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侯爺把事情玩這麼大,楚冬能操作的空間非常少,孤身一人在歷史的車輪面前就顯得過於藐小了,因爲泉侯爺從重塑這個世界開始就不是針對某一個人,他是要整個雲上國的人都在心底悔過。
況且不是針對自己,楚冬也沒有着急的必要,修煉這具身體給他帶來的好處是實打實的,像這樣踏踏實實的修煉,楚冬還從未有過。
半年後
聖國封印之中,楚冬正坐在聖國皇都的街道上大快朵頤着,姜蒙雨時不時的進旁邊的客棧端出兩盤新菜出來,其中大部分都是肉食。
而就在楚冬身邊,正蹲着八隻禁妖的殘影,它們在楚冬身邊擺出各種各樣詭異的姿勢,試圖讓楚冬注意到自己。
“你能看見我們對嗎?”
“看看我啊!”
“你怎麼能吃的下去,那是我腦子啊!”
“誒嘿嘿”
楚冬就好像真的看不見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任由旁邊的巨人殘影各種急躁。
姜蒙雨還是和之前一個樣子,穿着那身老舊的衣服,熟練的端菜斟酒,這半年楚冬是真的有在教導她和阿泉,姜蒙雨都是看在眼裡的,所以她對楚冬也愈發恭敬,完全是當長輩在對待。
“大哥,阿泉有些日子沒回來了,他最近怎麼樣了?”
楚冬點頭說道:“他挺好的,現在星象府不來騷擾他,他也可以好好修煉,之所以不回來還是因爲這裡的環境不適合他。”
封印之中陽氣少的可憐,活人進來極其傷害身體,姜蒙雨雖說能不去主動吸乾進入者,但自然而來的消耗她控制不了,阿泉進來一晚就會陷入虛弱狀態,修煉速度驟減,兩人別說親密接觸,單單是靠近阿泉就能猝死當場。
這也讓楚冬確定了一件事,兩人雖是夫妻,卻從未有過親密接觸。
這下邊之所以有那麼多屍體,都是阿泉不斷復生換身體才得來的,這小子之前怕是個情種,就是死也得陪着姜蒙雨,死了再活,再來死。
至於姜蒙雨就是一個強化版的女鬼,別的女人吸人陽氣用的是嘴,她用的是泵。
當初楚冬爲之所以能活下來,純粹是因爲楚冬對於身體的控制太強,那種自然的溢散完全可以抵抗。
姜蒙雨聽到楚冬這話嘆了口氣,也沒有繼續多說什麼。
“大哥,我來了。”
楚冬一愣,是阿泉的聲音,他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難不成是奴窟裡出事了?他回頭一看,就見一隻巨人殘影正開心的與他對視,兩人視線相交,殘影越發真實。
“哈哈哈,你能看見我,能看見我!”
楚冬臉色有些難看,他將手按在了對方的臉上,不耐煩的說道:“你們怎麼就那麼煩人呢?”
巨人殘影在楚冬手裡就像是氣球一般被填滿,然後手中越來越大,最後直接炸開,到最後就連殘影都沒有任何殘留,被撐爆了。
這半年,楚冬的意識強度得到了長足的進步,最直觀的表現就是意志強度增加近一倍,他現在一個念頭就可以影響這具肉身,他的控血能力是正常血屍的十倍以上,達到了一個無法解釋的程度,全身幾十萬億細胞共同努力的效果是恐怖的。
其次因爲意識強度的增加,楚冬製造魂魄的能力也有了長足的進步,之前他只能瞬間填滿巨人的一顆腦袋,而現在是整個身體。
意識強度越往上效果越誇張,每增加1%,意識所附加的能力可能就會增加10%。
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繼續給楚冬換個普通人的身體,他一樣可以虐殺宗師。
姜蒙雨端着酒壺往後本能的退了兩步,似乎是擔心靈魂炸開會波及到自己,在殘影被楚冬復活之後,姜蒙雨是能看見的,如此平靜就說明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楚冬雖說能把殘影炸開,卻也只能讓它短暫消失,過陣子還會出來。
也不知道是泉侯爺特殊設定,還是楚冬沒有找到真正抹殺殘影的方法。
“今天就吃到這裡吧,我要回棺材裡睡覺去了。”
姜蒙雨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奇怪的說道:“大哥,最近似乎有人想要下來,已經到封印門口了,在門口徘徊了一陣又離開了,我確認過,不是阿泉。”
“有人想下來?有張家看着,普通人肯定找不到地道,那會是誰呢?”
楚冬感覺有些奇怪,就離開封印在地道里轉了一圈,結果還真看到了幾條陌生人的腳印,他現在是徹頭徹尾的血屍,最喜歡的便是在養屍地睡覺,有時候一睡就是一週,還真沒怎麼在意過外邊。
他只知道,這半年,雲上國從最開始在冰原作戰,現在退至凜冬山脈之下了。
最開始雲上國想把戰爭留在國境線之外,所以他的軍隊必須穿過山脈,這樣一來物資運輸問題就很大,就如楚冬所想,這場戰場曠日持久,看不到盡頭,雲上國無力支撐,只能不斷龜縮防線,減少損耗。
楚冬每個月都會出去溜達上一圈,上個月出去的時候雲上國的損失已經很大了,死掉的士兵估計得接近二十萬了。
“看這腳印的深淺,應該是個普通人或者術士,在封印口徘徊是想做什麼?”
楚冬爬出地道來到了骨塔面前,結果一個少年猛的跳了起來,他之前就躺在門口席地而睡,懷裡還抱着一柄劍。
少年生的脣紅齒白,身形瘦弱,胸前還鼓鼓囊囊的,顯然是女扮男裝,五官生的精緻,應該很少受苦,臉上有幾分風霜的痕跡,但也是刻意裝扮出來的。
很顯然,是富家小姐,最近開始受苦了,不想惹事估計女扮男裝,還把自己的臉弄髒了。
少年一臉緊張的喊道:“你、你怎麼從下邊出來了!”
楚冬笑了一下,帶着玩味的笑容問道:“那你覺得我還從哪出來?”
“你、你是封印裡的人嗎?你是那名舞姬嗎?”
“你從哪裡看出我像女人?”
少年深以爲然的點了點,“對哦,你是男的,我想找一個叫姜蒙雨的舞姬,你知道她在哪嗎?”
楚冬愣了一下,姜蒙雨、是舞姬?
“你找她做什麼,我想求她幫幫我們,現在戰事越來越吃緊,她似乎有辦法。”
楚冬奇怪的問道:“前線吃緊你需要的是戰士,是強者,你找一名舞姬做什麼?況且,我認識的姜蒙雨,不是什麼舞姬,是公主。”
女人激動的拍了下手掌:“對!就是她,書上記載,有絕世舞姬,可強體魄、固心智,乃國之根本,奈何其遭天妒,賜公主之身,以鎮天妒。”
楚冬眉頭輕皺,原來姜蒙雨不是真正的公主,她的身份是被強行賜予的,那聖王到底有子嗣嗎?難道因爲過度操勞,所以並未留下任何子嗣?
怪不得楚冬總覺得姜蒙雨有些奇怪,心智偏低幼,對兒女情長很是嚮往,身體柔軟不像是普通人,還非常自然的伺候了楚冬半年,這些技能放在舞姬身上,就非常合適了。
這種身份,姜蒙雨估計也是羞於啓齒的,她肯定不想讓阿泉知道,所以纔對楚冬守口如瓶。
“你是誰?”
“我叫沈初,是個普通人。”
楚冬笑着說道:“普通人?普通人能拿的起術器防身?普通人能用這麼金貴的脂粉?普通人還有符甲傍身?
普通人、身上能有龍氣護體?”
楚冬每說一句話沈初就後退一步,用她那爲數不多的經驗拼命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做。
沈初身上到處都在寫着我有錢,而且很多東西都不是有錢能解釋的。
這位怕是真公主了。
沈初警惕的問道:“你、你想做什麼!”
“我真想做什麼你早就死了,我就是好奇你爲什麼敢一個人來這裡?看起來,你似乎沒那麼受寵啊。”
沈初立刻反駁道:“你胡說!父皇非常愛我,我這次是揹着師父和父皇偷偷來的,我從古書上看到,這名舞姬身上有非常特殊的力量,可以扭轉戰局,所以纔來的。”
“你師父哪個?”
“說了你也不知道,星象府府主,連嶽!”
楚冬差點笑出了聲,還真是有些冤家路窄,他當然早就調查了星象府,也知道連嶽就是當初不停用生辰八字咒殺他的人。
“讓我來猜一猜,是不是你偷聽到某本古書很重要,而你偏偏看到了她,還知道了這個消息?
你一個普通人憑什麼躲過一切,順利的來到這裡,還不是有人故意送你來的,他們是覺得都是公主,姜蒙雨會與你更親近?還是因爲其他的什麼?”
沈初對於楚冬說的這些完全是不信的,她還是覺得是自己機敏,才躲過了一切,不過她如何想楚冬並不關心,他更關心接下來會如何發展。
一切正在朝着他預料的方向發展,雲上國在禁妖的攻擊下不斷潰敗,不得已之下求助姜蒙雨,最後再由姜蒙雨收場,這場從根源上對雲上國的諷刺也就走完了一大半。
這場大戲,也快到高潮了,就是顯得有些草率。
楚冬也沒廢話,直接帶着沈初就前往了封印,一根紅色血線拴住沈初,就像是放風箏一樣把她帶了下去。
沈初掙扎個不停,大聲喊道:“放開我,我沒法下去,有毒!”
這個沈初在這地道里怕是已經徘徊一週了,倒是沒有蠢到直接跳下去。
楚冬帶着她找到了姜蒙雨,黑暗的院子裡只有一根火把照亮,楚冬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一邊喝茶一邊聽着兩人的對話,他可不想幹涉劇情的進展,泉侯爺想做什麼,就讓他做。
沈初見到姜蒙雨之後就立刻說道:“你就是舞姬姜蒙雨?”
楚冬沒頭沒腦的帶回來了一個人,姜蒙雨也是一臉懵逼,可聽到舞姬兩個字,她立刻就露出了敵意。
“你是誰?”
沈初從懷裡掏出了一枚金牌,正色道:“我乃雲上國公主,我來這是命令跟我出去救人,現在國家有難,需要用到你的力量!”
噗!
楚冬一口熱茶噴了出來,他知道沈初傻,但沒想到這麼傻。
楚冬趕緊走了出來,他怕姜蒙雨一個忍不住將沈初給宰了,現在的姜蒙雨可不是半年之前的她了。
“你先等等,難道你不知道姜蒙雨屬於聖國?”
沈初迷茫的搖了搖頭。
“聖國是什麼?”
“反正你只需要知道,是雲上國滅了她的國家,並且把她封印在地下就行了。”
沈初很呆,但不是傻,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兩人的關係,不是君臣,而是仇人。
她往後退了兩步,有些不知所措,而姜蒙雨身上的敵意也越來越盛,她帶着詢問的眼神看向了楚冬。
楚冬攤開手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別看我,你怎麼處置她都行,她說想找你,我就好心帶過來了,就這麼簡單。”
楚冬當即散去了沈初身上的血氣,不過沈初身上的龍氣倒是旺盛,陽氣沒有被抽走。
而姜蒙雨的利箭而也已經緊隨其後,一個箭步衝到了沈初面前,直接刺入了她的心口,姜蒙雨這身體常態都是宗師級別的力量,如今有了楚冬的調教,戰力也是恐怖的。
沈初不敢置信的看着的胸前的劍,視野正在慢慢昏暗,自己要死了?
就算是楚冬也有些驚訝,姜蒙雨平日裡看起來溫柔且平和,此時竟然出手如此之狠辣,一劍穿心,本來楚冬還覺得兩人會打一架,然後產生什麼友情,劇情才能發展下去,看起來姜蒙雨對於雲上國的恨意是深入骨髓的。
沈初慢慢失去了呼吸,生機徹底斷絕,死的不能再死,姜蒙雨微微有些氣喘,可能是因爲殺人後的激動。
楚冬卻緊緊盯着沈初的屍體未曾離開視線,在沈初死後她的鮮血正在快速的流逝,她身上的符甲竟不是爲了護體,而是讓鮮血更快的散開。
沒一會兒沈初身上的鮮血便徹底浸透了大地,鮮血浸透之處隱隱有金光流動。
突然,金光猛然匯聚爲一點,再迅速炸開,一道金色的大門隨之張開,兩個男人從門中走了出來,竟是四侯爺之二,連嶽侯與文尊侯。
連嶽出來後看了一眼沈初的屍體,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他蹲在沈初的屍體旁將其雙眼合上,口中輕聲呢喃道:“公主殿下,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