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時發現林恕起來了,就站在臥室門口,表情怪異。
“抱歉,吵醒你了。”
“那個,你後面……褲子。”
趙冉冉順着他的視線,低頭一看,自己的褲子後面有一塊紅。
哎呀,蒼天呢!
趙冉冉囧死了,“你別看,轉過去!”
林大帥真就聽話的背過身去,趙冉冉一路小跑進廁所,丟死人了。
天啊,就算她臉皮厚,也不能這麼對待她呀!
越想在林大帥面前維持美好的形象,她就越丟人。一會兒摔跟頭,兩會兒吐血,今天又弄了一屁股的大姨媽。
敢不敢再糗一點?
難怪林恕不想跟她重歸於好,這樣的蠢女人,他當然不想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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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冉冉羞囧欲死的站在淋浴下,拿着小噴頭沖洗一下惹禍的臀部。
然後下身圍着浴巾,站在水池旁狠狠的搓洗褲子。剛染上的血很容易洗掉,10分鐘後她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低着頭,不好意思去看看林大帥是什麼表情。關鍵自己不是18歲小丫頭了,30歲的女人,連大姨媽染到褲子上,自己都不知道。這得糊塗到什麼程度,弱智到什麼程度?
趙冉冉的行李包放在電視下面,她去翻找,想拿一條新內褲和一條新外褲。
林恕在衛生間刷牙。
屋裡很安靜,就聽到趙冉冉開始演講了。
“咳咳,我平時不是這樣糊塗的,工作上、生活上我都很細心!這些年,我學會了照顧自己,我做什麼都很細緻的!!這幾次都是巧合、意外。那天早上摔倒了,那是因爲路滑,一時不慎。你想想,我體育最好,我愛打球愛運動,我怎麼可能小腦不協調,怎麼可能摔跤呢,對不對?還有,今天早晨,我是被氣的,合作商太氣人了,我一直在想着設計圖和爭論的事,就沒有感覺到……那個。”
維護形象,努力解釋,極力挽尊……
林恕沉默聽着,不發表任何感想。
刷牙洗漱後,他從衛生間出來,看到趙冉冉站在那,手裡拿着褲子,除了褲子就沒有其它的了。
不知是關心,還是譏諷,他問:“你這麼細緻的人,應該提前準備了衛生巾吧?”
趙冉冉剛纔還頭頭是道的長篇大論,此刻詞窮了,“我……我……”
絕殺一擊,哐哐打臉!
就算一時糊塗,但是作爲女人,例假的週期大約得有點預計吧?你兜裡得備着必須物品吧?
趙冉冉:“我,我這幾天……我就是太忙了!”
忙?你天天坐在辦公室外,像傻瓜似的一坐一天,腦子裡都想什麼?這點事你想不到嗎?還是說你腦子裡根本沒有腦細胞啊?
趙冉冉:“我,我可以先墊上衛生紙,一會兒我就出去買,多簡單的事!呵呵,你快走吧,不耽誤你上班了,拜拜……”
林恕眯一眯眼睛,譏諷之意更濃:“你有鑰匙嗎?不會我剛到事務所,就得再回來給你開門吧?”
絕殺第二擊!
趙冉冉:“不會,我,我可以打電話叫送外賣,我跟人家好好說,讓他幫我捎上來一包。”
行!你真臉皮厚!讓個不認識的送外賣小夥,給你帶那個東西???
趙冉冉已經無法挽尊了,催促着:“辦法有的是,沒你事了,再見再見,快去上班吧!”
林恕:“訂外賣?你知道具體的樓牌單元號嗎?”
絕命三連擊!
林恕啊,你是要充分證明你前女友是個腦殘嗎?
真是不給留面子,懟死人不償命。說完這幾句話,他出門走了。
留下一個在屋裡羞窘抓狂、臉憋通紅、無語致死的趙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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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臉皮很厚!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笨人有笨辦法!
趙冉冉不疾不徐的先去墊點衛生紙,穿上褲子,正常的洗洗臉,梳梳頭,然後就到臥室去趴在窗口往下看。
林恕租的房子是3樓,這樓層不錯。趙冉冉守株待兔,四下尋摸着,終於看到一位遛彎的大媽。
“阿姨,阿姨……這邊……”
中年大媽擡頭,尋聲看過來。
趙冉冉把手伸出去,揮一揮,“阿姨,您知不知道我這個樓牌號是多少?我是來串門的,我忘記了樓牌號,餓了想點個外賣。”
嘖嘖嘖,厲害吧!
記住,鼻子下面一張嘴,只要你豁出臉去,那就問唄!問1個不行,問100個總有人知道。
大媽回答:“你這是 F棟,F幾呢?哎呀,我在這看不到側面的樓牌號……”
趙冉冉:“沒事,謝謝您阿姨,我再問問別人,您慢走吧!”
大媽:“姑娘,一大早晨的別吃外賣,自己煮點粥。”
趙冉冉:“可是,我中午也要吃飯,我沒有鑰匙,不能出去買菜。”
大媽很熱情,“哎呀,那我幫你問問吧……喂,小夥子,知不知道這是F幾?”
回答:“F5”
大媽轉頭就熱情洋溢的,對着樓上的趙冉冉呼喊:“姑娘,問出來了,F5!你是最中間的門洞,快點外賣吧!”
趙冉冉嘴角抽了抽,乾乾巴巴的喊了句:“謝謝阿姨。”
臉已經丟盡了,因爲那個回答問題的小夥子,就是林恕。
林恕大老遠的就聽到趙冉冉的聲音,她趴在窗戶那,半個身子探出來,隔着綠化帶跟人家喊話……
趙冉冉把探出窗外的頭縮回來,關上窗戶,無語問蒼天。
蒼天啊,啊啊啊……你是故意毀我是吧,一點形象都不給我留了。
……
趙冉冉打開房門,乖乖站在門邊等。她蔫垂着頭,腳上穿着大號拖鞋在地上蹭啊蹭。
腳步聲上來了,林恕並沒有進屋。站在門口,將手中的袋子遞給她,一句話沒說,轉身又走了。
趙冉冉關上房門,看着手中的三個袋子。
一份煎包和蛋餅,是給她買的早餐。
另一個袋子裡有牛奶、零食、餅乾。
最後一個袋子裡,是兩包衛生巾,一包紅糖。
不知不覺,眼眶溼潤了……
他就是太好,太細心,命運卻偏偏對他太殘酷。
奪走他所有的家人、溫暖、信念,留下他一個孤獨殘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