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躲避數波探查,千辛萬苦來到這裡的三人如今卻被眼前這看不見的強力結界所阻,心情難免有一絲沉重。其中風少陽還好一些,雖然心中同樣懊惱,但臉色卻始終如常,而其他二人,凌霄和華躍白皆都愁眉緊鎖,對着前面的結界一言不發。
“真的要硬闖?”凌霄擡眼看了二位師兄一眼,有些不確定的詢問着。
“那還能怎麼辦,我可不認爲這件什麼雲羅錦衣能幫我們繼續抵擋那種強烈的絞殺。”華躍白聳了聳肩,似乎再等着凌霄拿主意。畢竟這次行動,名義上的領導者是凌霄,而自己和風少陽只是協助。所以,在在這關鍵的問題上,華躍白也只能徵求起凌霄的意見。而且,此地唯一一個有能力強行破開這結界的,似乎也只有凌霄一人。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凌霄那柄神兵鏽劍。
但是問題便接踵而至,能否破除結界倒在其次,真正比較難纏的,則是強行破界所帶來的後果。
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強行破除結界勢必會引起劇烈的震動,而這裡可是大名鼎鼎的‘東陽之隅’,仙道五派之一馭獸閣的禁地所在,三人可不相信在這禁地之中只有一些阿貓阿狗的低階弟子駐守,八成會有高手存在,而且,說不定,修爲還會極強。在這種情況之下,即使成功破除了結界,只憑自己三名凝神境,能否在對方強者的手中逃脫還是個未知數,所以即使能破開,又如何呢?
眼看事情變得棘手起來,凌霄不禁有些惱怒,心說自己三人千辛萬苦的走到了這裡,難道真的就此停頓住腳步,折返回去?這讓凌霄又怎麼甘心!那麼剩下的,似乎也只有強行破界一途可走。
只是,如果這樣做,那麼嚴重的後果,自己等人真的承擔的起嗎?
“兩位師兄。”沉默中的凌霄突然轉過身,將臉上的黑色面罩摘下,對兩人正色的施了一禮:“很感謝兩位師兄能陪我走到此地,這一路上也多虧了你們我們才能平安無事,只是接下來的路途太過危險,我知道兩位師兄修爲皆都不弱,但事關重大,我卻不能連累了你們二人。我師傅身受重傷,命在旦夕,所以這‘神陽蕊’無論如何我也是必須要拿到的,可二位師兄並沒有義務和我一起涉險其中,大恩凌霄銘記入心,如果有機會定當回報,至於接下來的路,就讓我自己走吧。”
語氣雖然平靜,但凌霄的話中充滿了堅定。他是真的不願意看到風少陽和華躍白在爲了自己的事情涉險其中,一旦出了什麼意外,那麼凌霄恐怕會自責一輩子。
至於自己....一個人也好,無牽無掛,雖然沒有了衍神的幫助自己只是個初入凝神境的修士,但自己還有‘衍神變’這種拼命的殺手鐗,大不了拼了就是。對於能救李鳳奇唯一的希望,凌霄是不會放棄的,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
“凌師弟,你這麼說就是瞧不起我們二人了?不管怎麼說,我們三人一起出來,即使回去,也能少了任何一人!不就是個‘東陽之隅’麼,又不是龍潭虎穴,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雖然修爲不過凝神,但畢竟修煉了這麼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雖然感覺很麻煩,但大不了陪你闖上一闖便是。你說是不是,少陽?”
華躍白自然知道凌霄是好意,不想牽扯二人太多,但畢竟既然已經出來,又是代表着玄嵐劍宗來執行任務,就這般退縮回去,華躍白可沒臉做出這等事來。雖然他很怕麻煩,平時表現的頗爲懶散,但緊要關頭,屬於凝神七子的氣勢也無意散發出來,簡單的說,讓他不戰而退,他還真做不到。
風少陽似乎也和華躍白保持着同樣的態度,而且可以說,凌霄是他看着成長起來的,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同尋常,即使如今的凌霄再也不需要自己的保護,但風少陽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他一個人孤身犯險?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神色一動,頓時低聲喝道:“速退,似乎結界之內有人過來了!”說着,身形一晃,頓時向着後方退去。
凌霄和華躍白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這纔想起剛纔用樹枝試探結界之時,似乎被結界內的人察覺到了,不敢遲疑,同時向着後方的密林中閃去。
果然,不多時,那結界深處,一道黑影鬼魅般的閃掠而來,方向正是凌霄他們之前所在的位置,幾個跳躍之中,便已經出現在了那道結界之前。
凌霄三人此時躲在一顆粗大的樹木之上,用繁茂的枝葉將自己的身體盡數遮擋,而目光則透過其中的縫隙看着來人看去。只見來人是個二十幾歲模樣的男子,身上的穿着打扮和之前看到的數波馭獸閣弟子大致相同,只不過身材相比之下卻要矮小許多。此人容貌還算清秀,只是皮膚有些黝黑,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此人有着一雙極爲明亮的雙眸,眸子之中隱隱帶着靈動之氣。
只見這瘦弱少年小心翼翼的走出結界的範圍,用那雙明亮眸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而且讓凌霄詫異的,在搜索了半晌無果後,這青年竟然還用鼻子嗅了嗅,似乎在識別空氣中異常的氣息。
這舉動看的凌霄心中咯噔一聲,暗呼一聲糟糕,心說這些馭獸閣的人果然是常年和野獸爲伴,就連習性都變的不同於常人,難道眼前這個少年鼻子真有野獸那般靈敏?如果被聞出什麼豈不是要糟糕了!
捏着一把汗,凌霄看向身旁的風少陽和華躍白,眼中帶着一絲擔憂。不過當看到二人眼神並無任何變化後,心中閃過一絲疑問。
難道二人一點都不擔心被對方覺察到?
凌霄並不知道,他的這番擔心似乎有些多餘了。他們三人此時身穿的雲羅錦衣雖然不是什麼至寶級別的物件,但也是有其出色的地方。之前他們便試過,穿上這錦衣之後一般修士的神識是絕對發覺不了的。既然連神識這種的高端偵查手法都發覺不了,那麼掩蓋一些身體的氣味,自然也不在話下。
不得不說那個什麼千幻門的雲羅長老對這些方面考慮的極爲周全,一些常用的探測手段都被她考慮的面面俱到,這讓幾人生出欽佩的念頭之中,更加懷疑其這幾件衣服真正的用途究竟是什麼....
果然,那馭獸閣的瘦弱青年嗅了片刻,不禁皺起了眉頭,似乎並沒有什麼意外的收穫,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麼,那青年終於將目光投向了地面。似乎瞬間,就發現了華躍白之前試探用的那截樹枝所化成的齏粉。
幾步走了過去,青年在齏粉處蹲了下來,伸出手將那早已經化爲粉末的樹枝碎屑捏在手裡觀察了起來,隨後又擡頭看了看上方。
說起來也許是天意使然,在青年的身旁,竟然真的有一顆枝葉繁茂的高達樹木挺立着,再加上林間多微風,一些樹枝也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枝頭飄落。
青年打量了片刻,臉上的謹慎終於慢慢放鬆下來,將手中的齏粉扔掉,嘀咕了一句什麼便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向着結界內部走去。不多時,身影便消失在了那山間的小路之上。只是凌霄此時看着那青年漸漸消失的身影,眼睛卻眯了起來。
“還在,這小子只是個剛剛真靈境的小修。我還真怕引來了什麼老怪物。”待的青年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三人從樹上一躍而下,其中華躍白嘟囔了這麼一句。
“如果是個高手,我們怕是已經被對方發現了,運氣似乎還不錯。”風少陽也隨時附和了一聲,語氣中稍有的帶着一絲慶幸。
但惟獨凌霄此刻卻一言不發,盯着青年離去的方向似乎思考着什麼。這一點並沒有能逃過二人的眼睛。
“怎麼了,凌師弟?”風少陽眉毛一挑。
“哦。沒什麼。”凌霄回過神來,隨意應答道。不過,沉吟了片刻之後,凌霄忽然擡起頭看向二人:“不瞞兩位師兄,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我們並不用破除這結界便能潛入進去!”
說到最後,凌霄的語氣中充滿了一種神秘的韻味。
.......
趙逸塵自從加入馭獸閣以來,這十幾年的經歷可謂波折。
幼年的他體弱多病,長年累月都是抱着藥罐子走過來的,直到他十二歲的時候,情況才明顯有所好轉,但由於年幼時落下的病根,卻導致他的體質孱弱,始終無法和強壯扯上什麼關係。
至於他爲什麼陰差陽錯的進入了這馭獸閣,說起來也算巧合。那一年,年滿二十歲的趙逸塵和同村的長輩們出門做些小本生意,不知怎得,在大山裡迷了路,走了兩天兩夜,卻糊里糊塗的轉到了這‘百獸雲海’的周邊。
‘百獸雲海’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各種兇獸生活的險異之地,又豈是凡夫俗子們可以隨便進入的。可想而知,當趙逸塵一行走進此地後,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何等的危險狀況。
盯上他們的則是一羣生活在最外圍的土狼。
土狼這種生物,只是屬於凡獸之列,比起‘百獸林海’各種靈獸自然是屬於弱小的那一族羣,不過對於凡人來說,這些兇猛野獸的出現,早就將他們嚇得魂飛魄散,只感覺小腿打顫,又哪裡能走脫?不過生死邊緣,幾人還是一鬨而散,用出生平最大的氣力在這偌大的林海中各自逃亡。
趙逸塵很不幸,由於年紀最小,膽子又不大,所以一路中不斷跌跌撞撞,眼見後面緊追不捨的土狼就要張開血噴大口撲向自己,終於嚇破了膽,昏闕在了林間。但是,趙逸塵又是幸運的,就在那土狼撲即將撲到他身上之時,一道自林中深處射來的勁氣洞穿了土狼的頭顱,鮮血撒了趙逸塵滿身。
當他醒來之際,就莫名出現在了馭獸閣之中。這時他才知道,原來在最後關頭,是馭獸閣中下山巡視的弟子救了他一命。
其他人顯然就沒有趙逸塵這般幸運,當馭獸閣的弟子趕去其他地方之時,找到的,則是幾具被啃食成面目全非的屍體,不過值得欣慰的,那些土狼無一例外,皆被一一擊斃,也算是爲幾人報了仇。
趙逸塵得知真相後,悲痛萬分,這幾人可以說都算是他的叔父輩分之人,多年來對趙逸塵也算照顧有佳,卻不料如今全部慘死這裡。含着淚將所有屍體掩埋後,趙逸塵向着救命恩人們連連道謝,若不是他們,自己恐怕也將變成這些墳墓,隨後這才得知,幾位救命恩人皆都是這馭獸閣中的弟子,而這馭獸閣竟然還是隻存在於傳說的修仙門派!這讓從小就充滿憧憬和嚮往趙逸塵頓時震驚。
就在幾人詢問是否需要護送他出山時,趙逸塵卻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雙膝重重一跪,苦苦哀求起馭獸閣那幾門弟子,希望可以讓自己也加入馭獸閣之中,加入修仙的行列。因爲他知道,只有獲得強大的能力,才能保護自己和珍視之人。
這個請求不禁讓馭獸閣的記名弟子爲難起來,坦白說,他們只不過是幾門御物境的小修士,入門最久的也不過十年,對於這種情況自然不好定奪。不過好在這次負責宗門外門巡視的一名長老就在不遠處,於是便將此事回報了去。
那長老見趙逸塵資質上可,如今又在馭獸閣的附近遭遇如此慘禍,一時動了惻隱,便破例將此事向高層彙報了上去。
再後來,趙逸塵終於得償所願的進入了馭獸閣,將這消息用書信傳回家中後,趙逸塵不作他想,安安心心的在這宗門內做起了一名最底層的小修士。
這一晃,便過了數十年。
以趙逸塵的資質,想要在這全是精英子弟的宗門出人頭地困難的程度可想而知,不過,趙逸塵無疑是幸運的,就在十年前,他和師傅被派遣來看守這‘東陽之隅’禁地。
在馭獸閣的勢力範圍內,最著名的禁地便是這“東陽之隅。”至於裡面藏了什麼秘密,估計所有人都不得而知,不過趙逸塵並不在乎這些,他真正在乎的,便是作爲看守這禁地的福利!
由於這處禁地守衛最爲森嚴,所以看守之人修爲皆都不能太弱。作爲看守之人,雖然會受到最大範圍的限制,比如禁足之類的,失去了自由,但同時,也會得到門中發下的諸多好處。而其中最讓趙逸塵心動的,則是來自宗門的灌頂之術!
灌頂之術是由門中修爲高絕的數位長老聯合施展的一種秘法,能將天地間的靈力用秘法引導強行灌注在一個人的體內,短時間能將此人的修爲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但此術也存在着強烈的弊端,畢竟不是自己修煉得來,這種強行提升的修爲會將一個人的潛質完全斷絕,雖然一朝之內能提升很快,但之後修爲卻再難有所寸進。
趙逸塵對自己的資質很瞭解,如果憑藉自己修煉那麼終此一生怕是也難道凝神之境,與其如此,還不如接受這種灌頂之術來的實在一些。於是便不顧其師傅的反對,強行提升了修爲,效果似乎還算不錯,本是心動境後期的他竟然憑藉灌頂之術一連突破到了真靈境初期。
從此,趙師弟變成了趙師兄,被派到‘東陽之隅’內做起了守衛工作。這一做,就又是十幾年過去了。
做看守的時間越長,趙逸塵越發覺這似乎是個美差,雖然聽起來危險無比,但馭獸閣畢竟不是小宗派,在這西神州敢闖進這裡的,似乎還真沒多少人。所以每日無非也就是例常的巡邏,然後清修,日子倒也安逸,而且比起那些常年風吹日曬苦修的弟子,自己這張皮保養的還算不錯,看起來似乎還是二十幾歲的年輕模樣,這讓趙逸塵心裡也充滿了一絲小小的得意。
興許是安逸的日子過的太久了,讓趙逸塵失去了應有的警覺。就在今天,就在剛剛,他和其師傅所負責的這片結界之內突然傳來了一陣波動,讓趙逸塵驚慌之中跑來查探。心中卻嘀咕這幾日師傅被召回宗內彙報日常,僅僅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在這,可千萬別出什麼問題纔好。
帶着警覺,走出結界外仔細查探了一番,趙逸塵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但心道結界並不會無緣無故發出波動,於是並不敢放鬆警惕,還是仔細打量着四周的動靜。同時,利用他在馭獸閣這數十年中練就的靈敏嗅覺,還四處嗅了嗅,以便區分空氣中是否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氣息。但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直到他看到地上那堆碎末。
這碎末明顯是剛剛形成的,趙逸塵幾乎一眼就能分辨出來,而且看這個距離,似乎是因爲觸發了結界才被轟成粉末的?帶着疑惑,趙逸塵移步走到粉末處,俯下身子捏起一些觀察起來。
看這力道,似乎真的是結界所致?可是,這樹枝爲什麼和無緣無故的觸發結界?莫非是....趙逸塵正心疑之中,卻恰巧看見一片落葉的在他面前飄落在了地面上。於是下意識擡頭看去,發現自己頭頂的正上方,恰巧有一截樹枝延伸出來,被微風一拂,樹枝輕輕擺動,樹葉不時掉落幾片。
看到這截延展出來的樹枝,一直緊繃神經的趙逸塵終於鬆了口氣,看來果然是自己多心了,想來八成只是因爲從樹上掉下來的樹枝不小心觸摸到了結界。就說嘛,這馭獸閣的禁地,有什麼人敢擅闖,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嘴上咒罵了自己一句,趙逸塵這纔將手中的粉末扔掉,拍了拍手,準備繼續回去修煉,還別說,這幾天,自己那提升上來的修爲似乎有了一點進步的徵兆。
嘴上哼着什麼怪異的曲調,趙逸塵走進結界之內,正準備回返,卻沒想到走了纔沒有多遠,結界中再次傳出一陣波動。
“嘿?莫非又是樹上掉下了樹枝?”趙逸塵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低聲咒罵了一聲,心說這不是折騰人麼,於是極不情願的再次調轉腳步,向着結界外又一次走去。
“這顆該死的樹,擾了小爺的清修,看我不將你這顆爛樹給砍了。”帶着有些惱怒的情緒,趙逸塵再次來到了結界之外。
“咦?奇怪了,地上怎麼沒有留下之前那種痕跡?”第一件事,趙逸塵就是向着地面掃了幾眼,似乎在找尋觸摸結界的‘兇手’,只是除了之前那已經漸漸被風吹散的幾搓木屑之外,並沒有發現第二堆啊?
難道是樹葉?
Wшw▪ ttκā n▪ C○ 趙逸塵皺了皺眉,心中生出這麼一個荒誕的念頭,心說今天自己果然是比較衰,就連這顆破樹都和自己作對,看來自己真的有必要將這顆爛樹給伐了,否則一直這麼下去自己還受得了?心中正在盤算是否現在就動手。
卻不料下一刻,異變突然衍生!
在自己的斜上方,一股惡風突然俯衝着襲來,目標正是自己所在的位置,趙逸塵心中一驚,急忙擡頭去看,卻只看見一道黑影猶如鬼魅般的欺身而來,只是眨眼間就已經到了自己的身前,快的根本讓趙逸塵來不及反應!
這是...敵襲?!
趙逸塵腦海中只來得及生出這麼一個念頭,隨後只感覺眼前黑影一閃,小腹處頓時一陣劇痛傳來,明顯已經遭到了對方的毒手!根本來不及痛呼出聲,伴隨着疼痛,趙逸塵順勢身體一軟,便直接向着地面跪倒下去。
雖然驟然遭到襲擊,但趙逸塵頭腦還保持着一絲清醒。這明顯是一場有預謀的襲擊!而且一出手就要制服自己,對方肯定是敵非友!還有之前的動靜,想必也是對方故意弄出的?那麼他們目的....難道是禁地!一瞬間,這些念頭在趙逸塵腦海劃過。出於本能反應,他下意識就要高呼。
但脖頸處驟然一涼卻讓他把到了嘴邊的話急生生又咽了回去!同時,一道冰冷的沙啞聲音在他的耳邊低聲響起。
“不想死,就別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