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生突然笑了一下,笑容十分詭異,把曲然然給嚇的愣住了。他把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拿出那把斬鬼刀狠狠的敲在了寶塔上面。
“當!”
明明刀身敲在白玉寶塔上,但響起的卻是悠揚的鐘聲,鐘聲雖然清越悠揚,傳到人的耳朵裡卻變的淒厲而又尖銳。曦然等人聽到鐘聲忍不住痛苦的掙扎起來,這鐘聲就像可以殺人的超聲波一樣,讓他們的耳朵一陣劇痛。
鐘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在場的人除了劉雨生依舊平淡如水,其他人全都耳膜流血,痛苦的幾欲昏厥。安塵和曲然然、幽珀相對來說還好一些,畢竟他們三個之前並沒有受傷,雖然劇痛難忍,但性命大抵是無礙的。曦然和吳窮就慘了,曦然一隻手斷掉,差點被劉雨生放幹了身上的血,他虛弱到了極點,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掛掉。吳窮則是被陰氣腐蝕的不成樣子,這殺人的鐘聲響起,他們兩個人不僅耳膜流出黑血,就連眼睛、鼻子、嘴巴里都不停的往外流血,眼看就要一命嗚呼。
劉雨生見狀皺了皺眉頭,曦然和吳窮關係到血祭大陣,現在還不到他們死的時候。他揮舞斬鬼刀在白玉寶塔周圍連砍七七四十九下,頓時在寶塔周圍出現一個真空的漩渦,那些殺人的聲波從寶塔中傳出來,就被漩渦吸走,再也不能傷害到別人。
寶塔持續響起鐘聲,徒勞無功的響了半天,才慢慢停止。劉雨生把刀收起來。對着寶塔說:“我佛慈悲,這裡有世間最苦難的人需要你搭救。何不出來現身相見?”
劉雨生對着個死物說話,偏偏神色鄭重。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曦然等人都被他的動作吸引了,隨着他一起緊緊盯着白玉寶塔,想知道寶塔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半晌過去了,寶塔紋絲不動,沒有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
劉雨生微微一笑,走到曦然身邊指着他說:“這個人的血裡充滿了背叛和悔恨,他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對父親的愧疚讓他發瘋。他殘殺過二十七個無辜的人,每殺一個人他的愧疚和悔恨就深上一分。他終日活在痛苦當中。”
曦然神情慘然,劉雨生說中了他的心事,他無言以對。劉雨生離開曦然,走到對面的吳窮身邊,指着他說:“這個人命運多舛,悲慘的身世和境遇使得他的血液裡充滿了暴戾和血腥。他在虐殺仇人的時候得到了無比的快感,爲了這種變態的幸福感,他一共虐殺了十七個處女。他把這些女子的皮活活剝下來,並把她們的肉做成肉乾。終日以此爲食。不過就算如此,他依然得不到真正的快樂,他的母親和妹妹臨死前悽慘的模樣總是縈繞在他眼前,那是他一生的遺憾。”
“嘔……”安塵聽到劉雨生的話。忍不住乾嘔起來。難怪吳窮丟下的肉乾味道奇特,他從來沒吃過這樣好吃的肉,照劉雨生的說法。那些豈不全都是人肉?
“這個人,”劉雨生指着不停乾嘔的安塵說。“他堅忍不拔百折不撓,對他唯一的哥哥有情有義。他哥哥莫名死亡。爲了讓他哥哥在黃泉路上不寂寞,他殺死了幾百個人來給他的哥哥陪葬。嗯,這個人殺人的理由很正當,不過他曾經爲了活下去,親手殺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表面上漠視一切,其實對那個朋友的愧疚從來不曾消失。”
劉雨生把曦然、吳窮和安塵挨個說了一遍,然後圍着白玉寶塔轉了個圈,對着塔尖說:“這三個人都是有大罪孽在身的惡人,他們的業力因果糾纏不休,跳到三途河中都洗不清,他們是身在迷途的羔羊。但同時他們心中皆有愧疚,這樣的三個人,豈不正是接掌神廟得到你傳承的最佳人選?”
寶塔依舊紋絲不動,不過塔身泛起白瑩瑩的光暈,光暈一圈又一圈的擴散開來,不停的在曦然、安塵和吳窮身上掃過。劉雨生眼裡閃過一絲精光,不動聲色的繼續道:“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通靈界人才凋零,就連能闖過幽冥路的人都沒有幾個。你等了近千年,可曾發覺來尋找你傳承的人越來越少?此山已經成爲名符其實的鬼山,山中邪祟遍地,煞氣瀰漫,尋常人等進山必死無疑。我帶他們來尋找你的傳承,如果你錯過這個機會,可能就要再等一千年。甚至於,你會永生永世在此沉淪不得解脫。怎麼樣,還捨不得出來見一面嗎?”
白玉寶塔一陣搖晃,從塔尖上冒出一股白煙,凝結成一個老和尚的模樣。老和尚單手合十道:“人無利不往,鳥無蟲則不飛,大通靈師,你想要什麼?”
劉雨生躬身對着老和尚的影子施了個禮,恭敬的說:“老法師睿智,我家中有人重病,需得借你一塊佛骨舍利。用完必定歸還,不會耽誤你鎮守幽冥,我以我的人格保證。”
“阿彌陀佛,老衲的舍利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借給大通靈師原也無妨。但此塔下鎮壓的無數妖魔日益兇戾,如果佛骨舍利少了一塊,它們又趁機造反,那該當如何?”老和尚一臉慈悲的說。
“老法師,這尊寶塔經過你多年鎮守,早已生出靈性,威力大至不可思議,幾個邪魔算得了什麼?而且我借了你的舍利,自然願意爲鎮守妖魔出一份力。我可以貢獻十八道天雷鎮鬼符,埋在寶塔周圍以策萬全。不知道老法師意下如何?”劉雨生殷切的說。
老和尚愁眉苦臉的說:“大通靈師,不是老衲不通情理,實在是你的要求強人所難。不知你家中誰人病重?得的是什麼病?老衲生前學過一些醫術,或許能指點你一些治病救人的門道。”
劉雨生臉色一沉,冷冷的說:“老法師說來說去,不過是擔心你的外功受到影響,到時候無法化虹飛去,羅漢果位無望。出家人慈悲爲懷,你卻只惦記自己的功德,這算哪門子慈悲?”
“哈哈哈,”老和尚爽朗的笑道:“大通靈師,我看你命裡劫煞、孤辰雙格並存,此乃命犯天煞孤星之兆。有此大凶之兆,你家裡當真還有親人存活?”
“好膽!”劉雨生怒喝一聲,隨即冷笑道:“看來老法師是執意不肯與人方便了?也罷,既然你不肯借我佛骨舍利,我就替你把這些陷入苦海沉淪的罪人給徹底解脫了。”
他右手一抖,斬鬼刀已經出現在手中,寒光閃爍個不停,一股強烈的殺機爆發出來。老和尚的幻影如同波紋那樣晃盪了一下,他面無表情的說:“大通靈師要替天行道,只管動手就是。”
劉雨生眼神一凝,幾步走到安塵身後,斬鬼刀揚起,“咔嚓”一聲,乾淨利落的砍掉了他的頭。安塵無頭的屍身劇烈的顫抖、掙扎,脖子上的血噴出兩米多高,灑的到處都是,恰恰濺了吳窮一頭一臉。吳窮想不到劉雨生說動手就動手,一下子就砍了安塵的腦袋,他胸口激烈的起伏,口中呼呼直喘粗氣,緊張到了極點。
一刀砍斷安塵的腦袋之後,劉雨生不顧身上被濺了滿身的血,他一手握緊斬鬼刀,一手扶起安塵的屍體,就像殺豬那樣“咔嚓咔嚓”兩下,安塵的無頭屍身頓時整齊的分成了兩片。斬鬼刀何其鋒銳,將安塵連人帶骨的砍斷比快刀切大蔥還要暢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