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幣在各個帝國之間流通,可在各商行存取。
無名將大部分積蓄取出來,然後乘坐飛獸趕回聖丹城。
他想盡快找到黑樹,龍牛,大傻三人——誰對我好,我就加倍對他好。
他是如此思想。
半月後,他回到聖丹城,次日下午便直接找到福龍村。
他又見到黑樹和龍牛。
兩人非常意外,以爲他不會再回來。他們知道無名只是落難,也不求回報,見到他安然無恙,兩人都感覺開心。
沒有見到大傻,無名心裡一沉。
三人圍火而坐,氣氛有些冷清。
黑樹告訴無名,大傻不久前去世。
聽到消息,無名食不能言,潸然淚下。
他只覺手中的饅頭變得沉重起來。大傻對自己很好,他心裡難過。
念及起爺爺生死不明,他陷入沉默。對我來說,相伴和守護最重要。
可是,能得償所願麼?
無名和黑樹、龍牛一起重新安葬大傻。之後,他將兩百萬水晶幣交給兩人。
龍牛和黑樹決定相依爲命,買地建屋,固定生活。
安頓好一切後,無名告辭離去,踏上流浪之旅。
落野山裡,胡生焦急又擔憂。他託人找尋無名,對於易慕老人也沒有放棄。
後來,他親自尋訪很多地域,找遍諸多大小城市。
易慕老人算是知名人物,卻毫無消息。找尋無名就更難,那是大海撈針。
隨着時日推移,胡生非常擔心無名的命元問題。他常常看着遠方,“孩子,你是否安好?”
爺爺,你究竟身在何處?同樣,無名心有牽念。
匆匆五年,他尋訪很多地域。從月牙灣陸地到靈境陸地,再從商平陸地到同人陸地,萬花陸地。
他沒有任何收穫!
有時候他會有錯覺,爺爺是不是已經回到落野山?他也在找尋我?該不該回去確認下?
茶山之人肯定着急,他們是否安好?
叔叔,姐姐,抱歉。我太任性了,讓你們擔心了。
他暗自決定,既然找不到,那就先回家......
落野山,風和日麗,景色迷人。
正遇繁忙時節,胡爾修煉之餘,也爲父親打下手。
胡生比較忙,族中事務要參與,落野山也不能落下。
近期有不少修煉者進山,捕殺妖獸,蔡隊和龍隊也陷入忙碌中。
落野山沒有強者坐鎮,龍隊向帝國皇室申請不少人手。
蔡陽更加謹慎,老人失蹤後,他們遇到不少阻力。
若非慕老在朝中有兩位好友,我們早被撤換。龍隊暗暗發誓,遲早要找城主府的麻煩。
花魂很無聊,無名近在眼前,她打擊取樂,無名不在,她百無聊賴。
她着迷於採集泉水,煮茶,自以爲技藝大有所成。
近日不少強者進入山脈,花魂無比鬱悶,每次進山都要小心翼翼。
她只好潛入蠻荒深林,徘徊在太極潭周圍。
花魂曾生長於太極潭,對環境較爲熟悉,修煉者卻不敢靠近。
收集泉水時,她感覺世界非常清淨。
既不能到處亂闖,也不便提早回去。收集完成後,她飄在水潭上,思考問題。
她已經明白,普通花魂只是寵物,地位和貓狗差不多。
她看着自己的倒影,“我非戰寵,更非寵物!”“我萬中無一!”
“妖女?”“大妖?”......
幾天後,無名回到落野山。
抵達山下,他心中不無感慨。
下山時還是天真的孩童,如今已是滄桑少年。
迴歸家園,無名沒有物是人非之感。
見到無名歸來,胡生久久不說話。孩子成熟許多,眸中已經沒有天真。
“安然無恙就好!”牽掛終於放下,胡生卻有心疼,“孩子,你受苦不少。”
“叔叔,爺爺有沒有回來?”無名始終抱有希望。
“我們也在找,暫時沒有消息。”
“還好你回來,我們安心了。”胡生眉目溫和。
無名心中愧疚,連連道歉。
胡生沒有多說,他不再摸頭,而是拍拍無名的肩膀。
胡爾長高不少,讓無名眼前一亮。
她身形曼妙,清麗絕俗,櫻桃小嘴點亮容顏。
無名暗歎,姐姐這氣質,寧靜又斯文。
胡爾瞧着他,有欣喜也有幽怨,“我還以爲你不回來,不知道傳遞消息麼。”
“姐姐真好看!”無名心有溫暖,誠心誇讚。
胡爾笑了笑,“不說這些,你不知道大家都擔心你嗎?”
覺察到無名身心憔悴,卻偏偏年少,她眼眸微紅,“快給父親和我,說說這幾年所受之苦。”
“好。”無名爲之煮茶,然後談起所見所聞,如何找尋易慕老人。
他報喜不報憂,都是講些愉快之事。
品茶片刻,無名沒見到花魂。
胡爾說道:“她總想和你比茶藝,這會進山了。”
無名心有擔憂,近期又有修煉者進山圍獵妖獸。
他問百靈有沒有回來。
胡爾意味深長,“沒有,不過百靈獸族的族長派人來過,說百靈一切安好。”
無名放下心來。想起以往種種,他覺得百靈可能有苦衷。
“你很想念她?”胡爾言語輕微。
無名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才說,“我會擔心她。”
胡爾莫名道:“百靈已經化形,有人來告知,你不覺得奇怪?”
這方面,無名沒有多想。
“我覺得,百靈喜歡你。”胡爾看着他,一雙大眼裡,情緒不明。
無名苦笑。
胡爾又問,“百靈喜歡你,你將如何?”
胡生手執杯盞,沉浸在茶香中。
無名倒茶之手頓住,“姐姐,又不確定,何必多想。”
胡爾不說話。
胡生想了想,“花魂很早就出門了,怎麼還不回來,你倆去看看。”他緩了緩又說,“不要靠近蠻荒深林。”
無名和胡爾認真點頭。
兩人深入山裡,找到陰陽泉附近,卻不見花魂的蹤影。
最終,兩人來到太極潭。
胡爾察覺到花魂的氣息,她讓無名留在原地,自己追蹤而去。
無名在泉潭邊徘徊,心裡始終不安。
這時候,有雷聲傳來。
他既心驚,也好奇。隱約間,他聽見慘呼,感覺是女性聲音,又聽不真切。
“胡爾姐姐,還是花魂?”由不得死守,既然還能行動,那就必須趕去。
他大致猜測,雷電有間歇性。不過雷電隨機而變,毫無規律可言。
他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衝去,卻聽見雷聲越來越清晰。
雷聲並非驚天動地,但他的肌肉隨之顫抖,氣血隨之鼓動。
雷音和合着心跳節奏,捶打胸口。
轟!噗,無名口中有鮮血噴出。
他沒有退避,不斷掃視四周,卻沒有見到姐姐和花魂的身影。
“難道?”念及胡爾和花魂可能遭遇不測,他只覺天旋地轉,又吐出兩口血來。
轟,雷聲震動心坎,驚擾靈魂,無名感覺自己的靈魂和肉身出現拉扯之感。
靈肉就要兩向分離!
靈魂脫離,自己必死。
沒想到又遭遇危機。我死,不可惜,但現在不能,我還要找尋親人。
危急之時,《主》之道忽然在腦海中響起。
萬事萬物兼有主,受其束受其指......凡心念自由,馳騁無約束,是去主。
兩兩相悖,唯明我心見我性,持中爾......萬事萬物兼有命。
其命恆,其命也無恆,無長動,無長靜,有始有終,動靜之中。
靈魂歸位,拔河感竟然停下來。
當無名看清周遭之後,心神激盪!
自身坐在一個石球上!
這纔是雷電核心?
“我怎會來到此地?”來不及心思念轉,轟,九色雷電打在身上。
肉身以及靈魂立即爆碎,化爲虛無。
片刻後,石球上,無名的肉身快速凝聚,九色雷電照打不誤。
身軀再次爆開。
循環往復,他的靈魂無比清醒,遠超以往!
肉身爆碎的過程很快,感知的過程很慢。
無名彷彿遭受千刀萬剮,剮在皮膚、血肉、纖維、細胞、骨頭、骨髓、內臟上。
這種苦痛讓他發瘋!
肉身之後纔是靈魂,靈魂遭受“凌遲”,被切割成千絲萬縷,直至磨滅!
靈魂和肉身不復存在,只有意志輪轉不休。
意志在念唱《主》之旨。
如此,無名經歷數度毀滅。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他開始崩潰!
這是極致酷刑,任誰也承受不住,無關意志堅定和薄弱。
意志力基於穩固的靈魂,固魂才能守一。
肉身和靈魂都被磨滅,就是說自身已經消亡?
九次生死輪迴呵。
這無異於滅殺,救活,救活,滅殺,幾次下來連神都會絕望。
時間不覺,人不覺。
平息下來,獲得穩固後,念唱隨之停止。
自己能夠內視,感覺非常奇妙。審視一番,體內並無異樣。
不過眉心後,天佑中,魂海上方有一顆圓珠懸浮着。
它一半黑魚,一半白魚。黑魚白眼,白魚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