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大結局
周澍姐弟提着菜回家的時候,唐蕎已經睡的雲裡霧裡了。
將菜放進廚房,洗了手,周澍回到客廳,看着枕着唐小舅的腿睡的一臉安祥的唐蕎,心裡苦哈哈的嘆了口氣。
他家二姑娘喲喂,怎麼能枕着別人的腿睡覺,就算那人是小舅也不行。
他是會吃醋,會吃醋滴!
“舅,我抱她去臥室睡。”
周澍也不等唐小舅反應,徑直彎下腰身,將唐蕎抱起,轉身往樓上的臥室走。
“輕點。”
唐小舅囑咐。
周渝就站在他們身後,不遠不近的看着,沒有言語,沒有思考。
其實在周澍抱起唐蕎的時候,她就醒了,不過,好不容易逮着這麼一次做女王的機會,唐蕎自然不肯放過,閉着眼睛繼續裝睡。
直到周澍將她放到牀上,“蕎蕎,我知道你醒了。”
眼睛抖的跟米篩似的,這演技,有待加強。
“討厭,你就不能裝做不知道嗎?”
捧着周澍的臉,唐蕎心情十分不爽的張口就咬了下去,也不管自己咬到的是哪裡。
周澍摸摸被唐蕎咬痛的臉,覺得自家老婆口味越來越重了。
“老婆,小傢伙在肚子裡有沒有鬧你?”
周澍側躺在唐蕎身邊,跟塗了蜜似的,粘呼的緊。
“周澍,你二百五了吧,現在纔多久。”
呃,好吧,的確是他二百五了。
“你下去做飯啦,小舅跟周渝還在樓下呢。”
唐蕎推了推周澍,把兩個客人扔在樓下,像什麼樣子。
“不想下去,讓他們自己做飯好不好?”
“一點也不好。”
唐蕎翻了個白眼,虧他還問的出口。
周澍儘管嘴上說着讓兩個客人自己做飯,但到底也沒有這麼做,跟唐蕎粘呼了會後,便起身準備下樓。
“你睡會?”
“你讓周渝上來,我跟她聊會,嘿嘿。”
周澍嘆口氣,他怎麼忽然覺得周渝那麼可憐呢,總是被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但兩兩相比之下,還是他老婆比較重要。
在唐蕎額頭親吻了一下,周澍心甘情願的蹬蹬蹬的跑下樓去做家庭勞夫去了。當然,很是聽話的讓渝上樓陪唐蕎去了。
於是,樓下只剩下兩個大男人乾瞪眼。
本來想趁着唐蕎與周渝都不在而說些什麼的周澍,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再說,他看看唐小舅,人家也不像是那種會跟他好好談談心的人。
周渝扶着腦袋上了樓,不知道爲什麼,前幾天還很好的心情,今天卻怎麼也提不起勁來。
特別是,今天的唐蕎總讓她覺得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好像做什麼事都跟故意的似的。
這種感覺她說不上來,但至少不是好的。
周渝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唐蕎半躺着,靠着枕頭在那裡玩psp,很低級的遊戲,她倒是玩的挺高興。
“叫我上來幹嘛呢?”
總不是至於讓她上來看她玩的吧。
“我這不解救你嗎?”
難道她寧願呆在樓下做飯?
周渝抹汗,嘴角微微抽搐,“還真是要感謝你纔是,這麼爲我着想。”
“不客氣,這是你應當謝的。”
唐蕎仍是一隻手猛按着遊戲鍵,跟周渝說話時頭都沒擡。
周渝也沒計較,懶得跟她扯嘴皮子,自己走到窗臺邊,把自己扔進旁邊的單人沙發裡,滿足的發出一聲嘆息。
不得不說,唐蕎這人品雖不怎麼樣,品味還是有的。這真皮沙發,真是軟和,陷進去周渝也有點不想起來。
兩人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講話,唐蕎專心至致的打遊戲,周渝也放空腦袋在發呆。直到唐蕎的psp裡傳來經典的結束聲,她……輸了。
撇下眉,唐蕎將psp扔到一邊,轉過臉看向周渝。
“周渝,你最近幹嘛總躲着我。”
後來她的隔空喊話,全都石城大海了。
“你自打結婚之後,就跟餓狗似的,哪敢不躲着你。”
不躲的人是傻子,她都後悔自己沒有躲個乾淨,她今天也不該來,真是給自己找罪受。
“哪有!”
唐蕎不滿,餓狗?這形容詞,她不喜歡,爲什麼不說狼啊,狼還比較好聽。
這邊唐蕎還在糾結形容詞的時候,那邊周渝又發起呆來了。
“喂喂,你幹嘛發呆啊?”
她這樣子可一點也不像是來陪她的。
“因爲你太無趣了,我不得不發呆。”
周渝也沒有因爲唐蕎懷孕便對她客氣,曾經有一個偉人,那誰說過,對敵人最大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而唐蕎,現在絕對是階級敵人。
絕對的地主階級。
“周渝!”
唐蕎尖叫,忍着撲過去撕開她的衝動,這人怎麼一點也不順着她點,好歹她也是個孕婦吧,可是需要重點保護的對象。
“好啦好啦,你都要當媽媽的人了,當心着點。”
唐蕎正打算爲周渝的關心感動一下的時候,周渝接着說了:“你快說些能讓我不發呆的事吧。”
周渝的身子在沙發裡蹭了蹭,正了正臉色,表示她很嚴肅。
噗。
唐蕎嘴巴動了動,覺得事情有些顛倒過來了,她明明是叫周渝來陪她來着,現在到底是誰陪誰啊?
“你還是發呆吧。”
揮揮手,唐蕎嘆口氣。都說了孕婦不能氣了,她還這麼氣她,一會下去,她一定要告狀。
“好啦好啦,逗你呢,看看這是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渝手中居然抓着一隻黑色絨布袋,看上去很神秘的樣子。
唐蕎頓時大感好奇。
“是什麼?”
“欠你的禮物,快打開看看是什麼?”
唐蕎接過袋子,好奇的打開這個周渝說了很久卻一直沒有給她的神秘禮物。
打開袋子之後,唐蕎原本很期待的心,瞬間就裂了。
怎麼說呢,倒不是禮物不好,只是……相信她,她真的看不出這東西有什麼好神秘的。
袋子裡是一件鑲着大大的水藍寶的吊墜,尾部是她不知道的什麼花簇擁着,花心全部都鑲着小小的水藍寶,很美的一件上等品。
但是,她不是屬於那種喜歡這些東西的人啊。
唐蕎抽抽臉,真心不知道自己該擺個什麼表情給周渝。
“我……好驚喜啊。”
好半天,唐蕎才找出這麼一句話。
雖然那足足有兩個釐米大的水藍寶很是難得,價格也不菲,但是……心意呢,它能代表個啥啊?
她真心想煽情來着,可是……周大姑娘完全沒給她機會。
唉。
“蕎蕎,你那是什麼表情?”
“很驚喜……的表情。”
她太驚了,當時她就震驚了。
“你再看看後面。”
經周渝那麼一提醒,唐蕎將吊墜拿在手中,番過去看了反面。
“周渝與唐蕎永遠都是好朋友。”
在吊墜的反面刻着一行小字,好吧,很煽情的一行字。唐蕎嘴角這次抽的更猛了,周大姑娘這品味……實在是高啊。
“蕎蕎,你再好好想想!”
“想什麼?”
她哭,從哪想起來,碰見這麼對一點也不用心的姐弟,她……忍。
周澍也是,每年她生禮送的禮物總令她哭笑不得。
“小時候。”
“小時候?”
唐蕎看看周渝,再看看手中的東西,這麼大塊的藍寶石很少見哪,不過,倒的確是眼熟就是了。
唐蕎瞪着手中的東西瞪了半天,終於,“啊,我想起來了。”
“這是小時候你偷的那塊是不是?”
唐蕎與周渝還在讀小學時,有一回,周渝的父母去奧地旅遊回來,就帶了這麼一大塊裸石回來,放在她家的保險箱裡。
但中國有句老話,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還在讀小學的周渝這個家賊,也不知道是怎麼知道保險箱密碼的,總之,反正最後是她將這塊大大的藍寶石偷了出來,目的當然是爲了在唐蕎麪前顯擺一下。因爲唐蕎剛拿了她小舅給她買的傻瓜相機在她面前炫耀來着,那勁頭,別提多欠抽了。
“蕎蕎,你看,我這個東西漂亮吧,我告訴你,要好多好多錢才能買到呢。”
要說,這周大姑娘小時候還真是跟唐蕎二到一塊去了。
“漂亮是漂亮,可又不是你的。”
好多好多錢在她眼中也顯不出什麼特別來。
周渝自動忽略唐蕎的這句話,繼續吹噓。“我媽說了,這個世界上只有寶石纔是最永恆的東西。”
(周媽媽:我幾時說過這樣的話?)
“真的?”
那時候最流行恆這個詞了。
學校裡的同學經常動不動就說:xxx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永遠都是!
她跟周也是,要永遠都做最好的朋友。
“可是,那又不是你的。”
唐蕎還是那句話,東西再好,不是自己的,那也白搭。還不如她手中的傻瓜相機呢,至少她是它完全的主人,她想用它來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怕她用來砸核桃,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誰說不是我的,就是我的!”
小孩子就是經不起激,唐蕎一激,周渝的小胸脯拍拍的啪啪直響,似在證明這東西是就是她的。
不過,唐蕎很堅持。
“肯定不是!”
“就是,我說是就是,不信我可以把它送給你。”
“真的?”
那麼塊大寶石啊,而且顏色非常的漂亮,周渝那麼一說,唐蕎倒是心動了。
“大媽會打斷你的腿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澍出現在她倆身後,陰慘慘的飄來一句。
“那我不要了,你媽會打斷你的腿。”
這很嚴重。
“纔不會,蕎蕎你別聽周澍胡說,我決定,把它送給你了,誰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於是,纔讀小學的周渝,將這麼一塊,價值半套天鵝堡別墅的藍寶石,送給了同樣讀小學的唐蕎,收到禮物的唐蕎很高興,將唐小舅買給她的傻瓜相機,借給周渝玩了半天。
只是,幾天之後,周澍哭的梨花帶雨的出現在她面前,一邊揉着自己的小屁股,一邊抽抽噎噎的道:“唐蕎,你把那天我送給你的那塊藍色石頭還給我吧,我媽說了,再找不着,她就要打死我。”
嗚嗚,她肯定跟唐蕎一樣,不是親生的。
反正甭管怎麼不情願,唐蕎最後仍是將石頭還給了周渝,只是還的時候很不客氣的講了一句:“你纔不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有最好的朋友還會把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去的。”
儘管這話周渝聽了不高興,但是她仍舊是沒有反駁的拿着石頭揉着屁股走了。
與氣節相比,小命更加重要。
回憶就此結束,看着眼睛這塊當然在她手裡還呆過幾天的藍寶石,唐蕎不禁笑了出來。
“你這回不怕你媽打死你了?”
“不怕,咱倆誰跟誰啊,爲了你,讓我媽打死我得了。”
周渝半真半假的說話,說完與唐蕎對看一眼,兩人相視大笑。
是了,這等蠢事,她們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了,長大之後。
“周渝,你以後要是嫁人,我一定送好多好多嫁妝。”
“哦,是嗎?”
“當然。”
唐蕎肯定的點點頭,絕對的,誰讓她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呢。
兩人在臥室裡笑鬧了一陣,唐蕎將禮物收好,放在牀頭櫃的抽屜裡,然後鎖上,這可是連周澍都沒有鑰匙。
“走吧,我們下去?”
“好。”
快一個小時了,飯也應該做好了。
周渝與唐蕎兩人手挽着手下了樓。
周澍與唐小舅還在廚房忙着,兩個大男人,一個身高一八零,一個更甚,就那麼擠在廚房裡,那畫面,唐蕎看着就樂了起來。
“要是以後,你們天天做飯就好。”
也好讓她這個老媽子解放出來。
“做人可別太貪。”
唐小舅轉身,捏了捏站在廚房門口的唐蕎的鼻子,眼睛裡滿是寵溺的笑意。
待看到唐蕎身後的周渝時,臉上的笑意變了變,有些意味不明。
周渝臉紅了紅,別開眼,眼睛四下亂轉。
“舅,趕緊去洗手,趕緊的,要不然你做的飯我纔不敢吃。”
唐蕎腦袋往後仰了仰,一臉嫌惡的看着唐小舅,雖然他捏的是她的鼻子,但那也不行。
“行行行,洗手,用消毒液洗。”
唐小舅無奈,這小鬼,就是一事兒媽。
“蕎蕎,你跟周渝也去洗手,一會就可以吃飯了,還差一個湯。”
周澍站在竈前,臉大概是因爲火的緣固,有此微紅。
唐蕎在心中嘆息一聲,妖孽啊,怎麼能生的這麼妖孽,她現在都快覺得周澍比小舅還要帥了,不好不好,這樣太不好了,沒有人可以帥過小舅的,不可以。
但是……
周澍小模樣,真真是太招她喜歡了。
但礙於今天小舅與周渝在,她還是不耍流氓了。
乖乖的洗了手,唐蕎坐到餐桌前,坐等上菜開飯。
周澍還在看着燙,周渝跟唐小舅則在上菜。至於那個坐在餐桌前坐等開飯的人,完全沒有覺得有一丁點的不發意思。
“舅,哪個菜是你做的?”
“你猜?”
“要猜就不如用試的,我先償償就知道了。”
唐蕎的爪子已經伸出去,不過,還沒抓到菜便被唐小舅一馬拍下。
“好痛,舅!”
唐蕎不滿的嚷嚷。
“用筷子。”
遞了雙筷子給唐蕎,唐小舅有些無奈的看着唐蕎這德行,有些後悔,是不是太慣着她了?想想,畢竟是在家裡,也就由着她了。
唐蕎平時吃飯本就生猛,懷孕之後,那就更生猛了,因爲她並不是每餐都那麼幸運的能將一頓飯給吃完,有時候吃着吃着她就直奔洗手間吐去了,更有的時候她連吃都還沒吃,就吐去了。
今天大概是小舅的面子極大,唐蕎竟然沒有一點不適感。
唐小舅本來就是優雅之人,吃飯也是極優雅,讓人看了不免心生嫉妒。周渝呢,本也不是什麼斯文之人,但今天跟唐蕎一對比,她還真是斯文極了。
至於周澍,基本上,他就沒怎麼吃。不過,他自己是沒怎麼吃,卻是餐桌上最忙碌的一個人。
原因是因爲他有一個吃飯比較生猛的老婆。他需要不停的給她夾菜,給她盛燙,給她擦嘴……等等等等。
唉,他家這二姑娘,越活越回去了。
飯後,唐蕎提議,大家猜拳決定洗碗的人。
說是爲了公平。
其實,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公平可言。
唐蕎是孕婦,周澍那個妻奴,怎麼肯讓他老婆洗碗呢,所以四個人就變成了三個人。唐小舅坐在那裡挑了挑眉,好吧,也沒人有敢叫他去洗碗,於是,三個人又變成了兩個人。
周渝看着周澍那一臉期待的眼神,哀呼一聲。
她是一個人在戰鬥,一個人!
周澍扶着唐蕎去沙發坐下,周渝乖乖的被留下收拾碗筷,唐小舅很難得的居然幫着一起收拾了起來。
“舅,你別忙了,過來坐下嘛,讓周渝收拾就行了。”
周渝咬咬牙,悲憤!
她……交友不慎。
“唐蕎,做人要厚道。”
可別忘了她剛剛纔收下她那塊足以買下她家這套房子的藍寶石。
“好啦好啦,既然小舅願意,那就讓他幫你好了。”
之前周澍抱唐蕎上樓的時候,連同空調毯一起抱上了樓,所以這會,周澍又不得不上樓去將它拿下來。
於是,全家都忙着,就唐蕎這一祖宗,坐在沙發前,翹着二郎腿不停的換電視頻道。
“你出去吧,這裡我來就行了。”
將碗筷放進池子裡,放上水,因爲唐小舅的存在,周渝忽然覺得廚房的空間有些太小,手腳都不太知道該往哪放了。
“沒事,一起做快點。”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唐小舅的存在感實在是過於強烈。任憑周渝怎麼努力,她都沒有辦法自在幹活,連個碗都洗不好了。
“你出去嘛。”
周渝其實很想女王的指着唐小舅道:你給老孃出去!
可惜,上面那畫面,純粹是她個人幻想,不切實際的幻想。
實際上對於唐小舅,她只能半是撒嬌半是扭捏的說一句,你出去嘛。
“怎麼?還不待見我了?”
唐小舅輕笑,臉上一派的溫和的笑意,如果不是見過他在部隊的樣子,周渝真的會以爲這男人其實就是這麼的溫良無害。當然,還有他在牀上的模樣。
因爲唐蕎,憋了半天的周渝,這下終於沒有憋住,也不顧滿手的清潔泡泡,一把抱住唐小舅的腰。
“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
唐小舅心情愉悅的回抱周渝,在周渝的發頂吻了吻,不過,畢竟是在周澍家,所以也沒有太多別的動作。
半晌之後,唐小舅開口,“再不把碗洗了,就得晚上接着吃了。”
周渝聽到這句話後,擡起腦袋,準備從唐小舅的懷中撤出,只是,還沒來得及撤出,另一個聲音便在門口響起。
“你們在做什麼!?”
周渝迅速的從唐小舅的懷中退出,唐小舅也迅速轉身,兩人一同看向廚房門口。
只見唐蕎一臉寒色的盯着他們,手扶着門框,眼睛裡全是冰渣。
看着唐蕎的這副表情,唐小舅與周渝來個人心裡同時咯噔了一下。
“蕎蕎……”
剛將空調被拿下樓的周澍站在唐蕎身後喊了一句,心想着,怎麼都擠在這了,廚房很香嗎?但唐蕎全當沒聽到似的,站在廚房門口,臉上的寒意滲人。
“你們在做什麼?”
與第一句充滿寒意的話相比,唐蕎再開口時,聲音就有了些尖銳。
“蕎蕎……”
這回是周渝喊的,卻迅速被唐蕎打斷,“不要叫我,告訴我,你們在做什麼。”
唐蕎的手在空中胡亂的揮了揮,像是不願意相信剛剛她眼睛所看到的。
“蕎蕎,我喜歡小舅。”
周渝的手在下面不安的拉着唐小舅的手,後者則回握住。這給了她一些勇氣,所以,擡起頭,周渝誠懇的對着唐蕎說。
這些,唐蕎都看在眼裡,只是,她不接受。
“我說了,不準喜歡小舅,不準!”
不知何時,唐蕎滿臉的寒意已經化成滿臉的淚意,悲鳴一聲,滿臉的淚就跟決了堤似的。
“蕎蕎!”
三道焦急的聲音同時響起。
周澍上前,想要抱住唐蕎,卻被她一把推開。
周澍的腦子嗡的一聲,好熟悉的畫面,看着激動不已的唐蕎,他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你們給我把手放開!放開!”
唐蕎尖着嗓子指着周渝道,目光恨恨的看着兩人相原牽的手。
不,不可以,周渝不可以喜歡小舅,不可以,沒有人可以喜歡小舅,沒有人配的上小舅,小舅是她的,她一人的。
唐蕎這一聲歷喝,周渝嚇的一哆嗦,手就放開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唐蕎,滿眼的寒意,像是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般。
周渝的手是放開了,可她的姿態仍舊寸步不讓。“蕎蕎,我喜歡小舅。”
那樣的事她都幹出來了,雖然需要很大的勇氣,但她仍然挺直着背,對着她面前的唐蕎說道。
“說了不準!”
唐蕎還是那句話,死都不肯讓步,一時間,廚房裡兩個人,廚房外兩個人,四個人僵持着。
“爲什麼,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周渝自是知曉唐蕎對唐小舅的依賴心,但她……也沒有料到,唐蕎居然會這麼反對。
“你要是再說那句,我們便不再是了。”
不要拿友情來嚇唬她,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敢放。
唐蕎的臉上全是淚水,她覺得有些難受,想吐,不……還有別的什麼。
因爲唐蕎的這句話,周渝不禁後退了一步,臉上則是一臉的受傷。
“爲什麼?蕎蕎。”
她不明白,她只不過是喜歡上了她舅舅,爲什麼蕎蕎看她的眼神,像是她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出去談吧。”
一直沒有開口,觀察着唐蕎臉色的唐小舅開口。
“我不談。”
沒什麼好談的,剛纔的事她可以全都沒看到,什麼也沒看到。
“先讓小舅跟周渝出來。”
周澍上前,抱住唐蕎,這次唐蕎沒有再推開他,周澍一把將唐蕎抱起,轉身放到客廳的沙發上。
周渝咬咬脣,擦了擦手,跟在唐小舅的後面一起出了廚房。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唐蕎盯着周澍的眼睛問,聲音與目光是同等的尖銳。
唐蕎眼睛裡的森寒,令周澍有些無力。
“比你早一點。”
“呵呵,行。”
唐蕎咧開嘴,笑了兩聲,卻比哭還要難看。
轉過臉,又看向唐小舅與周渝。
唐小舅的臉上很複雜,做爲唐蕎的舅舅,基本上,唐蕎說什麼他都會答應。但做爲男人,他又不希望周渝受到什麼傷害。
“蕎蕎,周渝不好嗎?”
她們可是最好的朋友。
“不好,她喜歡你就是不好。”
唐蕎倔強的看着唐小舅,眼睛裡的執坳,令人莫可奈何。
“可是,舅舅也喜歡她呢。”
周渝吃驚的擡起頭,這是唐小舅第一次說這樣的話,捂住嘴,周渝又驚又喜,一時間也激動的難已自制。
但她還不是最激動的。
“我說了,不準!”
唐蕎尖叫一聲,狂亂的一腳踢向沙發前的茶几,原本放在茶几上的一些東西,瞬間就噼哩啪啦的地上掉。好在自打唐蕎懷孕後,周澍怕她毛毛躁躁的個性會摔倒,所以在家裡鋪了厚厚的羊毛地毯。
但那一腳下去不輕,周澍趕緊抓過唐蕎的腳,脫下她的襪子,果然,腳趾頭乃至整個腳背,都通紅一片。
是了,他就說這樣的畫面熟悉,今天的唐蕎,跟那天在姥姥家的唐蕎一模一樣,不,比那天更可怕。
她今天,把臉翻的更狠。
唐蕎這個時候壓根就沒有心思去理會周澍,她一心只想着唐小舅與周渝,周渝與唐小舅這件事。
“蕎蕎,你想讓小舅怎麼辦。”
嘆口氣,唐小舅蹲在唐蕎麪前,平靜的看着她,
這樣的唐小舅令唐蕎熟悉,小時候她難過,她哭泣的時候,他總是這樣陪在她身邊。
“舅,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唐蕎伸手,拽着唐小舅的衣領,像是抓着了根救命稻草,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就算小舅不幸福。”
一個大帽子扣下來,唐蕎張張嘴,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卻仍是固執不肯放手。
“是,就算是那樣也不行。”
不要拿高帽子來扣她,她不吃這套,任何人都不能將她的小舅搶走,周渝也不行。
“蕎蕎,你不可以那麼自私。”
唐蕎的話令周渝不能接受,如果是唐蕎不滿意她,覺得她配不上小舅,那她無話可說,是,本來也沒錯,她是配不上他。
可是,唐蕎所說出的話代表她想的完全不是這樣的事,她壓根就不允許任何人愛上小舅,也不允許小舅愛上任何女人。
這樣的心思,未免也太過沉重,太過可怕。
小舅總不可能一輩子圍着她轉,她已經結了婚,有了周澍,並且馬上就要有了小孩,爲什麼不可以讓小舅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閉嘴。”
唐蕎抽出被周澍抓着的腳,站起身來,指着周渝惡狠狠地道。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不行,你不行的,爲什麼不聽我的話。”
唐蕎的臉上盡是決然,雖然她心裡知道愛情沒有什麼對或錯,但她就是無法控制住自己,她不能把小舅讓給周渝,死也不能。
“蕎蕎,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
小時候,看《天龍八部》,唐蕎最討厭裡面的阿紫,她嘴裡總是不停的叫她姐夫,可是她心裡指不定的在怎麼計算着那個被她叫做姐夫的人。而現在,她不知道周渝竟然會在她的身邊,對着她的小舅存在着這樣的心思。
她感覺那是背叛。
周渝背叛了她。
“你給我走,走啊,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啊。”
唐蕎覺得胸膛中,難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藥,她要吃藥,是了,她的藥呢。
唐蕎眼睛四下胡亂的找着,卻沒有看到她的藥,一陣煩躁,唐蕎再次一腳踢向茶几,這次沒有那麼幸運,在場的三個人甚至能聽到啪的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蕎蕎!”
三道驚呼聲同時響起,可唐蕎完全不予理會。
“走啊走啊,都給我走!”
那種陌生的淹沒感,時隔多年,又再一次出現,將她滅頂。
四周全是黑暗,她看不見別人,沒有人在她身邊,空空礦礦的,只有她一個。
就像從前的每一次,她一個人上課下課,吃飯上廁所,遇到問題她就逃避,上課遲到她就敲自己的腦袋,因爲沒有人在她身邊。
大學四年,唐蕎覺得自己活的很累,每天都像是在打仗一樣,過完一天,她就覺得終於解脫了一天。
大學,就像是個籠子,將她團團籠住。
而現在,她感覺四周都是籠子,她不知道該去怎麼形容那種感覺。
“蕎蕎,咱上醫院。”
周澍想知道唐蕎的腳怎麼樣了,可唐蕎根本不讓他碰她,再加上她現在懷着孩子,周澍更不敢對她動粗,一時間就僵在了那裡。
“不,我不去,我哪也不去,你們都給我走。都走吧。”
唐蕎還是胡亂的轉着,想找什麼,右腳傳來鑽心的痛,幾乎令她站不住。
不,不止是腳痛,她覺得哪哪都痛,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每一次呼吸,傳到胸膛,全都是痛。
“蕎蕎,你爲什麼樣這麼逼我們?”
周渝不解,好端端的,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相愛,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逼你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逼誰。是你們在逼我,你們要逼死我。我說了,你們都走吧,全都走,走啊!”
到最後,唐蕎幾乎是吼着,她快要痛死了,哭泣根本不能表達出她的痛,嘶吼也沒有用,她還是痛。
周澍一臉焦急的看着唐蕎不敢有所動作,他不敢,但唐小舅敢。
一把擒住拿唐蕎,將她往沙發上一按,腿腳治住她,唐蕎便再也動彈不得。
“周渝,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談這個事。”
唐小舅沒有回頭的對身後的人說了一句,周澍深吸一口氣,有些難受,卻也沒有再說什麼的準備離開。
“不,我不談,死也不談,你答應過你的,你答應過我你不結婚,你不愛上別人的。”
手腳被困住,但唐蕎的身體仍在不停的扭動,一旁的周澍看的心驚膽顫。
“舅,您輕點,別傷着她。”
“蕎蕎,你別亂動,求你,別亂動。”
周澍幾乎是哀求,但此時的唐蕎哪裡是聽得進話的人。
“周渝,我告訴你,我死也不答應。”
“好好好,不答應,不答應,舅說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呢,舅不結婚,不結。”
周渝不可置信的擡起頭,連連後退好幾步,張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得到唐小舅這句保證的唐蕎,身體沒再扭的那麼歷害了,有軟化的際象。正當周澍與唐小舅鬆下一口氣的時候,唐蕎卻哇的一聲,吐了唐小舅一聲。
這一吐就跟止不住似的,唐小舅也顧不得滿身的污穢,將唐蕎抱進洗手間,周澍趕緊跟了上去,只有周渝還在原地,好似沒有回過神。
待洗手間裡傳來不停的乾嘔聲,周渝好似這纔回過神,訥訥的走近。
良久,唐蕎終於吐到沒有東西可吐了,緊閉着雙眼癱倒在周澍懷中,唐小舅已經站起身,將上衣給脫了下來,只剩一條背心,然後又擰了毛巾遞給周澍。
周澍一手抱着抱唐蕎,一隻手拿着毛巾替她擦了擦嘴角,以及滿臉的淚水,但卻跟擦不盡似的,淚水自唐蕎的眼中不停的留出。
周澍吻着唐蕎的額頭,此時此刻,他也完全慌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
“蕎蕎,你別這樣,別這樣。”
像是聽見周澍話話,唐蕎睜開眼,卻是死死的盯着站在洗手間門口的周渝。
在唐蕎那樣的眼神中,周渝連連後退,終於,沒有忍住的捂住即將發出的悲鳴,跑了出去。
唐小舅心急的看了一眼,打算追出去,擡起的腿卻被唐蕎拉住。
“舅。”
“舅在這。”
“舅,我難受。”
雖然躺在周澍懷中,但唐蕎卻沒有看他一眼。
“哪難受呢,告訴舅。”
“哪都難受,像是要死了。”
“蕎蕎!”
周澍不可置信的驚呼,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準胡說,你這不好好的嗎,不準說那樣的話。”
“你去把我的藥找來,我想吃藥,我覺得再不吃藥,我就要死了。”
“沒事沒事,這不好好的麼,咱不用吃藥。”
唐蕎彷彿沒聽到唐小舅的這話似的,嘴裡不停的低喃。
“藥,我的藥呢。”
周澍與唐小舅合力,將人抱出洗手間,事實上他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這樣的唐蕎令他腿軟。
“舅,咱上醫院吧。”
“你先將人抱到臥室去,我打電話讓醫生過來吧。”
周渝就那樣跑出去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但唐小舅此時憶經分身乏術,也只能先將人放到一邊了。
唐蕎似乎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的,嘴裡叨叨咕咕的不停的說着話,周澍仔細去聽,只能零零碎碎的聽出她大概是在叫小舅,還有找藥。
周澍不知道她說的藥是什麼藥,認識唐蕎這麼久,周澍不知道她除了避孕藥還吃過什麼別的藥。
等到唐小舅打完電話上樓,唐蕎仍舊在半睡半醒間叨叨,右腳已經整個都腫了起來。
“舅,舅舅在說什麼藥?”
“抗抑鬱的藥。”
唐小舅憂心的往牀邊走了兩步,是他的錯,不該逼她。
“她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吃過了,久到我都覺得她已經好了。”
他上次那樣說唐婉,可他有什麼資格說呢,他自己還不是這樣,竟把她逼成這樣。
“非得吃嗎?”
那種藥,不好的吧?
“不,儘量不要讓她吃,猶其是她現在有了孩子。”
唐蕎獨自叨叨了一陣,慢慢睡去,等到醫生來的時候,她已經完全不知道,沒有清醒意識了。
跑出周澍家的周渝沒有直接回家,來的時候,她是跟唐小舅一起來的,她剛剛急匆匆的跑出來,身上一份錢都沒有。
攔了輛的士,“師傅,闌珊酒吧。不,景輝園。”
這個點,虞舟應該不在酒吧,周渝讓的士司機直接將車開到了虞舟家樓下。
“師傅,你在這等會,我上去拿錢,馬上就下來。”
周澍住的海岸花園與虞舟住的景輝園都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所以的士司機也沒有爲難周渝,直接讓她下了車。
到了虞舟家,周渝按了門鈴卻沒有人應門,周渝一直繃着的情緒到了這會終於崩潰。
一隻手不停的狂按門鈴,一隻腳則對着門猛踹。
“虞舟,你給我出來,出來啊。”
足足有兩三分鐘之久,門裡才傳來緩慢的動靜。
終於,門被打開,虞舟揉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好像還沒回過神來。
“渝姐,你怎麼來了。”
“先拿一百塊給我。”
“嗯?”
虞舟不明所以,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
“錢包呢?”
虞舟讓了讓,周渝便走了進去,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錢包,抽了一張一百塊的人民幣出來,想想又再抽了一張,然後轉身迅速跑出門。
“門先別關,我一會還要上來。”
周渝急匆匆的離開,虞舟甚至還沒來得及回神,到底怎麼回事。
不一會,周渝又上了樓,門沒關,周渝進了屋,一腳將門給踢上了。
虞舟家的電視機上次被他給打爆了,破碎的殘骸已經清理掉,只是原來放電視機的地方現在空空如也,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至於那條被他家老爺子打殘了的腿,好倒是好了,但正如周澍說的,傷筋動骨一百天。
所以最近虞舟覺得無聊極了,不能健身,不能跳舞,不能騎馬。好像一下子,整個人被廢了一樣。
“怎麼想起上我這來了?”
與唐蕎不同,雖然周渝也挺冷暴力,但至少她不會胡來。唐蕎要是整起人來,那是毫無理由,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至於周渝,除卻小時候跟唐蕎一起幹過這樣的蠢事之後,長大之後,她倒是逐漸的蛻變了,至少,她整人還是需要個理由的。要是沒得罪她,她也懶得去做這件事。
“來看看你呀。”
雖然她不無緣無固的整人,但虞舟絕對相信,她也不會無緣無固的來看他。
“我一大男人,有什麼好看的。”
“難不成我還得去看女人?”
好吧,是他失言了,這話說起來,的確是沒什麼道理。
“唉,虞舟,你跟周澍差不多大,怎麼也不跟人家學着點,找個女朋友啊。”
要不然,也不至於被他家老爺子給打殘哪。
得,要說這人哪,世上的人都一路貨色。
說別人的時候總是有理,事情攤到自個身上了,又想不開。
周渝說虞舟,她倒是忘了,她還比他大三歲呢,而且,她還是個女的。
“要不,渝姐給我介紹個?”
周渝刻意想要忽然剛剛在周澍那裡發生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與虞舟毫無營養的無聊對話中。
“說說,想找什麼樣的?”
“就你們單位幫我找個吧,脾氣稍微好點的,人不要太外放。”
像唐蕎那樣的,他可受不住,他這小命……他家老爺子一個人就夠他受的了,他可一點也不想再來個人跟他家老爺子一起玩他的命。
“那你找我可是找對人了,我告訴你,我們單位的那些個小姑娘,個個長的那叫一個標誌,全都是溫柔賢淑型。”
周渝自己大概忘記了,她自己就經常被那些溫柔賢淑型的姑娘給氣的炸毛。
“那你覺得我家老爺子喜歡什麼樣的,就給我介紹個什麼樣的吧。”
周渝張張嘴,腦袋大了大。
“是你找媳婦,還是你爹找媳婦啊?”
“還別說,我還真想替我爹找個媳婦,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與精力,別一天到晚的盯着我,真是要命的說。”
他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時不時的被他家老爺子拎回去揍一頓,他大小也是個老闆,這裡子面子,全丟齊了。
“把你媽給弄回來唄。”
“別,一個爹就夠我受的了,還來個媽,我又不是不想活了。”
虞舟連連揮手,表示不想,他媽在國外跟他那洋鬼子後爹小日子過的可好着呢,估計他家老爺子多半是因爲這個上火,而他,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他這單親家庭的孩子,他容易嗎他。
虞舟其實很想問周渝她來到底有什麼事,可是,話到嘴邊,他又收了回去,看她那疲憊的臉色,想必是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吧。
“渝姐,我一會還要去酒吧,您是……”
天黑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我跟你一起去。”
虞舟的額跡滑下一滴冷汗,“不是,我說姐,親姐,您跟我去那幹嘛?”
能別折騰他嗎?他現在自己已經自顧不暇了,哪有心思去理她,雖然他自己是酒吧老闆不錯,但他也不得不說,那麼個龍蛇混雜的地方,能不去,咱就不去了吧。
況且,酒吧裡,誰都能去,唯獨一種人,那是進不得的。一進,準出事,甭管男女。
這類人就是:失意者!
不管是爲了什麼,工作、生活、或是戀愛。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失的哪門子意,但……他可不敢招她去,要是周澍那小子知道了,會扒了他的皮的,他腳纔好點,能饒了他嗎?
“你那不是酒吧嗎?去酒吧當然是喝酒了。”
正好買買醉,消化消化今天混亂的一切。
酒精,向來是個好東西,而現在,她覺得自己很需要。
“不是,您要是想喝酒,我讓人送一車去你家怎麼樣。”
只要別在他酒吧裡折騰。
“聽說,你玩槍?”
周渝也不跟他廢話了,她承認自己在虞舟面前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但是,容許她放任一次吧,就一次,一次就好。也許醉一場之後,明天醒來,她就還是從前那個周渝,那個誰也打不倒的戰士。
虞舟盯着周渝,眼神都快盯出血了,她……
好吧,大不了今天晚上專門找個人盯着她就是。
“好吧好吧,一起去。”
唐蕎這一次可把人整的夠嗆,周澍與唐小舅站在牀邊,看着醫生替她檢查,然後再把她那隻腫了的腳給包好。
“腳沒什麼事吧?”
“沒事,沒傷着骨頭,這傷……怎麼來的啊?”
“怎麼來的,自己踢的。”
唐小舅沒好氣的道,對於唐蕎這種傷害自己的行爲,他真是既無奈又生氣。
“這姑娘倒是挺狠,能把自個踢成這樣。”
年事已高的老醫生推了推自己鼻子樑上的眼鏡,他從醫這麼久,雖然見過不少自殘的人,當每一次見着,他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不是姑娘了,她是我太太。醫生,您看能不下藥嗎,她懷孕了。”
“懷孕了還這麼大脾氣,你們也不攔着點。腳腫的這麼高,不用藥怎麼消下去。”
老醫生炸毛了,這不得砸了他的招牌。
周澍被說的啞口無言,訥訥的站在牀邊,任由醫生數落,半句嘴都不敢回。
“您多擔當點,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與周澍相比,唐小舅顯得平靜得多,沒有在意與他認識了十幾年的老醫生的跳腳,倒是看了周澍一眼,有些同情這孩子。
不過,雖然唐小舅面上看上去冷靜,心裡這會也亂着。
第一是,他沒想到唐蕎會對這件事有這麼大的反應。
第二是,他沒想到周渝會就這樣衝了出去。
周渝的性子他還摸不太透,但唐蕎的性子他卻是知道,所以這會,他不能離開。
唐蕎那倔脾氣,他要是走了,指不定待會她醒過來會怎麼鬧騰呢。
“用敷的吧。”
老醫生擺擺手,想了想又道。
“今天晚上你們得看着點,別讓她燒起來,能鬧騰這樣,大概身體也還不錯,今天晚上過了急性期,大概也就沒事了,所以晚上你們得注意着。”
“是,一定注意。”
唐小舅送走了老醫生,看看天色,這會都快黑了。送完人,唐小舅沒有直接上樓,而是站在樓下,掏了根菸,點燃。
唐小舅抽樣的時候很迷人,斂下一身唳氣,四十來歲的男人,的確是能打敗一羣小男生迷倒一大片小女生,成熟男人的魅力無人可擋。
一根菸還沒抽完,唐小舅擰着眉,將它按在垃圾筒上掐熄,然後轉身進了電梯,上樓。
回到家,周澍正在用毛巾替唐蕎敷腳,很是認真細緻。
唐小舅站在臥室門口看了會,嘆了口氣,或許周澍是青澀的,但他對唐蕎的愛,以及爲了愛所做的一切,他正努力的蛻下他的青澀,努力的想要將他的安穩傳達給唐蕎。
這些,大家都看在眼裡。
可是……
唐蕎對他的依賴,連他也沒有想到。
也怪他,當初知道唐蕎有焦躁症的時候,就應該全心全力的給她治好,而不是自以爲是的以爲是爲了她好,替她瞞了下來,以爲只要她沒有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就好。
但揭開這些平和的表象,裡面竟然是這樣,他沒想到唐蕎會承受不了,從來沒有想過。
“周澍,用下你的書房,有事叫我。”
“好。”
周澍頭也沒有擡的回了一句,大概,他連唐小舅說的是什麼都不一定聽清了。他此時,除了唐蕎,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了。
唐蕎大概心裡跟身體都難受,不進的哼哼,嘴裡卻還是叨叨的念着小舅。
給她敷腳的周澍是又氣又急,雖然知道她是無意識的,但卻是真的很傷他的心,別說唐蕎哭,他都想哭了。他纔是她老公啊,遇到事情,她居然一心只想着小舅,周澍真想把她給打醒,但是又捨不得,唐蕎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哼哼的模樣,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周澍每隔二十分鐘就唐蕎換一條毛巾,還時不時的拿手卻碰唐蕎的額頭,深怕她真的燒起來。
這一晚上,難受的可不止唐蕎一個人,大家都被折騰的夠嗆,猶其是周澍。在聽到唐蕎難受的喊着小舅的時候,真是心如刀絞。
周澍很想給自己一拳,他覺得自己太沒用了,他不能讓唐蕎全身心的信任,他真的比不上小舅的一丁點。
跪坐在牀邊,將臉埋進唐蕎的手掌,睡的迷糊的唐蕎只覺掌心一片溼意。
掙扎着睜開眼,唐蕎迷糊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後低頭,看着埋在她手掌心的周澍。
她想動一動,誰知一動,腳背就傳來一股鑽心的疼。
“周澍……”
聽到聲音,周澍立馬擡起頭來,又覺得有些丟臉的趕忙拉過被子擦了擦臉。
“蕎蕎,你醒了。”
“周澍,難受……”
唐蕎的聲音幾不可聞,但說出的話可一點也不輕。
“蕎蕎,哪難受呢,是不是腳?”
“哪都難受。”
說着,唐蕎又想流淚了,唐蕎一哭,周澍也跟着哭。一個大男人,好像一點都不怕被人笑話似的,“蕎蕎,怎麼辦,要怎麼辦你纔不難受呢。”
“我要小舅,你讓小舅來。”
唐蕎皺着眉哭道。
聽了唐蕎的話的周澍哭的比她更兇。
“蕎蕎,咱不要小舅,不要小舅好不好?”
周澍拱着身子上牀,側躺在唐蕎身邊,摟住她,卻吻她的額頭,她的眼睛,她的脣角……
“咱不要小舅好不好,好不好?”
唐蕎任由周澍吻着,雖然心裡知曉她的話傷到了周澍,可是……
“可是我難受。”
“難受告訴我,蕎蕎,你哪難受呢,告訴我,我是你老公呢,你告訴我呀,我不好嗎,不好嗎?”
告訴他,他哪做的不夠好,他改,他改還不成嗎?只求求他,不要再說什麼只要小舅的話。
唐蕎縱使是個瞎子,此時也能感受的到周渝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她不禁想到了上次被周渝灌酒的那次。
她的周澍,從來都沒有這麼軟弱過,說出這麼沒有志氣的話過。
居然爲了她……
唐蕎的心裡一陣心疼,壓抑制心底那瘋狂叫囂的狂躁。
“好,不找小舅,那你給我講故事,要講到我睡着爲止。”
眼前的這個人是他丈夫啊,她難受的同時,他又何償不難受着。
聽到唐蕎這樣說,唐小舅不禁鬆了口氣般,將臉在唐蕎的臉上蹭了會,再吻了吻她的脣。
“好,你想聽什麼我就講什麼,講到你睡着爲止,以後天天晚上給你講都成。”
“那你講你爲什麼會喜歡我。”
唐蕎儘量的忽然身體與心裡的不適感,扯了個笑。
“你等等。”
周澍起身,先給唐蕎的腳換了條毛巾,再去浴室打了盆涼水放在牀邊,自己則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是靠着半是摟着唐蕎,然後輕聲地說起那些彷彿就在眼前的事。
“老實說,我第一次見到你覺得你好煩,甚至在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這樣認爲。”
“我哪裡煩了。”
周澍纔講了一句,唐蕎便抗議了。她是讓他講他如何愛上她的,又不是開批鬥大會。
“你先聽我講嘛。”
周澍蹭了蹭,安撫某人。
“那時候你跟周渝兩個人,成天像兩隻嘰嘰喳喳的麻雀似的,不僅很吵,還很愛欺負人,虞舟那小難民,本來就可憐,時不時的被他爸拎回家揍一頓,你來了之後又多了兩個揍他的人。”
唐蕎來院裡之前,周渝還算收斂,畢竟沒有找着陪她一起瘋的人。唐蕎來了之後,一天是她找着了戰略同盟,二來是她找着了頂雷的。每當周渝的爸爸媽媽拿下她的時候,周渝便會說了,“是唐蕎乾的,纔不是我,我就幫她望望風而已。”
這誰幫誰望風,還不一定呢。但別說,這招還真好使,唐蕎是老師家的外甥女,她乾點壞事,那可不叫壞事,她那點調皮放他們眼裡,她就叫活沷。
“老師長家的外甥女好活沷。”
“是啊是啊,好活沷。”
小時候,周澍對唐蕎與周渝兩個人很是不屑。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從什麼時候覺得她可愛的,覺得她越看越有愛的,又是什麼時候愛上她不可自拔的?
“你還記不記得,你回h市的那年,給周渝寄了封很厚的信?”
“好像有那麼回事。”
唐蕎咬咬脣,有些不太願意承認這麼丟臉的事。
“我可以把那封信一字不落的背下來。”
噗!
唐蕎張了張口,覺得腦袋越來越混了,簡直無語。
“你沒事背它幹嘛呀。”
唐蕎有些扭擺道,那麼丟臉的信,他居然還給背了下來。
“因爲實在是印象深刻,看一遍就讓人忘不了。”
“不對,不對。”
想想,唐蕎覺得自己被周澍給拐了進去。
“你那時候跟周渝去看我,你明明是衝着唐婉去的。”
“上帝,罪名實在是太大了,我那會都不認識唐婉,爲什麼要衝着她去?”
他只不過在走廊裡好奇的多看了唐婉兩眼,老天,這罪名……
“那周渝說你在走廊裡一直盯着唐婉看。”
“我會盯着她看完全是因爲某人的那封信啊,她說她的妹妹,長的跟妖怪似的,於是我就多看了兩眼,看她是不是真的像妖怪。”
唐蕎小時候,絕對是西遊記看多了。
“那你看了之後,覺得像不像?”
周澍煞有介事的頓了頓,像是在認真思考唐蕎這個無聊的問題,“唔,是有點。”
“嗯,所以我是對的。”
周澍笑。
唐蕎此時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轉移,不再只要唐小舅了,周澍鬆了口氣,繼續再接再厲,從流鼻涕的小難民,一直講到後來他是怎麼使計,弄到了一堆後援隊,以及,怎麼讓她跟他一起住的。
“好啊,原來你這麼早就開始設計我了。”
他就是匹深藏不露的狼啊。
“你那麼悶騷,我不用點計,你怎麼肯乖乖就範。”
話說,費了不少他還有虞舟那個狗頭軍師的腦細胞呢。
周澍講一會,就給唐蕎的腳上換條毛巾,然後再講一會,又換一條。直至唐蕎再次睡着,周澍仍然坐在牀邊,不換毛巾的時候就靜靜的坐着,眼睛看着唐蕎的臉,很像伸手去觸碰,但又怕把她弄醒。
半夜的時候,唐小舅進來了一次,看了看在牀上睡熟的唐蕎,又看了看坐在牀邊精神也沒有很好的周澍。
“周澍,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這裡我來?”
“不用了,舅,你去睡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他可好不容易把自己硬生生的往唐蕎的腦子裡塞進了點,不能前功盡棄。
“也好,那我客房休息,你有事叫我。”
“好的,舅。”
周澍的回答,唐小舅像是早就料到般,沒有絲毫驚訝,也沒有繼續堅持,轉身離開了臥室,然後替他們拉好門。
回到客房的唐小舅,拿起手機,給周渝打了電話,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鈴聲響了很久,一直到忙音傳來。
唐小舅將電話掛斷,想給她發條信息,手機握在手中,打開信息箱,卻一個也打不出,饒是在部隊裡所向無敵的首長大人,此時,也只能是無話可說。他真的不知道該對這個已經被他傷害到了的年輕姑娘說些什麼。
怕是在此時,說再多也只是徒然吧。
傷害已經造成,再多的言語也顯得蒼白。
虞舟一晚上眼皮都在跳着,於是,他原本打算讓一個人看着周渝,後來改成了兩個人看着。
可週渝什麼時候也沒幹,真的,除了喝酒,什麼也沒幹,連話都沒多說一句,就光喝酒,一杯接一杯的,那架式,虞舟看了都覺得胃疼,他有試着阻止過,擔腦門上立即捱了一巴掌。
靠,算他多事。
反正她也不折騰別的,虞舟就由着她喝了,反正他最多的就是酒了,喝吧喝吧,喝不窮他。
周渝喝酒就跑喝水似的,都不帶歇氣,喝多了倒頭就睡。虞舟不敢讓別人動她,只好自己將人扛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事實證明,如果周渝會出事,那眼皮跳的,只能是周渝,而不是他。
至於他爲什麼會眼皮跳,那是因爲,他又要倒黴了。
“你……”
看着眼前忽然出現的人,周澍下意識的動作就是一個掃堂腿掃了過去,但來人也不是吃素的。
跑開一步遠,反手一個擒拿,虞舟瞬間就動彈不得了。
“你不是死了嗎?”
“是死了,現在來看你的是鬼。”
“覃戰!”
虞舟怒了,覺得自己被當猴耍了一番,可憐他那四十二寸的液晶電視,還有那一人高的花瓶。
覃戰放開虞舟,後者甩了甩手,站到離他遠遠的地方。
“既然死了爲什麼還要回來?”
回來做什麼,把他害的還不夠慘嗎?
覃戰沒有回答她,而是轉過臉,看向休息室裡睡的昏天暗地的周渝。
“怎麼,你相好?”
覃戰這個相好這個詞,用的虞舟十分的不爽。
“管得着嗎你?”
以覃戰以往的個性,虞舟絕對沒有好果子吃,打是免不了要挨一頓的。
但今天覃戰居然只動了動嘴。
“是管不着,就問問。”
覃戰的態度倒令虞舟疑惑了,張了張嘴,“你……”
又只吐了一個字,便被覃戰打斷。
“長的是挺漂亮的,不過,喝成這樣,喝酒的女人可不怎麼好。”
覃戰邊說還邊搖了搖頭,像是真像那麼回事。
具體像哪回事,虞舟不願意去分析,但這感覺,怪異極了。
“我喜歡。”
虞舟本來是想說些別的,但覃戰那毫不理會他,自說自話的態度,令他吐出的句不禁有些違背本意。
這人,消失那麼久,一個消息傳來,說死了就死了,現在,又出現在他眼前,說活過來便又活過來了,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居然盡扯這些有的沒的。
“呵呵,喜歡就好。”
覃戰繼續笑了笑,眼睛自周渝身上移開。
“只怕到時候不能來喝喜酒了。”
覃戰這些不着邊跡的話真心令虞舟煩躁。
“你到底想幹什麼,來這裡就爲了說這些嗎?如果是,那就請你離開。”
“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覃戰神色暗了暗,表情似是有些痛苦。
“我馬上就要走了,這次回來,就爲了看看你,挺想你的。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我都覺得自己快要不是個人了,這次偷偷回來,就爲了見你一面,看你到也就心滿意足了,我先走了。”
覃戰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虞舟的休息室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喧囂房間裡一點都聽不到,虞舟站了會,直到那條曾經被他家老爺子打斷的腿有些難受,纔回過神來。
看了看一旁睡的人事不知的周渝,暗歎,這人怎麼就這麼好命呢。
第二天早上醒來,唐小舅洗漱完第一件事便是去臥室看周澍與唐蕎。
唐蕎還未醒,而周澍還未睡。
“周澍,你不睡會嗎?”
“不用不用。”
周澍蹂躪了會自己的臉,再試了試唐蕎的額頭。然後衝着門口的唐小舅露出個真心的笑容,“舅,沒燒呢。”
“嗯,很好。”
唐小舅也衝他笑了笑,“沒燒就說明沒事了,你也上牀躺會吧,我去做早餐,呆會唐蕎醒來,你們一起下來吃早餐。”
“好的,謝謝小舅。”
唐小舅點頭,轉身下樓,周澍趴在唐蕎的腳邊看了會,腳還是腫的,不過已經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呼出一口氣,周澍這時候才覺得累,腰痠背痛的,跑進浴室花了五分鐘衝了個涼穿了條短褲就跑了出來,然後輕手輕腳的上了牀,摟過唐蕎,準備睡覺。
還在睡夢中的唐蕎無意識地往周澍的胸口靠了靠,周澍覺得這感覺,十分的好。周澍一隻手摟着唐蕎的肩,一隻手放在唐蕎的小腹處,沒一會,便沉沉睡去,他太累了,心中緊繃着的神經一鬆,倦意便撲天蓋地的襲來。
兩個小時後,周澍迷迷糊糊的醒來,一睜開眼,正好對上唐蕎的眼。
“醒了。”
“周澍。”
唐蕎神色嚴肅的叫了周澍一聲,周澍心裡當下立馬就咯噔一下。
“怎麼了?”
“你臉好油!”
唐蕎樂不可吱的笑出聲,哈哈,終於被她逮着了吧。
周澍後知後覺的摸摸臉,似乎早上衝澡的時候,是沒有洗臉。
“老婆,笑話老公是不對的,要注意胎教,不可以在寶寶面前說爸爸的壞話。”
“鬼才理你。”
唐蕎輕哼了一聲,不理會他這又不知道打哪來的一套。
“要起牀嗎?”
“不想起。”
“那再睡會?”
“嗯,再睡會。”
周澍輕笑着,摟着唐蕎的胳膊緊了緊,閉上眼睛,將臉埋在唐蕎的肩窩處,又一次進入夢鄉。
等周澍睡着,唐蕎睜開眼,她其實睡的夠久的了,這會哪裡還睡的着。只是她夜裡迷迷糊糊的醒了幾次,都見周澍要麼坐在牀邊看着她,要麼就是在給她換腳上的毛巾。
想必他一晚上都沒睡吧,瞧這臉……憔悴的。
等到周澍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的時間了,別說是早餐,都可能吃午餐了。
抱着唐蕎進了浴室,周澍替唐蕎刷好牙洗好臉之後,將唐蕎放坐在馬桶上,自己則開始刷完牙洗好臉,猶其是這臉,好好的洗了洗。
唐蕎坐在馬桶上,看着她家老公,像跟自己的臉有仇似的一個勁的搓着臉。
“周澍,你這是跟自己的臉有仇啊?”
“老婆,我也就這張臉跟這身體能迷住你,我可不得把它給洗乾淨點。”
咳咳,唐蕎的臉紅了紅。
“我又沒嫌棄。”
“嘿嘿,不嫌棄也要好好洗洗。”
昨天晚上折騰的,唐蕎也沒洗澡就睡了,這會看着自己身上皺巴巴的睡衣,唐蕎鬧着要洗澡,可她腳又不太“方便”,於是只好自己生自己的氣。
“老婆,怎麼啦?不高興啦?”
“我要洗澡。”
呃。
“多大點事,老公我替你洗。”
這麼崇高的工作,周澍自然是滿心歡喜的接下。替唐蕎放好溫水,再將唐蕎身上的睡衣脫下,將她抱進浴缸,自己也坐了進去。早上的時他就隨便衝了衝,這會正好一起好好洗洗。
當然啦,這成年人洗澡也不光是洗澡這麼簡單啦,但是呢,唐蕎這會正懷孕着呢,所以周澍只好憋着啦,但是憋不住怎麼辦啦。
所以又只好用手啦……
(哈哈哈哈,以下省略五千字h。)
等到周澍抱着唐蕎下樓時,唐小舅居然真的做好了午飯。
“小舅,對不起,起晚了。”
將唐蕎放到椅子上,周澍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沒事,就是可惜了我的早餐。”
唐小舅打趣道。
“小舅,不許欺負周澍。”
唐蕎哼了哼,不滿唐小舅的挪俞。
“行,在家我家蕎蕎的面子上,那就不欺負。”
唐小舅笑了笑,絲毫沒有在意唐蕎的護短,不過唐蕎這行爲,但是令周澍心裡樂開了花,傻傻地站在餐桌邊,笑的跟個神經似的。
“笑什麼笑,吃飯。”
唐蕎一聲令下,周澍立馬坐下。
席間,三個人靜默着吃飯,誰也沒有再提周渝。
飯後,唐蕎摸摸飽飽的肚子,“周澍,我想回家住段時間。”
周澍其實不大明白,剛吃的飯還卡在喉嚨裡,上下不得,這不就是她家嗎?
“蕎蕎,這不就是你的家嗎?”
臥室內,唐蕎坐在牀上,周澍蹲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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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姥姥家住段時間。”
她心疼他沒錯,但她有些受不了了,她需要冷靜冷靜。
“那我陪你一起。”
“不,你就呆在家裡。”
唐蕎眼眶紅了紅,吸吸鼻子,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我不讓你走。”
周澍像個無賴似的抱着唐蕎的腿。
但這招除了惹哭唐蕎之外,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唐蕎仍是執意隨意撿了幾件衣裳,跟着唐小舅一起回去了。
她的腳還沒好,眼睛腫的像核桃,周澍一靠近她,她就哭。哭到後面,周澍就再也不敢靠近了。
周澍的腦子有些渾,隱隱作痛,像是被人狠狠的抽過幾鞭子。
唐蕎跟着唐小舅走的時候,周澍就跟在他們屁股後面,小心翼翼的跟着,可憐兮兮的跟着。
被唐小舅抱在懷裡的唐蕎探出頭來看着他,抽抽鼻子。
“我就回孃家住幾天,你在家裡老實呆着,不準出去看美女。”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周澍耷拉着腦袋,很想去把唐小舅的大腿給一把抱住,但那個人是小舅,況且唐蕎眼眶含淚的看着他的眼神,真是折磨。
兩人中間隔着一個唐小舅互看着,那小樣,就跟誰要拆散他們似的。但事實上,事兒全是他們自己整出來的。
“我……我就住幾天。”
唐蕎有些扭捏,比較昨天來,現在她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沒有那麼激動了,只是有些愁苦。
她怎麼就那麼二呢,拿自己的腳去踢茶几,這會兒疼的要命。
所以,他便自以爲是的以爲只要過了自己這關,他跟周渝之間就沒有了阻礙。
唐小舅將唐蕎放進車裡,周澍還跟在後面,那小模樣,看得唐蕎幾乎就心軟了,但咬咬牙,唐蕎還是覺得她必須得一個人好好靜靜,好好思考思考。
唐小舅開着車將周澍他老婆給帶走了,那一刻,周澍覺得唐小舅這人,怎麼就那麼討厭呢。
儘管周澍因爲唐蕎這件事對唐小舅頗有微詞,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唐小舅的確比他有魅力多了。
目送完唐小舅的車子載着他的老婆絕塵而去,周澍跟被狗咬了似的,跳着腳跑回了家,急匆匆的從家裡拿了車鑰匙。
上哪去?
當然是跟上,他必須得看着他老婆。
拿了車鑰匙的周澍,想想,還是把鑰匙給放了回去,拿了錢包跟手機就出了門。
開着車目標太大了,他可以打着的去呀。
“蕎蕎,打算在姥姥家住多久?”
“怎麼了,小舅嫌我煩?”
“不是,小舅的假快到期了,怕你到時候在家裡無聊。”
唐蕎鼓鼓嘴,像堵氣似的。
“舅,我告訴你,你跟周渝的事我不會同意的。”
其實唐蕎要是仔細想想,這話,怎麼輪的到她說呢,這話頂多她姥姥姥爺能說。
唐小舅沒有去計較唐蕎的沒大沒小。
“爲什麼呢?”
唐小舅是一慣的平和,這讓唐蕎覺得自己一拳頭打到了海綿上,軟綿綿的又給彈了回來。
“反正就是不同意。”
她找不到理由,腳上時不時地傳來的陣痛感令唐蕎皺了皺眉,別過眼,盯關車窗外,看道邊飛逝而過的樹木。
“好,你不同意,舅就不做。”
唐小舅給出承諾,但唐蕎卻並沒有因爲這樣的承諾而開心,爲什麼呢?小舅答應她了,她不是應該感到開心嗎?爲什麼她絲毫開心不起來?
到了唐姥姥家,姥姥姥爺原本還高興着,唐蕎要給他們添重孫了,自然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只是看着被抱下車的唐蕎,臉上的笑便僵住了。
唐姥姥驚呼一聲,“蕎蕎,你這是怎麼了啊這是。”
唐姥姥一陣着急,但唐小舅卻對着他們搖了搖頭,於是唐姥姥只好把剩下的話都吞回了肚子裡。
“蕎蕎,快坐下快坐下,讓姥爺看看你的腳。”
“沒事兒,姥姥姥爺,我沒事。”
唐蕎笑笑擺了擺手,有些不大好意思,丟人哪,她怎麼好意思說,這次又是她自己給踢的。
“怎麼就你們兩個人,周澍呢?”
唐姥爺有些納悶,往門外看了看,卻看到院子裡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啊,我讓他在家裡看家呢,姥姥,我現在可是重點保護對象,周澍那傢伙做的飯菜一點都不好吃,我可不想餓着寶寶。”
唐姥姥看着院子裡一臉愁苦的人,笑了笑,“行,來姥姥這就對了,姥姥天天給你做好吃的,保管把我的重孫給養的白白胖胖的。”
唐小舅起身去倒水喝,一轉身,便看到了站在院子裡原地畫圈的某人。
見到熟悉的親人,唐蕎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當然,這得得益於唐姥姥將他侍候的好。
周澍不敢出現在唐蕎麪前,白天就在院子裡晃,晚上就住在他家以前的那老房子裡,就是唐姥姥家對面的那間。
周澍將自己的小臥室收拾了出門來,晚上的時候就坐在窗口,苦大仇深的盯着他老婆的窗口看。
以前他也這麼做過來着,再次做這樣的事,他一點想要甜蜜的回憶都沒有,他有的,只有苦!大!仇!深!
這樣連續兩天之後,周澍是憋住了,但唐蕎憋不住了。
“姥爺,周澍家以前的那幢老房子是不是鬧鬼啊?”
吃過早餐之後,唐蕎抹了抹嘴,蹭中蹭,蹭到唐姥爺身邊,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唐姥爺的袖子。
唐蕎這麼一說,唐姥姥與唐小舅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唐蕎。
“爲什麼這麼說?”
唐姥爺與唐姥姥以及唐小舅對視了一眼,大家心知肚名。
“我這兩天晚上都見到那房子裡有燈光呢,裡面又沒人,怎麼會有燈,姥爺,你說是不是鬧鬼。”
“瞎說,這世上哪有什麼鬼。”
“沒有嗎?”
那她爲什麼會看到有燈啊,嗚嗚,她好想哭。
到晚上的時候,唐蕎怎麼也不肯去睡了。
“姥姥,我跟您一起睡好不好?”
“那可不好,我一老婆子呆會踹着你了可不好。”
“姥姥,您哪有那麼活沷。”她倒是擔心自己會踹着她姥姥多一些。
“你姥爺晚上得起夜,我得扶着他點。”
好吧,這條理由比較有力,成功的打消了唐蕎想要唐姥姥陪她睡的想法。
既然姥姥不行,唐蕎又將臉轉向了唐小舅,結果唐小舅一個橫眉,唐蕎立即就蔫了。
“蕎蕎,要不要姥姥打電話讓周澍過來陪你睡?”
嗯嗯,可以,但是……
“都這麼晚了……”
唐蕎翹着嘴,拔着手指,太鬱悶了。
“沒事,很快的。”
唐姥姥說罷,真的就起身去給周澍打電話去了,唐蕎沒有阻止,而是眼巴巴的望着唐姥姥。心裡不停的在呼喚,周澍,你快點來吧,這裡鬧鬼啊鬧鬼。
唐姥姥掛完電話不到五分鐘,周澍便出現在唐蕎麪前。
唐蕎有些目瞪口呆。
“你怎麼這麼快。”
“我聽到你說想我了,所以我就趕緊過來了,姥姥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快到了。”
面對周澍的睜着眼睛說瞎話,唐姥姥他們也沒多說啥,只是笑了笑。
這倆孩子,盡折騰。
“好了,現在敢睡了吧,很晚了,你們趕緊休息去吧。”
唐姥姥趕人,周澍笑着接受,一個傾身,將唐蕎抱起,上了樓。
洗完澡之後,唐蕎靠着周澍的胸膛數綿羊。
“老婆,這兩天你不在家,我都睡不好。”
周澍繼續睜着眼睛說瞎話,好吧,其實這話也沒說錯。第一,他是在家不錯,第二,他的確是沒睡好。沒有老婆在懷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則是,那麼久不住人的老房子,這一時情急的住進去,光這味,這夠他受的了,哪能睡的好呢。
“我也睡不好。”
唐蕎往周澍懷裡擠了擠。
“怎麼了?”
唐蕎彆扭了半天,最終還是選擇說出來。
“周澍,你們家那幢老房子……是不是鬧鬼啊。”
這話唐蕎問的小心翼翼,畢竟這房子是周澍以前住的地方。
“你想太多了吧?”
周澍嘴腳抽了抽,忍的極爲辛苦。
“真的,這兩天晚上,我天天都能看到你家那屋子有燈亮着。”
呃,他倒是沒在注意到這個。
“鬼是不點燈的。”
好半天,周澍才找回這麼一句,其實,他發現,要糊弄唐蕎,那還是挺好糊弄的。問題是,這些理由他自己都聽不下去了。
“那怎麼會有燈?”
唐蕎還在糾結這件事。
“老婆,一定是你看花眼了,放心,就算是有鬼,有我在,他們也都退避三舍了。”
周澍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道。
“你還有震宅避邪的作用不成?”
呃……這……
此後的幾天,誰都沒有再提過周渝,好像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發生。
唐小舅很快就回了部隊,這次唐蕎沒有拽着他的不讓他走。
唐小舅走的那天,唐蕎拉周澍拉去醫院做檢查去了,兩個小年輕。手拉着手。
照b超的時候,唐蕎與周澍看着電腦裡出現的那顆小黃豆,無不嘖嘖稱奇。
醫生很耐心的給他們講解,哪個小黃豆的小拳頭,哪個是小黃豆的小腦袋,還有他的小屁股。
等到醫生講完,交片子交給唐蕎,唐蕎正準備出去,一轉臉,居然看到周澍在抹臉。
回去的路上,唐蕎看了看周澍回覆了平靜的臉色。
“周澍,你不高興嗎?爲什麼要哭。”
好像最近這段時間,周澍被她傳染了,有時候半夜醒來,摸摸旁邊的人,她都能摸到他一臉的溼意。
“沒,終於見到小黃豆了,我好高興。”
收斂了心神,周澍專心至致的開車,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載着唐蕎到了商場。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買衣服啊。”
剛纔在醫院裡看見別人穿的孕婦裝,他覺得好有愛啊,雖然唐蕎的肚子還沒有很明顯,但他卻想做這件事了。
周澍牽着唐蕎的手進了一家母嬰店,店員很熱情的就迎了上來,詢問了一些關於是想要買大人的還是小孩的物品之後,然後就開始介紹各種功能的孕婦裝。
周澍聽的頭昏腦漲的,從來都不知道就一個孕婦裝,還有那麼講究。
唐蕎坐在店裡的沙發上,看着周澍一個頭兩個大的糾結模親,有些興災樂禍,活該!
店員介紹了二十來分鐘,周澍也沒能太明白她到底講了些什麼,最終他還不得不求助於唐蕎。
“老婆,你喜歡什麼樣的?”
唐蕎番了個白眼,“是你要買的,你自己挑。”
那些店員看看周澍,又看看唐蕎,無不嘆息同情。
唐蕎知道,他們一定又在想鮮花與糞球的問題了。
哼,她是糞球怎麼了,人周澍這朵鮮花,還就喜歡她這糞球了。
“買套防副射的。”
唐蕎喜歡用3c產品,醫生介意儘量少用,雖然她會努力的去儘量少,但她可不敢保證能成功。
“好。”
說話間,周澍已經從店員手上接過好幾套孕婦裝拿在手裡看着,看着還不夠,還不由自主的拿着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劃。
唐蕎……
其實唐蕎不想要跟周澍逛街的很大一個原因就是,每次在街上,別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星星眼,輪到她時,她們就跟被眼屎糊住了眼似的。
拜託,她這麼好的人,上哪找去啊。
二姑娘越想越不是味,越想心裡越扭曲。
“老公,我腳疼……”
這聲音嗲的,周澍差點就給跪了,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還是怕她真疼,屁顛屁顛的跑到唐蕎身邊蹲下。
“要不,咱再回醫院?”
“不用,你給我揉揉就好了。”
周澍就真的半跪在人家的店裡替唐蕎脫了鞋,然後旁若無人的給他揉腳。
“先生,那這些衣服……?”
剛剛替周澍介紹各種衣服的店員滿頭黑線的看着眼前極其……那個不真實的一幕。心想着,這麼帥氣這麼好的男人,腦袋一定是讓驢給踢了,怎麼就看上這麼個貨。
“全包起來吧。”
周澍還沒說話,唐蕎便一聲令下。
於是,衆店員原本看唐蕎像是在看糞球的眼神,立馬變成了看暴發戶的眼神。只是看向周澍時,原本着迷而膜拜的眼神立馬變成了不屑。
就說嘛,這麼好的男人,怎麼會看上脾氣這麼古怪的女人,原來是小白臉啊。
唐蕎心滿意足的看着衆店員變了又變的臉色,心裡樂翻了。此時周澍正專心的給她揉着腳,壓根就沒注意到唐蕎的邪惡,以及衆店員的配合邪惡。
唐蕎還覺得不夠似的,繼續陷害某溫良小狼。
“老公,最近你都不去公司,你要是把公司給整倒了,怎麼跟我交代。”
公司是他的,他跟她交什麼代?
不過周澍也沒想其他,“公司有人坐鎮,我這不是爲了陪你嗎?”
於是,衆店員悄屑的眼神更加深,果然是小白臉哪。
算了,也什麼好幻想的了,衆店員的眼神已經陸陸續續的飄走。
片刻後,唐蕎要的衣服已經打包好,店員送至他們腳邊。
“這位太太,您看看還需不需要其他東西呢,比如說嬰兒裝之類的?”
知曉了誰纔是當家作主的人,某店員立馬將殷勤換了對象。
“現在買是不是太早了點?”
唐蕎往嬰兒專區瞄了眼,那些衣服都好漂亮好可愛啊,她都要禁不住誘惑了。
“不早的,現在就要開始買了,這樣纔不至於在寶寶要出生的時候手忙腳亂了。很多爸爸媽媽都是在寶寶還在肚子裡沒有很大的時候,就開始辦置這些東西呢。要當爸爸媽媽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呢,所以,有些事情就得提前做好。”
店員極力的鼓動,難得碰上個暴發戶,怎麼能放過。
經店員這麼一提醒,唐蕎與周澍都覺得她說的太有道理了,別人忙,他們比別人更忙啊,他們還得辦婚禮呢。雖然婚禮的大部分事情都已經分了出去。
“說的也對,那老公,別揉了,我們去看寶寶的衣服吧。”
唐蕎的腳現在已經完全不腫了,但周澍怕它反覆,所以纔在唐蕎說腳疼的第一時間立馬給她按摩。
替唐蕎穿好鞋之後,周澍扶着她起來,卻被唐蕎給嫌棄了。
“你先去洗手。”
剛給她揉完腳的,她可不希望寶寶的衣服拿回去的時候全是她的腳臭味。
不得已,周澍只有又認命的去找商場的洗手間,他洗!好好的洗!
小孩子的衣服,不光漂亮,而且摸起來很是柔軟,很舒服,那樣小小的一件,唐蕎看着拿着,每一件都愛不釋手。周澍只好跟在後面讓店員一件一件的收,唐只要唐蕎摸過的,都給打包起來。
店員一邊打包一邊笑的合不攏嘴,果然是暴發戶啊。
等到他們周出門的時候,店員還很好心的幫他們提到了車上,因爲,他們根本拿不了那麼多。
滿滿一後備箱的東西,周澍站在車屁股後面感覺眼前真是一座大山,不過,他甘之如飴。
兩個帶着寶寶的片子,還有滿滿一後備箱的東西,滿載而歸。
原來周澍是打算讓唐蕎在姥姥家住幾天,等她心情好了再把她接回去,不過,現在他改變了這個想法。
唐姥姥的確要比他會照顧人,他再努力去做全,那也是個男人,沒有他做不到的事,但總有他想不到的事。
所以,周澍就乾脆讓唐蕎在姥姥家住下了,而他自己,婦唱夫隨吧。
關於婚紗,唐蕎其實已經挑好了一套,以及兩套宴客時穿的禮服,不過,現在等於是白挑了。
一懷孕,那幾套禮服,果斷完蛋。
要知道她挑的都是十分貼身的旗袍裝,這下真心穿不了了。
於是,周澍除了陪老婆這一艱鉅的任務之外,還要替她變出幾套,漂亮大方,還要她能穿的下的禮服。
唉,男人果斷是愁苦的代表。
唐小舅自那天之後,再也沒有找過周渝,他一如既往的將全部心神投入工作。
只是,部隊的人都看的出來,他們首長,貌似心情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
以前他只是不笑,至少臉上的表情還算是平靜,但是現在已經到嚇人的地步了。只要誰稍微出點差錯,他立馬就眉頭一皺,於是大夥都提心吊膽的小心翼翼的,深怕自己哪裡沒做好,惹到首長同志。
關於這點,唐小舅的警衛員最深有體會了。
開車的時候吧,他開快了點,人首長不樂意了,皺着眉頭橫他。他開慢點吧,人首長也不樂意了,皺着眉頭橫他。
最重要的是,首長同志似乎挑嘴了,每天給他做的飯菜,他都不怎麼吃了,不吃就不吃吧,他扒兩口就放下筷子,然後繼續皺着眉頭橫他。
親,他只是個小小的警衛員啊。
食堂還是那個食堂,廚子還是那個廚子,碗筷也還是那副碗筷,就連他就這端飯菜的人也都沒變,那問題到底是出在哪了呢?
他到底是哪一點惹得首長同志不高興了。
警衛員同志深深的糾結了。
首長這年紀,應該還沒到更年期吧?
甩甩腦袋,警衛員同志寧願是自己到了更年期。
他哭啊,他找指導員哭去。
一見指導員,小警衛員同志行了個軍禮,然後在指導員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抱住了……好吧,沒抱住,抱住了桌腳。
“小同志啊,你怎麼一見人就抱啊,這習慣可不好,這裡是部隊,影響不好。”
抱大腿算什麼同,他都想咬手帕了。
小警衛員同志哭喪着臉,從地上爬起。
“指導員,我申請調離。”
“倒是說說,爲什麼調離啊?”
指導員同導,個頭有些那啥,身材有些那啥,其實要是在外面,他這身材還挺不錯,但是想想,部隊裡,那一個個高挑的苗子,他這身材放在他們中間,立馬就只能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了,那就是:矮胖矮胖!
“首長更年期到了!”
“什麼?”
“啊不不不,是我更年期到了。”
警衛員同志已經語無倫次了。
指導員默默嘆息一聲,瞧這孩子給嚇的。
“小警衛員哪,你小小年紀怎麼就更年期了呢?”
矮胖矮胖的小老頭聲音輕輕的,努力裝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
小警衛員同志繼續哭喪着臉,他這不是被首長給逼的麼,都是給逼的。
“報告指導員,我提前更了。”
“提前更了啊。”
指導員半眯着眼,敲了敲桌子。
“提前更了就給我努力壓回去。”
小警衛同志還沒適應指導員的突然變臉,張張嘴還想辯駁兩句。
“你當部隊是你家菜園子?”
他沒這麼想。
“你想上哪就上哪?”
嗚嗚,不可以都這麼欺負哪。
指導員板着臉說完這兩句,又換回和藹可親的臉,“小警衛員啊,回去吧,要是被你家首長操死了,我替你申請一等功。”
“指導員……”
他要申訴。
可惜,被駁回。
“還不快去!”
這一句,矮胖矮胖的指導員幾乎是用吼的了,嚇的小警衛員一邊撒腿就跑,一邊跑嘴裡一邊叨叨。
“死老頭,臭老頭,想要謀殺親子啊……”
“兔崽子,你說什麼呢,有本事給老子回來說。”
指導員站起身,拉開門衝着已經跑遠了的人影嘶吼,那人影這下子跑的更歡了。
嗚嗚,全都更年期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不過,話說回來,指導員同志還是決定找他們親愛的首長同志談一談,那是他親兒子啊,要真被操勞死了,他就斷了命根子了。
晚上的時候,唐小舅坐在房間裡看白天的演練材料,指導員站在門口敲了兩下門。
“請進。”
“首長。”
“坐。”
可憐的矮胖老頭,一把年紀了,還得爲兒子做這種事。他苦啊。
“首長啊……”
“小樑這些語氣助詞用的,倒是跟你挺像。”
他還沒開口,唐小舅便先參了一本。
呃?“什麼語氣助詞?”
唐小舅擡起頭,看着指導員無聲的吐了個啊字。
指導員原本想說的話,被唐小舅的話給噎了回去,他他他……那小兔崽子怎麼淨不學好。
恰在此時,小兔崽子來了。
“首長啊,不得了了啊,有位美女來找你來了啊。”
一連三個啊,啊得坐在唐小舅對面的指導員滿臉通紅。
小警衛員匆匆忙忙的跑進來,踹着氣道,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屋子裡的另外一個人。
指導員忽然覺得他們首長同志的脾氣,真的是太好了,好到不行,居然能忍這小兔崽子這麼久,他都沒有抗議要求換人了,這小兔崽子倒還拿上喬了,還申請調離。
“人在哪?”
“在營區門口。”
“那我先出去一下,你陪你爸爸坐在這聊會。”
唐小舅大概猜到了是誰,沒有遲疑的起身,拿了軍帽,也不管屋子裡的其他兩人,便率先走出了房間。
小警衛員經首長這麼一提醒,這才發現了,屋子裡另外的一個人,他老爹。
“啊,指導員,不是,那個爸,你怎麼來了啊。”
以前不覺得,現在倒覺得這個啊字聽起來十分別扭,指導員同志一個不爽,賞了小警衛員同志一個鍋貼。
“啊什麼啊,我是哪個爸。”
莫名其妙捱了一巴掌的小警衛員揉了揉腦袋,表情有些痛苦,果然是更年期啊。
從唐小舅住的宿舍,到營區門口,像唐小舅這種走路生風的人都要走上半個小時。
站在宮區門口的周渝卻沒有急,低着頭站着,時不時的拿腳去踢路邊的石子,值班的戰士看不下去了,真心替她可憐那鞋。
“姑娘,要不要到值班室坐會?”
“不用不用,我等會,沒事。”
周渝咧開嘴沖人戰士笑了笑,卻比哭還難看,這大晚上的,看的人戰士心神一凜,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好在就在這時,唐小舅已經到了營區門口。
“走吧。”
斂了斂心神,唐小舅走近周渝。
“今天晚上住哪,還是以前那小屋嗎?”
“是。”
周渝咬了咬脣,低着頭,跟着唐小舅身後。
“我把那裡買了下來。”
唐小舅的腳步頓了頓,等到周渝跟上來的時候,嘆了口氣,拉起她的手。
唐小舅的手很粗糙,拿槍的地方有厚厚的一屋繭,卻很溫暖。
兩人一邊往那房子走着,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誰也沒有提那天的事。
“怎麼會想到把那房子買下來。”
“我怕以後我會經常想你,我一想你就忍不住的想要來看看你。買下來倒是方便了。”
低着頭,周渝小聲的說道。
唐小舅沒有搭話,只是牽着周渝的手緊了緊,很是配合的將步子放慢了些,好讓周渝能跟的上他。
是了,這的確是年經人會做的事情。在這段關係中,他一直是被動的,他覺得自己有些可恥,讓周渝一個女孩子去承受這些。
他休完假到部隊的時候,唐蕎曾經發信息給他,問他爲什麼會喜歡周渝。
是了,爲什麼會喜歡呢?
他貪戀了周渝身上那能給人帶來笑容的正能量,這些年,他一直活的冷靜而自制,唯一能打破他的冷靜與自制的,向來只有唐蕎一個。然而,既使是唐蕎,那也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疼她,寵她,愛護她,保護她的,自以爲是的爲她撐起一片保護傘。
但那一個月的時間,周渝卻好像帶給了他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她年輕,衝動,還很霸氣。
他還記得周渝到部隊來找他的時候,他正在給一批新兵作講話,首長講話自然是沒有人敢打斷。他眼力極好,大老遠的,就看到一個扎馬尾的年輕姑娘,探頭探腦的往他這邊看,跟作賊似的。
當時他心裡只覺得好笑,心想着,這定然是哪個新兵娃家的媳婦,在這捨不得呢。
只是沒有想到,他講完話,往回走的時候,這姑娘居然跑到了他面前,行了個不倫不類的大概是從電視劇裡學來的軍禮。
“報告首長,我叫周渝,是您外甥女唐蕎的同學加發小兼閨蜜,找您有點事,不知首長可否方便。”
唐小舅還未有反應,身後就傳來幾聲壓抑的笑聲,唐小舅偏頭,往後掃了一眼,立馬就鴉雀無聲了。
再轉過頭,就看到眼前的這姑娘,雙眼冒着星星似的看着他,他當時腦子裡想到的一個詞,就是熱情。
那是年輕人才有的東西,諸如唐蕎。
對了,她說她叫周渝,是唐蕎的閨蜜來着。
唐小舅想了想,似乎的確是有這號人物。她小的時候,他似乎見過她幾次,只是後來再沒有了。
“需要去我辦公室談嗎?”
唐小舅實在是不知道這姑娘找他能有什麼事。
“首長,我在外面租了個小屋,您要是方便,我們可以上我那談,您要是不方便,我們也可以站在馬路伢子邊談。”
噗!
數道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唐小舅身後的人沒有再壓抑。
“首長,您應該可以方便一下。”
站在唐小舅身側的警衛員忍住笑,多嘴了一句。
唐小舅凌利的眼睛一瞪,後面的幾人立馬作鳥獸散。
“首長,您方便去吧,我們先走了。”
只瞬間,人都已跑的不見蹤影。
周渝收回崇拜的眼神,再次看向眼前的人。
唐小舅有些頭痛,忍了忍。
“我可以先問問什麼事嗎?”
“嘿嘿,您現在方便嗎?”
千錯萬錯,唐小舅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那時候點頭的。
他萬萬沒有料到,這個自稱是唐蕎閨蜜的的小姑娘,膽子居然會這麼大,比起唐蕎來,這姑娘的膽子大到令他咋舌。
說是小姑娘,其實也不小了,唐蕎畢竟也二十五歲了,可他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姑娘是不是以二十五歲的智商在幹這件事。
“你哪來的藥?”
“嘿嘿,多認識幾個二世祖,這些東西還是很好找的。”
周渝給自己灌了杯酒,似在給自己勇氣,臉上是無所謂的笑意,只是握着酒杯的手抖得歷害。
唐小舅的眼神從她那帶着笑意的臉上看向她的不自覺發抖的手。
“你送我去醫院,下藥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現在的年輕人,膽子真是大的令他咋舌,同樣也令他頭痛。她說她是唐蕎的好友,他纔會放下戒心,誰會料到一個小姑娘居然膽敢這麼設計他。
他只覺心裡有團無名之火,不,不是心裡,而是身體。
“不,舅,我愛你。”
周渝的話令唐小舅感到好笑。
“好像在此之前,我們並不能算是認識吧?”
這愛……也太奇怪了些。
“不,舅,你一定不知道,我愛你很久了,好些年了。我今天之所以這麼久,是我已經不打算在忍了,忍着一顆愛人的心,那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不管以後結果會如何,我都要先解決了這痛苦再說。”
“我們是不會有結果的,你會後悔。”
周渝嗤笑,“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做過幾件瘋狂的事呢,總得給青春留下些美好的回憶,沒有結果也沒有關係,日後後悔也是日後的事。我是現實主義,屈從於現在的真實。”
那張年輕的臉很漂亮,就在他的面前,脣線也很美。他不知道她給他下的藥裡具體有些什麼,他想要推開她,但卻似乎不能,但他的意識卻是該死的清醒。
他感受到了那充滿着生命力的手在他身上四處遊走,他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以及,她那副年輕的身體內的心臟的跳聲。
周渝吻了一會,大概覺得不夠,很努力的將他扶到牀上。
唐小舅覺得尷尬,不,不止是尷尬,他好想開槍。
他全身鬆軟,除了那個地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使的上力,只除去一個地方。(這一點點也給我和諧了)
唐小舅很是高大,雖然不是電視上看着嚇人的壯,但必竟也是軍人,扶着他的時候,周渝只覺得自己快被壓倒了。
好在餐桌離牀的距離不是很遠,她對自己租的這間小屋很是滿意,猶其是對那張大牀。
“嘿嘿。”
放到唐小舅之後,周渝迅速的將自己的鞋踢掉,然後爬上牀,居然一屁股就坐到了他的腰上。
“周渝,你還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舅,我二十五歲了,既可以結婚,又可以生娃了。”
周渝坐在唐小舅身上邁力的解着他的扣子,有那麼片刻,她覺得自己挺猥瑣的,對不起祖國對不起人民,對不起小舅身上的那套軍裝。
可是,都到了這一步,她已經豁出去了。
“我已經四十歲了。”
他是二十五歲的唐蕎的舅舅。
“不怕,我喜歡就行了,男人四十一支花,你這花,我採定了。”
好不容易將唐小舅的上衣脫掉,裡面居然還有背心,周渝有些早汗,伸手,將空調的溫度調低了些,換了個側坐的姿勢,一骨作氣的將唐小舅身上的背心,乃至褲子一併脫了下來。
脫完唐小舅的衣服,周渝又改脫自己的,手指抖到不行,表情更是像英勇就義的戰士。
“周渝,乖,你還小,把衣服穿好,替我叫醫生。”
好不容易,周渝將自己的衣服也盡數脫了,一個翻身,壓在唐小舅身上。
“舅,沒用的,我不是唐蕎,這招對我沒用。”
說完,周渝像是嫌他太吵般,一個俯身,封住了他的脣。
也不能怪唐小舅把持不住,試問一個除卻一個地方,其他哪哪都不能動的人,如何能抵抗得了一個跟餓狼似的年輕女人。
周渝是第一次,唐小舅又不能動,這天可謂是兵慌馬亂,兩個人急得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好不容易進去了,周渝疼的直抽氣,眼睛稀里嘩啦的就下來了,卻死死的壓住唐小舅不肯下來。唐小舅也悶哼一聲,腦海中只有兩個念頭,一是周渝瘋了,二是,他自己瘋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瘋子誰都沒有再說話,只做着瘋狂的事。
只是一次又一次之後,周渝有些後悔,當然,後悔的不是下藥這件事,而是藥下太猛了,現在吃苦的反而是她自己。
到最好,精疲力盡的唐小舅沉沉睡去,周渝則心滿意足的抱着他的胸膛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周渝醒來的時候,唐小舅還沒醒,看着唐小舅眼睛下面深深的黑眼圈,周渝一下子就慌了,該不會是這藥出了什麼問題吧?
那藥確是沒有什麼問題,只不過後勁太猛。
在此後的兩天裡,藥效一直斷斷續續的持續着。
唐小蕎隨身攜帶的手機響了好幾次,等到他醒來的時候,立即回了電話過去,是他的警衛員打的。
“首長啊,你沒事嗎,我沒什麼事啊,就是確定一下你的安全,順便問一下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唐小舅剛準備出聲說一會就回去,周渝卻在這個時候又纏了上來,唐小舅居然鬼使神差的對着電話裡說了一句:“晚點。”
從那開始,後面的一切都好像亂了。
白天他回部隊,到了晚上,他又出現在這小屋。
唐小舅曾試圖不理會周渝,任由她胡鬧。
但周渝說:“舅,在這裡做似乎也不錯。”
周渝說這話時,眼睛亮亮的,像是做了效果般。
唐小舅有咱被纏上的感覺,卻說不清是好還是不好。
到了周渝買的那套小房子,關上門,周渝便將唐小舅壓在門上,踮起腳去吻他的脣。
一邊吻一邊流淚,是的,她感到絕望,前所未有的絕望。
這麼些天,他不給她電話,不給她信息,她還是從周澍那裡得知他回部隊了。
她知道,她沒法跟唐蕎比,她也不想比。
只要他還肯要她,他不愛她沒關係,不跟她結婚沒關係。
周渝像溺了水的人般抓住了根救命草般,不停的在唐小舅身上汲取着她賴以生存的氧氣。
唐小舅也回吻着她,兩人都暫時拋卻了其他所有問題,這一切,只有彼此,只有**,只有**。
日子很快就到了中秋……前夕。
也就是說,周澍與唐蕎的婚禮的日子……近了。
唐蕎自那天與周渝不歡而散之後,此後一直都沒再提過周渝的名字,從前好的蜜裡調油似的好姐妹,好像徹底掰了一樣。
周澍也不敢在唐蕎麪前輕易提周渝的名字,只是某天在樓下找不到唐蕎人的周澍,上樓的時候,看見唐蕎正坐在房間裡看着請誎發呆,門沒關,周澍輕手輕腳的走近,待看到唐蕎拿着的那張請誎上的名字計愣了一下。
那張,是周渝的。
唐蕎盯着請誎上週渝這兩個字,眉頭鎖的死死的,良久都沒有動。
周澍從背後抱住唐蕎,“怎麼了老婆?”
然後故作驚訝的看着唐蕎手上的那封請誎。
“咦,這不是周渝的麼,我覺得我們應該寫明讓她送多少禮金的。”
說完這話,周澍仔細的觀察着唐蕎的側臉,唐蕎仍是未動,彷彿沒聽到周澍的話般,正當周澍要泄氣的時候,唐蕎終於要吭聲了。
“好。”
周澍還沒反應過來,正準備要問唐蕎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唐蕎又加了一句。“好,多寫點。”
周澍咧開嘴無聲的笑了笑,蹭了蹭唐蕎的腦袋,雙手從後面繞到前面,放在唐蕎的小腹處,慢慢的撫着,像要在跟唐蕎肚子裡的寶寶打招呼。
“老婆,你真好。”
“那麼,親愛的老公,禮服弄好了嗎?”
唐蕎放下請誎拍了拍周澍的臉。
那天她上天涯,看到了一篇貼子,這樣說道:“女人應該珍惜,男人在婚前粘着你,膩着你,寵着你,疼着你的各種怪異行爲。因爲這些,在婚後,將通通消失不見。”
唐蕎咬了咬脣,恨恨地想,他敢!
不過,有時候她覺得周澍也太粘着她了,一刻沒見,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他就得滿世界的亂找。
唉,周澍嘆口氣,耷拉着腦袋,“這就接着去弄,老婆大人。”
禮服已經讓人運了回來,只不過有些地方需要改改,這可苦了周澍這個大男人,他雖不至於笨手笨鳥,可到底也是個男人,這件事實在不是他所擅長的,但他又不願意借他人之手,當然,唐蕎也不願意。
有時候她去客房找他,看到鋪在牀上的禮服,還有坐在牀邊,一會拿尺子一會拿剪子,皺着眉頭認真研究的周澍。
唐蕎就覺得自己好無恥,好低級。
有這麼一個愛着她的男人,這麼願意爲她付出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好不能滿足的呢?
離婚禮還有十幾天時間的時候,唐蕎似乎在做一件神秘的事。
這件事令周澍苦惱不已,因爲唐蕎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壓根就不許他根着。而且還給他派了硬性任務,那就是禮服的事。
於是,周澍這回想根都分乏術了。
“老婆,你要做什麼,非得自己親自去做,我幫你做不行嗎?你現在懷了寶寶,要是不小心,碰着磕着哪了怎麼辦?”
周澍這話才說完,婚前綜合症,產前綜合症,各種綜合症都擠到了一起,脾氣十分暴躁的唐蕎一巴掌就下去了。
“你能盼我點好嗎?”
周澍委屈的按着自己被抽的臉,“人家這是擔心你。”
“閉嘴,不準在我面前說人家,這是女人才用的詞。”
他是男人,是男人好嗎?
“人家……”
周澍還想再說,唐蕎又是一巴掌招呼到了周澍另一邊臉上,周澍只好兩手都按着臉,用可憐兮兮的小眼神看着唐蕎。
這小眼神,還別說,真有作用,唐蕎立馬就有了罪惡感。
“好啦好啦,是我不對,沒事的,我就約了一些跟我一樣的,即將做媽媽的人一起交流交流嘛,沒事的,就在醫院邊上,我做完產檢就直接去了,又不去別的地方。”
捧起周澍的臉,唐蕎在他的臉上一邊吻了一下,名副其實的打一巴常給一顆甜棗。
“但是產檢也不用天天做啊。”
他又不是她,哪有那麼好糊弄。
“你管那麼多,我喜歡跟她們一起玩不行嗎?”
唐蕎不耐煩了,反起臉來吼道。
周澍立馬就妥協了,“行行行,你說行就行。”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是呀麼是老虎。
每天周澍將唐蕎送到醫院,然後等唐蕎給他打電話,他再開着車來接,唐蕎沒電話便不准他出現。周澍無奈,只得照辦。
其實唐蕎根本就沒約什麼人,醫院的旁邊有一家很有名的心理診所,唐蕎最近每天都去哪坐上兩個小時,其實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事,就只是每天半躺在診所的皮椅中,跟診所裡的女醫師聊天,有的沒的,想到什麼說什麼。
雖然人家是醫生,但是說話較多的卻是唐蕎,像個老人家似的,沒完沒了的嘮叨。
這女醫師的脾氣顯然要比唐蕎好得多,大多情況下,她都靜靜的聽着唐蕎喵叨,偶爾插上一兩句,表明自己的立場,並說出自己的觀點。
唐蕎偶爾會覺得醫生說的是對的,但偶爾也反駁,通常這個時候,女醫就會平淡的說一句,“既然你認爲我是錯的,那就證明你自己是對的。”
她……當然證明不了。
所以,這偶爾以駁,到了後來,唐蕎就根本不反駁了,起初她一個勁的說的局面,也變成了大多數都是醫生在說。
但唐蕎還是很喜歡跟她聊天。
在說到唐小舅與周渝這件事的時候,唐蕎會停下來問,“醫生,你說我做的對嗎?”
“也對,也不全對。”
做爲一個局外人,女醫生給出中肯的答案,這令唐蕎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雖然小舅與周澍沒有針對這件事說什麼,但她知道他們一定認爲她是錯的,她在無理取鬧,他們對她妥協也不過是怕看她懷孕,所她傷害到自己傷害到寶寶罷了。
“怎麼說呢?”
“首先,你爲這件事生氣,這點沒錯。因爲這兩個人,一個是你舅舅,一個是你最好的朋友。”
“不明白。”
唐蕎表示疑惑。
“我們現在來換個場景,你腦海中這樣想一下。假如,假如的話,起先你所知道的並不是他們在一起,而是你的好朋友,她喜歡你舅舅。”
“那我當然是不同意。”
這點無需置疑。
“好,當你不同意之後,她還是堅持呢,而且爲了這件事吃不好睡不好,做爲她最好的朋友的你,你會怎麼做呢?”
女醫生說到這裡沒有再繼續說,等着唐蕎消化她的話。
的確,女醫生的話令唐蕎陷入了沉思,她猶豫了。
“你或許還會幫助她對不對?”
唐蕎張張嘴,想反駁,想說她是錯的,但如同前面所說的,她又證明不了自己是對的。
“你舅舅在你心目中是什麼樣的地位?”
“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那你老公呢?”
女醫生毫不給唐蕎喘息的機會,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的拋給她。
“他……他太年輕,他比我小三歲。”
“除了他比你小,他還有什麼地方令你不滿意嗎?”
沒有,唐蕎搖搖頭,他做的都令她很滿意,除了比他小,他每一件事都做的很好,正因爲此,他那麼優秀,又那麼年輕……所以她纔會那樣沒有安全感。
“如果,我是說如果,日後,你老公愛上別的女孩子,你會怎麼做?”
“離吧,如果真有那麼一天。”
唐蕎不假思索的便給出答案。
女醫師攤手,已經得到她想要的全部訊息。
“你看,這就是你爲什麼一直不安的原因。”
嗯?
“你自始至終都給自己留了條後路,我剛纔說如果你老公會愛上別的女孩子,你連反駁都沒有反駁一下,這說明你在心底已經想過這樣的問題了。你已經給自己留好了退路,這條退路就是你舅,當你好朋友與你舅舅相愛時,你就覺得別人斷了你的後路,你心中對你老公的那種強烈不安便開始被放大。
就像我前面所說的,你爲這件事生氣,這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有的反應,但你爲了這件事而傷害那些愛你的人,這是錯的,他們大可不必理會你,但他們去心甘情願的被你傷害,這其中的緣由,我想不用我多說,你都懂的。”
女醫師說完,唐蕎並沒有立即接話,而是沉默了很久,這麼長久以來,第一次有人告訴她,她是錯的。
雖然她心裡明白,但這樣的認知,她需要好好消化一番。
“那我該怎麼做?”
良久後,唐蕎開口問。
女醫師笑了笑,“首先,發條信息,跟你朋友還有舅舅道歉,然後打個電話給你老公,告訴他,你愛他,讓他來接你回家就可以了。”
“就這樣?”
“嗯,就要樣,記着,你要放開自己,全心全意的去愛你丈夫,去信任他。該說的我也都說了,想必你也明白了,今後你可以不用再來了,當然,如果你覺得想要跟別人分享你的幸福,歡迎你隨時找我,不收費哦。”
女醫師溫柔的摸了摸唐蕎的發頂,像是對待小孩子般。
唐蕎忽然很喜歡她,“我下次可以介紹你給我朋友認識嗎?”
“當然,不過我更期待她做爲你小舅媽的身份。”
“我覺得我虧大了,地位一下子降了這麼多。”
“不,你應該覺得你賺大了,日後多了一個人給你以及你肚子裡的小寶寶包紅包了,你該偷着樂。”
女醫師說完,與唐蕎對視一秒,兩人相視大笑,似乎很開心。
很好,又成功了一次。
女醫師的方法聽着挺簡單,其實真正做起來卻不容易。
唐蕎覺得,這個順序她還是改改,先打個電話讓她老公來接她好了。
“喂,蕎蕎,好了嗎?”
“嗯,你來接我吧。”
“好,你等我啊,馬上就來了。”
“別急,你在這坐着呢,不急,你開車慢點。”
電話那頭的周澍顯然有些還沒反應過來,唐蕎很少對他講這樣的話,雖然很溫暖,令他很感動,但是,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但周澍當然不會蠢到在電話裡問他老婆是不是不正常,放下電話,周澍拿了鑰匙就走,朝醫院的方向開去。
之前的一段時間,每次周澍開車過來的時候,唐蕎都會站在醫院門口等着,但今天周澍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人。
周澍掏出手機,給唐蕎打了個電話。
“蕎蕎,我到了,你在哪裡,我沒看到你。”
唐蕎輕笑,他當然找不到她,她還沒出去呢。
“你往醫院的左邊看,有沒有看到掛着心理診所的牌子?”
“看到了。”
周澍擰着眉,盯着上面的那幾個字。
“我在二樓,你上來吧。”
唐蕎說完便掛了電視,然後朝着女醫師笑了笑,“今天先將我老公介紹給你認識。”
周澍懷着一肚子疑問,上樓唐蕎所說的地方的二樓,敲了兩下門,裡面傳來輕脆的聲音。
“請進。”
“你老公來了。”
唐蕎只是笑,有些傻兮兮的。
周澍一推門,女醫師誇張的發出一聲驚呼。
“哇哦,很帥嘛。”
唐蕎很厚臉皮的欣然接受女醫師對她老公的評價,倒是周澍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攬住唐蕎的腰,然後衝着女醫師點了點頭。
“你好。”
“你好。”
“周澍,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對了,醫生,你叫什麼來着。”
周澍替她汗顏,還好意思說是新認識的朋友,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們叫我玲姐就好了,好啦,走吧,你再在我這裡呆着,我可是要加收費用了哦。”
女醫師急着趕人,真要命,這倆小年輕,害得她也想她老公了。
“那玲姐,我們先走了。”
“嗯,記得下次給我介紹你朋友。”
“好。”
回去的路上,唐蕎心情很好的坐在後座上哼着不成調的歌,周澍雖滿肚子疑問,但爲了安全着想,決定還是等到回家再問吧。
等回到姥姥家的時候,家裡沒有人,唐蕎奇怪四周看了看。
“姥姥姥爺呢?”
“他們去酒店踩點去了。”
唐蕎的小腹這時候已經有些微凸了,唐蕎忘情的蹦躂了一下,周澍立馬將她按住,他這心臟可經不起嚇。
“老婆,你輕點。”
“老公,辛苦你們了,好愛你們。”
女醫師所的第一招,告訴老公她愛他,嘿嘿。
“我也愛你。”
周澍在唐蕎的脣上淺啄了一口,忽然想起,他還有很多問題沒問呢,被她這一打岔,差點就給忘了。
將唐蕎抱至沙發上,周澍倒了杯溫開水喂她喝了兩口。
“蕎蕎,你剛剛在那裡做什麼?”
喝了兩口水,唐蕎舔舔脣,跟達謝似的,吻了吻周澍。
“看醫生啊。”
心理醫生真是一項賺錢的職業啊,她每天才在那裡呆兩個小時而已,兩個小時三千哪,跟搶錢似的。
“那不是……”
周澍想說的是,那不是心理診所嗎?但話到最邊又給吞了回去,因爲他不確定能不能說。
“是,那是心理診所,我知道,我也沒走錯。”
“那你……”
“周澍,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所以願意爲了他去改變自己,不就是小舅嗎,喲喲,切克鬧,她一定可以放的下的。
一時間,兩人再也沒有了言語,而是加深了這個吻。
“呀呀呀,我看到了什麼,呀呀呀,我什麼也沒看到。”
聽到聲音,兩人同時回頭,卻看到門口站着一大家子。
唐姥姥姥爺,大舅大舅媽,還有周澍的父母,當然,這次俊卿小朋友也來了。
說話的是唐大舅,邊說還邊捂着眼睛,指縫拉得大大的正大光明的偷看。
唐蕎的臉瞬間爆紅,話說,其實她並不是個容易害羞的人,這不,周澍的爸媽不也來了嗎,畢竟還沒混熟。
“舅……”
“舅真的什麼也沒看到。”
衆人往屋子裡走,唐大舅還在繼續打趣。
“好啦,你就別再說了,你看唐蕎的臉都被你說紅了。”
噗,舅媽,您……也不是省油的燈。
周澍先叫了姥姥姥爺,然後又叫了舅舅舅媽,最後終於輪到自己的爸媽了。“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本來是來看蕎蕎的,打電話過來,老師長說蕎蕎去醫院了,剛好他們要去看酒店,我們就一起去了。”
一家人圍着桌子坐下,唐蕎打算去洗水果,被周澍一把按住了。
“你別動,我去就好了。”
周媽媽捂嘴笑,“喲,瞧這心疼老婆的勁。”
周爸爸也樂,“年輕人嘛。”
俊卿小朋友抱着他的土拔鼠,歪着腦袋站在唐蕎麪前。
“姐姐,你生了小寶寶之後,小寶寶是不是得叫我舅舅。”
唐蕎蕎張張嘴,咳……等等,等她算算。
看着唐蕎一臉糾結的樣子,衆人又是一陣鬨笑。
“親親,不許笑話姐姐。”
洗完水果出來的周澍將果盤放到桌子上,用手颳了刮小俊卿的小肉鼻,護短護的嚴重。
不過,這下可冠枉死俊卿小朋友了。擦擦鼻子上的水,俊卿小朋友鼓着臉道。
“我沒有欺負姐姐啊,我在問她問題。”
“姐姐腦子笨,你問太複雜的問題就是在欺負她。”
靠,你妹啊。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嗚……她哭,他全家可不也包括了她麼,還有肚子裡沒有出來的小傢伙。
哈哈,衆人一陣大笑,每次這小倆口在一起的時候,總能逗得大家開心不已。
“周澍!”
“好啦好啦,不準再笑了。”
真的不能再笑了,看着唐蕎那陰鬱的臉色,他有種預感,他晚上一定會死的很慘的。
本來周澍原先計劃在辦婚禮前,帶着唐蕎回趟h市唐爸唐媽那裡,但這事起先是因爲唐蕎不願意,到後來又是因爲唐蕎懷孕,不宜坐長時間的的車而打消,所以直到婚禮的時候,唐蕎纔再次見到唐爸唐媽。
唐婉學校有課,所以沒過來。
周澍與唐蕎結婚這天,將整個麗都都給包了下來,唐蕎身上的那件婚紗,包括樓上新娘室放着的那兩套禮服,都是經過周澍親手改造的。
(細節就不多寫了,寫起來跟裹腳布似的,汗顏。)
當唐蕎挽着唐小舅的手出現在紅地毯邊頭,緩慢的朝他走來時,周澍看得都入了神。
直到唐小舅將唐蕎的手放入周澍的手中,周澍這纔回過神。
虞舟是伴郎,伴娘唐蕎請的是那位女醫師,周渝坐在下面男方的桌子上,神色有些黯然的看着臺上的周澍與唐蕎,以及……站在他們身後的唐小舅,還有那位她並不認識的伴娘,那裡站的,本應該是她……
唐大舅是司儀,畢竟是結過婚的人,主持起來有條不紊。
當前面的程序全部走完,唐大舅宣佈新郎可以吻新娘時,唐蕎卻一把搶過唐小舅手上的話筒,衆人一驚。
這新娘子……很霸氣嘛。
“請容許我耽誤大家幾分鐘。”
身爲司儀的唐大舅擦汗,這情況,事先完全沒有跟他說啊。
唐蕎卻不理會爲難的唐大舅,拿着話筒繼續。
“在這裡我要說聲對不起。”
唐蕎說到這裡,大家的心同時都咯噔了一下,不會是到了現在,她還要說出什麼毀婚之類的話吧。
“我知道,大家照顧我遷就我,很辛苦,我不好,脾氣臭,還滿身的缺點,是你們一直在包容我,最對不起的是姥姥姥爺,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要爲我這臭脾氣的小破孩子操心。”
臺下的姥姥姥爺、唐舅媽,還有唐爸唐媽等一干親友,紛紛開始抹淚。
“其次,我要說對不起的,是我老公,周澍。我身上一堆的臭毛病,有時候我自己都有些受不了我自己了,可他還是那麼愛我,並堅持着愛我。以前我經常躲着他,後來不躲了,就天天欺負他,特別是懷孕之後,我仗着肚子裡有貨,心情一不順就對他拳打腳踢,這個夏天,他都不敢在外面穿短袖。”
唐蕎說完,深情款款的看了周澍一眼,淚光閃動的模樣,很是招人喜歡。
衆人聽到這裡,又破涕爲笑,唐姥姥一邊擦眼淚一邊笑罵,“這破孩子,到底想怎麼樣嘛,讓我們又哭又笑的。”
周澍的爸媽也跟着笑,絲毫沒有一點爲自己兒子所受到“虐待”感到心疼。
“在這裡,我只想對我老公說一句話。老公,我愛你,會愛很久,比愛姥姥姥爺少一點,比愛大舅小舅多一點。”
有了唐蕎這句話,周澍覺得自己這麼久以來所做的一切都已經值了。
捧起唐蕎的臉,周澍深深的吻了下去,一片鬨鬧聲中,這個吻足足持續了幾十秒之久。
直到唐蕎被吻得腿軟,周澍纔將她放開。
唐大舅剛準備把話筒接過去繼續主持婚禮,唐蕎卻不給了。
“老公,你節制點,我話還沒說完呢。”
唐大舅簡直要崩潰,他家這姑娘怎麼就麼這事多。
“今天我最說想對不起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我的小舅,我的任性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這麼多年因爲我的任性給他帶來許多困攏,這麼多年,他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寵着我護着我,既使我錯了,他還是那樣寵着我。小舅都四十來歲了,到現在還沒有給我找個小舅媽,我姥姥都快急白頭了,你們誰家有花姑娘,給我舅留一個。”
臺下的人這會已經是哭笑不得了,衆親友更是撫額,頭痛不已。
坐在人羣中的周渝將臉埋進手掌,已經泣不成聲。
“另外一個人,她現在就坐在人羣中,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一起去欺負人,她還曾經把她媽買的足以買下半套天鵝堡的藍寶石偷出來送給我了,爲此,她媽說要打死她。”
說到這裡,唐蕎已經有些硬嚥,坐在下面的周渝也是,臉埋進手掌就再也沒有擡起頭來過。
“周渝,對不起。”
一些認識周渝的人,紛紛看向周渝,一些不認識她的人,則跟着那些認識她的人的眼神看向她。
“周渝,人蕎蕎在跟你說話呢,你一直把臉埋着做什麼。”
周渝的媽媽嘆了口氣,不好意思的衝大家笑了笑,有些埋怨,她這女兒怎麼在這個時候拿起喬來了。
難道是因爲唐蕎跟周澍沒有找她當伴娘?雖然她也在納悶這件事。
“周渝,我收回我曾經說過的話,你會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永遠都不會變。在這裡,我還要收回我剛剛說過的那句話,你們誰家有花姑娘,自個留着吧,我小舅是我閨蜜的,雖然我還是有些小小遺憾,覺得她配我舅舅差了點。”
說到這裡,人羣中都已炸開了鍋,而周渝卻一直沒有擡過頭。
唐姥姥姥爺還有周渝的爸爸媽媽,無不都驚得掉了下巴,就連臺上的唐大舅一時都忘了反應。
這婚結的……太刺激了。
“這些孩子,這些死孩子,幹嘛都不跟我說啊,一個二個都瞞着我,周渝多好一姑娘啊,幹嘛瞞着我,我又不反對。”
“媽,你別哭,別哭,這不是好事嗎,老二終於也有人肯要了。”
而周澍的爸媽只好堪堪的對着唐姥姥姥爺笑,“我這侄女……”
唉,他們總不能說他侄女配不上唐小舅吧,雖然事實看上去是如此。
“周渝,你跟媽說,怎麼回事啊?”
周渝她媽去掰她的手,卻怎麼也掰不動,周渝一個沒忍住,撲進她媽懷裡大哭起來。
唐舅媽搖搖頭,心想着唐蕎這孩子,這是打算弄哭多少人?
“周渝,你再不上來把我家小舅給領走,我就讓別人家的花姑娘上來領走了啊。”
唐蕎拿着話筒,一副女王狀。
周澍無奈,雖然覺得她有些鬧,卻鬧的十分好。
周渝的媽媽拍拍周渝的背,也跟着抹了抹眼淚。
“去吧,孩子,蕎蕎叫你呢。”
周渝在她媽媽的幫助下站起身來,走了幾步,還沒有走上臺便被從唐蕎身後走出的唐小舅一把抱上了臺。
周澍拿着紙巾,替唐蕎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臉上的淚,省得她自己胡亂的擦,擦的一臉是花。
唐蕎吸了吸鼻子,壓住仍想流出的淚,將話筒遞給唐大舅。
“好啦,大舅,你現在可以宣佈新郎吻新娘了。”
“你們不是吻過了嗎?”
唐大舅成功的被驚着了,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再吻一次。”
唐蕎霸氣的喧布。
但唐大舅覺得他此時有更重要的工作。
“那老二跟周渝呢,你叫人上來總得讓人乾點什麼。”
唐大舅的這話才說完,底下就傳來起鬨聲。
“求婚,求婚……”
周渝再也看不下去,將臉埋進唐小舅的胸膛大聲的哭了出來。
但起鬨聲仍舊沒有停歇,“求婚……求婚……”
在底下一直等不到唐小舅動作的唐姥姥也急了,站起身,撈起餐桌上的一把花,也不管人家是用來幹嘛的,抓着花就上了臺,然後將花塞到了唐小舅的手中。
“死小子,快點求婚啊,要是把這麼好的姑娘給放跑了,看媽怎麼收拾你。”
唐小舅哭笑不得的看了唐姥姥一眼,放開周渝,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中,拿過唐大舅手上的話筒,可憐的唐大舅想哭,他好不容易纔當一回司儀啊,他容易嗎他?
“衆所周知,我是唐蕎的舅舅,比她要大上十幾歲,而周渝,是她最好的朋友,愛上我這麼大年紀的人,她需要常人難以想像得到的勇氣。對於過去,我無意欲多說什麼,但我想說的是:周渝,我愛你,今後的日子,我就是你的勇氣。”
唐小舅說完竟然單腿跪到了地上,雙手捧着唐姥姥遞給她的花。
“周渝,嫁給我。”
周渝雙手捂着臉,怎麼也不肯見人,底下的人這會又猴急的喊上了。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終於,周渝緩緩的點了點頭,臺下不由自主的發出一陣歡呼聲。
今天這婚禮算是來對了,太刺激了。
然而,就在衆人開心的時候,還有一個人是不開心的。
這個人就是伴郎同志,虞舟。
這一下子就解決了仨,合着今後就剩他一個人獨唱單身情歌了。他都已經瞄到了臺下他家老爺子噴火的眼神了,他有預感,今天晚上回去,他一定會捱揍了。他甚至看到了他家老爺子,握着柺杖的手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上帝,救命啊,不帶這麼玩他的。
身爲伴娘的玲姐,看着一臉便秘之色恨不得去撞牆的虞舟,不知道打哪裡變出一張名片。
“先生,我覺得,你似乎病的不輕,有時間的話歡迎去我的心理診所看看,早治早了。”
噗!
虞舟下意識的想要將手中的名片給扔掉。
“我那裡有很多花姑娘哦。”
好吧,花姑娘,他的確很是迫切需要。
揉揉眉心,虞舟將名字收起放進口袋。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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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已經完結,過幾天傳生活篇……
不喜囉嗦的親們,可以看到這裡就好了
啊,終於完結了啊……
禾媽遁走
正文 108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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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默默的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