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村長領着人擋在了路中央,可面對遠遠而來的強壯悍匪,村民熱血激昂的情緒頓時降了下來,仔細想想,自己也就是個莊家漢,對方卻是打打殺殺多年了的土匪,這兩者間的懸殊太大,自己手裡的棍棒怎麼可能是人家手中真槍刀劍的對手?!
段泓毅看出有的人要退縮,連忙站在了人羣的最前面,喊道:“鄉親們,咱們人多,絕對能守住這個村口的!我們都打起精神來,堅決不能放進去任何一個土匪!想想我們的家裡還有老人孩子,還有女人在家守住,咱們可不能就這麼輕易退縮了啊!男子大漢,要是連自己的村子都看不住,那我們以後還怎麼在自己家人面前擡起頭來?”
“是啊!鄉親們,我們人多,怕他們做什麼?只管跟他們拼了!”下面有人附和,村民的情緒頓時又高漲起來,舉起手裡的傢伙嗷嗷叫着要堅決保衛自己的家園!
事實上,這些人並非只是土匪那麼簡單,而是當年那些叛軍的餘孽,這個世界其實並不像簫家村這樣簡單、樸實,各種爾虞我詐的戲碼依舊在不斷地上演,每一個朝代都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叛軍,而這堆土匪是當初那支反叛軍所剩下的人馬組成的。
這幾年他輾轉來到簫家村,將之前的一切全部斬斷,這裡交通閉塞,很多消息都傳不進來,也就沒有人知道朝廷這些年來的動盪,而他時常去鎮上賣山貨,聽到的消息自然也多些,偶爾也會聽到一些京城段家的事,只是這些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他是姓段,卻不再是官家人,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他有自己的妻子,很快也會有自己的房子,將來還會有自己的孩子,他會在簫家村生根發芽。
如今有人竟然要來毀滅他的一切,他絕不會心慈手軟!他低聲告訴村長,可以來個一鍋端,將這些土匪一網打盡!
怎麼一鍋端?怎麼一網打盡?段泓毅的意思是先滅了眼前的這些土匪,然後再殺到他們的老穴,斬草要除根!沒了根將來自然不會再有鬧土匪的事!
村長原本的意思是‘躲’,躲進深山,躲進鄰村,把值錢的東西帶上就成,能躲一時是一時,但是他也知道這主意並不可行,且不說村子裡誰家都些個奶娃娃和老婆子,舉家進山談何容易?更何況土匪近在眼前了,要躲也來不及了!
段泓毅的方法的確不錯,剿匪,聽上去有些危險,但是細想起來卻是比躲更靠譜些!這兩年土匪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開始挨個的掃蕩村子了!若是朝廷不管,那就只能是靠他們自己,總不能再看着自己的家園被毀吧?!
轉眼間,土匪就到了跟前,土匪見到村民擋路,“籲!!”勒馬而停,冷笑一聲,“識相的就讓路,俺們不過進去拿些銀錢和糧食,再不讓開俺們可要連你們的命也一起拿了!”
段泓毅正在村民的正前面,土匪囂張,他倒是一副很冷靜的神態,一手握弓一手持箭橫檔在土匪面前,“衆位可是吳王部下?”
“嘶——”最前面的土匪驚奇的問道:“你是何人?”
不難看出,這問話的就是他們的領頭,只見他一擺手,身後的衆多土匪全都靜了下來!其實這土匪頭子想問的是段泓毅如何知道他們先前是吳王的部下的?!
吳王原本是先皇最寵溺之王,且文韜武略乃治國之才,卻不知爲何先皇駕崩之前一道聖旨將皇位傳於了六皇子,並賜新國號‘開元’,吳王本是長子,又是已故皇后所生,卻只被封了個王,他心中不解卻又痛恨無比,頭幾年,新皇治國還算有道,吳王沉悶着不吭,可後來,宮廷政變,權勢逐漸被文武之臣及後宮嬪妃所瓜分,國已不像國,民不聊生,吳王痛心無比,朝堂之上大罵新皇平庸無能,新皇震怒,於是新的一場政變就這麼開始了。
先皇駕崩之前曾留給吳王一封密旨,這一密旨的內容天下除吳王外無人所知,朝堂中人就有人猜測了,本來最有當皇帝資格的就是這吳王了,難道那密旨是另一道傳位旨意?或是先皇留給吳王的保命符?這也正是新皇忌憚之處,所以吳王多次冒犯他卻不敢輕易的將其治罪之因!
這朝廷局勢已經可以說是很緊張了,權勢被瓜分,總也有分不均的時候,個股勢力明爭暗鬥時有發生,支持吳王的也大有人在,勢力漸漸培養起來,於是就有了吳王造反一事!這些先拋開不說,且看眼前吳王叛軍部下進村搶糧,蕭家村的村民又該如何相抗?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蕭家村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段泓毅擋在路中央低沉的說道。
那領頭的土匪大笑一聲,啐道:“什麼該不該來的,這窮鄉僻壤的還有我們不能搶的村莊?你既知道咱們的來處,定也知道咱們不是好惹的,識相的趕緊讓開,說不定咱們還能給你們留下一星半點的!”
“就是!識相的趕緊讓開!否則爺爺就踏平了你這蕭家村!”土匪頭子身後的一個小土匪附和着,欺負這些刁民最有意思了,他半仰着臉,一副高傲的樣子,只是他話音纔剛落,就見段泓毅取箭,兩支,同時搭弓,連瞄準都不帶的,咻的一聲,箭就離了弦!
段泓毅不再說話,既然說不動,那也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再看對面的土匪,一個個的都瞪大了眼睛,顯然是都沒有料到對方會先動手,而那小土匪眼看着那箭來勢洶洶衝着自己飛來,卻是連躲閃都來不及了!只聽耳邊‘咻咻’兩聲響過,那兩支箭分別穿過了他腋下,帶着一股強勁的力道,帶着他就向後飛去!
兩支箭,一隊人馬,就在那小土匪向後飛去跌落時,身後的一隊人馬不免都跟着遭了秧,紛紛被連帶的跌落下馬!
好強的力道!
衆人不禁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