。

祥光籠罩之地,有位俊朗的中年站在玉臺邊。

奇花異草圍繞着玉臺,馨香悄然流淌。

中年滿眼孤獨,“女兒,父親到處找你,六十萬年了。”

他輕輕撒下花瓣,花瓣紅豔似血,落在白如瓷,膩如玉的雙手上。

女子身形完美,頭戴花環,身着百花裙,容顏令人窒息。

中年滿眼傷感,“父親很想你。”“凡心,你的人魂在何處徘徊?”

“奇花‘相思’,爲你常開不謝。”“你不回來看看麼?”

此時,祥光被擾動,一名慈祥的老人悄然浮現。

他心有不忍,半晌才說,“族長,天河那邊傳來消息,有人在吸收天河之力。”

“吸收?”中年人心神激盪,“是‘火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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