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真相?”成不歸緊了緊手中長刀說。
“我說了這麼多,你們應該能猜到了,”馬大慶冷笑着說,“真相就是我的好外甥劉雨生,他沒有死,他躲在暗地裡掌控着一切,你們統統都是他的棋子!章魚被他抹去了記憶,死過一次了還在替他賣命。曲忠直的妻兒都是被他指使惡靈所殺,爲的就是讓曲忠直拜他爲師,他看上了曲忠直的天資和根骨,所以才使出這種手段。至於你,你父母親人都被劉雨生親手所殺,你以爲他收你做徒弟安了什麼好心?”
“住口!”成不歸勃然大怒,“你這個野毛人滿嘴噴糞,污衊我恩師,我殺了你!”
劉雨生在成不歸眼中的形象高大偉岸,簡直是通靈界的楷模,馬大慶污衊劉雨生的名聲,如同觸怒龍之逆鱗,頓時讓成不歸怒不可遏。他手中斬鬼刀一揮,便有一道迅疾的刀光直奔馬大慶。這刀光威力無匹,還未近身就激起一陣罡風,刮的馬大慶渾身生疼。
馬大慶奪了許大鵬的軀殼,無端多出許多陰煞,憑着這些陰煞,他掌握了一些粗淺的通靈術。但他連初級通靈師都算不上,如何能抵擋成不歸含恨而發的一刀?
馬大慶似乎也知道自己抵擋不了這一刀,他根本沒有想躲的意思,滿臉的譏誚。眼看刀光就要把他劈成兩截,不料橫空伸出一隻被冥火包圍的手掌,手掌擋在他身前,把刀光捉了去。
“師弟!你幹什麼?”成不歸震驚的說,“此人血口噴人污衊恩師,你爲什麼救他?”
曲忠直把捉住的刀光甩了出去。儘管有冥火護體,手上依然被割出一道極深的傷口。他冷着臉說:“師兄,如果真的是他在污衊,不用你動手,我一定用冥火煉死他!可是現在。還是先聽他把話說完吧。”
成不歸臉色一沉道:“曲師弟,難道你懷疑師父?”
曲忠直終究是跟着劉雨生的時日尚短,之前他一直都以爲妻兒死在剝皮鬼手裡,所以對劉雨生感恩戴德。但馬大慶一番話,立刻讓他起了疑心。他猶豫了一下說:“師父對我們恩同再造,按理我不應該懷疑他老人家。可是師兄。如果不讓馬大慶把話說完,今天的事就將成爲我的心結,終此一生都不能解開。師兄,讓他把話說清楚,我求你!”
成不歸臉黑的像鍋底,手中的斬鬼刀顫抖了半天。終於憤憤的嘆了口氣說:“曲師弟!既然你堅持,那我給你這個機會。可是別怪做師兄沒提醒你,師父他老人家生死不知,十有九已經仙去。誰污衊他老人家的名節,那就是在大嘴巴子抽咱們兄弟的臉!你想想清楚,當初要不是我極力懇求,師父根本不會收你做徒弟。剝皮鬼天生兇戾邪惡。它纔是你真正的仇人!我根本不相信這個人,他說的全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師父他老人家一生光明磊落,絕對不會這樣做!”
曲忠直額頭上青筋暴露,掙扎了半晌,始終難以釋懷。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辣,一伸手把自己的左胳膊硬生生拽了下來,頓時血如泉涌!受到這樣的重創,他滿頭大汗,咬緊牙關催動冥火珠。一道奇異的金色火焰從傷口涌現出來。
在金色火焰的包圍下,傷口很快止血並開始癒合。曲忠直把斷臂往地上一扔,冷冷的說:“師兄,如果查明是我聽信小人讒言誤會了恩師,這就是對我的懲罰!要是我妻兒的死真的跟師父有關。斷此一臂,我就和他恩斷義絕!”
成不歸憤怒不已,他氣的連連揮舞斬鬼刀,無數刀光縱橫,把一座山頭都給抹平了。發泄一通之後,他收了斬鬼刀,喘着粗氣說:“好好好,曲忠直,算我和師父瞎了眼,師父如此待你,你卻因爲一個陌生人幾句屁話就懷疑他老人家。我只留在這裡看你如何後悔,不論最後真相如何,我都要和你割袍斷義!”
曲忠直和成不歸在血煞地獄並肩戰鬥十年之久,不知歷經多少生死磨難,如今一對好兄弟竟然走到這一步,怎叫他們不傷心?曲忠直轉過身,雙眼噴出火光,死死盯着馬大慶說:“你最好拿出點更有說服力的證據,如果你只是滿嘴空話,我必定施展九天十地破魔搜魂大法將你的魂魄抽出來,用冥火煉上一百年!”
馬大慶看着曲忠直兩兄弟反目,一直冷笑不已。他指了指章魚說:“他就是現成的證據!他的記憶雖然被劉雨生抹去,但我有法子恢復!只要他的記憶恢復,自然能證明我說的是真是假。”
“那就快恢復他的記憶!”曲忠直冷冰冰的說,“章魚大叔,請你配合一點。我想,你也不願意失去記憶這麼稀裡糊塗的活下去吧?”
章魚神情十分掙扎,彷彿對恢復記憶非常畏懼,但他又很想記起以前的事情,更想知道一切是不是真的如馬大慶所說,是劉雨生搞的鬼。他猶豫了半天,慢慢的走到馬大慶跟前說:“來吧,我願意配合你,忠直說的對,我不想這麼稀裡糊塗的活下去。”
馬大慶圍着章魚轉了幾個圈,伸手道:“把轉心瓶取出來給我。”
章魚愣了一下,有些不情願的取出轉心瓶遞給了馬大慶。馬大慶拿着轉心瓶閉着眼睛唸了一通咒語,然後猛的把瓶子砸到了章魚頭上!
“咣噹”一聲,轉心瓶撞成了一地的碎片,章魚也頭破血流。他存放在轉心瓶中的骨陰香爬到他頭上,沾了血水,統統活躍起來,像一條條蚯蚓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章魚大驚失色,揮着手拍打身上的骨陰香,嘴裡大喊:“喂喂喂,你這是幹什麼!我身上還沒有滋生腐氣,這麼多骨陰香,會把我吸死的!”
馬大慶一聲不吭,突然揮手,成羣的血鴉撲了上來,在章魚身上亂啄。章魚沒料到有此變故,頃刻間就被啄的遍體鱗傷。他有些通靈術的根底,正要施展道法脫離險境,可是他替屍還魂積攢下的陰煞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竟然什麼道法也施展不出來。
章魚一通慘叫,被血鴉啄食的傷口生出大量的腐肉,屍氣四溢。在他身上亂爬的骨陰香像是遇到了美味可口的食物,爬的越發歡快,把那些腐肉和屍氣都吞掉了。
骨陰香並非死物,但也不是活物,只有本能,沒有任何思維。這東西以腐肉和屍氣爲食,是替死魂掩蓋身份的靈丹妙藥。
章魚身上的腐肉滋生速度極快,但骨陰香吞噬的速度更快,半晌過後,他身上漸漸不再生出腐肉和屍氣。骨陰香分量多了一倍,分裂成幾塊,越發的飢餓,在他身上不停的爬來爬去。沒有腐肉和屍氣,骨陰香開始吞噬章魚的生機,他的膚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了起來。
馬大慶見狀急忙打了幾個手勢,那些血鴉紛紛衝上去,把骨陰香啄起來吞下了肚,然後撲棱棱的飛遠了。
章魚身上的傷口在腐爛和再生的過程中都癒合了,他少了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多了些生人的氣息。馬大慶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說:“劉雨生封住你記憶的死氣已經被清理乾淨,現在,你想起什麼了嗎?”
章魚轉了轉眼睛,忽然抱着頭痛苦的抽搐起來,這樣持續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曲忠直蹲下身子冷冷的問道:“章魚大叔,你的記憶恢復了嗎?你當初究竟是怎麼死的?跟我師父,真的有關係嗎?他有沒有指使惡靈殺了我的妻兒?”
成不歸也不由自主的走近了兩步,生怕聽不見章魚的回答,他緊張的手心直冒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