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權在落地的過程中才想到,原來是許賦突然活過來並抓住了他的腳踝,反其道把自己甩了出來,落地後,他頭先着地,所以劇痛先是從後腦勺開始,一個點開始蔓延到全身。
林柳花飛快奔到秦權的身邊,一把抱住他,驚慌地問道:“你怎麼樣?我去把醫生喊過來吧?”
秦權擺擺手,指了指那邊的許賦,此時的許賦已經站起來了,正一臉怨恨的看着他們,只是還是堅持說:“她不是小潔。”
他明明已經渾身是血了,此時還站的穩穩的,甚至把那個他否認是小潔的葉玲瓏緊緊摟住。真是諷刺,這人明明就說她不是小潔,還死死摟着人家不放。秦權和林柳花都覺得現在的許賦簡直就是有病,不僅心理有病連腦子都有問題。
“呸!她不是小潔,你還摟着人家!許賦,你還真是個禽獸,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秦權大笑,讓林柳花把他扶起來,吐了一口鮮血,滿嘴猩紅。
許賦幼稚地堅持自的意見,還是不住的說道:“她不是小潔,我的小潔纔不是這樣的!我要帶她去找小潔!”
林柳花臉色一變,這個人還說要帶那個女孩去找小潔姐?現在不僅秦權,就連林柳花都覺得許賦真是該打,大家看着他沉溺於過去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一開始大家都以爲他總有一天會想清楚的,總有一天會恢復正常的,卻沒想到堅持了這麼久,做了這麼多,他還是一點改變都沒有。
他一點一點地透支他們對他的信任,對他的依賴,他也漸漸變得不可理喻,難以理解。林柳花把秦權扶到牀邊坐好,輕聲問秦權:“我可以湊他一頓嗎?雖然你已經把他湊的半死不活了,可是我看着也手癢了……”
“不許!”秦權黑着臉拒絕了她的請求,不住地嘆道:“他要是真的喜歡這樣,那便讓他喜歡這樣吧,我們走吧,回去守着爸爸,最後一夜了……”
發泄過後,回覆平靜,他現在已經心靜如水,看到這麼懦弱這麼沒用的許賦心裡也沒有太大的波瀾了。如果他真的就是一直都這樣的話,那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秦權自認爲,自己已經做了足夠多的努力了。葉玲瓏也隨他去了,愛要不要,秦權不想理會了。
林柳花含淚點點頭,只要想到秦書,眼淚就再次涌出來了。她扶着秦權,打算離開這個病房,他們已經掙扎過,拯救過,嘗試一切辦法,都沒有把人從深淵裡拖出來,那麼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如若喜歡深不見底的深淵,那就讓他沉浸在深淵裡吧。
可許賦哪會讓他們這麼輕易離開?他們才走到門口,就聽到許賦像個小孩子一樣喊道:“你們不許走!你們還要幫我找小潔呢!說好的要幫我把小潔找回來的!”
林柳花就笑了,這人還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他哪隻眼看到秦權不爲他找小潔姐了?是個人都不能忍,更何況是心裡一直爲秦權不平的林柳花?她堵住秦權的嘴,反諷道:“小潔姐不是找到了嗎?她就在你的懷裡啊,你還要秦權給你找個什麼樣的?如果她還不是小潔姐,那誰是小潔姐?你還要怎麼樣的?是不是給你多少個小潔姐?你都不會滿意?你是不是要把我們都逼死纔會樂意?”
“她不是小潔!她根本就不是小潔!”許賦很快就回道。
“哦,那就不是小潔吧。”林柳花冷聲回道,扶着秦權往外走,已經不想跟這個瘋子糾結了,他們照顧他簡直就是在自找苦吃,他根本不不會感激他們,只會不停的責怪他們做的不夠好。
林柳花的聽覺跟着安奈一起練出來的,所以即使是小幅度的空氣流動都能夠聽的出來,踏出房門之際,她的耳朵動了動,直覺感覺到有什麼在靠近,一回頭馬上出手接住了許賦揮過來的拳頭。
“小潔姐!你爲什麼不提醒他!”林柳花險些被許賦擊中,許賦的一個拳頭可不是說笑,一拳頭能把人直接打死,如果真的被打中後果不堪設想。
葉玲瓏知道林柳花在責怪自己,但是她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了,這個人一下子就像飛起來似得衝過去,她完全沒有時間緩衝,現在都還沒緩過來呢!林柳花用力甩開許賦的拳頭,吐了一口唾液,輕聲問秦權:“你能自己站住腳嗎?我看來還是要跟他來一場,你捱得住嗎?”
對待自己愛人的時候,任何人都可以很耐心,即便向來粗枝大葉的林柳花,她不想在跟許賦打鬥的時候傷到秦權。
秦權抓住她的手,“不許打,帶我走,我要看病,可能是腦震盪了!”
“可是!他都主動攻擊我們了!你覺得他會放我們走嗎?”林柳花很爲難,如果不是許賦追過來,她也不想打起來啊。
許賦看着他們,虎視眈眈,似乎在思考從哪個角度下手會比較狠,更有殺傷力。他在爲子下一步攻擊做準備。面對這樣的許賦,他們怎麼走的掉?林柳花第一時間把目光轉到葉玲瓏的身上,使用苦情計:“小潔姐,算是我求你了,你就不能在這裡幫我們勸勸許大哥嗎?秦權的父親去世了!他去世了你知道嗎!我們是要爲他守夜守孝的!真的不能在這裡任他打,他會把我們打死的!現在他最聽你的話,幫幫我們好不好!”
隨着她的說話內容,許賦也把自己的視線落在自己進懷裡的女人身上,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抱着一個女人,他似乎碰到很厭惡的東西一樣,把人鬆開,跳開了好幾米遠,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你們走吧。”過了一會兒,就在大家以爲他會發起攻擊時,許賦忽然用一種無比冷靜的聲音說道:“你們都走吧,我知道那個女孩不是小潔,我也知道我這段時間的心理有問題,現在也只是暫時清醒過來,等下我也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麼樣子。秦權,對於你父親的事情,我很抱歉。你可以把我打死,我從不介意。”
秦權別過臉,暗罵:“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啊!”一看許賦的臉色又開始不正常了,於是連忙跟林柳花離開病房,居然忘了葉玲瓏還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