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和吳將軍他們商討着。吳甲,吳乙,吳丙,吳丁似乎是吳少將軍的少尉,他們總是統領着隊伍裡的其他小隊長,相比他們四人,魯俊和胡中則更在外圍。此時,吳甲,吳乙坐在莫如後的第一,第二位置;吳丙,吳丁則坐在第三,第四的位置。他們是竹椅坐——也許是臨時的。連同夫人那邊的椅子跟這邊是對稱的。
城門大開,不需要盤查就進來了,那歡迎的場面也很震撼。吳非領着衆人向胡澤軍的家裡走去。
據他們所說:第一批的秀女已被搶走,幾乎沒有剩下。那莫如的女兒,袁縣裡的姑娘,還有江郡,廣郡,閩郡都有被劫。到底是衝着吳少將軍,還是秀女本身去的。吳少將軍還沒有定義。他吩咐莫如,胡澤軍等縣令,着手準備下一批新的秀女。將軍打算沿途追捕,或者以餌誘敵。
左邊除了一半吳少將軍的士兵外,靠民房的那一邊站了很多羣衆,羣衆被士兵圍着。那些士兵是穿官差服的,跟甲士有着衣服上的區別。百姓只在旁邊觀看,看到將軍來了,百姓則鼓掌歡迎,喝彩聲不斷。三層的官差自把民衆與主要領導人分開,吳非自知自己身上的責任,除揮了揮手外,便一頭走進左邊的胡府門口,因爲百姓的表演很有特色,吳非笑笑地看了百姓們的面具舞,馬戲,高蹺等民俗表演。吳甲,吳乙輕聲說:“將軍請莫耽擱,恐歹人不利。”吳丙等人神色緊張地同吳非少將軍走進門裡,才放下不少心。
溫木掌管着一小隊步兵,沒有吳甲他們的召喚,溫木沒有權利離開營地去到主房。溫木白色的便衣下,是恨意的眼神——那種眼神既沒有非死不可的仇恨,也沒有敬仰。他就是平平地看着蔡玉跟吳非少將軍進到胡宅門口。突然一支軍箭丟了過來,溫木隻手抓住,回頭變了臉色:“這樣的事也幹,有本事來跟我單挑吧。”溫木旁邊的士兵嘿嘿笑着。
吳少將軍神色變了變,魅麗的臉保持着笑容,進到裡面。繼續揮着手,直到隱沒。
民衆驚歎於他的排場,還有他親民的態度,心測:這是個好官吧?沒有其他紈絝子弟的紈絝樣啊。
溫木被下士攬着着肩,進到裡面聽他們聊天去了。
胡府緊鄰街道,右縣衙,左街道。與縣衙那邊對着的是東門,中間是縣衙,西邊是他們進城的方向。從此看來,更確認燕城在西,蓉城在東,也許上面還有嫵城和瑤城。這世界真古怪。
“華莊送過來的名單都是到會帖,根本不能考慮得數,妹妹心急了。”吳少將軍跟吳甲,吳乙,還有吳丙,吳丁說道。
末了看了蔡玉一眼,轉過頭去。
那笑容多甜蜜啊。吳甲,吳乙等人同想。
蔡玉走在吳非身邊,沒有所覺。
富麗的胡宅坐西朝東,很古怪的房子。進去是左邊一排長廊,右邊一排長廊,中間空地。空地過去是個內堂,內堂供着孔孟等的畫像。整個房子好幾丈高,但漆是新的,好亮的硃紅色。
畫像後堂有兩扇門。吳少將軍每走一處,立即有衆多侍衛進來把守,後面進來的路上已經站了二十幾人。前院站了二十人左右,過道兩邊,堂兩邊也站了幾十人。
再等吳少將軍在堂前逗留的時候,內院已被衆人站滿,內場過道全是侍衛。
吳少將軍走到胡家主宅的時候,胡澤軍說:“將軍,屬下有事啓稟您,您讓吳少尉他們在這間房休息吧,少將軍可住此間,女使您住旁邊的那間。”胡澤軍指着主宅三間房說。
爲了顯示左邊這間房的低下位置,竟比中間和右邊這兩間低了那麼一點——莫非原來是二夫人住的。那中間是胡澤軍的,右邊是胡夫人的,左邊的是二夫人?或三夫人?蔡玉想。
臺階是木製的,屋子也是木製的,三座主屋連在一起有五百平米那麼大了。蔡玉研究後想到。
大家互相笑了笑。胡澤軍爲將軍光臨他的房子而高興,胡夫人也高興,側夫人們更沒有怨言。胡澤軍一揮右手,側室們明白縣令叫她們回房,她們便低聲告退:“下婦告退,少將軍請歇息。”少將軍沒有回頭,婦人們自退下。往右邊的房子走去,侍候她們的婢女自在後面跟去。侍女穿着淺藍色衣服,比吳少將軍的子字二女更淺。——很好區分。
見將軍與莫如,胡澤軍進了主房,蔡玉便進了右房。吳甲,吳乙他們要巡視營地等,便告退出去了。蔡玉進了右邊那間房,據說女主人的房。蔡玉拾階而上。後面據說也有人看着牆外——好嚴密的防守,似乎應該的。
胡夫人告退的時候,看了蔡玉的背影一眼:要是她也有這麼個女兒就好了,可惜自己的女兒才十歲遠遠不及吳少將軍的歲數,只有盼以後了。胡夫人笑笑,看着自己移居的位置,一陣不快:那些女人全都居在這裡,自己也要跟她們一樣了。胡夫人看着由三夫人空出來的屋子,還有四夫人,及其他大丫頭的房,都跟自己的在一塊兒了。胡夫人吩咐丫鬟去辦她的事,她則等着主房的客人看有什麼吩咐麼。
站崗的侍衛筆挺地站在通道與池子的交接處,距離將軍的寑房有五六米之遠,士兵們不經意間,還是往少將軍的寢房瞅了瞅:那可是京畿要地都談論的美公子啊,誰不羨慕能近距離接觸少將軍,他們雖然累,但是也值了。
“小姐,下婦帶你逛逛不?”縣令夫人見這位也是身體健爽的,肯定坐不了多久就會悶,於是她趁她們還沒埋怨時,就自動前來安排了。
縣令夫人那一臉如意算盤的神情,蔡玉不是不知,她真的很無聊。叫美雲找書來看麼只有蔡桓公,使楚,勾踐臥薪嚐膽等傳書,她看不看得懂其次,但是很無聊啊。
胡夫人看着房子:沒有不滿意的地方吧。窗戶是牆上挖的木長方窗臺,又安全又可靠,窗柱可都是實木圓棍,紙板的窗紙又透光又薄,不會聽不見外面的雞鳴鳥唱。地板又光又亮,舒服的牀是長塌,跟城主們家還有宮裡的都是一樣啊。沒差別,枕頭又軟,被子新的。燭臺的蠟燭也是沒用過的,這麼極品的房間,還有差嗎。帳子又大又厚實,這個顏色也是宮裡流行的呀。
胡夫人自巡視了一番——右起窗戶,牆角箱子,西牆有牀,窗前燭臺。桌子在小姐屁股下面,沒什麼問題吧。
蔡玉見她走神,也就沒提醒她。這桌子離牀那麼遠,又擺了個屏風在桌子對面,牀對面有桌子又對個屏風,這是爲哪般。
胡夫人後知後覺地說:“那是老爺的吩咐,屏風後面是下婦沐澡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
蔡玉出去外面。
縣令夫人相貌屬於圓臉,粗眉。四人來到院子裡。美雲,美秀穿着粉色的衣服,縣令夫人穿着花裡衫,藍腰衣,外衫是綠色的,手上纏了藍絹。爲了顯示自己不是殘花一族,才穿得這麼豐盛?美雲,美秀與縣令夫人一前一後跟着蔡玉出來了。蔡玉沒有挽絹袖的習慣,所以一身素淨。紅衣長袖,發飛眼亮。黑衣邊趁得臉更白皙水華。
美雲美秀看了胡夫人一眼:那衣服分明很貴重,這婦人竟不知藏拙?這次比迎接吳將軍穿得還要濃重,是爲什麼。
“那邊是下婦一家的住處,這邊是孩子們的住處。”胡夫人一直對蔡玉很客氣,不知是對她的尊重,還是對吳少將軍的敬重,如果是後者,她還挺窩囊呢。
丫鬟端着水從左邊的雜道出來,再過去有一處有樹有房的地方,估計是他們的下人房吧。
“孩子們在那邊。”胡夫人指着蹣跚走路的小兒,還有扎着總角的男孩童和女孩子。
“莫縣令就委屈在那邊第一間房了。”胡夫人指着右邊的第一間房。
“小姐,可要玩何遊戲,下婦叫人去備下。”
吳少將軍聽完縣令的敘述,方知秀女在萬全的保護下,很難再失蹤。這個辦法未必能引蛇出洞,只能賭一把吧。
吳少將軍看了江,廣,閩郡各地的秀女路線,舉得這次應該沒有問題了,那位朋友皇上可以享豔福了,自己對他也有個交代了。吳少將軍背對屏風,感覺很輕鬆,沒有因爲眼前的難事苦惱,雖然遭封殺但兇手在眼前,只要自己逼他們說出主謀,便可知誰要害他。梅太妃?那女人還不死心,吳少將軍走到門前。左手邊的莫如和胡澤軍不敢多言。
“將軍,是女使與夫人,還有吳甲侍衛。”莫如小聲提醒。胡澤軍看向夫人。他中年,短鬍鬚,體健碩,穿着和莫如一樣的圓領官服,都未帶官帽。
莫如胖圓,胡澤軍中直,兩人發包腦後,猾猾地看着少將軍說:“女使大人挺漂亮的。”胡澤軍拍起馬屁來也很不顧面子的,面色謹謹,兩手垂握與身前。
吳少將軍未理他們,推開門直走到他們跟前。
蔡玉見風度翩翩,相貌魅帥的吳非在跟前,想起他的肩膀與懷抱,臉很熱,努力壓制這種感覺。
蔡玉說了聲:“少將軍好。”行禮,交手彎腰。
胡夫人間他們這麼客氣,也忙行禮:“下婦拜見吳少將軍,莫縣令,夫君有禮。”
“免禮。”吳少將軍平了她們的身形。
少將軍回到寬地——縣令主房前:“何事要稟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