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打發張泓去太守府衙悄悄報信,一邊緊急盤查昨晚山上山下負責守衛巡邏的人。
就算不大肆搜捕,楊太傅、江太守和郭太守他們也是必須要知會的。不明搜,最起碼也要暗查吧。
楚王府也派人去通知了。楚王司馬瑋來楚地就國一年多了,多少也應該建立起了一點人脈,應該可以幫上一點忙的這實在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既要儘量不引起民衆的恐慌,又必須儘快找到太子的下落。
如果再過兩天還沒有找到,只怕無論如何都要上報朝廷了。到時候,就算又要引發一場兵戎之災,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打發走了各處報信的人後,我和齊王、樑景仁坐在一起,一點點地回憶、分析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希望能從中發現一點線索,找到一點頭緒。
我突然想到了一點,問樑景仁說“我昨天喝的到底是什麼酒啊?如果只是普通的青梅酒,我不會那麼容易醉的。”
我從小就被娘帶着出席各種宴會。做了太子妃後,赴宴喝酒的機會更多了。在女人裡面,我的酒量應該算比較好的了。樑景仁搖了搖說“你爲什麼就這麼不相信我呢?昨天給你喝的的確就是普通的青梅酒,只不過比市面上一般賣的要好得多,是酒家限量銷售的。我收藏的酒,都是最好的。”
“這酒是你親自去買的?”
“是。我酒窖裡地酒,都是我親自買回來的,別人買的我不放心。因爲我是愛酒之人。更是釀酒之人,我對酒很挑地。我釀的桃花女兒紅,不是我吹。你們皇宮裡都不見得有這麼好地酒。”
“那你昨天又不給我喝——,電腦站更新最快.”
“那是因爲,這酒男人喝了沒事。可是女人喝了就會……你想想這名字,桃花女兒紅……”
算了,都什麼時候了,小花貓不見了,我還在這裡跟人糾纏這些沒要緊的問題。
其實我只是想借着說話。讓自己放鬆一些。同時也想通過對話交流,慢慢打開思路,也許在某一個環節上,就能打開缺口,發現重要線索。
這時齊王開口說“那酒就算是你買的,可送酒的又是一個人,斟酒的又是一個人。這酒從酒窖拿出來到斟給太子妃,已經過了幾次手了。”我急忙接口說“是地,昨天給我倒酒的那個丫頭。後來好像還是她幫着太子扶我回房休息的。今天好像一直都沒見到她。”
樑景仁臉色一變,朝門外大聲吩咐道“快把阿蜜找來,就說太子妃有話要問她。”
門外很快就有人回道“爺。阿蜜天沒亮就和廚房裡的阿成,還有槐叔一起出去了。樑景仁猛地站了起來“槐叔也出去了?難怪今天出了這樣的事。也沒見他過來侍候着。”
“槐叔說家裡來了貴客。要趕到江那邊去採購,說我們這邊菜場的東西太少了。”
見樑景仁神色不對。我和齊王緊張地問“這個槐叔是什麼人?”
樑景仁沒有回答,半晌才說“我大概知道是誰弄走太子了,我這就去幫你們找回來。”
“等等”,齊王一個箭步搶上去攔在他面前問“你的意思是,那個槐叔他們走的時候,車上還載着太子?是他們把太子弄走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槐叔突然離開肯定有問題。你別攔着我,我現在就幫你們去找他,找到了,他有沒有弄走太子,不就清楚了?你攔着我,貽誤的是你們地時間。”
“槐叔到底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我也抵着門問。
我心裡有兩種想法在互相打架一種,我告訴自己要相信樑景仁,也許放他出去找,很快太子的下落就會有眉目;另一種,我又有點擔心有點恐慌,萬一這個樑景仁也趁機跑了,拿我們豈不是什麼線索都沒了?不管怎麼說,人是在樑景仁的別苑失蹤地,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在太子找回來之前,決不能把他也放跑了。
“我……哎呀你們別問那麼多了,事不宜遲,你們再不放我出去,太子要真地出了事你們自己負責哦。”
我說“放你出去也行,但我必須跟你一起去。”
齊王也馬上表示要跟去,樑景仁一口拒絕說“不行,你們去了反而會壞事。”
我對齊王說“那你就別去吧,我一個人跟他去。”
樑景仁還是不讓,我就說“我一個女人,你怕什麼呢?就算到時候打起來了,我也打不過吧。”
樑景仁沒法,最後只得帶上我一起出門了。
我們下山地時候,正遇到楚王、楊、江、郭等諸位大人上山。我只掀開車簾跟他們打了一聲招呼說“你們快進去吧,齊王殿下正在裡面等着你們呢。”
車子在漢陽街頭狂奔,出城後,又在鄉間驛道上奔馳了好一會,纔在一個綠樹蓊鬱的廟宇前停了下來。我擡頭一看,只見廟門上寫着三個大字三義祠。
我問道“這裡是奉祀劉、關、張桃園三結義地地方?”
他點頭說“是的。”
我跟着他走了進去,才發現這裡的香火很旺盛,即使是現在這種民不聊生的大災之年,殿前的大香爐裡依然香菸繚繞。
再看主祭殿,氣勢雄偉。殿上正中擺的是“漢昭烈皇帝”塑像,左右以關穆侯羽和張桓侯飛配享。
我感嘆道“想不到蜀漢滅國都幾十年了,這裡還有人在祭祀“昭烈皇帝”,難道官府都不管嗎?
樑景仁說“豈止祭祀?每年的農曆三月二十三日,這裡還會舉行大型的桃園結義結拜活動。屆時各方百姓雲集於此,異性兄弟們在殿前當衆歃血爲盟,宣佈結拜。”
又回過頭看着我說“與其說他們祭祀的是昭烈皇帝,不如說他們祭祀的是結拜情、兄弟義。你進來的時候也看到了,這廟並不叫昭烈皇帝廟,而叫三義祠,官府難道不許百姓崇尚節義嗎?”
我無言以對了。
樑景仁又輕輕吟道“父老相攜載酒遊,果然春社勝於秋。漢家宮殿皆禾黍,贏得荒村尚姓劉”。
“好詩!贏得荒村尚姓劉!少主,您終於來了。大家盼了那麼久,今天總算把您盼到了。”
“少主?”我驚疑地看着樑景仁,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啊。
“她是誰?”
一夥人從廟裡衝出來,團團圍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