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冬現在必須得想辦法接觸到江軍,只有這樣他才能確認那到底是不是泉侯爺,才能找到離開這裡的關鍵點。
“最近還有其他的異常嗎?”
林秀陷入沉思嗎,隨即搖了搖頭。
“每天都那點事,不一樣的我肯定都能發現。”
楚冬嗯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帶我去看看將軍的臥室吧。”
林秀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幾人又原路返回,不過在路上的時候楚冬突然看到林秀在施術,她在試圖用靈魂和楚冬溝通,但並不熟練。
楚冬主動傳音道:“你想說甚麼?”
林秀的眼皮跳了一下,顯然是被楚冬給驚到了。
“你在心裡想,我就能感受到,你是有什麼話不能當着他們兩說嗎?”
她故意靠在楚冬身邊,無非是想消耗的小一些,成功聯繫上楚冬,明明面對面卻還如此麻煩,只能是有些事情不能被另外兩人聽見。
“丁戰,前些天回來過。”
楚冬眉頭一皺,用林秀的話說就是最近這段日子回將軍府的都死了,如果丁戰回來過,他爲什麼平安無事?
他如果真的回來過,就該能察覺到將軍府裡的異常,他爲什麼沒有說?
而且他至今都無法解釋,爲什麼丁戰會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奴窟裡有丁戰的影子,這裡還有一個丁戰。
楚冬暗暗跟林秀道了聲謝便沉寂了下來,有些事情可以挑明瞭問,而有些事情不行。
幾人再次返回了將軍府內,繞過大殿直奔後院,整個一層的佈局都非常寬敞,而且看不到什麼規律,跟二層完全不是一碼事。
走廊很寬,得有將近十米,左右兩側擺放着許多破碎的盔甲,基本上都到了無法再戰鬥的地步,看破損的痕跡應該都是在與禁妖的戰鬥中損失的。
“等等!”
杜三娘突然喊住了幾人,楚冬回頭望去,就見杜三娘指着旁邊的房間,一間甚至連窗戶都沒留的房間。
“怎麼了?”
“之前你不是想看姜蒙雨的屍體嗎,就在這,不看一眼嗎?”
楚冬到旁邊的牆壁上敲了兩下,聲音有些悶,厚度得有半米,他奇怪的問道:“這怎麼進去?”
“砸開,根本就沒想過打開。”
話音一落,杜三娘就猛的砸了上去,煙塵四散,一人高的大洞出現在了幾人面前,房間內黑漆漆的,還有一股難聞的腐朽味兒。
林秀伸出手上邊立刻出現兩團火焰,青綠色的火焰看看起來有些陰森,不過好歹有幾分光亮,林秀用的是鬼術,最爲傷害身體的那一種,但威力其大,平日裡還得吸收陰氣、鬼氣等凝練陰屬性的咒力。
目前他還沒有看到專注於修煉的精金戰士,林秀算是個例外,在她施術的時候楚冬能感覺到一些咒力的氣息,格外醒目。
藉着青綠色的幽光楚冬也看清了屋子內的全貌,房間不大,只有十幾平的樣子,一口血紅色的棺材擺放在正中間,頭尾各有一盞油燈。
“長明燈,竟然還有人給她點這玩意,誰在給她祈福嗎?”
楚冬回頭看向了林秀,因爲這東西得普通人點不起來,得是術士才能點的起來,消耗的可是壽命。
林秀立刻搖頭否認道:“別看我,這不是我點的,我沒進來過。”
突然,房間內猛地亮了起來,原來是丁戰從外邊弄了一盞燈籠進來,藉着燈光楚冬把四周都掃了一眼,並沒有看見哪裡有修補過的痕跡。
楚冬小聲嘀咕道:“難不成是她自己給點的?”
他到棺材邊上嘗試性的掀了一下,就感覺那棺材蓋吸在了棺材身上,他甚至連棺材都擡不起來。
真氣覆體,力量暴增,但它還是紋絲不動。
真陽、禁術、開八門,一招接着一招,楚冬把自己的力量提升到了二十多倍,但它依然紋絲不動,甚至沒有任何反應。
無論是身體還是能量輸出,楚冬都已經達到了極限。
楚冬鬆開了手,身上奔涌的血脈漸漸平息,他又抽出桃姑娘一刀斬了下去,火光四濺,那上邊甚至沒有留下一丁點痕跡。
“這口棺材,什麼來頭?”
丁戰踩了踩地板,不確定的說道:“好像有東西在流動。”
楚冬把注意力轉向了腳下的地板,剛纔他的確隱隱約約感覺到地板上有些奇怪,但並不能確定那是精氣,丁戰的感知真的這麼強嗎?之前也是他第一個喊出這些禁妖會學習的。
觀察比自己還敏銳,楚冬的確有些不服,他甚至不需要二次確認就可以得出結論,要麼他天生草率,要麼就是他早就知道這個事實。
越難打開,就越能說明這下邊有秘密,楚冬思考了一下之後便決定在地面上刻下法陣,和這裡搶一搶精氣。
花了十分鐘楚冬在棺材周圍刻下了一張導能法陣,能把楚冬的精氣在其中隨意流轉,儘可能的增加吸力,這裡不是將軍府的內部空間,精氣吸收起來比較困難。
林秀蹲在楚冬身邊,一臉奇怪的問道:“你在弄什麼?法陣不該對稱嗎,我怎麼感覺你這隨手亂刻的?”
“嗯,就是亂刻的。”
林秀一臉迷惑,他們現在的時間明明很緊,楚冬竟然在這亂刻?
楚冬繼續說道:“可誰說亂刻的不是法陣了,只要能生效,賣相好不好看並不重要,法陣無非是導能迴路。”
佈置完一切後楚冬又回到了棺材前,隨着他的不斷用力,地面上的法陣立刻出現了紅光,而且面前這口棺材也開始慢慢顫抖了起來。
精氣隱藏在骨骼之下,楚冬將它們強行抽了出來,大部分能量都被他截胡,這口棺材就沒那麼穩固了。
紅色的光芒在房間內流轉,最後再注入楚冬的身體,這種近乎無限量的精氣供應帶給了楚冬龐大的力量,以及近乎無窮的自愈能力,身體一邊摧毀一邊重塑,他的身體強度正在飛速攀升。
但棺材吃力,腳下的精氣輸入越來越猛,楚冬很快就吃不消了,多餘的精氣注入棺材,顫抖的聲音逐漸消失。
楚冬大聲說道:“一起!”
杜三娘和丁戰立刻上手,楚冬也分出兩條精氣注入了他們的身體,精金戰士沒法直接消耗禁妖的精氣,但被楚冬轉化過的真陽卻能直接利用。
三人一同出手,局勢立刻逆轉,不僅精氣可以快速被消耗,還減少了棺材的支持。
此消彼長之下,棺材猛的掀開了一條口子,楚冬也藉着火光看到了下邊的情況,姜蒙雨穿着一身熟悉的衣服躺在其中,面色紅潤,膚如凝脂,就如同活人一般。
那身衣服就是姜蒙雨一直穿的那一身,哪怕已經腐爛也不捨得換,現在看來不是不捨得,而是換不了。
可下一秒棺材蓋就猛的砸了下去,精氣的輸入越來越猛了,正常來說這便是楚冬的極限了,但他卻並不想結束,他繼續發力直至肌肉崩裂,再催促身體消化精氣迅速重生,一遍又一遍的重塑。
楚冬的身體越來越強大,已經攀升到了宗師級別,而且還在不斷增加。
杜三娘看了楚冬一眼,發現他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忍不住勸道:“楚冬,既然打不開就算了吧,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
楚冬咬着牙說道:“你們鬆開吧,這麼好的修煉機會可不好得。”
兩個小時後,楚冬依然在和將軍府僵持,他的肉身時時刻刻都在崩潰之中,消耗掉的精氣如果用之前的計量單位來衡量,已經超過了三萬。
突然,楚冬猛的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棺材蓋也掀開了一角,這說明楚冬的力量突然暴增了,就在剛纔那一瞬間,楚冬的內體自然而然的出現了完美細胞,高度能量化。
完美細胞對於精氣的利用率可是正常細胞的幾百倍,而且有了一顆完美細胞出現之後,周圍的組織也會被緩慢同化。
但這種強化並不是沒有副作用的,他就發現因爲自己追求速度導致身體細發生了某些異變,全身細胞都在自然崩潰,如果楚冬不能持續吸收精氣,那他就會緩慢衰亡。
楚冬就好像打開了什麼潘多拉的魔盒一樣,身體變異的速度越來越快,肌肉變得越來越誇張,骨骼也愈發堅韌,最重要的是他的肉身突破到了曾經沒有達到的地步,他的意識強度又開始瘋長了。
也不知道是因爲僵持的太久,還是因爲楚冬的力量到了這口棺材承受不住的地步,它竟然在緩慢打開,直至所有吸力瞬間消失。
砰!
“小心!”
棺材上的吸力猛的消失,棺材蓋就像是炮彈一樣打向了旁邊的牆壁,半面牆都被砸成了粉末。
剛纔那棺材蓋差一點就把丁戰給砸飛,他站的位置有些巧,剛好在棺材蓋飛行的路徑上,如果不是杜三娘眼疾手快把他給拽了過來,他真就被楚冬給爆頭了。
可就在這時,楚冬竟然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閃即逝的不悅。
之前楚冬救他他也不悅,現在杜三娘救他,他也不悅,他是真的想死嗎?
楚冬一口白氣噴出,房間內的所有灰塵都被他給吹了出去,他的肉身竟然最先達到了通天級別,簡直不可思議。
也不知道是因爲禁妖的精氣有問題,還是如此狂暴的吸收必然會發生這種情況,楚冬現在的身體就像是上癮了一樣,不吸點精氣就會崩潰。
不過怎麼死、會不會死,楚冬都不在乎,他更在乎棺材裡的東西,他把手伸進了棺材裡,用手指碰了一下姜蒙雨的臉。
“活的?”
姜蒙雨氣血流動很慢,但確實沒有死透,只要魂魄歸體,她就能活過來,換句話說之前跟楚冬相處的姜蒙雨,竟然是生魂。
楚冬一個人喃喃自語道:“這不可能啊,生魂怎麼會有那種力量,還有那種觸感?”
“咦?”
林秀站在棺材邊好像發現了什麼,她把手伸向了姜蒙雨的領子,脖子下邊有很多青綠色的奇特紋路。
林秀試探性的問道:“要不你轉過去?”
楚冬撇了林秀一眼,沉聲說道:“脫,我對死人沒興趣。”
林秀攤了攤手,直接上去把姜蒙雨的衣服給脫了下來,丁戰還是自覺的走到了房門口,眼不見爲淨。
嬌豔的少女之身,可身上卻被紋着一隻詭異的生物,赤裸的女人,左邊是人,右邊爲骨,長相和姜蒙雨並不相同。
看了一眼之後楚冬便扭過了頭,他小聲說道:“這有點像是圖騰,但完全沒見過,這麼做代表了什麼嗎?”
林秀將衣服復原之後就解釋道:“這是容器的標誌,很多鄉野中誕生的神因爲沒有實體,就喜歡把自己紋在某個祭祀他的人身上,這樣就可以以這個人爲容易,行走人間。
相對的,容器也能獲得這名神的一些能力。”
“你還對祭祀有研究?”
“嗯,我對這些東西很有興趣,雖然祭祀被禁止了,但還是能看到一些。”
楚冬擡頭看了一眼丁戰,笑着招呼道:“丁大哥,過來吧,沒啥不能看的。”
丁戰點了點頭,又站了回來,還是和曾經那般的平靜,這樣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情緒該激動到什麼地步,纔會表現出來?
楚冬和杜三娘一定破壞了某些他非常關鍵的計劃,所以他纔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但還是沒有什麼證據證明他有問題,還需觀察。
從姜蒙雨的棺材那離開後,楚冬幾人就到將軍的臥房看了一眼,一副塵封多年的樣子,沒有找到任何多餘的線索。
封印鬼衛的大殿楚冬本想打開試試,直接去見將軍,結果迎來了三人的強烈反對,那是要和楚冬拼命的程度,無奈之下楚冬只好放棄。
加上楚冬掀棺材浪費的時間太多,天光愈發昏暗,幾人只好暫時先離開。
林秀帶着他們來到了她平日居住的地方,一間非常別緻的院子,住下四個人略顯擁擠,但能在冰原看見這麼正常的房間,楚冬已經心滿意足了。
入夜,楚冬坐在房頂上觀察着丁戰和杜三孃的舉動,還一邊控制着紙人去刺探消息,冰原太大,靠他自己的眼睛根本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