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乾瘦的屍體被一個男人緊緊的抱在懷裡,這個房間是個冷凍室,而男人卻只着一件單薄的襯衣,實際上他並不是不冷,而是已經冷到完全失去知覺了。
“我真的不明白你爲什麼要爲了一個認識了纔沒多久的人做那麼多事情,卻不肯回頭看一眼守了你這麼久的人。你現在人都走了,卻還要在我的身上給我種下一些讓我生不如死的東西,你那兩年果然去找你哪個神醫朋友了吧?所以連傳說中的寒蠱你都找來了。找來了就是爲了對付我對吧?”此男子正是唐棣,每個月總有那麼一天他會來這裡懷念一下這具已經完全沒有了溫度的屍體。
他沒有戀屍癖,但他堅信只有這樣她還能繼續留在自己的身邊。反正他也被她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了,也已經沒那麼多的所謂了。
一開始感到莫名的寒冷他單純的以爲只是自己的的錯覺,但隨着自己的體溫越來越低,以及越來越虛弱也開始向自己低頭的何方,他開始懷疑是這個女人做的手腳。
一去檢查卻什麼也查不出來,但唐棣很清楚他體內的寒冷在慢慢奪取他的生命。這就是何方最後死而無憾的原因,他很瞭解自己的愛人,她總是爲那個名爲齊小潔女人着想,知道他會對那個女人不利,就事先下好套。
“你總是這麼傻,我都不知道那個齊小潔有什麼好的,能讓你對她比對我還好,你難道就不知道你越是對她好,我就越是恨她嗎?”唐棣抱着何方的屍體低聲吟語,他的嘴脣已經凍得發紫了,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狀態。這樣的狀態會讓他覺得他跟何方很近。
“咚咚咚!”外面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跟何方的談話,其實也就是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什麼人?”唐棣把屍體放回到冰棺裡,拿起一邊已經快凍成冰的衣服,抖了抖把上面的碎冰抖落下來,披上後俯身吻了吻何方屍體的額頭。
常人看到肯定會覺得很噁心,但唐棣現在已經心裡變態了,他喜歡這樣的何方,這樣的何方纔不會離開自己,只能在這裡等着自己。
“唐先生,齊少爺來了,您要現在就接見嗎?”僕人在外面恭敬的喊道。
齊少爺便是現在在他手下做事的齊夜,唐棣很喜歡這個男孩,因爲這個男孩有可能會變成跟他一樣人。
前段時間齊夜的父母病情嚴重,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所以纔會有時間來找他的吧?唐棣現在突然很想知道這個男孩在經歷這些事情後,會變成什麼樣。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讓他等我一會兒。”唐棣不緊不慢的回道,同時也不緊不慢的往外走,有時候這種刺骨寒冷帶來的疼痛更能讓他記住自己失去愛人的痛苦。
齊夜在大廳的軟椅上一邊深思一邊作坐着,凝視地板。唐棣一出現在大廳,他就立即站起身迎面走向唐棣。
“唐大哥。”還沒走到人跟前,齊夜就一臉灰敗的迎上去喊道:“我,我爸媽還想去看齊小潔,我不想讓他們去……還有,我很想見見柳花。”
唐棣渾身還冒着冷氣,即便齊夜離他幾步遠都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如果仔細看他的臉就會發現他的臉已經呈現一種青灰色了。
如果不是因爲知道他身體有某種問題,就一定會覺得他就是一具殭屍。齊夜默默看了他一眼,沒有得到對方的回答,又開口問道:“唐大哥,你是不是需要休息休息了?”
唐棣擺手,看了看這個已經成年了的男孩,“怎麼?你家父母現在還念着那個不孝女?你也真沒出息,現在還念着秦權的女人?她早就是秦權的女人了,你想了這麼多年,也就只有想想的份。”
齊夜對柳花一直心存愛戀這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唐棣跟他走的近,就連唐棣都看不出來這麼一個陰狠的人居然還在嚮往一段不太可能的愛戀。
被說中了心事,齊夜有點羞愧,但不覺得自己這樣的想念有什麼不對。柳花跟他的接觸歲不多,但她已經走進了他的心裡,這輩子都不會讓他好過了。
“你只是沒有遇到你真正喜歡的,我就不明白你一個後生仔,有前程有能力,怎麼就要迷戀別人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現在可能都已經把你拋到腦後了……”唐棣說話從來不會留情,也不會顧及什麼情面,能挖苦就挖苦。
齊夜的拳頭果然攥緊了,別開臉,有點倔:“我相信我能夠成功的,唐大哥不是也心有成竹嗎?我們把秦權和許賦掰倒了,也就能報仇了……”
唐棣哈哈大笑,就爲了齊夜這句天真的話,哈哈大笑。“你還真是天真啊,小男孩,我帶了你這麼多年,我怎麼就沒有發現你居然還這麼天真了。好了,小男孩,我們坐着說吧,我知道你現在有苦惱了……”
說完,兩人就相對而坐,各自坐在一邊的軟椅上。齊夜到了現在其實已經很少會找唐棣了,畢竟他也已經獨立了,這次來找唐棣也是實在是煩心了,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
父母病情纔有所好轉就吵鬧着要回故鄉去看齊小潔,而他自己也越來越覺得自己忍受不了心愛的人成爲別人老婆這樣的事情了。
他已經蠢蠢欲動了,但現在看來,似乎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稍安勿躁,年輕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越是煩躁只會越是亂了自己的陣腳。你來的很巧,我剛好派人去把葉玲瓏那個女孩救出來了……”唐棣的至理名言就是能利用的就絕對要利用到沒有利用價值爲止。
所以一般他不會輕易找旗子,真的找上了旗子就會物盡其用,絕對不浪費。
齊夜一驚,連忙問道:“她?就她一個人能做些什麼?上次的任務就是失敗了,現在難道還能有別的用處?”
“你難道忘了之前那個醫生留下來的藥了?我上次本來是有打算讓葉玲瓏偷偷給許賦喂下的,但後來發現藥性還很不穩定,現在已經經過了進一步的改良了,只要我們用了,就絕對萬無一失了……”唐棣說着從自己外套的口袋裡摸索出一個小小的藥瓶,一臉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