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辦公室內只有許賦綿長的呼吸聲,一個下午都沒有人來打擾他。等到他終於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外面是乾淨而空無一人的偌大的辦公廳,許賦循着記憶找到齊小潔的那個辦公桌,發現她的電腦居然還亮着光。她離開的時候就沒有關電腦,那些員工走後居然也沒人幫她關電腦。
許賦現在雖然內心極不平靜,但表面上還是仿若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他帶着一絲好奇,動了一下鼠標,屏幕亮了起來,顯示開着的頁面是她的郵箱界面。許賦一邊好奇,一邊摸摸下巴,坐了下來,打算靜靜翻看一下齊小潔的電腦。
這種偷窺別人隱私的禁忌感讓許賦感到新奇,心裡有個聲音讓他停下動作,但他還是控制不住的自己手。瀏覽記錄顯示前面的打開網頁都是郵件頁面,接着他看到了她的郵箱裡除了他前段時間經常發給她的郵件之外,就沒有別的郵件了。
真是一個乾淨的女孩。許賦忍不住暗暗想道,電腦桌面也沒有多餘的圖標,除了公事需要的軟件圖標,別的類似於聊天軟件有那麼一兩個,都是需要纔用到的。
突然右下角亮了一個小圖標,顯示收到了新郵件。許賦被這突然而來的郵件嚇了一條,四周看了看,只有微弱燈光下的昏暗,心裡有一股力量在驅使着他去點開這封郵件。許賦舔了舔被血跡鋪滿的,已經變得乾裂的脣,嚐到了血液的腥甜味。
“許賦,你的心上人在我的手裡,那你公司的絕密資料來換,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不然就不要怪我們欺負你的小美人了……”
許賦讀完後,太陽穴突突的跳,很不敢相信。公司的電腦都經過的保護的,但是現在居然有人能夠通過內網發郵件過來,原因一想便知。他一邊搜索腦中有可能是內奸的人。一邊想着通過這封郵件是不是能夠把對方的位置確定下來。只是,當他看到發件人時,愣了,發件人居然是他自己。這不可能,對方有這麼高超的黑客?居然破譯他的郵箱密碼?
這樣一來他就有點慌了,他晃了晃神,逼迫自己鎮定下來。他必須要最先把齊小潔救出來,不能讓秦權搶先。他很清楚,如果真的讓秦權先找到齊小潔的話,秦權很可能會讓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再見到小潔的機會了。
許賦絲毫不懷疑自己的好友會做出撕破兩人友情的事,對他拳腳相向都已經做過了,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他整個人隱沒在昏暗中,沉思。三天時間,何方要到明天才到這裡,他看了看了自己的傷,有點不想去理會,如果真的要一個人來幫他處理傷口,他希望這個人就是齊小潔,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依賴小潔到了這種地步。
現在只不過一天沒有跟她說話,沒有跟她有聯繫,就無比想念她。即使他自己讓自己的心沉陷不是一件好事,他還是甘願沉淪。
小潔,我很想你,你知道嗎?許賦虛弱的想,等我,我一定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暗處的總裁迷戀的坐在齊小潔坐過的位置,盤算着,這次把小潔救出來後,就向她表白,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房間裡沒有一絲光亮,黑乎乎的伸手不見十指,她在這樣的黑暗裡從最開始的期待,到現在的彷徨。被不明人士抓過來也才一個晚上而已,她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現在她終於明白那些把她從原本的房間趕到這個房間的意圖了,他們這是想逼瘋她。在這種沒有一絲亮光的全黑環境中,人心的恐懼會被放大數倍,最終被自己的想象嚇死。
即使能保持清醒,也會收到一定程度的心裡創傷。齊小潔縮在一個角落裡,背後就是陰冷的散發着潮氣的牆。幸好他們還有點良心,給了自己留了一些厚一點的衣服,不至於在入夜後她還要忍受黑夜的冰冷。
從醒來到現在過了有幾個小時了?齊小潔一點概念都沒有,她只知道她現在度秒如年。是什麼人把她抓來的?爲什麼要抓她?這些完全無解。除了下午她透過窗戶看到的那輛有點眼熟的車子,她沒有任何線索,離開那個明亮的房間後,她就沒有再見過光,也沒在看到過其他人。
應該說,綁架她的人根本沒有給她任何機會見到人,這次的綁架,跟上次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齊小潔悽悽的想,希望自己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無用的質人。
這時候的齊小潔無比懷念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現在這樣的,跟一個求反一樣被關在黑暗的房間裡,完全接觸不到外面的世界。
齊小潔迷迷糊糊的還會想起上一次被綁架的時候,還以爲只有自己一個人卻沒想到認識了一個帥哥,然後這個帥哥居然是公司的老總。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許賦的時候的那種驚豔,比第一次見到秦權還要震驚到窒息。這輩子她遇到過最美的事情,恐怕就是那時候認識了帥哥總裁吧。
喜歡他嗎?一個念頭忽然閃過自己的腦海,齊小潔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閃了一下。如果不是喜歡,會忍受他指使自己做這做那嗎?就算他的身份是總裁,那她也不是沒有能力反抗,如果不喜歡,她完全可以在許賦第二次叫她洗衣服的時候,把衣服扔他臉上,然後囂張的扔下自己的離職申請書,拍拍屁股走人。以她的能力又不是找不到別的好工作了,即使薪資待遇沒有浩天好,那也好歹能過的安安穩穩,不需要被許賦耍着玩。
她幾乎可以完全肯定已經確定自己的感情了,但是一想到許賦的身份就退縮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總裁,突然親近她也可能是大魚大肉吃膩了,想嚐嚐新鮮的野味吧。忽然就想起今天下午跟他相依相偎的那個外國美人了,人家有那麼漂亮的女友在身邊了,肯定已經忘了她這個小角色了吧。
可是,齊小潔揪着胸口,那裡開始隱隱作痛,即使這樣,她還是該死的很想很想許賦。很希望他能來把自己帶出這間陰冷黑暗的房間。
這一晚,兩人都很意外的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並開始瘋狂的思念對方。而飛機場內,一個身形碩長的男士提着沉重的行李箱,慢慢摘下自己的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