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唐沫柒就一直給他們灌注新時代的理念,各種各樣的,雖然他感到詫異。但是在這方面,他卻很是贊成。
身爲醫者,他清楚的瞭解人的特徵,他更知道,女子不宜早孕,那對她們身體有着極大的傷害。
“清哥哥,你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詩兒,是你想多了!”他壓下心中的詫異,柔聲安慰。
“哪有?”
她起身,剛想反駁,卻聽到門外的敲門聲。
元清心下鬆了口氣,覺得這敲門聲來的真及時——他是真的快要招架不住了!
天性耿直的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編理由來說服他的小女朋友!
“進來!”
“公子!”敲門進來的是雪狼。
“事情是不是有了進展,雪狼?”
“獵物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元清的眼神微微收斂,扯出一抹殘忍的笑意:“很好!”
“做好一切準備,這一次我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他留着他們夠久了,既然他們敢反叛,那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
“是!”
元清看了眼端坐在旁邊的人兒:“派幾個人保護小姐的安全!”
雪狼是跟隨着他多年的暗衛,對於夢連詩的存在,一直心知肚明。不過對他這樣的吩咐,還是有些許詫異——公子的速度還真不是一般的迅速!
“屬下一定親自安排!”
“記住,別讓她離開你們的視線!畢竟這段時間比較緊張,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只是,元清沒有想到,終究他還是疏漏了。
清晨。
早起的元清與夢連詩一同練完功夫,照例去府衙辦事。
不想,在途中遇到了襲擊。
元清眯眼觀察,發現來人功夫平平,看起來似乎只是爲了試探。
“雪狼,速戰速決,記得留個活口!”
雪狼頷首,迅速跳入打鬥圈。不消片刻,伏擊的人皆被拿下。
他們一個個被押到元清面前,雪狼冷聲問:“說,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意欲何爲?”
爲首之人,高傲的昂着頭,並不答話。
元清伸手掀開轎簾,信步下轎,語氣清淡:“你們不說,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耗。不過,若是你們想着服毒自殺,卻是不可能!”
在他下轎時,順手製住了他們的穴道。此刻,他們是動憚不得的!
“你……狗官!”
那爲首之人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將他私吞入腹。
“好了,既然你們不說,那麼本官替你們說,你們是附近山上聚衆的土匪,想必是有人給了你們一筆可觀的數量,讓你們半途攔截本官!”
“本官猜,此刻府衙之中應該是洪大人的天下了吧?”
明明是危急時刻,偏偏元清看起來雲淡風輕,讓人摸不着頭腦。
“來吧,本官帶着你們去看一場好戲!”
“雪狼,將他們一個個捆好,帶着他們一同去看戲!”
他的脣邊掀起一抹邪笑,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一行人不緊不慢的趕路,待到達府衙之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府衙門前,他慢條斯理的下轎,動作輕緩優雅,最不尋常的是,他竟然在笑!
衆所周知,元大人若是露出這樣的笑容,必定是算計成功。
他雙手負背,對着大門朗聲叫道:“洪大人,既然我已經來了這裡,還是出來見見的好!”
此言一出,府門打開,四面八方出現了許多人將這裡團團包圍,到處皆是弓箭手。
“看來,洪大人爲了今日,還真是籌謀多日啊!”
洪天一臉得意:“元大人,洪某人能有今日,還要多謝您三年前的提拔之恩啊!”
“若非您三年前對洪某的賞識,又怎麼會有今日之禍?”
元清衣襬一甩,坐於椅上,心下暗自感嘆:雪狼越來越貼心了,居然還知道爲他準備椅子!
“你錯了,本官提拔的是洪天,可不是你,洪地!”
“兩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本官從洪大人的口中得知,他居然有位雙生兄弟,名爲洪地。本官對你本來沒有猜忌,可是半年前,一向爲官清廉的洪大人居然會一改往日作風,府中妾室不斷,私下受賄,中飽私囊,結黨營私……”
“你自以爲做這些是人不知鬼不覺,殊不知本官早已看在眼中!洪地,想必,半年前,真正的洪大人已經死於非命了吧?”
元清淡淡然的幾句話,讓洪地身邊的人皆大驚失色!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哼,本官是否胡說,證據在你身上,一看便知!”元清不屑的冷笑:“你以爲本官當真沒有識人之明?”
“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鬼,你還太嫩了點!”
洪地的臉色漸漸生出慌亂之色,話語中失了鎮定:“你,你休要胡言!”
“衆位大人早已答應依附於我,你如此說,不過是爲了挑撥離間,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
“我哪有什麼雙生兄弟,簡直就是胡扯!”
元清一雙厲眸瞪向他:“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雪狼,將人帶上來!”
不一會兒,雪狼押着一個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上來:“瞧清楚了,這個人是誰?”
“琴兒?”
“元清,你個卑鄙小人,居然用我的女兒來要挾我!”
洪地的臉色頓時變了顏色。
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爲他生的女兒。爲了讓她過上好日子,他將她寄養在哥哥的府上,一方面能夠享受榮華富貴,另一方面也能給他打探情報!
“原來你還是有些良知的!”
“本官以爲一個敢於弒兄霸嫂的人,早已泯滅了良知呢!”
他的臉色頓時煞白一片——沒想到,他所有的一切居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定了定神,他告訴自己,這裡都是他的心腹,這麼多弓箭手,就算他插翅也難飛。
“姓元的,識相的就將我女兒給放了,否則我不介意將你射成篩子!”
他給雪狼使了一個眼色,洪秀琴疼的叫出聲。
“元清,你個瘋子!”
元清看也不看她:“洪秀琴,我本不想對你做什麼,可惜你對不該對她動了殺念!既然如此,就休怪我容不下你!”
“哈哈哈,哈哈哈,元清,你註定會失去她的!知道她內體的毒嗎?那可是精心製作的蠱毒,一旦催動,她必死無疑!”
她的話並沒有預料中的效果,只見元清淡一笑:“那又何妨?”
“縱然她死了,也不會寂寞,有我陪着她!”
“黃泉寂寞,我怎會讓她獨自一人?”
洪秀琴不敢置信的瞪向他,表情有些猙獰:“爲什麼?”
“你與她相識不過月餘,就能爲她做到如此?我和你相識三載,你卻連一個好臉色都不願意給我?”
“如若不是你這樣對我,又怎會有今日之禍?”
“像你這樣的女兒,從來都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這樣心思毒辣的你,我又何必要愛?”
“何況,我愛她十多年,豈是你可以比擬的?”
一句句無情的話,像尖刀一般插!進她的心——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原來,她至始至終不過是一隻登不上臺面的醜小鴨!
“動手!”
不再去看她,元清斂了眸子,殘忍的吐出兩個字。
“你……”
“你以爲,我爲何願意與你說這麼多?當然是爲了轉移視聽!”
這一刻,洪秀琴知道,她是徹底的栽了——灰白的臉色不再有往日的風情,眼中一片死灰!
在元清的話音剛落,弓箭手旁邊的人出其不意的將身邊的人一刀斃命,形勢由此轉變!
洪地詫異的看着眼前的變化,心中大驚。
在他想要逃跑之時,身後一把長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吃驚的看着脖子上的劍,不明白吶,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經過他精心佈置的,爲何還是失敗了?
“不明白自己哪裡輸了?”
這時,元清看向他,好心的替他問出疑惑。
“若我是你,在取代一個人之前,必定先調查好這個人的生活習性,處事原則,行事方式。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前後差別那麼大,是個人都會調查去,何況,你看我有那麼傻嗎?”
“其次,做事太過,不給人留有後路,樹敵太多,往往會有致命之危!”
“你哥哥一生爲民,到頭來卻死在你這樣的小人手中,還真是不值!”
“我若是你,還是想着死後如何向他懺悔吧!”
最後一句,當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洪地不服,他惡聲嚷着:“元清,你別得意的太早,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我在天上看着你如何痛苦!”
說完,他用力掙脫雪狼的桎梏,拔劍自刎而亡!
“爹!”一聲淒厲的叫聲響徹天空。
洪秀琴怨毒的詛咒他:“元清,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
“我會睜大着眼睛看你和那個賤人一起不得好死的,你們會死的……”
“呃……”
臨死前,她仍然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他一劍刺過她的心口!
元清的神色冷厲,有些嚇人,只聽得他冷冷道:“從沒有敢在我面前詛咒她!”
“雪狼,你留下收拾殘局,我先行回去!”
不知爲何,他的心越來越慌亂,突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雪狼看着身形有些不穩的公子,心中有些擔心:剛剛公子說那些話時,他就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若是夢小姐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恐怕公子今日的話,不會是戲言!
他微微一嘆,心下有些不滿,那樣登對的人兒,爲何會有這麼多的折磨呢?
想當年,他的師父隨風,曾是皇后手下一等高手,被封爲御前帶刀侍衛,是何等的風光!可這樣響噹噹的男子漢,也因逃不過情關,在心愛的女子香消玉殞之後,也魂歸而去,彌留之際,將畢生的功夫皆傳給了他!
是以,這些年,他從不接觸雌性動物,哪怕是母貓,他都不碰!
師父曾對他說過,情是一種毒,中之一生難解!
他希望,公子能夠和心愛之人相伴到老,不要再重蹈師父的覆轍!
一路飆回去,元清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他在心中不斷的默唸:詩兒,等着我!
詩兒,我錯了,我不該將你一個人丟在府中的……
詩兒,你一定一定不能出事!
你若是出了事,你該怎麼辦?
他錯了,他不該託大,他以爲將她放在府中是最爲安全的,可他卻忘了,府中的人才是罪魁,纔是禍首,纔是最最危險的人!
此刻的元清,心中真是後悔不迭。若是可以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聽她的話,將她置身於危險之中!
推開府門,他看到那個讓他牽掛的身影正與一個黑影交纏在一起。
他舒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回來晚!
“詩兒,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