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面看上去,她家沒一個房間是亮着燈光的,應該說整棟樓也就那麼幾個房間還亮着,估計都是熬夜的。 齊小潔走進電梯,心情忐忑,沒想到樑曉魚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是誰惹到她了?是自己嗎?還是秦權?
好不容易回到家門口,齊小潔很不雅的直接扒着門聽了聽裡面的動靜,卻什麼也聽不到。她嘆了嘆,認命的拿出鑰匙把門打開了。客廳裡只有外面透進來的微弱的月光,所有的東西都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下,看起來應該是一個人都沒有,她只看到那些由物件形成的黑影在陰暗中顯得雜亂無章,七零八落。想起門衛說的,齊小潔只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如果她砸的這些傢俱需要她花錢賠償的話,買了她都湊不出那個錢。帶着一股心顫,她想把客廳的燈打開,看看自己的現在逃走是不是還來得及。只聽見這時候陰暗處傳來一個女聲:“別開燈。”
齊小潔驚叫一聲,心都要被這這聲音嚇的直接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她定了定神,順着剛纔聽到聲音的放心看去。只看到一個很明顯是人的黑影似乎正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齊小潔驚了一下,還是“啪!”一聲把燈給開了。
她的眼睛已經開始適應黑暗了,這時候突然而來的燈光把她的眼睛閃了一下,隨即就直接看到了端坐於沙發的上的人。發現那人緊緊皺着眉頭後,齊小潔也很不高興的看了滿客廳的狼藉,東西被摔的七零八落,很多即使看上去還是能用的,但是很多已經被砸變形了,認出來是什麼玩意兒都要花一點時間呢,能用?別想太多了。
齊小潔覺得一股無名火涌上心頭,很壓抑,很憤怒,她早上離開的時候,這裡還是乾乾淨淨整整潔潔,什麼都能用。一回來就看到比遭遇過搶劫還要嚴重的場景,就像經歷了一場特大暴風雨。但是,儘管客廳裡很多雜亂的被摔壞的東西,齊小潔還是能從這些辨認出一些原本就屬於客廳的東西。
那是她房間裡的東西,本子和筆,還有很多很多,被壞的都是她最喜歡的東西,都是已經用了很久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都是從她房間裡拿出來的,無力感涌上自己的心頭,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做了。所有的憤怒都化做一巴掌,“啪!”清亮的一聲在安靜的客廳尤其大聲。
樑曉魚根本沒想到齊小潔會這麼直接的跑過來,或者說還會有這麼火爆的一面,她捂着自己被打左臉,不可思議的瞪着齊小潔,企圖從齊小潔眼中看出憤怒之外的情緒。
齊小潔現在除了憤怒已經沒有別的情緒了,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這麼悲憤。而那被她打了一巴掌的樑曉魚看上去似乎已經要哭了,齊小潔冷笑想道,現在是她要哭好嗎?受害者本來就是她自己,樑曉魚現在擺出這幅姿態以爲自己還會可憐她嗎?
做夢!“我本來以爲你也還算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有着善良的心,有着我沒有的性格,但是我錯了。或許這就是我爲什麼完全不想親近你。你這樣的人,也就只能通過在背後搞小動作報復別人了!我齊小潔自認爲還算是一個很好的人,你是有多大的怒氣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樑曉魚此時倒是裝起可憐了,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面的淚水似乎隨時都會因爲齊小潔的話掉下來。齊小潔冷哼了一聲,已經不會被她的這些把戲迷惑,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心軟。她靜靜的冷眼看着樑曉魚,看她還能說出什麼。
“小潔,我真的只是一時衝動,你就原諒我吧。”樑曉魚的語氣可憐兮兮,就好像齊小潔纔是做壞的人,而她反而成了受害者。
“在你砸我的東西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會這樣?你真的當我是傻瓜嗎?”齊小潔毫不猶豫的反駁,她撿起地面上的瓷碎片,那是她最愛的杯子,從被丹妮買走的房子裡找出來的。樑曉魚見她這樣的舉動,頓時臉色一白,猛地搖搖頭。
這把齊小潔看的哈哈大笑,可笑,“我不會拿這個對付你的,放心吧。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到底砸了我多少東西,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呢?我不是說了不要搞的好像你纔是受害者好嗎?”
她一件一件的撿起來,她的杯子,她放在房間裡的所有珍愛的東西,都被一一毀了七七八八,就算湊起來也已經不能用了。越數越心痛,樑曉魚驚恐的看着她的動作,動了動略微無力的脣卻什麼都沒說。齊小潔把她珍愛的東西的殘渣湊到一起,痛心疾首的說道:“你如果真的有氣,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是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是,我確實提出了讓你不高興的理由,但是這就是你摔壞我所有珍愛的東西的理由?誰給你的鑰匙進我的房間?”
樑曉魚呆呆愣愣的看着齊小潔憤怒的臉,還有那燃燒於齊小潔黑色眼眸中的怒氣,一時間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齊小潔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衣領惡狠狠的大聲喝道:“說呀!他媽的誰給你的鑰匙!”
一向以甜美可愛爲形象的齊小潔此時竟如同一個氣瘋了的瘋子,眼裡的憤怒已經轉化爲瘋狂。那些東西她平時用的時候都不敢用力,不忍心弄髒弄亂,都是有特殊意義的,被她呵護了很久了的。
齊小潔太過用力,把樑曉魚抓的喘不過氣,完全憋紅了臉,咳咳了好幾下。眼看着她的臉就要轉爲豬肝色,齊小潔大發慈悲鬆開了自己的手,收回手後還拍了拍手,其實她的手心也疼了,也正是手心傳來的疼痛激起了她的一些理智。在看到樑曉魚痛苦的咳嗽,咳到真的落淚的時候,她心裡竟然一點憐惜之情都沒有。
果然,人在某種情況都是冷血動物嗎?齊小潔沒有過多糾結這個問題,她想知道共犯是誰,沒有她房間鑰匙的樑曉魚怎麼能進她的房間。“現在可以說了吧?你要知道人一旦瘋狂起來,可不是嘞着你的喉嚨這麼簡單了……”
或許是齊小潔剛纔的表現太驚人,樑曉魚咳着咳着猛烈搖頭,眼裡滿是哀求,“不是誰給我的,是我去找房東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