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劍光綻放,劍意相絞。
無名運劍抵擋,以身阻攔,然而身軀被九彩光芒淹沒,被兩柄古樸之劍洞穿!
那狂暴波動在絕壁天的大氣層上蔓延開來,那殘碎劍氣隕石般衝向大地。只見天地震動,山川倒塌,數座城市被波及,轉眼已是百孔千瘡。
“這是爲什麼?”很多修煉者看向天際,身軀也在發抖,“竟然是域主之戰!”“千萬年來,域主並不死拼。”“非魚當真想霸佔絕壁天嗎?”
有人輕嘆一聲,“聽說非魚待人不錯,要是絕壁天易主,說不定民衆更幸福。”
旁邊有人附和道:“就是。我相信正義總會到來。”“我們不追求絕對公平,但相對的公正總該有。”“絕壁天看似強大、繁榮,大部分民衆都能吃飽穿暖,實際上優勢資源都掌握在權貴和大家族手中。”“若說好處,也就是大部分人比奴隸自由些。”
“自己不爭氣不上進,卻賴在域主頭上。”有人反對道:“你們真是賤胚,吃裡扒外,非魚到處攪動風雲,極其可恨。”“你們就等着被奴役,自己哭死。”
“城主府有權有勢,卻懼怕正義嗎?”有幾人看着他,“看來是既得利益者。”“也是,光明宗最仇視壓迫民衆,占人土地,搶人妻女。”“權貴階層自然恨他恨得要死。”
“非魚心狠手辣。”有人猶豫且小聲地說,“我曾經遇到下界飛昇者,他們提過其人曾經淪落爲乞丐,內心見不得光。”“下界那些敵對宗門都被他毀滅,就連婦孺老幼都不放過。”
衆人正在議論,卻聽見街道上有人喊,“不好了,城主府已被封鎖!”“不好了,天上有很多飛舟!”
普通民衆本就驚慌失措,聽到城主府有變故,他們更加惶恐不安……
虛空中,無名手持雙劍走向灰衣老者。他眸光黯淡,心底也有傷感——民衆死傷不少,我也有罪責。念動間,他看着對方,眼中有殺意掠過。
灰衣老者臉色變了變,卻冷笑着說,“無名,原來你不敢放手一搏。”說着取過古樸之劍劃出,數道龐大劍氣掠向龍騰下浮地。“說我自私自利,你呢?”他雙眼中譏嘲之意越來越濃,“域主不相殺,明白嗎?”“現在,我看你如何逼我。”說完引動本源力量加持在長劍上,身化流光,衝向對方。
劍光穿過昏暗,九彩光芒在虛空裡流淌。劍意破開所有,規則之力變成奇異紋理,劍道律動和大道已經產生共鳴。無名覺得自身處在褶皺中,時空是曲線,時間也是曲線。他平心靜氣,心魂同念,手中雙劍合二爲一,一劍刺出,只見九彩光芒隨之閃爍,璀璨如星,明亮如月,虛空被劍意點亮。
啵——
劍意漣漪,劍光漣漪,劍氣漣漪就如巨型煙花在虛空中連連綻放,波動席捲八方。
兩人相殺,六天一地的強者都有感應。
雙方眼中只有敵人。無名將灰衣老者洞穿,敵人手中的長劍也刺進自己的心臟。
無名再次潰滅,灰衣老者身上有血花飛濺!
“萬物有主,合!”灰衣老者面容冷靜,雙眼裡古井無波,看上去神聖且祥和。他雙手合十,一個九彩漩渦在頭頂捲動起來,同時間,絕壁天有磅礴能量化成九道光柱衝進漩渦裡。
大氣層內部很多強者突然就失去自由。他們身上有靈力外泄,並且朝着深空飄去。
普通民衆發現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
虛空中,無名消失之地,金色光線和紅色光線順旋而生,他的身影漸漸浮現。
“就是現在!”灰衣老者眉目狠厲,“死!”說着引動漩渦卷向眼前之敵。
無名被吞噬,九彩光芒既侵蝕肉身,也磨滅意識和靈魂。他的身影越來越淡,就像青煙在緩緩散開。
灰衣老者面容上有嘲笑浮起,雙眼中卻有不可思議閃爍着。
漩渦核心裡,金龍昂首咆哮,火鳳浴火重生,一個虛影朝前邁步!漩渦吞噬一切,但他還在掙扎,空洞雙眼無悲無喜,只是看着前方。他艱難前行,力氣彷彿已經用盡。
當對方拖着龐大的漩渦來到跟前,灰衣老者面容上全是笑意,“小子,你難逃一死,就連本尊也要死!”當看到眼前之人就要消散殆盡,他非常認真地說,“強如京帝都不敢斬殺域主,就憑你也想越過天塹?”詭笑兩聲後,他快速朝後退卻。
虛空深處有星河燦爛,遠端有太陽和月亮,近處有星體閃爍着微光,天外卻是昏暗無邊。忽然間,飄飛的隕石被點亮,五道九彩光芒從五個星體衝出,轉眼就突破遙遠距離將漩渦穿透。
太陽般的光芒從漩渦核心噴涌出來。滅世能量朝內收縮、擠壓、磨滅!
漩渦已經潰散,人影已經消失。五道九彩光芒交叉而過將金光和紅光困在中央。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最終只有兩道光線還在掙扎。雙方僵持之間,金色光線和紅色光線順勢而生,牽引着五道光芒形成九彩漩渦。
一個虛影拖着漩渦再次朝前邁步!
灰衣老者瞳孔深處有驚恐浮起,面容上盡是懷疑,“你……”“這不是分身,是虛影!”“你……”“我的本源力量!你竟然可以吸收天地本源!”“不,不可能!”
虛影還未凝實,但雙眼越來越清晰,“鍾末,你不該屠殺。”“不該犧牲萬民之力。”說着衝身向前,引動九彩漩渦將它的原主人吞沒!
絕壁天某山腹中,某湖邊,兩名灰衣老者的魂海深處有漩渦捲過,並在深淵之眼裡閃現,“該死!”“可惡!”兩者都發現自己的本源和生命力在流失,靈力漩渦相繼崩碎,靈魂和意志快速潰滅,“不!”他越掙扎,軀體消散越快,“孩子……你要將絕壁帝國,牢牢掌握在,手中……”
浮屠天,亡靈沼澤。
天空昏暗,大地煩悶。野鳥躲在枝葉間,毒蟲蛇蟻慌亂逃竄。
山林裡有火光衝起,有山峰倒塌,有巨石滾落。
沼澤外圍有多名強者浮在空中。他們看着其他隊伍破開霧氣,朝沼澤深處飄飛。
天劍宗宗主莊子承負手而立,面容上並沒有表情。
“宗主,我們徘徊許久,現在是否全面進攻?”長老柳京有些猶豫,“光明宗易守難攻,除非三宗同步,否則傷亡難料。”
“先不急。”莊子承皺着眉頭,“滴水盟、暗影、飛龍堂、鳳凰島等宗門都是老祖齊出,到目前爲止荒域還是沒有消息傳來。”他看向遠處那封天鎖地的十二道光柱,然後思索着說,“神刀門非常積極,他們激怒非魚,用意何在?”“刑宗只是敷衍,要是我們也衝上去死拼,對方求之不得。”
“子承,小心爲妙。”一名中年人在他身旁悄然浮現,“多名老祖隕落,就連殺神葛宇都死在非魚手上。”
莊子承看向來人,“父親,您來了。”餘下人恭敬道:“老祖!”
中年人俊逸不凡,雙眼深邃。他輕嘆一聲,“胡未遲父子倆都被困在大陣中。”“沒想到非魚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他緩了緩又說,“域主有令,我不得不出手。”“奚遙老狐狸敷衍了事,胡未遲有些糊塗,神刀門可能會有變故,你們無需理會。”
他看了看深空,然後認真道:“域主已經殺向魚北森林,刑宗肯定會搶奪鳳心。”“非魚這一招環環相扣,我們非常被動。”
“父親。”莊子承眉目間有猶豫掠過,“您也是敷衍就好。”他想了想道:“胡未遲必死無疑,今後神刀門就是我們最大的對手。”“域主出自刑宗,以前多有偏袒,只是他惹上非魚,這次恐怕是有去無回。”
“有去無回?”中年人眸光閃動,“子承,這話不該從你口中說出來。”
“父親,我有苦衷。”莊子承神情柔和雙眼無奈,“京帝的時代早已遠去,我們要超越他很難。”“刑宗早已沒落,也許就要走到終點。”“若是絕壁天和浮屠天易主,我們將失去立身之地。”“這就是我徘徊於此的原因。”
“非魚是可恨,但他百折不撓!”中年人看着他,“霸主就要無懼無畏,你有什麼理由氣餒?”
莊子承不知道如何回答。
中年人沉默半晌,然後嚴肅又落寞地說:“幾百萬年來,宗門和刑宗爭鬥不休,我們從來沒有退卻過。”他緩了緩,然後看着遠方輕聲嘆息,“如今卻要在鄉野小子門前佯攻。”說完身形閃爍,轉眼不見。
莊子承轉向柳京等人,“神刀門和刑宗強者,殺無赦!”
柳京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又認真道:“是,宗主!”餘下之人也恭敬領命。
莊子承心有寂寥。他凝聚目光認真看了看那十二道璀璨的光柱,眉目間有憂愁浮起。
天地間,無數虹光閃爍着,大陣外,磅礴能量朝周圍凹陷。
天劍宗老祖莊溢澤徘徊在陣光外。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深空裡有數艘破軍流光般掠過,亡靈沼澤內外有密集爆響傳開。多名強者被陣劍轟殺,無數神刀門和刑宗弟子被異化靈氣和毒霧吞噬。
他置之不理,朝前踏步,眼神卻變得凝重起來。這就是荒原的困殺之陣麼?這就是時間規則嗎?不對,大陣不是非魚在控制!可是,陣道只能出自他本人,這小子真是詭異。
他緩了緩,自語道:“躲在遠處相機而動,老狐狸就是狡猾。”“法尊和刑尊也在附近,這是準備死拼?”他謹慎地看着陣光,雙眼彷彿就要看穿所有。
大陣內部有多重防禦。光明宗核心之地還有不少小型陣法在運轉,很多強者被排斥在外,並且遭遇狙擊。兩層破軍在半空中配合着地面弟子對來犯之敵進行轟殺,宗門各出入口、山峰關鍵位置,山谷坡地上有十二尊石人鎮守。核心弟子在重要區域嚴陣以待,各位殿主環形懸在空中進行防禦和指揮。
光柱朝上涌動,陣紋倒扣下來。只見劍意流淌,陣劍飛掠,又見虹光閃爍,靈寶飄飛,慘呼聲此起彼伏,無數人就此倒下。
半空中有幾道身影已是搖搖欲墜。其中一名魁梧且英俊的中年人看到弟子已經損失過半,清明之眼又有怒意燃起。他輕輕拂過血紅之刀,刀身上有紅光閃爍起來,威壓隨之鼓動,嗜血意緒隨之蔓延。“魚北森林覆滅在即,光明宗必將化成廢墟!”
久攻不下,另一名中年殺意難抑,“妖女,你當真以爲大陣能困住我們?”
被困在陣劍之間,紅衣老者紅眉斜飛,紅須抖動,“可惡,養虎爲患!”
“神刀門和光明宗並無死仇,但攻打我宗腹地者,死!”一人優先走出,她滿頭紅髮,面容如玉,身形高挑且玲瓏,渾身充滿空靈感。
我曾經面對千百星系級軍團都不會皺一皺眉頭。亞靈如此想,卻沒有說出來。她的雙眸忽然變得清明如星,“胡未遲、胡亮、樑凌楚,神刀門掌控者都在這裡,陣前卒,背後刀,你們真是可惜。”說着輕輕揮動手中的地蓮,那花枝晶瑩剔透,血線螺旋而上,花瓣殷紅似血,脈絡猶如銀絲。嘩啦,朵朵蓮影綻放開來,道道陣劍斜掠而下。
這模樣真是彆扭!事後看我如何問你。君如嵐看了看亞靈,有些生氣的轉向刑宗宗主京山,“剛纔你尋機攻擊我宗核心弟子,這筆賬要清算!”
我心裡也有氣。九幽看向亞靈,心裡有些哭笑不得。夫君,你何必同亞靈合一?多此一舉,過後我看你如何解釋。心思念轉,她緩步靠近君如嵐。
兩人行動默契,都是劍指京山和刑宗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