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潔現在滿腦子只有齊夜果然陰毒這一個想法,現在是冷冷的天氣,她居然因爲心情憋出了一身汗,她已經憤怒到一種境界了。許賦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並不好,所以也只是在一邊默默地爲她扇風,偶爾還很討好地爲她擦汗。他真的不問她任何有關電話的事情。
齊夜所提出來的第二個選擇實在令人震驚,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甚至以爲這只是她在做夢,只要這個夢醒了,那她面對的就還是那個看起來有點青澀的老弟而不是這個看起來就是人精的商業精英。
“親愛的姐姐,你很幸運,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所以你還有半天的事情考慮這件事,如果你還真的想要我能夠回到家裡,見到爸媽並孝敬他們的話,那就請你好好考慮這個問題吧。決定做好就不要再隨便改了,我期待你的回答。”
應該是時間不太夠了,所以齊夜在最後選擇了再給齊小潔一點時間考慮,這也算是他的寬宏大量了吧。齊小潔覺得現在她確實應該感謝自己的幸運,或許應該說感謝齊夜的大發慈悲,讓她還有半天時間掙扎。手機傳來的嘟嘟嘟聲讓她從自己的情緒中脫離出來,才意識到對方已經掛斷電話了,也就是說,通話已經結束了。原本她真的以爲這次通話後就是解放的時刻了,現在看起來,因爲她所做出來的決定不符合標準,齊夜已經留了後手讓她進退兩難了。
她拿着手機的手慢慢地垂了下來,許賦在她手機離了耳邊的時候就趕忙上來問道:“怎麼樣?他怎麼說,沒有刁難你吧?”
許賦隱隱已經猜到結果不太好了,不然小潔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反應了。齊小潔擺擺手,虛弱地說道:“我現在又面臨難題了,你猜猜是什麼?”
發現她似乎全身脫力,許賦連忙扶住她,問道:“有話你就好好說,賣什麼關子。我怎麼知道那邊的人到底說了什麼,好了,乖,你先休息一下。我看你現在也不適合馬上就說出來。哎,這個齊夜還真的是一點都讓人省心。”
齊小潔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只是搖着頭笑了笑,由着許賦把她扶到沙發上,她把自己摔倒在沙發上,笑着看一臉擔憂地看着她的許賦,問道:“你爲什麼一直都看着我呢?還要用這麼奇怪的眼神。”
“是因爲你現在看起來讓人很擔心,你又不說那邊到底說了什麼,也不說你現在面臨的是什麼樣的問題,什麼都讓我猜,你當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嗎?我要是你肚子裡的蛔蟲那我現在可就不會是你的男友了……”許賦也學着她躺倒在沙發上,其實他更樂意抱着齊小潔坐在沙發上,但是現在明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一臉灰敗的小潔無語地看着許賦,忽然低聲說道:“肚子裡的蛔蟲,這麼重口的比喻你都想的出來?其實真的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表明了我的態度後,齊夜認爲我們都是在坑他,於是跟我撕破臉了,然後就結果就是他還留有後手,也就是說,如果我答應跟你在一起而讓他不回家的話,那麼他就會讓我的父母知道誰纔是讓他有家不能回的罪魁禍首。所以,他很大發慈悲的給了我另一個選擇,那就是如果我跟爸媽斷絕關係的話,他就會回去。他還很大方的給了我半天的時間考慮。”
許賦當時就破口大罵:“這玩意兒根本不是人,這樣的事情他都想的出來?”
他真的很難相信這個男孩就是他半年多前到的那個對小潔充滿仇視的男孩,他那時候看起來明明那麼單純,根本就是一點心機都沒有的小屁孩,這半年多來,他都經歷了什麼?
“我也覺得他這樣的做法真的不是人,如果我真的要爲了這樣的人放棄跟我爸媽的關係,我就是一個傻子!”齊小潔也跟着許賦罵,但是很快她就雙手捂臉,很不爭氣地沮喪地默默說道:“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許賦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不安的看向小潔,她的痛苦,一模一樣的糾結,再次在她的身上重現,她會如她所說的,她就是一個傻子。許賦無法左右齊小潔在這方面的決定,他之前也已經干涉太多了,也就是說,現在他希望小潔能夠獨立地做出不會後悔的抉擇。
齊小潔淚流滿面,她真的沒辦法,爲了父母,她只是一個傻子,傻到家的那種。她捂着自己的臉,許賦能看到的只是從她的指縫間滲出來的淚水,把她的手都弄溼了。許賦最怕見到這樣的小潔,她總是默默的哭,一點徵兆都沒有,更重要的是無論他怎麼勸說,怎麼哄,都沒辦法把她哄停。
“你哭什麼?你總是什麼都不說,就只知道哭哭哭,我也很想哭啊!……”很想哭,但是作爲一個男人,他哭不出來。
“那我怎麼辦?這段時間爲什麼總是那麼多事情,我就連一段清閒的時間都沒有了,爲什麼個個都要來逼我呢?爸媽要來逼我,齊夜也在逼我,我夾在中間,根本沒有人想過我的感受。”齊小潔哽咽着回道,眼淚怎麼擦都擦不完。
她的肩膀因爲她的抽泣而一縮一縮的,看起來可憐極了,許賦心疼她這樣的狀態,只能把她摟入懷裡,不停地拍她的背,“瞎說什麼,不是還有我嗎?我不是沒有逼迫你嗎?我一直都在爲小潔你考慮啊。你怎麼就看不到我爲你的付出呢?”
“可是我現在應該怎辦,如果我真的跟爸媽脫離關係了,那我以後就真的一點後路都沒有了,我就會成爲孤兒了,許賦,我真的不想要這樣,我不想沒有父母,我只想讓我們家團圓,爲什麼我盼了這麼久的團圓居然會是這樣的啊,嗚嗚,我真的不想把事情搞砸的……”她有太多的悲傷需要傾泄,許賦就任由她把鼻子眼淚都抹到自己的肩膀上。
他的女孩啊,這段時間真的太累了。她需要一次休息,同時她也需要自己的一些承諾。許賦摸着她已經快長及腰間的秀髮,溫柔地說道:“不要擔心這種問題好不好?我會帶你去看看我的父母,雖然我的母親已經過世了。等到這件事過去了,我就帶你回我家的古宅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