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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沈魚麼?”那天回家以後我感冒了好幾天,又發燒,又咳嗽,林楚和阿蒙也病了,也是,我們三人在外面凍了一宿,我就不明白了,平時找不到我顧大海是要死要活的,那天怎麼就不知道找找我呢。

“您哪位?”我忙着擦鼻涕。

“我們是管片派出所……”

“人呢?”我打了輛車帶着1萬塊錢就來了。

“嗨!姐們。”阿施站在裡面不要臉的笑,氣死我了,還讓我再帶5000贖她一姐們告訴我出來給我。

“還笑呢,怎麼給抓了?”我一邊簽字一邊罵阿施。

“我多牛啊,爲我小姐們唄,我想拉着她快跑,她腳崴了,所以給逮了。”阿施說的輕描淡寫,一看就是進來慣了,都沒皮沒臉了。

“那個姐們啊?趕緊的叫去。”我鼻涕又流出來,正忙着翻書包拿紙巾。

“就那個,露露,過來!我姐們贖咱倆來了!”說着就拉來一個女的,我低頭擤鼻涕,就看見一雙腳,這大冷天就穿個小裙子,連屁股恨不得都包不住,等一擡頭我才傻了,這人我認識,還熟的不得了,是陳露。

“你……”我指着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姐們漂亮吧,切,多少人等着跟我姐們喝酒呢。”阿施還以爲我驚訝與陳露的漂亮。

“姐,我們認識。”陳露很尷尬,用手拍拍阿施她才閉嘴。

“哦,認識啊,我說呢,那你們聊啊,我回去睡覺去。”阿施打了輛車就走了。

“小魚,我……”陳露在冷風裡面瑟瑟發抖,楚楚可憐。

“先上車,裡面暖和。”我擁了擁她。

“怎麼回事?”我搖上車窗,點上跟煙。

“能給我一根麼?”陳露看着我,我遞給她一支菸。

“呼,我就是陪酒,不出臺。”陳露扯扯衣服。

“你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我猛的坐直了,“那他媽就是魔窟!進去了就出不來,你看看阿施!她還有當初進城時候的樣子嗎!!你瘋了!”

“哼,哈哈,哈哈哈。”陳露捂着臉笑,“我早就瘋了,和楊超結婚就是我發瘋的時候做的事情……”

她的話瞬間打醒了我,是爲了楊超,沒錯,陳露從來就不是一個肯接受施捨的人,哪怕我們把錢全給她,她也不會要。

沉默在我們中間擴散,速度飛快。

我們誰都沒說話,只是靜靜的呆着,抽菸,一根接一根,直到整包煙都沒了。

“送我回去吧,楊超還等我送飯呢。”陳露無力的說一句。

“他在哪?”我發動了車。

“送醫院去了,我這個樣子不想給他看見,就騙他說在家裡照顧不好,不如去康復醫院。”陳露掏出張卸妝溼巾擦臉。

“好。”

“一會我送你去醫院,做飯來不及了,就給楊超買吧,你先換了衣服,我找保溫桶。”我進屋就去了廚房。

“謝謝……”陳露抱了抱我。

“……我不知道怎麼說,但是我明白,真的明白你,可是,這種生活你不適合,誰都不適合,你要早點出來。”我眼淚突然又流下來,真的不明白,這幾年我慢慢的已經學不會笑了,除了喝多了的時候,笑不出來,心裡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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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施啊,有空出來侃侃不?”我在醫院外面給阿施打電話。

“成,我剛剛起來,去王府等我,一會有個臺商來。”阿施的聲調很懶,一聽就知道是剛剛睡醒。

“嗨。”我看見阿施坐酒店的沙發上面,穿着一個深紫色的吊帶裙,沒化妝,其實阿施的氣質很純,坐在那裡跟良家婦女一樣。

“怎麼了?”阿施看着沉重的我。

“陳露……不,露露在你手底下吧?”我直接開門見山,和阿施用不着那麼裝。

“是啊,不過丫頭比較難弄,不買,只是陪酒。”阿施提起這個就一臉鬱悶,“你說又不是處女了,怕什麼的啊,不就那麼回事嗎?”

“你不知道她的情況。”我看着阿施,靜靜把這幾年發生的事情講給她聽。

“也是個苦命人……”阿施低下頭弄着自己的絲襪。

“別難爲她,也許我這麼說不對,但是……”我按着阿施的小肩膀。

“得,別說了,我懂,小魚,你是這個的。”阿施跟我豎豎大拇指,“今天有我吃的,就短不了她的,我阿施說話算話。”

“謝謝。”我恨不得抱着阿施,“上次的錢你也是給她借的吧?”

“那是。”阿施掐了煙。

“不用還了,以後找你借錢就上我這拿來。”

“嘿嘿,罵我呢?罵我呢?”阿施白了我一眼,“以後你甭管了,要錢我就解決了,其實一開始就是不熟,我怕有點什麼,哎,這邊,我那個臺商來了。”阿施站了起來。

“那你忙,我走了,謝謝啊,你放心以後有事儘管找我。”我跟着站起來拉好衣服。

“操,那是,我能少了找你麼,回頭在給抓進去等你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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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露的事情我對誰都沒說,不過倒是打電話勤了,沒事就給阿施打個電話什麼的問問,再就是給陳露打打電話,勸勸她早點從裡面出來。

“小魚,你快來救救我們吧……”顧大海他媽突然打來一電話,是我接的,她一聽說話就哭,哭的稀里嘩啦,嚇得我跟顧大海趕緊跑了回去。

“媽,爸,怎麼了這是?”顧大海鞋都沒脫就跑進了屋裡。

“大海啊……你妹妹丟了呀…………”顧大海他媽撲到顧大海身上開始哭。

“爸,怎麼了這是?”我趕緊問老頭,他不說話就是給我一封信。

“顧小溪:

請您儘快的來校報道,我們很高興能有幸邀請到您的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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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XXX大學”

我看着那封信,上面說顧小溪從入學的時候就沒去報道,學校又聯繫不上,只好給國內寄了封信。

“不是親自送上飛機了麼?”我都傻了,瞬間想到的只是私奔兩字。

“嗚嗚嗚嗚……”顧大海他媽一提這個就哭的不成了,我們只好安慰着老頭和老太太,又趕緊的給日本學校打了個電話,確定了顧小溪真的不在日本。

“我們這個只能查到顧小溪是11月份出境,但是在12月初就回國了。”趙叔叔給我查了半天就直能查到這麼多。

“謝謝您,謝謝。”我千恩萬謝的掛了電話,思索着是不是該把沈浪和顧小溪的事告訴顧大海。

“顧小溪怎麼了?”沈浪急急的跑到我家裡。

“你怎麼來了?”顧大海看着沈浪。

“先告訴我,小溪在哪?”沈浪緊緊的抓着顧大海的衣服,死活不鬆手。

“怎麼回事?”顧大海扶着沈浪坐下。

“我不能在瞞你們了……”沈浪突然雙膝跪地,我心裡突然給震撼了,沈浪居然說你們,他是想把我排除在外。

“你什麼意思?”顧大海嚇了一跳。

“是我,和顧小溪一直在一起的已婚男人,是我。”沈浪一字一句的說出來,我看的出,這個舉動是花了他多麼大的力氣,我沒想過沈浪會有這種勇氣承認一切。

“你說什麼?”顧大海猛的跌坐在沙發上。

“顧大海,你沒事吧?”我跑過去扶着顧大海。

“他說什麼?”顧大海指着我問。

“……他……”我看着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個是我的親哥哥,一個是我打算託付一生的人。

“……是我!是我和顧小溪一直在一起!”沈浪定定的看着顧大海。

“你他媽混蛋!”顧大海站起來狠狠的給了沈浪一個嘴巴,然後抓着沈浪暴打,一邊打一邊在罵,佩佩一直在狂叫,家裡的茶几被踢翻了,上面的東西掉了一地,茶壺破了,歪歪在地毯上面流着,我跪在地上拉着顧大海,都不知道碎片已經劃破了我的腳。

“別打了……別打了……”我根本抓不住顧大海只能抱着他的腿哭,“別打了……是我,我也不好,別打了!!”

“我不還手。”沈浪吐了口血,“但是你打死我也沒用……我們應該先找到她……”沈浪的眼淚甩在了我的臉上,很冷,像冰一樣。

“你他媽的的混蛋!王八蛋!!”顧大海倒退着倒在沙發上面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