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小亭中，張落羽兩人談論的對象正眉頭緊鎖。
很明顯，他陷入了苦思。
“柯昊柯昊，你輸啦。快別逞強了，快投子認輸唄~天都快黑啦~”
金髮少女眉眼彎彎，很顯然她現在心情不錯。
“哼！”柯昊冷哼一聲，“今天還沒過呢！又，又不是沒輸過！你得意甚麼！”
“是是是~”少女改爲鴨子坐，她包裹在白色絲襪中的豆蔻腳趾一下一下得輕輕踢着木製地板，“但你從來都沒贏過我哦~”
“我輸了。”苦嘆一聲，柯昊投子認輸。
不過他也沒頹廢，而是很快振作起精神：“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能勝你！”
反正都輸了一千多次了，要是這點兒打擊都受不了，他也混不到現在。
“這句話我都聽你說了一千三百一十一次啦，不對~算上這次應該是一千三百一十二次纔對~”少女語氣揶揄。
爾後她趴下去把下巴擱在棋盤上，湛藍的眸子略有些失神的看着面前收拾棋子的柯昊，語氣有些莫名的惆悵：“可是不知道還有幾個‘下一次’呢......”
柯昊捻起棋子的手指微微一頓，他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少女背臀姣好的曲線，還有那綁成雙馬尾的金髮，以及金髮下那張自己已經看了十年的俏臉。
不知爲何，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少許，就連這煙雨朦朧的天氣似乎也有些熱了。
他沒有回答，而是低下頭繼續收拾棋子。
“柯昊，你偷看我。”少女忽地開口，她用的是肯定句。
“沒有。”柯昊依然低着頭。
“你肯定偷看我了！”少女臉頰鼓成包子，爾後她不知想到什麼，兀地笑了：“柯昊柯昊，我好不好看？”
“不知道！”男子重重放下棋盒起身，他的語氣有些羞怒：“你又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看着男子有些狼狽意味的背影，少女眉眼彎彎，手中的扇子輕點精緻的下巴：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呢......”
煙雨籠罩的湖心小亭裡，有人輕嘆：
“傻子......”
............
柯昊狼狽逃竄回棋室這邊，一走近他就看見連越跟張落羽目光奇怪地看着他，嘴角還噙着莫名的笑意。
他驀地氣血上涌，惱道：“笑什麼笑！”
“哎喲呵，輸了知道你火氣大，可你也別發到我們身上吶。”連越指了指湖心小亭，表情揶揄，“有本事你衝她發脾氣去。”
張落羽也在一邊附和：“哎呀呀~都說職業國手們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可咱們‘天下第一’柯日天怎麼情緒就這麼容易波動？連哥，是不是你們棋手的心性都是外面吹出來的？”
連越哈哈一笑，唱起了捧哏：“張老弟，你莫憑空污人清白！我們當然心性都是極好的，老柯身爲我們中的佼佼者，那心性自然是拔尖兒的。不過嘛......他現在的樣子倒是跟我幾年前有點兒像。”
“哦？”張落羽作驚訝狀，他拱拱手，表情鄭重：“願聞其詳。”
“嗨！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那一年我遇到了我媳婦兒，然後我一見鍾情了，當時患得患失的我就跟他現在一樣。這種感覺......是初戀的味道。”
“誒？”張落羽瞪大了雙眼，“連哥你都二十八了吧！前幾年才初戀？”
“唉.....你不懂，我們棋手平常不怎麼接觸外界，我們苦啊。”連越指着臉色漲得通紅的柯昊：“老柯他才慘呢，都二十八了還沒談過戀愛！
張老弟，你可不能學他。”
“唉，不是妹子們不好，是兄弟我眼光太高，這個改不了啦。”張落羽作苦惱狀。
“老弟你長得帥，以後漂亮妹子多得是！可老柯就不一樣了。”連越嫌棄地瞥了一眼柯昊那張已經漲成豬肝色的臉，“老柯他眼高手低，明明自己長得一般還要求老高，估計也不會有哪個漂亮姑娘會眼瞎看上他。”
張落羽恍然大悟：“所以這就是他沉迷阿爾法妹子的理由？”
“貳刺螈嘛。”連越擠擠眼睛，“你懂的。”
“連越！！！”柯昊羞惱道：“敢不敢跟我來下棋！我虐不死你！”
“哎喲喲~我可下不過你。”連越攤手聳肩揶揄一氣呵成，“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省的明天又輸給阿爾法之後要找藉口說自己沒休息好。
不過就算你休息好也贏不了她，十年來我都習慣了。”
“哼！”柯昊冷哼一聲狼狽逃竄。
回到自己屋內，他羞惱的表情恢復平靜，背靠着木門，他嘴角微翹：
“老連，小張，謝謝......”
他知道，那倆人只是爲了讓他放鬆繃緊的精神，但......
良久，屋內傳出一聲嘆息。
............
“老弟，你說他能贏嗎？”
兩人間的閒聊還在繼續。
張落羽擡頭望着屋檐上匯聚而成正順着往灑落的小小溪流，哈出一口溼氣：“我估計他是贏不了的。”
搖搖頭，他無奈道：“連哥，你說我這叫什麼事兒！明明我是來解決問題的，結果只能在一邊兒幹看着。”
到底誰是主角？我特麼都成戰地記者了！
“術業有專攻嘛，你們超能力者要保護老百姓，能讓我們這麼放心的下棋，這也都對虧了你們。”連越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好不容易有超自然事件能讓我們幫忙處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你們如果不出事，那就能幫到更多的人。”
他明白得很，自己這些老百姓只是生活在一個和平安定的國家，而不是生活在一個和平安定的世界。
這世上有很多人睡覺都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爲誰也沒法保證自己能活到明天。
而這些都與他們本身無關，只是因爲大國想要從他們國家得到利益罷了。
小國的悲哀。
“算了，不說這些了。”張落羽擡頭看看天色，“到晚上了，回去休息吧。”
連越搖頭苦笑：“你去休息吧，如果出現什麼突發狀況我會喊你的。”
見張落羽不解，他指了指棋室內，“這些傢伙不研究到身體受不了是不會睡的，我得去看着他們。”
“嗯，辛苦了。”
翌日，晌午——
柯昊頂着一雙熊貓眼一言不發地坐在棋盤前。
阿爾法搖晃着腳丫笑道：“怎麼，又研究了一晚上昨天的棋局？
沒用噠！人類的努力是有極限噠！你是贏不了我阿爾法噠！”
“少囉嗦！”柯昊狠狠瞪了她一眼，“我今天就贏給你看！”