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許賦這段時間對齊小潔的瞭解,他認爲小潔應該不是會做出這種決定的人,但是看她現在堅定的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開玩笑,也就相信了她所說的。“那你現在要怎麼說?想好要怎麼開口了嗎?”
齊小潔苦惱的搖搖頭,鬱悶的說道:“暫時還沒有,你幫我一起想吧,我一個人想不過來啊!……”
“那也要想,真不行的話,那你就臨場發揮吧。”許賦居然這樣回話,小潔真的要被他氣瘋了,哪有不幫反倒勸自己什麼都不要想的男友啊!
許賦嘆了一口氣,慢悠悠的回道:“可是你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呢?到時候你的心情突然緊張了,或者你的腦子抽了,你說你現在的煩惱有任何意義嗎?”
她自己低頭一想,好像還確實就是這樣的,現在煩惱到底有什麼意義呢?這麼一想,她也就釋懷了,於是靜靜的窩在許賦的懷裡看海。
直到齊家夫婦叫他們回家吃飯他們才起身離開,小潔這時候已經有點額頭髮燙了,她虛弱地靠着許賦,一路都被許賦訓,說她明知道自己的身體弱還要在海邊吹風。
小潔聽得煩了就氣哼哼的回道:“也不知道是誰同意的,哼哼……”
“我那時候可是有勸過你的,是你撒嬌非要在海邊吹風,還脫了鞋子,我還沒說話呢,你就開始賴我了?”許賦本來是牽着她的手的,說這話的時候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看起來像一個惡霸。
齊小潔哪裡敵得過許賦,而且這說起來確實也是自己貪圖一時痛快,這纔會鬧到自己現在這麼不舒服,她彆扭地回道:“那就這樣唄,都是我的不好咯,所以你現在是不是要說都是我自作自受?”
“哪有的事,好了,快走路,不要浪費時間了!”許賦笑着催促道。
還沒到家就已經聞到了有人的菜香從家裡飄出來了,齊小潔和許賦聞到這樣的香味都感到一陣愉悅,當然一想到他們要面對的事情後他們的心情就不是那麼的美好了。餐桌上的氛圍比他們想的有點差別,應該說他們想象中的要差很多,她家的桌子是圓桌,這樣也是爲了一家人能夠很好的溝通,但是現在,父母坐在一邊,而齊夜卻坐在他們的對面,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在看些什麼。父母在另一邊看起來也很鬱悶,小潔把自己的視線轉到桌上的菜,看來剛纔聞着香的菜其實是被燒糊了,燒了這麼多年菜的老媽怎麼會突然把菜燒糊了呢?
齊小潔一邊拉開椅子坐下一邊細細端詳爸媽的神情,許賦也跟着坐在她的身邊,跟着她看向爸媽,
“爸媽,怎麼了?”她坐下後,輕聲問道:“菜都燒糊了,今天齊夜纔回來,用不着這麼鬱悶吧?應該高興不是嗎?”
齊家夫婦齊齊嘆氣,都輕輕地撇了一眼齊夜,搖搖頭,沒有說話。他們這樣的反應讓小潔也很難辦,本來還打算說出齊夜的詭計,也就是說,爸媽現在也已經有所感應了?還是說,齊夜表現地太明顯了?
沒人開口說話,也沒有人真正認真吃飯,大家都只是在想着各自的心事,一餐下來居然沒一個人說話。齊夜是最先吃完的,因此也是第一個站起來的人,看起來他應該是因爲吃飽了,所以打算先走開了。
齊小潔的目光自他站起來後,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她知道這個人肯定還有話要說,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的。果然等到大家都看着他之後,他像個俯視衆生的王者,終於緩緩地開口說道:“齊小潔,不要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齊夜,怎麼跟你姐姐說話呢!”齊父是第一個對齊夜這種態度表示不滿的人,他黑着臉,沒有直視齊夜,也不知道是因爲太憤怒了,還是因爲不想看到這樣的兒子。
齊小潔在一邊勸說道:“沒事,爸,齊夜愛怎麼叫就怎麼叫,我不介意。”
“胡鬧!你以爲他是什麼人,他是你的老弟,按照大小輩分,就因應該喊你姐姐,齊夜,叫姐姐,出去了半年,就連人都不會喊了,規矩也不懂?是不是?”齊父看起來相當氣憤,但是相對的,大家都不說話,都只是靜靜地聽着。
過了一會兒,齊夜才紅着臉回道:“她有什麼資格成爲我的姐姐?哼,一個只會空頭說大話的人。齊小潔,你自己說說。你答應過我什麼,現在過了多久了,你還是一點表示都沒有,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反悔了?如果你反悔了,那就現在告訴我,不要在這裡拖時間一樣的什麼都不說,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在逼她履行所謂的約定,但是在現在的小潔眼中,這樣的約定,簡直就是荒唐。不明所以的齊媽左右看看,很不解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都在說什麼?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們?”
“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齊夜剜了小潔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就是她不讓我回家而已,如果不是我說狠話,她根本不會放我回家。”
齊小潔的臉白了一層,訴不盡的憤怒涌上她的心頭,“你到底還有沒有臉?這樣的話你都說的出口?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無恥,明明就是沒有的事情,你居然能夠理直氣壯的說出來?”
她已經被齊夜所表現出來的無恥衝暈了頭腦了,完全不顧身邊的人什麼反應,張口就是對齊夜的控訴:“你說的要我跟許賦分手你纔會回來,然後我選擇了跟許賦在一起,是沒錯,但是,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本身就沒有什麼道義可言嗎?於是呢,你就看似大發慈悲告訴我,只要我回來跟他們斷絕關係,你就會回來。我還有什麼選擇?除了跟你回來做你要我做的事情,你告訴我,我還有什麼選擇?所以你現在就是這樣對待被你煎熬了幾天幾夜的我的?這就你折磨人的方式?很好,很高端,很高端,我告訴你,我改變主意了,我就是改變主意了,你能怎地!”
她高傲地擡起自己的臉,眯着眼睛看那個已經攥緊拳頭的少年,她真的不想一直忍,正好就趁這股氣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