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將計就計(4000字)
莊丹謝過楚冬便帶人離開了,她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自然不會這麼簡單的相信楚冬,楚冬越正直,她越感覺不對勁兒,所以她在第一時間就來到了陰陽司。
在術這方面她不懂,還是得問專業的,目前這任務是壓在陰陽司和大理寺頭上的,以至於這兩家歷來互相看不順眼的暴力機構都不得不合作,可見壓力不小。
陰陽司總堂地處皇都核心區域,佔地極廣,這門口進進出出的全是術士,莊丹輕車熟路進入陰陽司來到了咒堂之內,當初這咒堂便是一直追殺黃德,後來才偃旗息鼓的那個。
咒堂堂主名叫習運,是個頭髮稀疏的中年,看起來六十歲上下,那雙細長的眼睛帶着些許陰狠,好像看誰都不順眼一眼,莊丹還沒進去就看到一個人被罵的狗血淋頭,習運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心狠手辣。
莊丹沒有敲門便直接進去了,習運剛想破口大罵看見莊丹也是憋了回去,只是陰陽怪氣的說道:“莊捕頭有時間不去查案來我這做什麼?聖上的下的期限可要到了,查不來你我都得腦袋搬家!”
莊丹不屑的哼了一聲,“那也比習堂主每天呆在這陰陽司裡的強,這次來是要你幫我看一個術,這個術到底有何作用,會有什麼效果。”
莊丹將楚冬所說的話全部給習運複述了一遍,這習運也是頭疼,咒堂擅長害人的術法,而且莊丹身上他根本看不到術的痕跡,莊丹說的這種術的效果他更是聞所未聞,這已經脫離了術的範疇。
習運抓着自己爲數不多的幾根頭髮苦惱的說道:“這不可能啊,怎麼會有術是這種效果的呢?有範圍限制,這更像是詛咒,但你身上明明什麼都沒有。你是不是被誆了?”
“絕無可能,我現在就是能看到很多隱藏信息,比如習大人昨日去了迎春樓,還點了兩位姑娘。”
習運驚怒交加,他從椅子上跳起來指着莊丹便罵道:“姓莊的,你敢跟蹤我?”
“習大人有什麼可慌的呢,你愛去迎春樓人盡皆知。我之所以知道是在你的衣服上有兩種顏色的脂粉,腳上還有金粉,這可是迎春樓常用的東西。一眼注意到這些細節都是這個術賦予我的。”
習運也是懵了,莊丹以往可沒這麼厲害的,況且胭脂的顏色怎麼能通過肉眼判斷出來呢?這說明這個術是真實存在的,於是習運又喊了一位五術殿的人,這人是觀星象的,恰巧在總堂內停留。
五術殿修陽術是一幫沒有壽命之憂的人,所以陰陽司的獎勵很少能吸引的動他們,不過近日皇帝也是下了死命令,必須通力合作,國家有危難的時候還想打秋風,那就等着腦袋搬家,術士也明白這個理,平日可以討價還價,朝廷真急了,他們也扛不住。
這兩人也算術士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可研究了莊丹半天,還是什麼都沒研究出來。
那個研究星象的人最後一臉無奈的說道:“看不出,真的看不出,我聽聞這位小先生有點本事,卻沒想到這手段也是如此高明,竟然讓我都看不出什麼痕跡,我確實在莊捕快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異樣的靈魂波動,可這並不是術。
雖然現在莊捕頭你看不出什麼問題,但我還是要警告莊捕頭,任何術都是有代價的,是否使用只需要想清楚這個代價值不值得付出。”
莊丹也是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係,所以她只能暫時當做這事沒發生,不去主動使用這個能力,莊丹不主動激活,楚冬也就什麼都看不到,因爲這段外置程序理論上還是在消耗莊丹的靈魂,莊丹如果不願意,它也就沒法生效。
而且單個人的靈魂波動傳輸是有限制的,距離楚冬太遠就失去了作用,所以楚冬必須得鋪開一張網絡,起碼得覆蓋到整個皇都,單個程序傳輸距離是一公里,如果楚冬把人數增加,那三十個人就能傳輸三十公里,信息經過三十次跳轉最後依然會回傳到楚冬這裡。
也就是說他需要在皇都建立一個局域網,而這個局域網的終端就是他自己。
皇都內的血災楚冬也嘗試過自己調查,但信息實在太少,主要是大理寺這邊封鎖的太嚴,目前他所能知道的就是會有人莫名其妙的化爲腥臭的血漿,骨骼內臟全部消失不見,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好消息是這個死亡數量一直比較穩定,每天最多也就三個人,這裡的信息封鎖有點太厲害了。
第二天楚冬把黃家的根組織的負責人李鴻喜給叫來了,根組織的人多,楚冬準備給他們分別種下了程序,並且還讓他們近期在楚冬吩咐的地方駐紮,這樣就可以完成局域網的前期鋪設,比較方便。
也不存在什麼暴露的風險,因爲目前這個組織已經從暗中慢慢轉變到明面上了,畢竟現在他們需要接活,楚冬這個運營商計劃最重要的還是賺錢。
楚冬的臥房內,楚冬正在翻閱着最近的賬目,雖說這些人都被黃元天種下了血咒不會背叛,但是貪污這種東西,不算背叛,“李掌櫃,你就是這皇都的負責人?”
一個年近五十的老者躬身抱拳,一臉討好之相,“是的,少族長,小人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在這有點人脈,您有什麼吩咐儘管提。”
“最近收入如何?可有外人願意用我們的信息服務了?”
“在逐步向好了,目前都是一些商戶用來傳遞一些物價信息,大部分都是爲了囤積居奇。”
商人永遠都是逐利的,這倒是沒什麼可意外的,一個快速的信息傳遞方式對於這些做生意的必定非常重要,某個地方發生了災害,如果這些信息可以立刻被其他地方知道,在當地採購瓜果糧食,再去倒賣,這立刻便能賺到錢,這就是信息差。
“少族長,這是苗疆那塊新傳來的消息,說是要給您的,請您過目。”
楚冬收過紙條看了一眼,只見他眉頭微皺,顯然這消息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楚冬口中輕聲唸叨道:“師姐爲什麼會來找我呢,會是誰做了什麼手腳嗎?你先下去吧。”
李鴻喜躬身告退,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確實有點小秘密,多花了黃家一點錢,而且楚冬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楚冬在房間裡一個人想了半天,這消息寫的就是楊以晴要來皇都找他,今早就出發了,這個時候應該還沒走遠,如果按楊以晴趕路的風格,這半個月的路程她能壓縮到一個星期,這倒不是關鍵,關鍵是楊以晴爲什麼來?
現在楚冬在皇都可說不上安全,他跟左暉現在是博弈狀態,左暉想讓楚冬幫他,不會撕破臉,但肯定會想辦法讓楚冬讓步,而楚冬則是在拖,拖到左暉不能再等,如果楊以晴這時候過來必定會成爲左暉的突破口。
一想到這楚冬便心生一計,既然已經提前知道了,那便用這給左暉下個套。
“小紅,把李霞叫進來。”
李紅仙在門外嗯了一聲,沒一會就喊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這女人也是李家人,修爲一般陽魄金身剛成沒多久,也就堪比一境宗師,在那一百個人裡修爲根本排不上號,李家那一百人個個都有金身,個個都能跟宗師掰掰手腕,這就是李家的底蘊,放棄了魂魄換來了恐怖力量。
一般術士家族人死了還能當鬼當一段時間,死亡對於術士來說不是終點,就像張家人現在還有第一代老祖宗呢,所以李家這種放棄魂魄的修煉方式有利有弊,誰也不好評價。
“李霞啊,我給你個任務,明日你往苗疆去尋我師姐,然後跟她調換身份,如果我料的不差,左暉會綁架你,我會教你我師姐的招式套路還有說話特徵。
等左暉帶着你來要挾我的時候,對準他的雙腎處來上一拳。”
李霞撓了撓頭,看了一眼李紅仙,隨後有些爲難的說道:“老闆,這麼麻煩的事我做不來啊,您還是讓我乾點簡單的吧,我給您做飯多好!”
“事成之後,五千兩。”
“幹了,老闆你細說。”
楚冬之所以帶李霞就是看中了她年輕,而且作爲女人也細緻能夠照顧他的衣食住行,他確實沒料到會有這麼一件事,左暉的纏鬼就是走鋼絲,越往後越危險,按理來說他早該死了,如果不是大鄒的國運壓制,他早被萬鬼噬心而死了。
他那具身體用處不大了,一般的外傷毫無意義,可如果讓李家的純陽之氣轟擊他的腎臟,必定會引起他的鬼氣暴亂,他的傷勢可就恢復不了了,到時候他就只能跟楚冬妥協。
他給李霞用了特殊的針法,針法可以刺激她的肌肉形態,讓她更像楊以晴,臉部則是被楚冬用了特殊的化妝技巧,這易容術終究還是會看穿,但楚冬用的是化妝,通過眼線、陰影、高光等方式做的仿妝,跟易容術完全是兩個思路,易容是要在臉上弄一張新皮,被熟悉易容術的人一眼就能識破。
沒多少人親眼見過楊以晴的,只能通過畫像辨認,化妝術足夠了,訓練了李霞一天李紅仙就送李霞出城了,不知爲何離開前李紅仙看起來非常不開心。
楚冬的行動很快,估計這時候左暉還不知道消息呢,把種子灑出去楚冬也沒法着急,只能耐心等待。
他白天就帶着李紅仙在皇都裡逛逛,試圖親眼看一次活人化爲血漿的模樣,結果還真讓他給親眼目睹到了,那大活人就走在大街上,看不出任何異常,可不知怎麼的整個便開始痛苦的抽搐了起來。
隨後他的皮膚就開始融化,露出了鮮紅的肌肉,而後肌肉也開始融化,這時候他已經死了,可融化還未停止,肌肉、內臟、骨骼逐一融化,最後只在大街上留下了一灘紅色的鮮血和幾件衣服。
【圖像已記錄、細節分析開始】
【男、身高167、偏瘦、臉色蒼白無血色、膚色異常、懷疑有血液病】
【玉墜、綢緞外服、內襯材料爲粗麻、不匹配】
【懷疑近期有行爲習慣改變、猜測可能獲得了一筆鉅款】
【屍體融化後血液體積僅爲原本身體的十分之一、顏色異常、多爲體液】
【融化液體與人體大小不匹配、不符合常理、可能是規則衝突也可能是詭異】
這種明顯有違常識的現象,要麼是詭異弄的,要麼就是鬼蜮和現實的衝突,這是楚冬這麼久總結下來的經驗,基本不會有錯。
只是楚冬根本沒機會去看看那些遺物,因爲大理寺來的非常快,清理現場收拾遺物,顯然是非常熟練。
大理寺不着急,楚冬也可以繼續等,但這皇宮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楚冬就有點難了,外邊還有根組織可以調查,可宮牆之內真是什麼都看不見了,爲此他專門去拜訪了諸葛淵。
諸葛淵在皇都這也有一個大宅子,雖說諸葛家已經基本算是朝廷的附庸了,但好歹也是一家之主,這點牌面還是有的,至今諸葛淵都是銀令,這就是明明白白的羞辱,朝廷要諸葛淵再出一個諸葛邱上,而不是這樣一個軟綿綿的貓咪。
諸葛淵一臉堆笑的把楚冬跟李紅仙給迎了進來,“楚冬啊,今天來了就在這吃飯,還是皇都繁華吧,裡邊走。”
楚冬跟着諸葛淵進了院子,諸葛淵的兒子諸葛流也在,院子裡還有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娃娃,一家人倒是其樂融融,看到楚冬進來諸葛流也趕緊上來拜謝,“見過小先生,覓荷過來見過小先生。
小先生,這是賤內,這是我小兒子,一歲半。”
楚冬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這娃生的也可愛,諸葛流已經四十歲了,他媳婦也是,要個二胎倒也正常。
“我這不知道家裡有孩子沒準備禮物,這有一張我自己畫的驅邪符,給孩子留着保平安吧。”
諸葛流雙手接過黃符不敢有一點懈怠,然後便帶着妻子下去準備午飯了,人家也識趣,不打擾楚冬跟諸葛淵的談話,這一離開院子諸葛流的媳婦就迫不及待的問道:“相公,那是誰啊,明明比你年紀小那麼多,而且一張驅邪符,你至於嗎?”
“你懂什麼,那位的本事不是你我能明白的,據說符咒已經到了顯影境,虛空成符,白日顯影,沒準現在更強了。
這驅邪符雖以普通的黃紙爲材,但是上邊符力不下於青符所化,青符不能摺疊黃符卻能,這給兒子貼身帶着是最好的,這個世道有那位畫下的符,這可是錢買不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