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愛上那個別人口中的人(二更)
早就在唐蕎開口嚎的時候,就洗好了澡的周渝,本來已經打算出來,但似乎聽到了外面傳來唐小舅的聲音,只好赤着腳又退了回去。
然後就一直坐在馬桶上發着呆,任由頭髮上的水滴到衣服上,溼了皮膚,她不敢用電吹風,準確的說,是她害怕在浴室裡發出一點聲響,就連呼吸,都變的很輕很細。
人這一世,到底還缺些什麼呢?
房子?車子?還是錢?
不,這些她都有,沒完沒了的,像是爲了某種用途。雖說一個人住,但她也不無聊,她有工作,就算是週末,她還是可以去找朋友玩,雖說周澍防她防得緊。
她知道,這世上她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諸如各種,戀愛或是結婚。但她同時也知道,這世上她不可以做的事情也很多。有些事,別人不能做,她也同樣不能做,並無特別之處。
那她到底還缺什麼呢?愛情嗎?像唐蕎所說的,理所當然的愛情?這世上哪有什麼理所當然的愛情,天時地利人和她沒佔到一樣,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憐。森森然的冰涼,她完全沒有退路。
她在家裡抱着腫爺說話,像唐僧一樣,告誡它,不要調皮,不要拋棄她,從早說到晚。
從哭鼻子的唐蕎說到嫁人了的唐蕎,然後入細裡說唐蕎口中的唐小舅。
有時候就連腫爺都聽得煩了,喵喵幾聲,跳下去拔腿就跑。但周渝總是有能耐把它抓回來,又開始繼續說,囉囉嗦嗦的,沒頭沒尾的,想起什麼就說什麼。說到激動的時候,還拽着腫爺的腦袋來回的晃,平時脾氣挺大的腫爺愣是被她煩的沒有了脾氣。有時候說着說着,她就忽然好像忘記自己在說什麼一樣,要想半天,想起來了又繼續說,也不管它接不接的上。
小時候唐蕎除了跟她在一起欺負人之外,說的最多做的最多的就是關於唐小舅了。
唐蕎說:“我告訴你,我小舅可歷害了……”
哦,小舅很歷害,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唐蕎說:“你別惹我,小心我告訴我小舅……”
哦,惹她會讓小舅生氣,小舅一生氣,後果很嚴重。
唐蕎說:“這是我小舅給我買的……”
哦,小舅原來很有錢,很寵唐蕎,她要什麼就給買什麼,寵溺唐蕎的程度令她眼紅。
唐蕎說:“這是我小舅親手給我做的……”
哦,小舅不止是有錢,還是個木匠,做的東西還挺精細,她其實很羨慕,但面上仍是嫌棄。
唐蕎說:“我要讓我小舅去揍虞舟那小子……”
哦,唐小舅還能幫唐蕎揍人,真好。不像她,沒有人會幫她打架,每次她都自己上,有時候拉上唐蕎,而唐蕎那個膿包,只知道躲在她身後。
唐蕎說:“我要跟着我小舅去當兵,做個兵娃娃,然後像我小舅一樣,八面威風的……”
哦,唐小舅是當兵的,而且,八面威風。
唐蕎說:“我不跟你去玩了,我要給小舅做生日禮物。”
哦,原來小舅的生日是在聖誕節之後。
……
不知不覺中,她總是對唐蕎口中的小舅充滿了好奇,但那時候,他還在子弟兵學校讀書,平時也是在部隊裡呆的多,回院裡的時間並不多,而且每次都是晚上纔回來,到第二天早上便又離開了,當然,這些都是唐蕎告訴她的,至於小舅是不是真的有回來,她對此曾表示過深深的懷疑。她是真的很好奇,唐蕎心中的英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奇怪的是,明明是在同一個院裡,在唐蕎來之前,她竟對這位小舅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時候她想,唐蕎肯定是吹牛的,如果小舅真的有那麼歷害,爲什麼她都不知道?而且,爲什麼每次唐小舅回來她都能錯過,這不科學。
直至後來某次,她終於見到他了。
似乎是某個節日,那天唐姥爺家人很多。他穿着軍裝出現,很年輕的模樣,很帥氣的五官,走起路來,能生風似的。唐蕎看到他時,立馬就拋下她,朝他狂奔了過去。
她看見他將唐蕎高高的舉起,然後唐蕎便在半空中哈哈大笑,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她撇撇嘴,對此表示不屑,唐蕎這麼大了,居然還喜歡舉高高這種幼稚的遊戲。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心裡酸酸的,那應該是嫉妒。
那時候她覺得,有舅舅真好!而唐蕎還有倆,可不可以分她一個?
那天,小舅抱着唐蕎,天知道,已經上小學的唐蕎被他抱在懷中,她都快看不下去了。
“小舅,這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周渝。”
她覺得唐蕎的語言太過匱乏了,說了那麼多遍的好,其實意思仍只是一個。
唐蕎賴在他身上不肯下來,像個樹懶,居高臨下的介紹她,而她必須得仰着脖子才能看清他們。
唐小舅弓下身,準備把唐蕎放下,但唐蕎卻怎麼也不肯下來,半吊在他身上,那樣子,別提有多滑稽多好笑了,但她卻笑不出。
她只有不安的摳着手指看着他們,那是她第一次在唐蕎麪前處在了下風。這種感覺,那時候的她,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最終,唐姥爺叫小舅時,唐蕎這纔不甘願的從他身上下來,嘴巴翹的老高。
他笑了笑,並沒有介意,然後蹲下身子,親了親唐蕎的臉頰與額頭,卻只摸了摸她的腦袋,轉身離開。
唐蕎仍然撅着嘴,十分不高興的樣子,而她,盯着她的背影,很久很久。
其實,愛上一個人很容易,每天回想一遍他的樣子,他說話時的表情與聲音,每天念一遍他的好。
至於從什麼時候開始。
也許,是從他說,“周渝,以後不要對蕎蕎說她爸爸媽媽不要她了,她會傷心難過。”
也許,是從他說,“虞舟,你要是再偷偷往唐蕎書包裡放蟲子,我就讓你把這些蟲子全都吃下去。”
雖然虞舟說,大人欺負小孩是件很可恥的事,但唐蕎卻很喜歡,她也喜歡。
瘋了,她覺得上自己瘋了,有點想自己去看醫生。
外面唐蕎的聲音又響起,唐小舅似乎已經離開,因爲唐蕎嚎的很乾脆。
“周渝,你丫的要是再不出來我就把你的裸照發到網上去,供大家欣賞。”
周渝嘆了口氣,從馬桶上起身,出了浴室,雖然她知道自己並沒有什麼裸照在唐蕎手中。
“你小時候就是個躁舌的孩子,這麼些年了,你仍然還是。歲月在你身上,還真是沒有留下痕跡。”
這些年,智商就完全沒有長過。
“誰讓你一直呆在裡面不出來的。”
唐蕎抱怨,她都快等的要睡着了。
“你這樣煩人,周澍怎麼受的了你。”
周渝嘆息一聲,關了吸頂燈,留了一盞壁燈,甩下脫鞋,爬上牀,在唐蕎身邊躺好。的確很久了,以前她們經常會躺在一張牀上,聊天,聊累了倒頭就睡。
那時候想法很單純,別人快不快樂不要緊,自己快樂纔是最重要的。
什麼時候,遺失了那份灑脫呢。
“受不了他就走唄。”
嘖嘖,這話說的真是大氣,完全的有恃無恐。
“你就吃準了他離不了你吧。”
這孩子,真是不惜福。可憐她這送上門的炮灰,當的那叫一個冤。
唐蕎挑挑眉,側了側身,臉上盡是得意勁,看的周渝恨不得一巴掌呼上去。
事實證明,她不敢。唐蕎的後援軍太過強大,她還不想走着進來,被人擡着出去。
“睡吧。”
閉着眼睛打了個哈欠,周渝一副很累了的樣子,作勢就要睡。
“嗯。”
哈欠大概是會傳染,唐蕎也跟着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淡淡的應了一聲,閉上眼睛也準備睡覺。
兩分鐘之後想起不對。
“睡什麼睡啊,你還沒告訴我,小舅找你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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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推了推周渝,卻碰到一片溼意。
“周渝,你頭髮都沒吹你就睡覺!”
“太累,不想吹。”
周渝的手在半空中揮了揮,將唐蕎的手擱開。
“你給我起來,先把頭髮吹乾,再告訴小舅到底找你什麼事,否則的話你今天就別想睡了。”
……
半晌,牀上仍沒有動靜,彷彿唐蕎剛剛的話是對空氣說般。
“給我起來啊。”
說的不能,唐蕎只好上手了,推了推身旁的人。
周渝略顯煩躁的從牀上爬起,從牙縫中擠出一句。
“吹,我吹!”
然後噔噔噔的跑進浴室拿了電吹風,接着站在牀邊,將風力開到最大,呼呼的吹了起來。
昏暗中,唐蕎吞了吞口水。
要命哪,這周大姑娘生啥子氣?眼前的黑,不是真的黑!因爲還留着盞壁燈呢,映着周渝那發青的臉,還有呼呼呼的電吹風的聲音,就跟鬼片似的。
這氣氛,縱使唐蕎好奇心再大,此時此刻,也只有乖乖的等周大姑娘吹好頭髮先。
周渝將頭髮吹了個半乾,又重躺回了牀上,那動靜,唐蕎還爲以身邊躺了只大象呢。
“那個……”
二姑娘繼續吞口水。是,她是沒出息,她唾棄她自己。
“你想知道你舅跟我說了什麼?”
周渝倒是挺乾脆,轉了個身,面對着唐蕎。
“是啊是啊。”
唐蕎連連點頭,表示很想知道。
“那你去問你舅啊。”
黑暗中,周渝衝着空氣茲了茲牙,很想咬人。
唐蕎無語,她倒是想呢,這不是沒那個膽麼。
“你告訴我唄。”
“我憑什麼告訴你?”
一句話成功的將唐蕎給噎着了,沒有了其他人在她身邊幫着,唐蕎的戰鬥力立馬就下來了,單打獨鬥,她向來不是周渝的對手。
“咱不是好姐妹麼。”
哥倆好啊,呃,說錯了,姐倆好。
“你不是打算跟我絕交嗎?”
“哪啊,你聽誰說的,造謠,絕對是誰造的謠。”
對於自己造的謠,唐蕎也能義正嚴詞的否認,這臉皮,不是修煉到一定程度的人,是絕對沒有的。
周渝翻過身子,平躺在牀上,有些自暴自棄,覺得自己是逃不過這唐媽媽的魔音穿耳了,如果她不對她說點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她絕對會被她念死的。
“好吧,你要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
“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唐蕎有些迫不急待。
周渝將手放在心口處,心裡暗暗的道了句,阿門。
“覃戰死了。”
確實是死了,但這個不是唐小舅告訴她的。
“覃戰?經常去找虞舟的那個小舅的戰友?”
“是。”
上帝,說出已定的事實,應該不是造謠吧。
“怎麼會死呢?”
看上去挺能耐的一個人啊,雖說她與那個並不相熟,但一個生命中的逝去,總是令人惋惜傷感的。
“出任務,死在邊境。”周渝簡潔扼要的掐重點。
出任務?
唐蕎忽然的就有些害怕。
“小舅也會出那種任務嗎?”
他們是戰友,覃戰出的任務,小舅是不是也會出。
“不知道,應該不會吧,畢竟你姥爺跟你大舅在那頂着呢,你小舅多半不會去出危險的任務。”
這事,誰知道呢,她也不知道,覃戰死的消息一傳開,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但爲免唐蕎沒完沒了,她只能這麼說。
“哦,那就好。”
唐蕎想想也是,她姥爺當年那可是一把手,而且她大舅也是因爲出任務受了傷才退下來的,他們應該不至於把他小舅也派去幹什麼危險的事。
“我舅爲什麼要告訴你這件事,你又不認識人覃戰。”
“我不認識虞舟認識啊,這不……讓我婉轉的轉告一下虞舟嗎?”
“那爲什麼不讓我轉告?”
想想,總覺得哪裡不對。恨只恨,腦細胞太少,思考問題時總想不全。
“你跟周澍不是忙着結婚嗎?”
周渝對着黑暗劃了個十字,她臉皮還真是越來越厚了,說起謊話來,自動加上標點符號,完全不帶一點停頓。
“哦。”
這個理由唐蕎終於信服,沒再糾纏。
周渝鬆下一口氣,覺得自己這是倒黴的,爲什麼會知道這麼些有的沒的的事,到關健時候居然扯出這麼一條,她都想鄙視自己了。
“那人自信的跟神似的,怎麼就死了呢。”
唐蕎眉毛擰着疙瘩,還是想不通。
“生老病死,天災**,這哪裡是我們說了算的。”
這倒的確是。
唐蕎帶着這個深深糾結的問題漸漸只剩下呼吸,天地若是不仁,萬物都是芻狗。
聽着身邊的人平穩而各緩的呼吸聲,周渝終於大大的鬆了口氣。睜開眼,眼前的東西一片模糊,當然是因爲黑的。
睡覺吧,明天早起回家,趁着唐蕎還沒反應過來。
大概是下午睡了一覺,唐小舅此刻仍在書房內,坐在書桌前,手裡拿着一本軍事地理雜誌隨意的翻着,桌邊放了一杯白開水,馬克杯上,是唐蕎很不要臉的大頭照。
他向來是個很能排解無聊的人,他從小就在部隊裡混,很小的時候跟着唐蕎她姥爺,也就是他爸,再大點後,又跟着他哥,後來,他就自己一個人在部隊裡混了。部隊裡清一色的臭男人,大家唯一的娛樂就是比賽,比賽摔跤,比賽跑五公里,比賽引體向上……
他以前是部隊裡最強的,同批戰友中,也就覃戰能跟他對抗幾個回合。
覃戰那小子,屬力氣型,打架都是把人往死裡揍,從來都捨得花力氣,他也有力量,上噸的吉譜,他都能推着跑。
後來漸漸的,他也不跟他比了。跟瘋子比?那他不是更瘋。
而最近這幾年,他已經不再去做那些年輕的時候認爲理所當然的事了,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他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是適合他做的。
至於覃戰那小子,他只能說,祝他好運了。
死亡通知已經下來,也許,從此以後,他就再也做不回覃戰了。
一本雜誌翻完,他並沒有從上面獲取到一點有用的東西,將雜誌扔回桌上,唐小舅第一次覺得,竟然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拿出抽屜裡的手槍,他喜歡做這樣的事,將好好的槍拆的七零八落,再將它們一個一個裝回去。從物理學上來說,這屬無用功,但從心理學來講,它們又不能等同。
因爲這件事能夠讓他獲得一些東西,比如說平靜。
周澍進來的時候,唐小舅正把那些拆下來零件一件一件的擦試乾淨,準備往回裝。
見周澍進來,也沒有要避諱的意思。
“怎麼,沒有蕎蕎陪着睡不着?”
唐小舅難得的跟周澍開起了玩笑,但周澍卻並沒有笑出來。
“舅,我想問你件事。”
唐小舅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回過神。
“成,你說吧,我聽着。”
周澍找了個離小舅的書桌較遠的椅子坐下,背挺的有些直。
唐小舅看着周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笑了笑,“不用拘束,隨意些,這是在家裡。”
他可從來沒有想過在家人面前端架子,唐蕎來之前他是家裡最小的,後來唐蕎又成了家裡最小的,想在她面前端架子,這可比打一生的十環還困難。
書房內兩人,一個仔仔細細的擦着手中的寶貝,一個面色晦暗不明,雙手扶着椅背正襟危坐,眼睛一直盯着裝槍的那位。
當然,不排除他吃多了,撐着難受,所以挺着身子。
一直到唐小舅將槍原原本本的裝好,周澍都沒有開口。
唐小舅將最後的槍拖裝好,衝着周澍的方向比了比,後者還是那副面癱的樣子。
將槍扔回抽屜,唐小舅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直視前方一直就光看着他的周澍。
“不是說要有事問?”
怎麼不問了。
“舅是長輩,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問。”
周澍鎖着眉,開口。
“沒事,問吧,我這沒那麼多規距。”
看着他還真是憋的難受。
“那我就問了。”
嗯,唐小舅挺了挺身,示意他正在聽,他可以說了。
“你跟我姐,我是說周渝,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辦?”
像是早已料到般,唐小舅居然一點也不意外周澍會知道此事。
唐小舅沒有直接回答周澍的問題,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蕎蕎知道這事嗎?”
“不知道。”
連他都是猜的,本來只是猜測,但晚飯時,周渝看他的神情,還有飯後小舅單獨找周渝。所以,他這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別告訴她。”
“那你們到底……”
雖然他也沒什麼立場去問這件事,但是怎麼說周渝也是他姐。
“我跟她說過了,如果她想要結婚或是別的什麼我能給的,我都可以給。”
周澍有些泄氣。
他直覺的認定,唐小舅在感情方面比唐蕎還混球。
這個東西,是人女孩子開口要來的嗎,不用想,周渝肯定拒絕了。
“但是她說,她什麼都不想要。”
雖然他有些困惑,但如果這個不想要,就是她所想要的,那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果然……
周澍望向天花板,盯着上面的雕刻花紋,細數上面不知道是因爲刻意爲之,還是因爲年久的紋路。
周澍很久都沒有作聲,不是有意,而是因爲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要說什麼?
現在的情況是,人小舅要負責,但是周渝卻拒絕了,而且,他們的情況與他跟唐蕎不同,的確是不容樂觀。
“你在想什麼?”
唐小舅打斷沉默,唐蕎、周渝還有周澍,他們年紀相仿,但與他,卻差了很多,俗話說,三歲一代溝,他們之間的代溝,都好幾條了。所以他並不能很明確的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舅,既然如此,那我希望您以後不要招惹她了。”
由着她去吧。周澍知道他這話說的混賬,想必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招惹周渝,是周渝這孩子缺心眼,一股腦的就撲了上去,當初她說要離開的時候,他就應該去阻止她。
但是,他也是愛着的人,他又怎麼會不明白那顆愛着人的義無反顧的心,那是一切都阻止不了的。
“當然。”
唐小舅的手指擱在桌沿,輕輕敲着,發生輕輕的撞擊聲。
“但如果是今天這樣的情況呢?”
他不想對那一個月的事情說些什麼,因爲不管周渝做了什麼,儘管手段有些卑劣,如果周渝是敵人,那她早已經死了千八百次了。但他畢竟是個男人,是他沒有把持住,所以,他負責也是應當的,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拒絕了。
“那您……就儘量避着她吧。”
周澍收回視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娓娓的說了一句。
是啊,他能不去招惹她,但是周渝她……
“我儘量,這段時間我會休段長假,如果你姐,我是說周渝她,有什麼想法,可以隨時來找我。”
周澍點了點頭,從小到大,周渝乾的最不漂亮的一件事就是這事了。
“那你去休息吧。”
“嗯,舅,您也早點休息。”
周澍一退出書房,唐小舅便拿起桌邊的水杯,一飲而盡。而後細細打量着杯身上那個笑的臉傻兮兮的丫頭。
“如果每個人都活的像你這般沒心沒肺就好了。”
不過,要真是這樣,這世界大概會亂套吧。
次日,太陽升得老高時,唐蕎才起牀,醒來的時候,牀上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如瘟神般刷了牙洗了臉,唐蕎頂着腦袋晃到樓上,這世上有一種人,就是怎麼睡都睡不夠,哪怕一天睡上24小時,唐蕎就是這種人。
“周渝呢?”
唐蕎在樓下又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周渝。
“她已經走了,說是趕着去上班。”
人家要去上班,他們也不好多做挽留。
上班啊,上班好啊,只是……
“今天不是週末嗎?”
她一政府機關裡的米蟲,週末上什麼班。
“可能是要開會什麼的吧,現在很多政府機關要求週六上午都必須去報道。”
正在看報紙的唐大舅抖了抖報紙道。
“是啊,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吧,那孩子,就跟有狗在後面攆她似的。”
唐舅媽給唐蕎熱了杯牛奶,煎了兩個雞蛋,端上桌,衝着到處晃盪的唐蕎招了招手。
“蕎蕎,來吃早餐。”
唐蕎依言走到餐桌前,只是看到那杯牛奶時,嫌惡的皺了皺眉。
“舅媽,能不能不喝牛奶啊。”
“不能!”
唐蕎那小臉皺的,大舅媽差點就心軟了,但在身後看不到她那張皺巴巴的小臉的唐姥爺發話了。
喝牛奶身體好哇,他們等着抱重孫呢。
“哼,臭姥爺。”
行動抗議不了,唐蕎只能在言語上佔點便宜。
“姥爺可不臭,天天洗澡。”
砰的一聲,腦袋嗑上桌子的聲音。
“姥爺……”
唐蕎掙扎着從桌上撐起腦袋,不滿的道。
“周澍呢?”
怎麼一大早的也不見人?唐蕎往嘴裡塞着煎蛋,揪着眉杞人憂天,正掙扎着要不要吃第二個,老實說,她最近有些頹廢了,準確的說是體重見長了。周渝都說她正在朝微胖界進軍了,不好不好,這可一點都不好。
周澍認識她的時候她是個瘦子,所以她得一直瘦下去,萬一哪天胖的不像樣了,他就正好有理由一腳踹了她。
“跟你小舅晨跑去了。”
“怎麼不叫我啊?”
正好可以減肥呢。
“叫的動你嗎?”
大舅媽忍不住糗她。
只是沒想到她還來勁了,點了點頭,作老夫子狀,“要真叫,還是能叫起來的。”只是他們沒叫她而已。
“那我讓他們明天叫你?”
明天啊,“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嘿嘿。”
她最大的能耐就是見風使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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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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