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傍晚的太陽,不似中午時的暴曬,陽光透過房屋與樹木,灑在道路上。唐蕎踩着細碎的陽光,慢悠悠的走着,人羣翻動的民族村,她倒是顯得很愜意。
街道兩旁掛着各式各樣的民族風的小飾品以及衣帽之類的東西,唐蕎走走停停的看着,各種美的東西她都要抓在手上看一看,摸一摸。
唐蕎帶着溫和的笑意,一路上抓了好多東西在手中看,然後又放回去,惹得小貶門一陣失落。
唐蕎對於物質類的東西不是很追求,更何況是這種另人困擾的民族風的東西,買回去放着又佔地方,送給朋友,朋友也是一種困擾,況且,她能熟到送禮物的朋友不過只有周渝與虞舟,而這兩個人,唐蕎覺得……送幢房子給他們也不會被稀罕的。
高中那會,她與周渝經常去院子後面的那條巷子裡去淘寶,買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那時候覺得那些東西可比鋼琴小提琴什麼的有意思多了。
到現在,唐姥姥牀的某間房的牀底還仍然有好幾個大大小小的箱子,放着她的那些小寶貝。
唐蕎偶爾回去的時候,會拿出來瞧兩眼,唐蕎大多數已經忘了當初買那些東西的初衷,只記得那時候她與周渝走街竄巷的去搜刮各種自以爲是的寶貝。其實寶貝的並不是那些東西本身,而是那些與周渝一直相處的美好的青春時光。還有惦記着她與周渝手上球卡的虞舟,以及動不動就自行搜她書包,搜到情書就扔垃圾筒的周澍。
想到這裡唐蕎不禁傻傻的輕笑出聲,真心貪戀那一抹年少時光。
“傻傻的,一個人笑什麼呢?”
唐蕎一擡頭,便撞進周澍含笑的眼睛。
“唐婉呢?”
不會是弄丟了吧。
“她玩累了,我讓虞舟先送她回去了。”
唐蕎汗顏,可憐的虞舟同志,就跟他們家長工似的,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撓撓頭,唐蕎有些傻氣的問,唐蕎走的路線,那是標準的小清新風,瞧這一臉傻氣的模樣。
周澍不免心中嘆息,他家的傻姑娘喲喂。
“無論你在哪裡,我都能找到你。”
周澍也噁心的文藝了一把,唐蕎抖了抖,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剛纔在傻笑什麼呢?想到什麼好笑的事了?”
“笑某人傻。”
唐蕎擠擠眼,故作神秘。
“哦,說說,某人怎麼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澍已經執起唐蕎的手,兩人手牽着手,並肩踩着黃昏細碎的陽光走着。
“還記得你第一次跟人打架的事嗎?”
怎麼會不記得,那不光是他第一次跟人打架,也是唯一一次跟人打架。
那年的女藝女青年瘋狂的迷戀着大衆偶像趙薇,後來情人節的時候出了一部電影叫《情人結》,唐蕎本着崇拜偶像的角度,硬是要拉着某位男同學去陪她看這場電影,只是這位矜持的男生一直硬扛着,一直扛到了暑假,……呃,也沒有陪着唐蕎一起去看這部電影。本來應該是小情侶去看的電影,唐蕎與周渝這兩個女生卻非常霸氣的買了情侶座的票,然後很恬不知恥的霸在情侶座上旁若無人的側漏自己的霸氣。
走小文藝路線的電影,唐蕎卻哭的一踏糊塗,看完電影后回來就跟魔症了似的,不停的重複的揹着電影裡面的臺詞。
周澍覺得她要是把這勁用到讀書上,唐蕎那絕對是北大清華的料。
那時候唐蕎整天神神叨叨的揹着電影裡屈然的臺詞。有時候還硬要拉着他一起神叨。
他尤爲記得唐蕎當年背的那句:“只有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纔會做出那樣的表達。我不恨侯嘉,也不恨我爸媽,我當時就是不明白,爲什麼折磨我的人,都是我最愛的人。”
雖然周澍不喜歡這樣的小文藝,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位編劇在臺詞方面還是下了很足的功夫。
只有當你愛一個的時候,纔會做出那樣的表達……
那樣的表達,他懂。也希望,唐蕎能懂。
好吧,言歸正傳,回到正題上來。
打架事件的起因……還是先說說周渝吧,在整個事件中,周渝就一直承擔着打醬油的角色。但卻是個十分重要的醬油的角色,如果不是她這個醬油姐的成功挑拔,也不會有後面的打架事件。
本來周澍對唐蕎那段時日的神神叨叨就頗有微詞,後來的某一天,又從周渝的口中得知,跟唐蕎一起去看這部電影的還是一個男生,而且唐蕎正在策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書都寫好了隨身帶着,就準備隨時將此男生就地正法。
所以周澍就找醬油姐要了這位男同學的姓名,住址,電話,家庭成員等等,然後帶着虞舟與該男生約在了某個傳說中的路口。
於是,誕生了後來大名鼎鼎的打架事件,爲此,周澍被周父罰在家中禁足了整個暑假,活動場地僅限大院。
而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都只有周渝一個人知曉,唐蕎負責演了故事的前半段,周澍負責演了故事的後半段,周渝就是總導演。後來知道一切後的周澍驚覺,他這個姐姐,果然惹不得,這手段,近同無賴了。
“這可是我唯一的光榮事蹟。”
現在想想,周澍仍然覺得自己好笑,也難怪剛纔唐蕎會笑出聲來。
“唉,也不知道現在那位同學過的怎麼樣了,真真是浪費我費了不少腦細胞寫的情書呢。”
唐蕎一臉惋惜,想想實在是可惜了那封還沒送出去的情書。
“你還想着他?”
周澍磨牙的聲音響起,牽着唐蕎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唐蕎立馬狗腿的換了語氣。
“沒沒,沒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