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婚禮之前

宴會在蘭湖舉行, 終結在蔡玉和吳家軍手裡。蔡玉看賬本內有一封信上明擺着記載陳南才受命陷害吳將軍的罪狀,蔡玉在觀察過陳南才的品性,與暗示章大人是否甘爲吳將軍處罰惡人, 章大人直接言明:吳少將軍是他主子, 蔡玉雖驚詫, 但不知不覺地信了。

“大人處理。”章大人接過蔡玉傻愣愣地遞給他的證據。

接下來的事, 快得令蔡玉來不及後悔和懼怕, 章大人就喚來了很多侍衛,把整個船艙包圍起來了,罪證足夠令他伏法, 章大人大手一揮,人撲上去扭綁他。

“章大人——, 本欽差是來赴你宴的, 你這是欺君犯上之罪。”吼叫聲無法掩蓋手被侍從捆綁的醜態, 他被送到章縣令前。

“陳大人枉顧聖恩,罪惡滔天, 本官只是替皇上捉拿你這個貪官,本官當然不能私自審理,本官將交給吳將軍上呈聖上處罰。你就速速就擒,以免傷及無辜。來人,趕快去啓稟將軍:我已將蔡玉姑娘狀告的陳欽差捉拿, 請吳將軍速派人來處理案情。”

這下去的人沒走多久, 吳少將軍便帶人趕來了:“女使爲了揭發陳欽差的罪行, 甘願吃了這麼多苦, 本少將軍定會爲你的不辭辛勞上表聖聽, 女使請回本少將軍身邊。”吳少將軍看見蔡玉,眼裡幽光閃出, 一個人站在他帶來的隊伍前,又面對着從船上下來的章大人、秦風等人。他先讓蔡玉回到他旁邊,以禮待之。

這是什麼狀況?吳少將軍來接她?他是不是謀劃了什麼?蔡玉看秦風。

胭脂紅的藝姬們都目光復雜地看着她,並不十分買她的賬,春憐也是。秦風複雜地看着正對他不遠處的房舍屋頂,那屋舍距湖幾百米,中間是他們和空地。蔡玉雖奇怪秦風此刻的立場,但仍關注案件後續:她選擇站吳少將軍身邊只是因爲他的官比較大,沒人能隨便反駁他的決定,他總不至於跟自己計較。

“吳少將軍,下官呈上罪證與案犯,請吳少將軍看在女使爲民請命的份上,一定要將犯人繩之於法,以正朝綱。”章大人膝蓋半跪,其他侍從也行了單膝跪地的禮儀便站了起來。捉住陳南才的侍從也跪了下,然後起身壓下陳南才跪地:草地不硬,倒也沒讓他受罪。

他不是不想推脫罪行,可吳少將軍擺明弄到他的罪證,他實在悔不當初做那麼多錯事,一時之間陳南才心亂如麻,閉口不言,六神無主,求助無門,大呼:“冤枉啊——”,衆人都不同情他,目不斜視,一人拿布塞住他的嘴。

“章大人辦事有功,本少將軍一定會明察秋毫,無關人等皆可退下,相關人員且去了章大人衙門錄了口供再走。”吳少將軍一心處治陳南才:“帶走。”兩方人馬完成交接,吳甲接過章大人的罪證,陳大人被迅速地帶往他“應該”去的地方。

吳少將軍雖然很想把蔡玉拋起來,但一向自控的他只是燦爛地笑笑,看着蔡玉:走向將軍府。

她踏離了吳少將軍幾步距離,吳少將軍以爲她要離開他,下意識一把抓住蔡玉右手臂,瞪着她。

蔡玉不知道他在生氣什麼:“少將軍,您不生我氣了?”

默認?這下輪到蔡玉吳少將軍驚奇了:“少將軍,我立功了,是不是可以自由了?”蔡玉與吳少將軍一直走在隊伍中間,兩邊士兵離了有兩米遠,二人一直是中間的獨景,蔡玉後知後覺:道路又被清理了。

吳少將軍不理蔡玉說什麼,把她往家帶。

蔡玉越走越發現,他們的目的地是吳將軍府啊:“少將軍,我可以回家嗎?”蔡玉見吳少將軍目光銳利地看着她,然後移往她的右手——牽住,繼續走。

“少將軍,牽了我的手,可要明媒正娶哦。”蔡玉被拖着走,後面看着吳少將軍的背影說話。心又想:頭髮真亮。

“你想走,本少將軍也不會讓。”

不要!太霸道!蔡玉不自覺杵地而行。

“本少將軍選中了你多時,豈能因你擾亂而不進行。”

蔡玉於拖行中發現吳少將軍莫非喜歡她,要娶她?帥哥陰謀示好,是不是他們可以重歸就好?“不許罰我,不許讓我做奴婢,不要賣我。”

“就爲了這些?”要嫁給梅少將軍?吳少將軍俊顏生怒。

“不要,不要。”蔡玉露出怕怕的表情看着吳少將軍。

吳少將軍驚異,又生出無奈。看了會兒她,復又整衣,牽行——

眼看前面是將軍府,吳少將軍加快步伐,進去門裡。——僕婦們出來相迎。

一時間陳欽差知法犯法,威脅下屬誣陷吳將軍的事弄得是滿國皆知。陳南才自知自己難逃一死,也不願連累兒孫,便一人認了罪,並未舉報梅將軍,以圖全家不被殺光。吳將軍他們旨在阻止梅家傾食,並不急於逼梅將軍出手。

蔡玉將被迎爲少將軍夫人的事也朝上下皆知:賀信的賀信,接到請柬的登門,一時全國百姓津津樂道,大家紛紛前往參加婚禮。

吳少將軍急迫成親,本來繁複的環節也被他調整到簡便——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都在城內臨買的蔡宅與吳府之間完成,吳少將軍又去了急信,讓姚城主允了收蔡玉爲乾女兒這件事,姚武的回信是允了。(被吳將軍的勢力壓的)

蔡玉被養在客房,吳少將軍除了來看她、親她,便是把各種婚禮用品:嫁衣、首飾、嫁妝等給她收好或過目,並把各種規矩簡要提一下。

“好好嫁給我,好嗎?”蔡玉被他俊美的外表又迷得找不到自己了。“你先休息,三天後成親。”吳少將軍仔細看了她一眼,摸了摸臉頰,轉身走了。

蔡玉牀上發呆——太溫柔了,怎麼這樣?結婚好像可以,蔡玉還在矛盾。

她的房間被保護起來。景天大長公主雖不很滿意,但兒子成親,她還是高興的,吳振剛則更開心——想抱孫子。景天大長公主派人教她規矩,蔡玉勉強記了些,然後再無人打擾她。

子衿、子藍在一起說:“成了吧。”又對看一眼,分明兩人都早料到;看不見的人也爲她感到高興;小丫被看管,每天只幹雜活兒;彩心、彩意兩人總是跟前侍候的時候忍不住偷偷打量她:富貴命啊!

蔡玉卻有婚前憂鬱症了:古代人哎!結婚!上牀之前是否先來句:“娘子可以否?”她不是要羞死,蔡玉滿腦子胡思亂想。但是想到少將軍正夫人之位還是挺難見的,姑且就爲了過這把癮給結了就是吧。蔡玉左右搖擺。

“少將軍,這成親的傢什,怎還您親自挑啊。”一個精明夫人明裡客氣,實則怕將軍不懂,自己怠慢遭責怪——可不是一般人,擁有大權的少將軍,未來大城主,難得有這份心!難如天狗食月哦。

幾家民間的、宮廷的傢俱設計師或助師拿着吳少將要的女人用的傢什圖,吳少將軍挑了幾件最滿意的。男師傅、女師傅便退下了。

吳少將軍見昔日陪自己長大的侍衛一副那樣的表情,便從容地笑笑:“本少將軍就是要爲她做所有事情。”

“…...”瘋了!——吳甲。

吳乙蹙眉,站在一邊不發言。

看着銷金窟,秦風第一次覺得它太,虛幻。

“啪——”包廂一位“傲嬌”的JI女打翻了客人的酒壺,識顏色的JI女便叫龜奴去找媽媽。媽媽來了,剛好撞到她不聽話求着要離開,窯姐勸說也沒用,一個勁求要放過她,鴇媽用眼色示意保鏢把她帶出去。

秦風剛好看到這一幕:“打,打到她聽話爲止。”

鴇媽無法阻止,隻眼含着“不識擡舉”之意叫龜奴把女子拖離秦風視線。

不聽話有何用?彷佛那個女人也不聽話啊!秦風揪緊的心時刻痛着:她和娘一樣,都是女人,都不會成爲強者,女人該死,女人無用。

院中的樹枝被他拽住,無意識的情況下拽斷。

進攻與阻擋成了梅少將軍與吳非之間的矛盾,這個結誰也解不開,梅少將軍終於屈服在吳少將軍堅強的保護下,不得不找尋妥善的辦法。

婚禮前,蔡玉被擁至吳將軍府不遠的一處房屋,裡面庭院幾許,倒也是吳少將軍買來作爲蔡玉的“孃家屋”。蔡玉隨同僕婦、丫環到“孃家”待嫁:擡擡嫁妝放滿各屋各房:蔡玉從頭一晚睡在“蔡家”然後直到臨晨又被僕婦們催促起來上妝。

蔡玉由得她們塗抹,只太累的時候,休息一會兒。

三生粟填臼、席一張覆井、口口三斤塞窗、箭三枝置戶上。

吳少將軍處處都爲她想到了,他是真的想娶她吧!蔡玉緊張萬分。那些東西似乎用來辟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