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去世,這件事還要從大哥的口中說出來,齊小純覺得這真的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她忽然覺得自己真是來添亂的,明明大哥都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了,爲什麼她要突然提起這件事呢?
另外,她也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一股無言的悲哀,似乎慢慢的從她的心中蔓延出來,逐漸佔領了她的全身。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她明明連嫂子都沒見過?
齊小純對自己這種反應覺得很奇怪,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安慰大哥。“對不起……大哥,我不知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大哥你節哀吧……”
這話說的怎麼越聽越不好聽呢?齊小純明明就是要安慰對方的,爲什麼反而像是在挖苦對方一樣呢?見大哥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她手忙腳亂的解釋道:“我,我只是想安慰你啊大哥,你不要誤會我,我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我好想,很想見見嫂子,我可以見見她嗎?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唐棣的臉上染上一臉戚色,既不回答也沒有直接離開,齊小純總覺得大哥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處處透露着一種怨毒,但眨眼過後就發現大哥的目光還是很此慈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被大哥這麼看着,齊小純縮了縮了身子,委屈的問道:“大哥,真的不可以嗎?我以前跟嫂子的關係好嗎?爲什麼我聽到你說她離開會這麼難過?”
眼淚莫名其妙就掉下來了,不由自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嫂子對她來說,其實不就只是陌生人的存在嗎?爲什麼她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後會這麼難過?
“我想見見她,可以嗎?我現在還可以見她嗎?”心裡越來越難受,齊小純哭着問道。
唐棣討厭齊小純的眼淚,恨這個人,何方離開的時候安安靜靜的,卻在最後一刻還在牽掛着這個女人。她不知道這個女人已經被他弄過來了,也不知道現在的齊小潔已經失去記憶並被他改造成一個刁蠻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了。
她滿滿的都是對這個女人的關切和擔憂,就沒有想過她離開了,他應該怎麼辦?他這麼努力吊着她的命,本來應該幾個月就去世的人硬是被他吊命多活了幾個月,難道這還不能看出他對她的愛嗎?
爲什麼,離開的時候,一副解脫了的神情?難道活在這個世界上對於她來說,已經是一種負擔了嗎?
唐棣不敢爲她舉辦葬禮,他寧願把這個消息一直都壓着,不讓外界的人知道他的妻子已經去世。
“她已經離開很多天了,我已經厚葬了她,你真的要看的話,就去她的墓碑前看看吧,我……大哥就先走了,你過段時間等到傷都好透了,我再帶你去看看她吧。”其實現實是何方的屍體已經被她冰凍起來了,他不忍心讓自己的愛人被埋在永不見天日的地底,也忍受不了以後都看不到自己的愛人了。
至於日後找到何方的墓碑之類的,簡直就是在說笑,唐棣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齊小潔有接觸到何方的機會的,即使只是去掃墓。沒有任何可能!
齊小純很是難過,也沒有興致再說話了,只是木然地坐在牀邊,呆呆得盯着一個方向看,良久她纔在唐棣即將出去的時候輕聲嘆了一句:“大哥,節哀吧。”
何方去世這件事唐棣一直壓着,沒有讓消息外流,所以外面世界一片平靜,各自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兜兜轉轉宴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齊小純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大哥後來告訴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嫂子已經離開了這件事,她不明白,但看大哥每天都這麼消極,也就默默應下來了。
其實應該也沒有什麼人會問起嫂子的事情吧?齊小純抱着這樣的想法在自己的情緒低落中熬到了參加宴會的那天。
“怎麼樣?沒大礙吧?小純?”唐棣故作關切地問着已經穿上高跟鞋的小純,她的腿傷已經好了很多,已經能夠緩緩的走路了,但穿高跟鞋似乎還有點難度。
齊小純白着臉搖搖頭,還要逞強。唐棣見此板着臉說道:“你首先要行動方便才能夠幫得上忙,明白嗎?如果你穿了高跟鞋,連路都不會走了,那到時候誰幫你?大哥不能保證一直都守在你的身邊,明白了嗎?”
嗚嗚,被大哥罵了,齊小純咬着牙小聲回道:“可是這樣比較好看,大哥不覺得嗎?”
宴會上肯定很多女孩子都裝扮的很漂亮,她穿了一條漂亮的裙子卻穿了對老舊的布鞋,這樣一點都不搭好不好!
不這樣穿的話,簡直就是在浪費她漂亮的裙子!
唐棣義正言辭的回道:“你不需要多漂亮,明白了嗎?你只要能夠讓許賦看到你就好了……”
“如果他要帶走我,大哥也會來救我嗎?”齊小純忽然問道,她的想法其實很單純,就是想知道她此去會不會有危險。
唐棣往外走的動作一頓,忽然深深的看着還在跟高跟鞋苦苦奮鬥的齊小純,“不會,你放心吧,我保證你絕對不會有任何被人帶走的可能,我的親人就剩你們兩個了,我不會讓你們兩個出事的。”
得到回答她也就安心了,也乖乖聽話換了一雙看上去比較乾淨的帆布鞋,這樣感覺還是很奇怪,但是走路確實舒服很多了。
他們現在還要回國才能參加宴會,也就是說他們應該是宴會上最後到達的。齊小純跟以前一個慣例,上了飛機之後就是瞌睡,下飛機後上了車子還是瞌睡,一路睡到車子停下來,停在了宴會會場的門口。
唐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看趴在後座上睡覺的齊小純,很多次都有直接把齊小純掐死的衝動,但是爲了更大的報復了,爲了讓許賦這羣人都不好過,他非常大度的忍下了所有的殺戮情緒。
他擡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嘗試着斂下自己的情緒。車外遠遠走來一個人,看起來應該是這個宴會的僕人,來接人的。“喂喂,小純,到了,醒醒,要下車了!”
齊小純揉着眼睛醒來時就看到唐棣正在跟一個人對話,似乎是宴會的注意事項之類的。她趁這個空檔,擡眼看來看外面,覺得現在的環境對她來說真的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